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谁家杨柳暗飞声 > 《谁家杨柳暗飞声》正文 第十六回 受托同行起征程 恒山比武平公正

《谁家杨柳暗飞声》正文 第十六回 受托同行起征程 恒山比武平公正

 小说推荐:
    翌日,柳迢青便将昨夜的想法讲与白玉桐。白玉桐心想:“确实正如柳迢青所言,一味地呆在王府之中,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讨来一两个差事,走南闯北,不光是能磨砺自己,若能结识一两个隐士高人,求些不世出的功夫,也让自己可以去找那皇帝老儿报仇雪恨。”于是她说到:“正如你所说,咱们可不能在此处吃白食,但是咱们惹下大祸,又替王爷做活,要让他人知道,岂不是连累了王爷?”

    柳迢青点头道:“玉桐所思有些道理,不过普天之下百姓千千万,除了那道士以外又无人近距离见过咱们样貌。若要隐姓埋名,与旧人再无往来,应当没人知道咱们真实的身份。”柳迢青想到自己的父母定是日夜挂怀自己,不由得黯然神伤。

    两人出门拦下一位路过丫鬟,问得了王爷的位置,便直奔会客堂而去。

    两人临了会客堂,却见赵王爷正与那柴扉谈论事情,便守在门外等他们说完。赵王爷看到二人伫立在门外,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便把他们唤进来。

    赵王爷坐在红木椅子上笑着问到:“两位可有什么事情?”

    柳迢青行礼后说到:“小可觉得在这王府多有打扰,实在是寝食难安。”

    那赵王爷忙问到:“可是在这院中有什么不顺心意的事情?不要紧,说出来。”

    柳迢青摇头道:“俗话讲,无功不受禄。我与白姑娘在贵府之中白吃白喝,内心难免对不住,还请问王爷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定是不辱使命。”

    赵王爷听完笑道:“原来是如此。无功不受禄,果然二位有担当。可府内上下没有劳烦二位的地方。”

    待到王爷说完,柴扉饶有兴致地在一旁问到:“二位功夫不知如何?”

    白玉桐插话回到:“平庸之辈,不过应付一两个毛贼还是不在话下的。柴公子可有吩咐?”

    柴扉说到:“眼下王爷委派了一件急务,若是同行,也可有个照应。”

    赵王爷摆手道:“他们是恩人托付给我的客人,怎么能让他们去做如此凶险未知的事情。”

    柳迢青说到:“不知是什么事情,如果出的上力,我们万万不会推辞。”

    赵王爷笑道:“我委托柴扉去帮本王送一件重要的东西,只是路途遥远,怕有强人起歹意,须给他找个同伴好相互照应。”

    柳迢青回到:“王爷,实不相瞒,我与玉桐曾经跟父亲向京城押送过生辰纲,所以说这种事情让我们为伴,定会事半功倍,圆满完成。”

    赵王爷听了蹙眉道:“本王可不能为自己的私事连累二位。”

    柴扉忙插话到:“不如我试试这位柳兄的功夫,如果禁得住考验,那王爷也好心安。”

    柳迢青心想:“自己的剑法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长进如何。”于是他便点头道:“如此也甚合我的心意。”

    赵王爷笑道:“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正好,本王也看看柳公子的功夫如何。”

    白玉桐偷偷在柳迢青耳边说到:“那柴公子看起来很厉害,我觉得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柳迢青也小声对她笑道:“不比试怎么知道,再说,与人比武我也能看看自己的剑法是否比起以前有长足的长进。”

    星月台是王爷府院内一处石板平台,本是赏月或者祭典等活动的地方,现在划归给柴扉与柳迢青比武之用。赵王爷在两人比武之前,一再叮咛嘱咐:“点到为止,以武会友,万万不可伤到对方。”赵紫烟听闻柴扉要与柳迢青比武,也高兴极了,特意找来几个仆人给柴扉加油打气。

    白玉桐心站在一旁观战,暗暗心想:“如果柳迢青不能让柴扉和王爷信服,自己便上前也去挑战。”

    柳迢青执夜来剑在左,柴扉执剑在右。柳迢青心里很紧张,因为不知道对手的功夫深浅。谁料那柴扉更紧张,因为心上人赵紫烟在一旁盯着他,并为他呐喊助力。

    两人行完礼之后,柴扉率先出招,手上毫不留情。只见他长剑一字而去,行至半途忽然转向柳迢青下胁,上来就给柳迢青一个下马威。柳迢青赶忙一个腕花缠下他的剑,并趁机上步去去刺他的面部。这一招“春风化雨”的反制术柳迢青用的是十分纯熟。

    柴扉转而去攻柳迢青的手腕和肘部,这下让他措手不及,连连后退。柴扉又借柳迢青下盘不稳之际矮下身来去砍他的小腿。柳迢青连忙一个纵身跳起,随即将夜来剑斜着劈下,直奔面门而去,这叫作“投桃报李”。怎料那柴扉身法远在柳迢青之上,横移躲开然后挥剑插向胸前的步廊穴。

    柳迢青向后退去,又听那柴扉喊了一句:“着!”只见宝剑又转而向咽喉挑去。这下惊得白玉桐“呦”的一叫,直为柳迢青捏把汗。柳迢青见对方此招如此犀利,忽然想起那日郎志华对自己所用的“太乙玄门剑”中的一招“白猿献枝”,立刻施展开来,目视夜来剑推住对方的剑锋,抢步上前然后单脚抬起,然后刺出。

    柴扉转而躲开那一剑,又对左肩斜劈下来。柳迢青矮身横档,又使得白云大侠传授的白云剑法中的一招“朝秦暮楚”,先弓步向上刺去,后转而直击下盘。柴扉“嚯”的一声竟从他身上翻过,直抵他的后心,这是让柳迢青所未预料到的。众人看了柴扉施展轻功,化险势为优势,连连叫好。

    柳迢青见势不妙,赶快向前翻滚躲避对方的钳制,顺势跳起来一记回马枪,正是“回头望月”。柴扉躲开剑尖,窜到柳迢青侧面,又一剑直刺下胁的京门穴。柳迢青暗叫不好,收腹向另一方胯腰躲开攻击,然后一招“桃之夭夭”化开对方的剑锋。

    双方斗几十回合,虽说柳迢青极为被动,但也没让对方制住自己的要害。之前柴扉都只是试探,并没有用上全力。他见柳迢青还算身负一些功夫,于是便故意考考他,故计重施,先是飘忽不定,然后直指正中膻中大穴,这下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柳迢青用腕花化不开,心里直着急,忽地灵机一动,来了一招“鲤鱼打挺”,躲开了剑锋。

    柴扉见他躲开了自己的招式,叫了声“好”,又道:“比剑就至如此。再试试你的身法,若是躲不开,还请不要记恨我。”说罢,柴扉退后,手缩至袖子之中,暗夹三枚铁珠,顺势而发,直奔柳迢青身前气户,神藏,中庭三穴而去。

    柳迢青还没从剑法比试中抽出来,见到三枚铁珠飞来,大叫一声,向侧前方翻滚,看起来十分狼狈。柳迢青正庆幸自己躲开了那三发暗器,转而又有四枚铁珠拍马赶到,柳迢青赶忙挥起夜来剑一一拍落。

    柴扉大喊:“柳兄,注意了!”然后只见他扔下宝剑,左右开弓,各有三枚,发出来的这回不是铁珠,却是暗镖。这暗镖与那铁珠看似同为暗器,实则迥异。铁珠走的是直线,而这暗镖却是因为构造原因走的是曲线。柳迢青见那两拨暗镖直奔自己而来,咬下牙关,施展出自己平时不怎么做的后翻步,还好没出差错,两路暗镖皆扑了空。

    柴扉捡起宝剑,走下星月台,冲着柳迢青笑道:“柳兄虽不说功夫了得,但机敏过人,应当自如,我想这一路上定能帮上忙。”

    柳迢青知道比武结束了,长嘘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行礼回到:“柴少侠身手非凡,远在我之上,感谢少侠手下留情,柳某差点就应付不了了。”

    白玉桐来到柳迢青身边,称赞道:“好几次让我提心吊胆,还好逢凶化吉,不错,要是我可就不行了。”

    赵王爷说到:“看来柳公子能与我这位贤侄不分上下,能承担那任务,这倒让本王安心了。我看这争斗半天,想必大会儿都累了,本王早已经在临春堂设好了食宴,走吧,顺道给你们讲讲我托付给柴贤侄的事。”

    赵王爷在路上一五一十地把此次要务具体给柳迢青他们讲了。原来那次朱阁来拜访,不光是委托王爷营救柳迢青他们,还让王爷替他寻找一个极其珍贵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赵王爷闭口不说,柳迢青和白玉桐也就没好意思过问。这珍贵的东西赵王爷昨日刚恰巧让属下给寻到了,便打算按照约定,遣人将东西送到他登州的老家。

    柳迢青说到:“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们正想见那朱恩人一面,却是巧了。”

    白玉桐心道:“此行一路向东,远离东京是非,倒是遂了我的心愿。虽说远离了大宋皇帝,但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复仇。”

    赵紫烟这才知道柴扉要远行,忙对父王要求同去。那赵王爷心疼那宝贝女儿,怎么说也不肯答应。气得赵紫烟哭着独自离开他们跑去生闷气。见此情形,赵王爷摇头道:“本王小女平素欠缺管教,竟如此任性,让诸位见笑了。”

    那柴扉见赵紫烟跑开,本想上前去劝慰,但又想到她皆因自己要远行才如此痛哭,自己若是前去,恐怕更难以控制,便收住了想法。

    众人到了临春堂,主客依次坐定。赵王爷先是说到:“这些都是下面刚打到的猎物或者摘取的山中美味。冬天山中物匮,也就这点东西了,亏得家仆一点手艺,还请不要笑话。”

    白玉桐摆手道:“王爷哪里的话。山中的东西,若搁集市上,那都是有价无市的稀物。”

    赵王爷笑道:“还是这位白姑娘会说话。对了,瞧本王这个记性,差点忘了与你们说了,这些日子本王眼线来报东京那里的情况。说是自打你们闹了皇宫以后,这皇城附近立刻戒严了。虽说没闹得满城风雨,但也让圣上心有余悸。他虽明里没有张榜告示,却暗地里派出六扇门调查闯宫者。这点柳公子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些六扇门的人都是高手,行事狠辣。

    当然还不至于改名换姓的地步,毕竟圣上也不知你们姓甚名谁。所以去这登州一定要切记低调行事,以免惊了六扇门的天罗地网。”

    白玉桐与柳迢青齐声答到:“在下谨记。”

    柳迢青心想:“看来果然龙颜大怒,惹了圣驾,以后需得小心行事。但既然自己没有被张榜通缉,还是给父母修书一封,说明情况吧。毕竟自从那夜一别,自己也挺挂怪蒲柳山庄诸位的。”于是他开口说到:“王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赵王爷笑道:“不知是何事,柳公子但讲无妨。”

    柳迢青正声说到:“闯皇宫之前,在下抱了必死的决心,于是写了一封大逆不道的信与父母。但如今幸得王爷救命之恩,圣上也没大动干戈地追捕我们,于是我又想修书一封澄清其中缘由,请王爷帮忙送到老家,已慰年迈的父母。”

    赵王爷听了笑着回到:“圣朝以仁孝治理天下。如此孝心有何不可。”

    柳迢青连忙起身行礼道谢到:“那就先谢谢王爷了。”

    赵王爷又说到:“这位白姑娘是否也需要递家书?”

    白玉桐听了淡淡回到:“谢王爷,不过家中除了哥哥已无他人,所以说这家书也就没有没必要了。”

    赵王爷摇了摇头道:“本王不该提这事,还向白姑娘致歉。丧父母之痛我这把年龄也曾经历过,想想也是无比伤痛。”

    柴扉见氛围不对,又岔开话题,去说刚才的比武来去招式。

    天蒙蒙亮,柴扉,柳迢青与白玉桐三人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赵王爷亲自来院门口送行,却不见赵紫烟同来,想必是还在生闷气。柴扉见到赵紫烟没来送行,心里很是沉痛,又极其失落,独自先跨上骏马。柳迢青与白玉桐也紧随起上了马。赵王爷又再三嘱咐,一直望到三人三骑隐没在山坳之中。

    李邙与会的众人行走在晋州附近的山道上。此次嵩山派掌门龚阔容只留下了他门下的两位大弟子听凭会调遣,随他们来到晋州调解恒山的矛盾,其中一位便是李邙,另一位是李邙的师哥王世博。罗弋也跟随会前来,已完成他此次出谷云游修行的目的。

    此次会不可谓不八面威风,前前后后几十位高手,在会辰字金令使的率领下前去恒山处理掌门之争。

    自从会火烧清凉寺,长安劫法场之后,自然就成了江湖群雄眼中的武林同盟。杨破推举德高望重的骆悼为会盟主,怎奈骆悼推脱,只好自己代掌管盟主之位。

    此次辰字金令使也是杨破的属下,名叫翟唐,也曾经当过军中前将,使得一杆白缨长枪。

    先前翟唐已经派孟浪,孟宇二兄弟探得恒山之形势。这两人人称“奔狼二兄弟”,是轻功高手,派他们去做斥候再合适不过了。如今恒山派分为两部分,穆林与程光各占据一部分。两人势同水火,都想做新任的恒山掌门,怎奈谁也掰不过谁的手腕,只得针锋相对,门派内部残杀从不停歇。

    众人临近恒山山门,听见有人嚎啕大哭,哭声在山中回荡,愈近愈发地响亮。果然,只见一个青年伏在一个坟包模样的土包前大哭,听起来悲痛欲绝。翟唐觉得奇怪,就带众人上去前询问。那青年见一堆江湖人士气势汹汹地朝他过来,吓的撒腿就跑。翟唐一看大伙儿吓跑了他,就吩咐其他人继续向恒山上走,自己去跟随这个青年一探究竟。

    青年顺着一条不起眼的山道扎进深山中,翟唐一直谨慎跟着,不敢让他发觉。最终,青年停在了一处茅草屋前,走了进去。翟唐这才敢现身,摸近茅草屋。忽地,一柄寒光从茅草屋窗口冒了出来,里面听得青年喝到:“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翟唐连忙后退几步,将长枪放在地上,躬身自报家门道:“会辰字金令使翟唐见过阁下。”

    青年已经许久没离开过山中,并不知道会的事情,更不知道金令使是作何的。只见青年踏出屋门,问到:“会是江湖哪个道上的?”

    翟唐听了心想:“如今会已经妇孺皆知,这青年怎会没听说过,还是故意辱我。”于是他不答问题,反问到:“不知阁下和恒山派有何渊源?”

    那青年义正言辞道:“我乃恒山派弟子江空佑。我说,无论你们是程光师叔请来的帮手,还是穆林师哥请来的。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开恒山,不要去淌这潭浑水,因为最后无论谁赢了,你们都拿不到半点好处,还要折在这泥潭里面。”

    翟唐从没听说过江空佑,便说到:“我们正是来调解此事的。”

    那江空佑笑道:“你们凭白无故来此调解我派内争端,为何?这与你们何干?”

    翟唐一步步解释到:“你可知华山惨剧?”

    那江空佑摇头道:“我只知道师傅为除掉顾理这个江湖祸患,带领弟子前去长安,不幸暴毙在客栈之中。于是师哥和师叔们带着师傅的遗体回来争夺掌门之位。这其中我一直守在山中,只是听他们所说的。”

    那翟唐心道:“看来这江空佑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必须得费一番口舌。”于是他把华山血戮,云衣山庄成立会,救出群雄的事情一一与江空佑讲了。

    江空佑哪里料的到发生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吓的直冒冷汗。他听了这些之后,了解了其中发生的种种事端,语气也放缓和了,说到:“原来你们真的是来调解门派之争的,若此等掌门之争得以平息,那真是恒山派的万幸。”

    翟唐问到:“那土坟中所葬的是什么人,江少侠竟如此悲伤。”

    那江空佑听了缓缓答到:“他们把师傅葬在那里,便去争自己的掌门之位去了。我不愿卷入其中,便自愿在这茅屋之中给师傅守灵。”

    翟唐这才明白,感叹到:“康无庸老前辈生前何等英雄磊落,却不料身后却落得这个下场,悲哀,悲哀啊。”

    那江空佑听了也感叹到:“门内为了一个掌门之位大打出手,恒山怎么出了这般势利之徒。师傅天上有知,定然也不会瞑目的。”

    翟唐提议到:“这样,你随我上山,会中没人比你更懂恒山内部的事情,有你在做个帮手,也好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江空佑心想:“自己协助会,恒山派就会尽早地走上正轨,这样告慰师傅在天之灵。”于是他点了点头,提剑随翟唐而去。

    再说会众人进了恒山深处,没走两步便不再进去前行,怕引起恒山两方的误会。孟浪孟宇作为会的先锋使者,分别前去穆林,程光那里,接洽两位领头。不会儿,翟唐带着江空佑拍马赶到,一一给群雄介绍了这位恒山弟子。

    翟唐已经大体掌握了恒山的情况。他心想:“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让两方不在相互残杀。既然两边谁都不服谁,不如就按照江湖中的旧例规矩,两方的领袖,即穆林与程光,让两人签下生死状,同台比武,命各由天。认输或者战死者败,须得尊另一方为掌门。”他把这种想法与众人说了,除却江空佑沉默不语外,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那江空佑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地说到:“也只好如此了。”

    孟浪孟宇二兄弟分别赶了回来。虽然穆林程光二人都不愿会掺乎这件事,但惧于那几十号各门各派的高手,也只好接见了会使者,并都严词声明了自己的掌门之位。

    翟唐又让孟氏二兄弟将比武的建议转达给两人,地点则定在山下江空佑的茅草屋之外。穆程二人分别见了使者之后,都心想:“天天这样你拼我夺不是个办法,既然你我谁都不服,那就擂台上见真章,尊技高者为掌门,一战则定乾坤,让诸位江湖高手做个见证,也省去许多麻烦。”于是他们都同意了暂且偃旗息鼓,并于翌日仅带一名随从来茅草屋前比武。

    会得到二人同意比武的消息十分高兴,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在这恒山山麓野宿一晚。山中多蚊虫,翟唐便下令在四下布置艾草,通过焚烧艾草来驱除蚊虫。

    李邙留在了会,每日都会与师哥王世博相互拆解功夫招式,以来检验自己是否有所长进。今日虽说不得不要宿于野外,但也不例外。

    两人悄悄离开众人,找到一处无人的空地,一是为了怕他人搅扰他们,二是为了怕别人窥伺嵩山剑法,三是拍自己一旦施展不佳让别人看见有辱师门。

    两人先是赤手空拳相互拆解拳脚,然后再上兵器。谁知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一举一动都让别人看了个正着。那偷偷窥探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光派来暗暗监视会的哨子,名叫庞风耀。两人正拆的尽兴,也隐隐感觉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王世博大喝:“哪位英雄在此,现身吧,别藏着掖着了!”

    那庞风耀吃了一惊,知道自己已经被察觉了,正想出去会会他们,谁料丛中却走一出一位少年。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罗弋。罗弋见被人发现,极为尴尬,说到:“两位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观摩一下二位的功夫。”

    李邙和王世博一看是会的兄弟,稍稍宽心。李邙说到:“罗弋兄弟想看我师兄弟练功,说一声便好,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那罗弋听了挠挠头,愧疚道:“我是怕搅扰了二位练功,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世博笑道:“无妨,我还当是歹人图谋不轨。”

    罗弋站在一旁,师兄弟二人又当着他的面把刚才的招式拆解了一遍。忽听见树木丛中有人大吼一声:“小贼,哪里跑!”只见会这次一同前来的泰山派长老殷叶秋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着一个汉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那被拎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庞风耀。

    原来那庞风耀见自己没暴露,就继续伏在一旁窥伺他们,谁料正让身后殷叶秋逮了个正着。他哪里是殷叶秋的对手,正欲逃跑,却被殷叶秋铁爪一把抓起,揪了出来。

    李邙,王世博和罗弋三人不知道山中还埋伏着其他人,直呼好险。殷叶秋把那庞风耀扔在地上,用剑直抵他的脖子上的廉泉穴,喝到:“你是何人!从实说来!”

    那庞风耀吓的瑟瑟发抖,回到:“我,我是恒山派弟子。”

    殷叶秋接着问到:“是谁派你来的?”

    那庞风耀不敢隐瞒,忙回到:“是程师叔!”

    那王世博上前问到:“程光派你来最甚?”

    庞风耀说到:“程师叔让我来瞧瞧,你们安排的比武背后有什么猫腻。”

    殷叶秋听了冷笑一声,说到:“程光看来还是不放心我们会插手。我且放你回去,回去告诉程光,让他少打一些歪算盘。”说罢,他把剑抽了回来。庞风耀连连道谢,向恒山山上跑了,不会儿便看不见身影。

    四人回到宿营地,将庞风耀的事情与众人说了。翟唐听闻后笑道:“殷长老做的极是,先敲打一下那程光。呵,那程光还真是多疑,可这老虎屁股他可摸不得。”

    大伙儿听了皆哈哈大笑。不过翟唐又说到:“咱们虽说人多势众,但也不可掉以轻心,那二人中若是有一个狗急跳墙,咬了咱们一口的话,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样吧,今晚大伙儿轮番值班,以防不测风云。”

    约定比武的时间临近,程光与穆林各带一人来到茅屋之前。江空佑见到师哥和师叔,也不问候。那程光和穆林看江空佑也形同路人。翟唐上前正声说到:“话不多说,两位已经知道规矩了,那便来我这里签下生死签。我们群雄在这里做个见证,让你们二人来个公平较量。”

    程光和穆林谁也不正眼瞧谁,匆匆在这生死签上写了名姓,两人势同水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拉开架势就要干架。

    那程光怪啸一声,抢步上前就要率先发难。只见他不用恒山派所擅长的长剑,却用单鞭,上来便劈头盖下。那穆林也不用剑,双手执一对梅花月牙双钩,伸出去缠住那鞭子。李邙心道奇怪,五岳皆以剑法闻名,二人却为何不用长剑。

    原来,程光和穆林都是故意不施展剑法,而是采用了各自偏门的独技功夫。因为他们以前都曾一起练过剑,对彼此的剑法套路都相互心知肚明,为了让敌人拿不准自己的路数,于是决定用自己拿手的其他兵器,谁料他们都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再说两人比武,那穆林一手缠住了单鞭,另一手钩子便要奔程光脖颈而去。程光赶忙一个松劲,抽回单鞭,又奔穆林小腿抽去。穆林大叫一声,飞身跃起,双钩拍下,这是一招恒山派三十二钩法中的“双钩齐下”。

    程光暗道不好,立刻在地上翻了一个滚儿躲开了攻击,回首一记“猴子望月”,用上了十成功力。这鞭子甚是急疾,直奔飞穆林背后中枢穴而去。这下狠辣无比,如果着了,那穆林便会立刻瘫痪在地,恐怕终身也起不来了。穆林见势不妙,赶忙向前一窜,伏在地上,虽说样子狼狈,总算躲开了这一鞭。

    程光见一击不着,便抢身上去,对着伏在地上的穆林再施一鞭。穆林赶快侧身翻滚躲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来,气得破口大骂。

    程光冷笑道:“小儿接招!”于是他跃过去,飞鞭拍马赶到。穆林吼到:“师叔得罪了!”只见他背弓舞起双钩,向程光两肋夹去。程光赶快用单鞭缠住其中一只梅花月牙钩,用尽气劲向一旁拽去。论内力穆林哪里比的上他这位师兄浑厚,立刻被拉着偏离了方向。

    那一旁会众人观看正起劲。他们对这两位势利小人都深恶痛绝,所以心里谁也不偏向,倒也看个痛快。

    程光见对方内力不如自己,便霍霍挥起单鞭,一下下抽去。这是一记“梨花带雨”,其中挥击手法也格外的讲究,只教人摸不清鞭子的走向。那穆林双钩架起,然而自己吃不住一次次鞭打,终究惨叫一声,面门挨了一鞭,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甚深的血痕。

    穆林见了血光,急火攻心,一下失了心智,也不顾章法,双钩发了狂似地直向程光挥去。那程光虽说功力高穆林一筹,但却哪里料的到这般招式,只得连连后退,左臂膀也被双钩掀去一道口子,痛的大叫。

    翟唐见二人都杀红了眼,便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喊到:“程光,你也算他的师叔,怎么连晚辈都敌不过。”

    那程光听了勃然大怒,心想不能在群雄面前丢了面子,也不顾疼痛,施展一招“飞龙出海”,抖起铁鞭直奔那穆林上身紫宫穴而去。穆林此时走火入魔,如疯子一般,不顾这飞来的鞭子,双钩向那程光双肩砍下。

    谁料想这鞭子走到一半,那程光身子便软了,也恰巧躲开了那双钩的攻击。他闪到一旁骂道:“穆林,你竟敢往双钩上淬毒。就凭这等下流无耻的阴谋诡计也想当掌门,我呸!”

    原来那穆林自知自己单打独斗难胜他这位师叔,便出此下策,在那双钩锋刃淬上这恒山山中十几种种毒草提取出来的剧毒。刚才那程光臂膀被双钩所伤,同时也中了百草剧毒,再加上他全身运功,一下子加速毒发,身子便软下来。

    这等情形见了群雄也十分愤慨,破口大骂穆林,却没人愿意上前去相助程光。程光为了保命,只得暂且扔下兵器,原地打坐调息,暂且封住全身脉络,防止中毒进一步加深。但如此,他也无了防护,只能任人宰割。

    穆林失心哈哈大笑,听得慎人,上前准备给程光最后一击。谁知,有人飞剑上前一挡,格开了穆林拍下的双钩。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空佑。

    他执剑冲穆林喊到:“穆师哥,你竟使得如此下作手段,简直妄为名门正派之徒。我平日里虽不喜师叔,但也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

    程光与穆林的各自随从本也想上前,却被群雄拦住了。那程光见到竟是自己唾弃的晚辈救了自己,不由得仰天长叹,但也一下乱了定力,剧毒愈发地猛烈了。

    穆林见到江空佑挡在他身前,心里只想着掌门之位,也不顾他是谁,挥钩便上,满是杀气。程光知道这种剧毒若是知道何种草药调制,也需调配解药的时间,更何况那穆林这种情形只求自己速死,料到现在自己已然时日不多,便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拉上穆林一起上路。

    于是他借机暗扣三枚暗器,突然发向穆林。那穆林眼前只顾杀了江空佑,早已经没了警觉,立刻身中三发暗器,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随即毙命。

    那程光发暗器的时候用尽毕生功力,一下也卸了气,瞬间剧毒攻心,也随穆林而去。

    在场的人见到两条横尸无不骇然,怎料比武最后竟如此结局。那翟唐放两位随从奔向各自领袖的尸体,不屑一顾地说到:“两位虽言比武,却各怀鬼胎,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死得其所,因果报应。”

    殷叶秋在一旁喝到:“这两人一个淬毒,一个发暗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这江少侠一身正气,这才应该做掌门。”

    那江空佑见到师哥师叔相继毙命,内心十分难过,又听见殷叶秋之语,连忙说到:“掌门是个是非之位,我只想埋了穆师哥和程师叔,住在我的茅草屋里继续为师傅守坟。”

    翟唐感叹到:“其心可嘉,但恒山派不可一日无主,否则非得骨肉残杀至灭门。现今两位觊觎掌门之位的人都离开了,我看我们会就拥立你为新掌门。”

    那江空佑其实本是恒山派康无庸门下的二弟子,功夫仅在程光和穆林之下。但自从师傅长安暴毙之后,他过度悲伤,一下颓废下来,不想过问任何派中事务,也不想与任何江湖武林有瓜葛。

    那两位弟子见到程光和穆林一同横尸在茅草屋前,想到现今门派中只有江空佑能担此重任,便纷纷拜倒在江空佑面前,大呼:“还请江师哥继任掌门之位。”

    江空佑苦笑道:“目前门派混乱,群龙无首,我可暂领掌门之职,帮助师兄弟们发扬恒山派,但万万做不得掌门之位。一切待到我为师傅守灵三年之后再说。”

    翟唐叹道:“一切便只能如此了。”众人把穆林和程光二人埋在茅屋之旁,虽说二人生前利欲熏心,冲昏了头脑,但还是入土为安。江空佑在两人坟前各行三次大拜,之后领着二位弟子和会的众人上山去恒山派。

    此时山上的两方弟子正翘首以盼,等待比武结果,远远地看到众人,却无半点程光或者穆林的踪迹,心中疑惑不知是谁胜了。江空佑到了山上,将比武结果与两边的人都说了,大家听了皆不敢相信二人同时毙命,又听会的人与两位随从弟子描述才肯接受。

    两边的人心道:“而今师傅早已经死去,师哥师叔又双双亡了,只有江师哥可堪掌门大任。”想罢,于是两边的人都摒弃前嫌,恳请江空佑为掌门。江空佑心中无奈,只好说到:“由我代理掌门,待到恒山派重整旗鼓,须得再另禅让高明。”

    了却了恒山的争端,会众人在康无庸前辈坟前再拜之后,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回云衣山庄,另议铲除大宋奸佞的事情。

    正是:两邪双亡命,孝徒领名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