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说:“可以开点儿!太太真有孝心!这病了的是亲娘,还是”
“是婆婆!”
“嗯,好极!有你这个孝顺儿媳,你婆婆的病会好的!走,我给太太开方儿去!”老郎中说着,走出了内房,来到了前厅。一时笔墨摆了上来,老郎中开了方,吩咐了几声。红杏端来蛋汤,老郎中喝了。见几个女子都长得可爱,不由得哈哈大笑,说:“看太太们都有了身体,不如老朽做一回好人,为你们把把脉,看看胎儿如何?”
“求之不得!”几个人说着,争先恐后地上来把脉。红艳抢了先,老先生把了下,满意地点点头,说:“看日子,不远了,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得找个好点儿的婆子!就这老婆子就不错!”老郎中说着,用手指指老婆子。
“哪里,哪里?”老婆子谦逊地说,“不过别人看得起罢了!”
“到时准请老婆婆来!”
“肯定来!肯定来!”老婆子高兴地说。
红杏得了第二,老郎中看看,说:“你的,应该还早些,不下一月,定有喜事!”轮到少薇了,老郎中把了把,微微点头说:“也不错,孩子了些,得吃点好的!你的比她们的又些,也就两三个月的事!”老郎中点点头,又说:“你们老爷好大的福气,几个太太,都有身孕,这是上辈修来的福份!王婆子,倒让你捡了便宜,一下子三桩生意!”
王婆子哈哈地笑着,说:“能为太太们接生,是我的福气!”
“可得上点子心,这事做好了,是名气,做不好,那可要败名声的!”
“那是,这徽州府,谁还不知道你李老先生的大名,那是多精细的一个人哪!哪家有个病患的,不来求您啊!”
李郎中也谦虚地说:“王婆子过奖!不过谨慎罢了!”
“是,是!做什么事都得心,心开得万年船嘛!”老婆子笑着说。
过了两三日,玉兰身子便平复了。整日间在城里闷坐着,玉兰思动,便要去寻继佐,少薇百般阻拦,哪料到玉兰态度坚决,几人拗不过她,就答应让她上路。当晚吃了餐饯行饭,第二日清早,玉兰就早早出发,上了东去的官道。
走了半日,已过大阜,前头便是两山相夹的狭长地带,玉兰认得,再不远就到蛇坑了,此处有一村,名山后,建在一个山坡上,村前村后大树都可环抱,环境清幽。玉兰有些劳累,便停下脚步,在大树旁坐了。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远处人马萧萧,玉兰吃了一惊,赶忙三两下蹿上了大树,放眼望去,只见山谷中一队人马,打着各种旗号,往府城方向行来。玉兰在树上观看半日,见队伍渐渐走近,那旗号也分明起来,头上打的是“江西龙虎山大真人张”,后头还有不少旗帜。玉兰见排头骑着高头大马的果然是张大真人,便兴奋地从树上爬了下来,高声呼唤着,朝大真人的队伍奔去。
这头,大真人与灵灵正在亲密交谈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着:“师太,大真人!”大真人抬头一看,乐了,说:“是玉兰!”
灵灵也抬头,高兴地说:“果真是,看来是好了!谢天谢地,还以为古奉先学了什么邪门的功夫,打得她人事不知呢!”
大真人玩笑地说:“师太,讲点科学,怎么有这种功夫呢?”
灵灵也笑盈盈地说:“张大真人,您可是龙虎山的当家,讲科学这种事,也就只有那些留洋的学生说说,您怎么也掺和起来了,不怕砸了自己的饭碗?”
“玩笑,玩笑!顺带附和一下当今的时髦字眼儿,怎么,这也能打饭碗?那我还是不说的好,必竟饭碗打不得,那可是吃饭的家伙!”
“哈哈!”灵灵乐了,“还是大真人知道轻重,要我,就随他去!”
大真人也开心地笑了,转眼前,玉兰就飞奔到了跟前。灵灵关切地问:“兰儿,好些了吗?”
“嗯,好了!”玉兰开心地点点头。
大真人满脸笑意,问:“玉兰中的是什么招?怎么这么快伤就痊愈了?”
玉兰脸刷地红了,说:“没中什么招,是吓的!”
大真人听了,顿时愣了一下,不解地说:“您曾是神农教的坤垚堂主,这点子场面,怎么会吓到你?”
灵灵见玉兰脸红,略一思索,便知缘故。嘟了一下大真人,说:“快走吧,天色不早了,得早些回府城,好安排后续事务!”
“是,是!”大真人也知道自己问得冒昧,赶紧附和着说:“对,神农教总舵虽然不复存在了,但姓古的又跑了,我们得安排下一步战事,快快回府城重要!”
玉兰随着队伍往前走,灵灵见玉兰步行,随手就把玉兰拉上了马背。玉兰坐在灵灵身后,好奇地问:“神农教真灭了?”
“总舵是没了!”
“怎么这么顺利?”
“嘿,这叫‘有心开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回头再和你细说吧!”
数天后,一列队伍出了府城。太平桥头,灵灵挥手向张大真人告别。大真人抱拳对灵灵说:“了尘师太,徽州之事暂且拜托您了。等贫道护送兄弟和妹子的骨殖回来,再同您一起并肩作战!”
灵灵也抱拳相别,说:“大真人一路走好,一旦有古奉先的消息,了尘立马飞鸽传书,报于大真人,待大真人前来主持大局!”
“贫道不在这段时日,又要打探神农教的消息,又要照应江湖豪杰,真让师太费心了!”
“大真人客气!俭儿和云儿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也该落叶归根了,一切拜托大真人”灵灵说着,泪珠不由得滚落下来。
大真人动情地说:“师太,别太伤心!俭弟和妹妹都是叔父的好儿女,叔父在天之灵知道此事,也能含笑九泉了!此次,我迎回二人骨殖,也可向叔父有个交待了”大真人沉默了一会儿,深情地注视着灵灵,语调低沉地说:“本来你我可一同南下,奈何姓古的一直没有消息,静林道长伤重依旧未愈,礼儿还稚嫩,不得不麻烦师太暂时委屈,等贫道先行回上清安排一番,等我等一齐杀了那古奉先,贫道再请婶母大人回乡!”
“大真人的好意,贫尼心领了!了尘是出家人,早断了俗尘凡念,一切随缘,并无奢望,还请大真人切勿挂念此事。以江湖大业为重,贫尼不胜感激!”
“婶母大人教训的是,侄欣喜领命!”大真人说着,深深欠身,再向灵灵告别!
灵灵听大真人称呼自己为婶母,一时感激,赶忙来扶,口中称道:“政儿勿要如此多礼,折煞婶母了!”
仁政高兴地直起身,说:“婶母,侄就此别过!万望婶母大人注意身体,切勿过度操劳,一应事务可让礼儿和洪伯代办!”
灵灵动情地说:“婶母知道!政儿一路也要多加心,那古奉先诡计多端,为人凶残,不好对付,千万提防他暗中袭击!”
“侄自当谨慎!”
“虽说侄儿行事谨慎,但那石奉先太过狡诈,婶母还是放心不下。不如让礼儿,或是洪哥陪你上清一遭,也好有个照应!”
“可徽州人手也紧”
“不碍事的,静林道长看看也好些了,有他在此,政儿自可放心!”
“也罢!转眼年关将近,礼儿本可代婶母前去叔父灵前一祭,不知会否耽误礼儿练功?”
“政儿考虑的周全,礼儿确实是可造之才,对付古奉先,我等都无十足把握。如果礼儿神功可成,加上静林c洪哥及你我五人,联手对付古奉先,就不在话下。不如暂且让洪哥陪你南下,让礼儿长陪婶母左右,再则也可指点礼儿练功,是为上佳之选。”
大真人听得,向洪五施礼,谦逊地说了声:“如此,烦请洪伯护送贫道一程!”
洪五赶忙还礼,说声:“大真人吩咐,老儿自当领命!”说着向灵灵等人施礼,说声:“师太,各位兄弟,洪五就此别过!”
众英雄道了声:“大真人慢行,洪老前辈走好!”少林十八棍僧向洪五施礼,说了声:“师父慢行!”洪五内心有点不舍,想说什么,又不曾说出,只摆了摆手,半晌冒了句:“去,听师太吩咐,护好师太!”
十八棍僧再施礼,齐声道:“谨遵师父教诲!”
洪五带过马,转头往南,跨上太平桥去了。大真人带十来弟子,护着灵柩,向各位英雄道别:“各位英雄,贫道回上清料理俗务,开年后,必将回还!”众豪杰打着拱手,送大真人南归。
望着大真人远去的背影,灵灵内心伤感再起:历经这么多坎坷,云儿终于可以回到故土,她由衷地高兴,但想起芳芳还长眠在清凉峰上,心里不由地悲伤起来。大真人曾提起一道接婉芳回上清,灵灵婉拒,并非她不想。她担心大真人此行,如真要带上婉芳灵柩,张氏族人面前不好交待,因此只好回绝。大真人也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便回了声:“如此容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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