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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神泉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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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余日时光倏忽而逝,这之间有新房客来了又走,也有人刚刚住下,而在每日剑气冲刷经脉的过程中,陶桃已经逐渐从剑气闪动的过程中体会出了何为快慢之别,原本在身体各处跳动出现的痛苦仍旧迅猛,但已经感知到衔接每两处痛苦之间的经脉,那仿佛一条蜿蜒的河道,每一处痛苦停顿都是一处河中沙洲。

    沙洲是剑气主要奔流的大穴,据张不津所言,这样的大穴人体中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经脉串联大穴成气府,正常人有五个气府,分别是位于左胸一心脏为中心的“龙口”,小腹的“丹田”,这也是流传最广的气府,号称“根本”,头顶“灵台”,脊背“大龙”,脚底“神足”,每一处气府都有大气象,大造化,除此外一些天赋异禀者生来气府便比常人多一个,或者生来具有异象。

    气府作为造化之根,是人体生长之源泉c长生之秘要,更是人体须弥自成之地,可以收纳奇巧物什之类,传说在五须山摩崖顶上便有老道士兵解,其尸身千年不腐,一日狂雷地走,老道士尸身变成一节焦黑木炭,龙口气府更被雷霆直接撕开,其身边凭空出现堆砌成山的女子亵衣裤袜之物,纵然不管究竟是老道士修心不成,还是别有用心者故意为之,总之气府那纳须弥为为芥子的神通可见一斑。

    不说其他,陶桃躺在一张老大躺椅上摇摇晃晃,一根手指按在苍蓝色册子上延白蛇图上的线条徐徐游动,身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身后座位上是对坐手谈的俩老头。

    一大一小正是胡姬与柳柳,她们正在用手语交流,并不是什么正规手语,粗陋得很,两人常常闹出笑话来,但正是这些说说笑笑之间大小美女的感情正急剧升温。

    对坐手谈的正是缺眼老人与张不津,两人虽然都一副苍老模样,但还是有缺别的,看着年轻的张不津鹤发童颜,仙气十足,但实际上他的年龄要比缺眼老人大好几轮,缺眼老人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实际上却是个知冷暖的好老头,做饭手艺特别好,陶桃如今已经很少再每天赶个大早再去李家饭馆吃饭了,家有大厨绝不浪费,至于不查河上不开火的规矩,也在红姨的默认下轻轻揭过。

    对弈一事最先开始也只是柳弗生与张不津之间,前者仗着家学,黑白攻伐之术自然也不会差,甚至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而后者虽自称棋术一道天赋一般,但人老成精这话不是虚的,他见识过许多在修行界里被奉为一绝的残谱,所以真正水平远在前者之上。

    许是真正被那天激起了心头气焰,打着泄私愤的主意,每次都是放任柳弗生蓄养大龙,而等到大龙真正成形的时候便神来一笔,一剑斩之,柳弗生每次都气得要掀棋盘,久而久之柳弗生便再也不跟张不津下了,还酸溜溜的说:“跟花楼上的小姑娘们手谈一局不但能拉拉小手,摸摸皓腕,是清潭美酒,你这老头子就是酸醋,难喝还倒牙!”

    至于张不津现在的棋友缺眼老人那就是个天才了,对于围棋一道无师自通,第一天还只是初知规则,十局十输,第二天便已经能在有获胜一局保底情况下给张不津造成不小的困扰,如今两人手谈已经是五五分成,可这也是“对手”水平摆在那里,譬如两人切磋剑法,都是以对方为标尺的,要是换个更高明的对手来充当缺眼老人的“标尺”,他张不津估计早就被轻松碾压了。

    张不津私下里对陶桃说道:“他虽眼缺一只,但却是长到了心上!”

    说完后,又言有戚戚的说道:“真是可惜,这样的惊世才情,居然没有踏上修行道上,否则如今那“天下一白”也不会寂寞了!”

    陶桃追问他天下一白是谁,张不津却言语不详,只说是一名年轻后生,岁数虽小,却有龙虎之智。

    话分段落,今晨一早,张不津与陶桃二人本来正在打坐运气,或许是之前被剑气打磨正好,除了对剑气在体内流动时穿山越水的搬运道路更多了几分把握外,更是在结束后在小腹处感觉到一股刺痛感。

    与张不津的剑气入体流转时的痛苦相比极其微弱,但也难受异常,真要比较前者如一道光芒左突右窜,疼痛几乎遍及全身,后者却只在一处,仿佛在小腹里扎进了一颗钉子。

    张不津给查探一下,恭喜道:“少爷,这是神泉自流之兆,您只要慢慢挨过这段时间,到时候真气就会自生了。”

    恰巧这时候柳弗生出去幽会美人,穿的一身玉笔扣大红外套,头顶一只桃木簪,风流之极,闻言也插了一句话,说道:“神泉冲地了啊,我可要劝你牢牢把握住这份人生第一份造化,可不要跟这个老家伙说的一样去挨,不过我现在可没空,具体自己去问我妹!”

    说完话,这家伙便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如一尾大红鱼往上游游去,也不知道这家伙每天梳洗打扮究竟有什么用,上了岸不都是一副落汤鸡模样吗?

    张不津也不敢怠慢,毕竟柳弗生出身修行世家,知道许多散修所不知道的事很正常,于是赶紧去找来了柳柳,公子有事,老奴服其劳,很正常嘛!

    柳柳睡眼惺忪的蹲下来,拍着陶桃的头说道:“我哥他说的很对,神泉自流确实不应该苦挨,打个比方吧,就像一块荒地开始长苗,虽然时候已经到了,你即使什么都不动它也会蹭蹭往外长庄稼,但是你要是在这种时候悉心照料这些幼苗,它们肯定会长得更好”

    张不津跟着点头,他确实没听过这种说法,但自身阅历摆在那里,对错好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那该怎么做?”

    “静下心来仔细的体会那一丝痛苦,就像女人怀孕听到胎儿的心跳一样,你也要从神泉冲地的过程中体会到它独有的脉动韵律,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不要心急,一定要静下心来,直到自身的呼吸还是动作都跟那不存在的脉动相协调起来,如此一来便可以了!”

    静心的姿势也大有讲究,张不津让结跏趺坐,断剑横膝,说这是坐剑禅,他老人家无论是砥砺剑心还是淬炼剑气都好用这姿势,尤其是每回悲春伤秋,感怀人事都要用这姿势来调整调整内心琐屑。

    柳柳却出言反对说坐剑禅无非是为了一口长存剑气,剑气属金,如今神泉冲地,乃是以水克土之道,而为了把握脉动整个过程越平缓越好,金生水无疑是加速了这个过程,当平躺在地上,借五气朝元的势头,引天上之阳来压制躁动神泉。

    张不津不想被个小丫头给压制住,反驳说剑之一字何等至高,早已脱离“金”字云云。

    两人你来我往,丝毫没注意到陶桃已经一屁股坐在一张藤条虬结的躺椅,整个人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手指在顺着白蛇图画来画去。

    这样不就很好吗?反正只是静心的话,不是在哪里都可以吗?

    闭上眼睛,即使双眼早已经看不到光明,陶桃感觉自己的意识如之前跳水的柳弗生扎进河里一样,只不过他进入水里还能冒出头来,自己的意识却好像真正滑入深潭之底,沉静的水正包裹着自己。

    就这样从早到晚,从日头里到灯光初上,从清早柳弗生游河而去到胡姬二人姗姗回来,张不津与缺眼老人手谈,他都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一只正站在海岸礁石上仰望星空的老龟,身下碧波起伏,仍观天不动。

    张不津落子之余也不禁暗暗震惊,他怎么也不能想象一个正处于最躁动年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会做到如此气象,安然之样甚至让他想到了年轻时游历海潮时见到的石雕,一个和尚大光头拿一只苹果在钓张大嘴的猪婆龙,眉眼之间的表情与少年何等相似,目寐不动因早已遍观人间寒暑,那时潮水正盛,而他正处于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深藏的野心抱负正如白色潮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今再回首于忆海里拾贝,那时的潮信也只是卷起白沫的浮水,而那当时被忽略掉的和尚石雕,嘿,如今再回想竟然纤毫毕见。

    张不津走神,迷蒙间随手落了一字,缺眼老人见状不动声色的“举起屠刀”,十余手后宛如神来之笔直接斩断龙头。

    张不津一拂袖,棋盘变作空荡荡的,而棋子又重新填满棋罐,缺眼老人一笑,一口光洁无比的牙齿熠熠生辉,张不津一哂,指着他的牙齿说道:“你这还真是一口智慧的白牙!”

    老人嘿嘿点头,他俩之间好像有一种常人难理解的交流方式,张不津说的话老人能听懂,可是要是陶桃来跟他交流,对方便又听不懂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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