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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与子同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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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三人进入府院,那老头便匆匆将门关了,而后快步走到穆影身边,赔笑说道:“这宅子里就住着老儿和三爷两人,平时门可罗雀,近日却蒙上差连番造访,热闹得都让老儿不敢相信。”

    “哦,来的是哪几位?”穆影忙问。

    “老儿已是无用之人,人卑职微,怎敢询问上差尊号,兀自坏了规矩。”老头落寞言道,“只知来的一共三人,一个沉稳,一个和气,一个沉默寡言。”

    花城雨当即安下心来,对穆影道:“看来除了雄大哥外,其他人都还平安。”

    “是啊”穆影语声一哽,不禁双眼微红。

    师奇甲见场面骤冷,忽然插科打诨:“老头方才直说没有听过豹营,也不晓得‘豹首’什么东西,此刻怎么脑瓜一亮,变得无所不知起来。而今‘豹首’花公子就站在老头眼前,你倒可以问问,‘豹首’究竟什么东西。”

    “你你就是新任‘豹首’,怎么这般年轻?”老头儿闻言奇道。

    花城雨应道:“老翁若是不信,可看在下随身所带豹首令牌。”

    老头儿不等花城雨取出令牌,当即跪倒在地,“无论‘豹首’如何惩处,属下也有一言上报。”

    “老翁但说无妨。”花城雨见状连忙将老头扶起。

    老头说道:“老儿曾是豹营一员,早在开国之前便追随在前任‘豹首’左右,几次深入敌营,刺探敌军情报,历经数回生死,总算了立下些许微末之功。至于老朽同侪,大多已是血染青峰,成了冢中枯骨,而老儿我却被派了这样一个闲差,常年糊涂度日。每每念及,老儿好生难过,是故今日想求‘豹首’一事,便是再为豹营出生入死,干上几件大事。老儿只求死于刀锋之下,不愿病在床榻之间。”

    “老翁为国效力多年,劳苦功高,而今既已年迈,何必再度刀口舔血,涉危赴难。”花城雨劝道。

    “‘廉颇六十,尚有余勇。‘豹首’若是不肯用我,便请赐我一剑,省得老儿空留无用之躯,就此了却残生。”老头儿说着跪倒在地,神情极为执拗。

    “可是乔叟又在抱怨英雄无有用武之地?”话音传自屋内,接着走出一个白须老者,其人身材孔武,精神矍铄,诚然老当益壮。

    “老儿不似三爷,终日湎于戏文杂剧,如此万物丧志,竟把武功都荒废了。”老头乔叟揶揄应道,“倘若三爷如今能在老儿手下走过十招,老儿我便自此不提复出之事。”

    花城雨见二人体格悬殊,气势迥异,难以相信精壮如同秦三爷者,竟不是这瘦弱乔叟之敌。但听秦三爷道:“乔叟真是不服老啊,纵使此间时日悠闲,竟也还没把你那好斗性子磨去,真教老夫自愧不如。”

    “公子,穆影妹子,竟是你们来了。”伏立言跟在老者身后,忽然瞧见花城雨等,匆忙迎上前来。

    穆影一把将其手臂抓住,“我且问你,雄大哥死于何人之手?”

    伏立言哀声答道:“我等中了吴军埋伏,雄大哥雄大哥死在一个面具人手里。”

    “这不可能。”花城雨惊道,“慕容长歌当时身在北国,怎么能千里传令,调动吴地兵马,进而设下伏击?”

    “慕容长歌是否下令并不要紧,总之杀死雄大哥的定是吴军无疑。”伏立言恨声说道。

    秦三爷见状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几位进屋详谈。”

    花城雨等遵从其言,便自庭中进入屋内。而那乔叟仍旧长跪不起,直待花城雨允其再回豹营效力,方才欢喜不尽,起身而去。

    花城雨无暇寒暄,径直向伏立言询问一路遭遇。伏立言便将更漏谷遇袭之事细细讲来,言至雄子敖身死一节,但见花城雨唏嘘不已,穆影暗暗淌泪。

    待其话罢,花城雨沉吟道:“此事如今有许多不明之处,唯有两点肯定:一是泄漏你们身份之人必不是那日君轻楼上奸细,二是下令伏击者十有并非吴王慕容长歌。在下甚至怀疑那面具人是否真是吴王部下,倘若此事属实,慕容长歌何不命其近身护卫,反将此人留在金陵。”花城雨遂将自身此前经历简要道出。

    伏立言于是递给花城雨一物,“公子请看,这份秘密军情由舍弟立行自吴王府内盗得,其上明明白白写着‘特命无面者留守金陵,训练吴军精锐,以作他日对抗豹营之用’。这里所言‘无面者’,定是我等于更漏谷中遇到之人。”

    花城雨接过而看,果见上有吴王金印,当是慕容长歌亲颁军令,无法作假。

    “此外,前日我与‘黑豹’c‘默豹’同往吴军营地探查,见吴军所练战阵与那日更漏谷中一般无二,故而捉了走卒一名,自其口中问出此阵名为‘白刃藏弓’,乃是吴王近年所创,平定蔡公叛乱之时,甫一出场便收奇效,想其威力之大,令人余悸在心。”伏立言道,“如此确凿事实摆在眼前,公子可还怀疑伏击那人不是吴王部下?”

    “如你所说,吴王确实难避其嫌。”花城雨道,“只是那面具人究竟如何获悉六骁身份,又怎知晓你等路径,此际仍然成谜,日后若得机会,定当以当面质问吴王。”

    穆影双拳紧握,切齿言道:“姐姐实在后悔没在船上给那慕容长歌一镖,让他替雄大哥偿命。”

    花城雨放下此事,方才得空与此间东道秦刀横见礼。秦刀横亦属豹营元老,曾列六骁之位,想其辈分之高,连雄子敖与聂孤行都要自称后辈,穆影虽闻其命,却连面也未曾见过。秦刀横十年前以老迈为由,请守金陵秘密据点,因其所在乃是吴王封地,豹营甚少涉足,故而得以悠闲度日,渐渐耽于戏文杂剧一道,便将一身武功荒废搁浅。如今壮志已然烟消云散,秦刀横愈发偷安怕事,言辞之中多次试探,欲问花城雨等何日离开金陵。

    花城雨暂将师奇甲忘在脑后,此刻忽然记起,见其已于屋内旁观多时,于是为其介绍在座众人,彼此相互见礼。

    伏立言忽然出言相劝:“公子今与两位寒鸢要员结交,日后恐有不利之处,须知官场之内人言可畏,公子不得不防。”

    “伏大哥多虑了。”花城雨闻言不以为意,“陛下明察秋毫,必不会因这等小事降醉。”

    花城雨又向伏立言问询聂孤行所在,听其答道:“山东戍卫陈起所部日前奉旨进驻扬州,前天夜里忽对过江吴军发动突袭,此事先前未有圣意知会,‘黑豹’担心事出有因,是故今日一早亲往扬州去了。舍弟立行依旧在吴王府附近探查,大约会在黄昏时分折返。”

    “陈起乃是奉旨进驻扬州?”花城雨虽然听得清楚,仍不免向伏立言再次求证,待其得到肯定答复,兀自良久沉吟,“陈起所部近日动向着实教人难以放心,不如在下这便动身前去扬州接应。”

    “奴家也随公子前去。”穆影立刻起身请命。

    花城雨点头应允,复对伏立言道:“依旧有劳伏大哥在此地等候‘默豹’消息,也替在下招待师小兄弟。”

    师奇甲急忙说道:“不,花大哥,扬州我也要去。”

    “这是为何?”

    “方才听说那个面具人指甲奇长,且为磷磷白骨之色,可以断玉削金,使作兵器,想其定非天生使然,十有是佩戴了某种兵刃。小弟曾于《千机百变》‘兵器’卷中读到一种机关利爪,名唤‘冥骨幽魂’,形制与那面具人所使极为相似,且在被盗残页之中,若能亲口问问那位‘黑豹’,凭其与面具人交手经历,或许可知更多详情,难保不与我那师叔相关。”

    “如此也好。”花城雨允道,“倘若你那师叔当真投入吴王帐下,则其机关秘术必成豹营大患,届时若得兄弟从旁指点,自然再好不过。”

    诸事谈罢,三人未在秦府多作逗留,当即借了三匹快马,急往城外渡口赶去,渡江之后径向东行,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扬州城外陈起大营。

    虽于军营门外被人拦下,但花城雨仅说其乃京城上差,便被轻易放入营内,倒令人对陈起军纪大为不满。三人走到陈起帅帐之外,复又被一监军拦住,托辞主帅正在处理军务,暂时无法得空相见,而后便将花城雨等打发到边上一座小帐,命其在此等待。

    花城雨一进帐门,便见“黑豹”聂孤行也在此间,于是急欲上前,却被穆影抢先一步,先与聂孤行相见。

    聂孤行见了二人惊喜交加,“公子,穆影妹子,你们怎么到了此处?”

    花城雨道:“我等今早进入金陵,已经去过秦三爷府里,知晓大哥孤身来了陈起大营,是故马不停蹄前来相见。”

    聂孤行道:“那么公子已经知道雄大哥他”

    花城雨忙将此言止住,免得彼此伤心,“聂大哥但请放心,无论凶手究竟何人,杀害雄大哥这笔血账,豹营必会讨还。”

    聂孤行闻言跪拜在地,“能得公子一诺,属下便放心了。”

    花城雨将其扶起,问他可曾见过陈起,但听聂孤行愤然答道:“属下至此足有两个时辰,所做仅是一味等待,而那陈起一直推说军务繁忙,始终不肯相见。”

    聂孤行话音方落,但听门外师奇甲喊道:“穆影姐姐来看,这军营里竟有好多女人,且都浓妆艳抹,个个花枝招展。”

    穆影闻言来至门口,果见五六少女成群结伴,笑语晏晏,直往陈起帅帐而去。聂孤行见其不似寻常人家,遂问卫兵其那何人,后见卫兵支吾不言,顿觉此中有异,于是厉声叱道:“我乃皇命钦差,天子耳目,想你一介小卒,竟也敢犯欺君之罪?”

    卫兵陡被吓住,不禁颤声说道:“那些都是扬州城中妓女,每到日落时分,便有一批入营来,服侍将军起居。日日如此,来者不重,昨日来的还未离营,今日之人便又到了。”

    “好个陈起,没空参见上差,反倒有空狎妓厮混。”聂孤行怒道。“若不将此报与圣上,几千将士岂非皆要为尔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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