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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亭风云》正文 第六回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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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南宫媛脸上红潮阵阵,暗想:“上任风吹蝴蝶派的掌门南宫城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师父。他做起事来是板板六十四,偏还重男轻女。只喜欢男弟子,不喜欢女弟子。我少女之时,身形孱弱,看似难经风刮。有一次,有个男弟子当众取笑我,而父亲不加制止。我气愤不过,当众与那男弟子立约赌赛扳手腕。在与那男弟子扳手腕时,我渐渐不支,眼看我的右手腕离桌面不过三寸了。我急中生智,撕去右臂衣袖,用短剑在膀上划出血口。血口生痛,反而增大了我的力气。我一共划了两横两竖的四道血口,终于把那男弟子给扳倒了。我取胜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狠狠的打了那男弟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的门牙都打了出来。然而我那时尚未婚嫁,当众露肌,有失体统,我便哭着跑开了。

    “自那以后,父亲对我刮目相看,而我也发扬踔厉,成为继任掌门。”想到这里,南宫媛怡然自得。她另思:“我的大姊二姊都死于金鹫妖人之手,今番我双剑合璧之艺已成,再撞着那妖人,我要将他剔骨抽筋,血债血偿!”她内心翻涌,脸儿更红了几分。

    李盛罗道:“小裙,想来当年你们与妖人一战十分激烈凶险了!那金鹫妖人又问了我几句神公的病情后,便告辞而去,许夙也不送他。”

    后来第二日,许夙在点了我的穴道后,离洞有事。回来时,他带来四个大汉,他令那四个大汉对我严加看管。那四个大汉对我寸步不离,轮流监视。我撒尿出恭,他们便拿便桶进来,总之我是没能走出山腹。许夙则经常外出。每次外出之前,都会左叮嘱右叮嘱我护理好李香紫姑娘的遗容,不然有我吃不了兜着走的。我有时答应一声,有时也不理他。这样大概过了四十五天,许夙那日回洞来,令那四名大汉各抬石棺一角,随他出洞,我则被他点了穴道,扛在肩上。我们离开这座芙蓉山,到了南邻的双指峰下。许夙领路进入双指峰峰脚的一个山洞中。他对我们道:'你们暂且在此栖身,完事后,再回芙蓉山。'然后他便匆匆离去。那个双指峰的山洞和芙蓉山的山腹差不多,也是乌黑不不见五指,石棺中的冰块根本不化。

    “此后,许夙每日白天在外,晚上回洞。我每日都能听见北边芙蓉山上传来的车石扎扎,人多喧嚷,夯歌嘹亮之声,感觉芙蓉山上是在热火朝天的赶做工事。

    “大概过了二百七十四天,那天晚上,许夙回洞来。他手捧一只酒坛,喝得东倒西歪,醉态之中满是恺乐。他习惯的先去察看石棺中李香紫姑娘的遗容,确认没有损毁之处后便哈哈大笑,笑声在四周回荡不绝。 他取出两块元宝给那四名大汉,道:'你们四位辛苦了,今晚我来看着他,这个给你们喝酒去。你们哥四个好好玩玩,明日早上再来吧。'那四位大汉道谢而去。

    “许夙将酒坛递给我,道:'李先生也辛苦了,我敬你。'我道:'不喝。今晚你倒好兴致,主动敬酒于我?'他一阵仰头猛灌,喝尽了酒,将空酒坛摔在地上,打得粉碎,扯开胸口衣衫,道:'真他妈的痛快!'我瞧着他那副面红耳赤、前俯后仰的样子十分厌恶,便用讥讽的口气对他道:'你真他妈的痛快什么?'他道:'先生,你怪我不怪,将你关在这里?'我愤道:'我恨不得你走路跌死!骑马摔死!吃饭噎死!喝酒呛死!'许夙道:'你这么恨我,不对,你应该恨东亭派的柏坚。'我道:'为何这么说?'他道:'先生为杏林高手,娶妻如花,本来是可以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安乐日子,让人好生羡慕。我本来也可以像先生一样的。可是……可是我以前的义兄柏坚偏偏坏了我和香紫姑娘的秦晋之好,我最心爱的,也是唯一心爱的这位香紫姑娘便是被他……被他一剑刺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许夙死了最心爱的人,老天爷何以让我承受这么大的苦痛,不公平!不公平!李先生你该分担一些,柏坚也应该分担一些,天下的有情恋人都应该分担一些!这样,我才不会觉得重,觉得累。'我道:'你丧心病狂,你这是移恨旁泄!你死了一个爱人,与无辜的别人何干?真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你要天下的有情恋人都死掉其中一个,好让别外的一个也像你这么惨怛。你做的到吗?'他长长吁了口气,道:'李先生,你陪着香紫这么久,一定很闷了,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事,让你跟着我一起痛快!'我好奇心起,道:'你说吧。我听着呢。'许夙便不烦覙缕,详细述说起来。

    “许夙以前是白莲教的'铁骨扇侠',与'超日龙少'清天佑,'钢枪三侠'刘福通齐名,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好汉,都是为推翻朝廷,随时准备捐躯就义,霜刃架颈则绝不低头皱眉的人。许夙奉白莲教教主韩山童之命到颍州招募乡勇,整饬武装。在颍州,许夙和东亭派的护法金刚圆成大师邂逅相识,圆成大师俗名叫柏坚。柏坚是奉师命下山广施教化,建立功德的。许夙与柏坚性情相投,意志合一,便结为兄弟。那些日子里他们肝胆相照,心可剖观。后来,许夙带着柏坚回白莲教总舵复命。在回途中,他俩救下了一个少女。那少女便是李香紫姑娘,她芳号'西姿玄女',是天下第一美人。许夙第一眼便看上了她。许夙看的出柏坚也很喜欢她。不过他俩那时是兄弟,柏坚又是僧人,不如许夙亲近李香紫姑娘的多。许夙请李香紫姑娘回白莲教总舵盘桓,李香紫姑娘答应了。回到亳州总舵后,韩山童教主为了敬重柏坚,拣了个僻静之所供柏坚修住。

    (拣[jiǎn] [字义]: 1挑选:挑~。~择。)许夙仗着身份方便,就住在李香紫姑娘的隔壁。许夙每天都能见到李香紫姑娘,同她一起晨练,一起晚习。几日间形影不离,许夙便愈爱她了,而李香紫姑娘对许夙也怀有情愫。那几日里,二人整天欢声笑语,好不融洽。有一次,许夙乘李香紫姑娘不备,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李香紫姑娘只是羞笑,并不着恼。许夙那时下了决心:他今世一定要娶李香紫姑娘为妻!有几次,许夙想对她表白,可是临阵总是没了胆子。

    “后来,白莲教神刀大侠清天佑从外归来。清天佑很器重柏坚,跟柏坚说了些什么后,柏坚当夜便离开了白莲教,跟许夙一声招呼也没有打。

    “再后来的几日里,清天佑忽然患了重病,且笃急难治,请来的郎中诊都诊不出来。白莲教上下为之焦头烂额。清天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坏,已不能自理,神思错乱了。许夙为此闷得烦躁,便出门到后山荒林中散步舒怀,李香紫姑娘陪着他。

    “许夙和李香紫姑娘走到荒林中准备坐下来歇脚时,从一株参天高松上跃下一个人来。那个人出手向他们袭击,他们合力反攻,却终是落败,被那人擒拿封锁,扔在一起。那人黄袍金面,帽插两羽,正是大坏蛋金鹫妖人。金鹫妖人对许夙和李香紫姑娘道:'瞧你们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佳配,我这个做长辈的很想成全撮合你们。不过,你们若成了夫妇,把我这个牵线媒人丢过墙去,我可什么也捞不到。这样吧,劳驾你许夙为我做一件事,否则,我拆散你们这对鸳鸯,杀掉其中一个,让另一个痛苦此生!'许夙万想不到恶名昭著的金鹫妖人会让他的愿望实现,真是觉得喜从天降!只是金鹫妖人是有条件的,他惴惴不安的问:'为你做什么事?'金鹫妖人道:'其实答不答应也由不得你。'说着从身边取出一个小丸,塞进许夙口中,掐其咽喉逼他咽下。那小丸又硬又臭,服进肚里,竟能蠕蠕而动。许夙感到不寒而栗,恐惧不已。妖人道:'我给你服下的是毒蛊蚋丹,十日后,你若不服解药,丹丸里的黑色蚋虫便会吃破丸皮,钻入你的血液经脉之中,排秽吸饮,如蚕食桑。这蚋虫比针尖还小,会叫你欲仙欲死,享乐不尽,那滋味…………。'金鹫妖人说的越好听,许夙越听得毛骨悚然。蚋虫本身就是吸食人畜血液的毒虫,其生于水,体小微毫,成蛊之后,体大如豆。若入人畜肚后,会游行于诸脉,吸光血浆裂肌而出,霸道至极!”

    南宫媛听到这里,用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里衫小袋里的物事。那物事是风吹蝴蝶派享誉江湖多年的成名暗器“蝴蝶镖”,“蝴蝶镖”之技创于南宫媛的师祖剑仙之手。南宫媛镖技与剑仙相若,在这点上,南宫媛在同门中无人能及,她也一向引以为傲。她苦炼的一身武功,包括蝴蝶镖大半是为了报大姊二姊之仇,杀死金鹫妖人。如今听说金鹫妖人擅用毒蛊蚋丹,心仿佛被什么重东西压了下去。原来她也知金鹫妖人擅使毒物,她曾想:日后与金鹫妖人再次对决,若妖人使毒物,我便以牙还牙,也该向他施还毒物。我在蝴蝶镖上涂些见血封喉、鹤顶红之属的剧毒,这妖人投毒的本领再大,又怎能快得过我一只蝴蝶镖的运力疾射呢?蝴蝶镖尖边锋利,先划破妖人的皮肉,毒药药性发作,我大仇便可得报。

    但是此刻,南宫媛却在想:“我怎的这般盲目自信,我一镖射出,金鹫妖人轻功卓越,又怎么会被射中呢?”她本来满怀把握,可昨日被那黑面煞君收了三枚蝴蝶镖后,她心中觉得世上高人无数,自己有点夜郎自大,蝴蝶镖技止微末。

    南宫媛胸中怅然,手指轻轻抚摸镖袋,双目微瞌,表情倦怠,似乎想就此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又像是要闭上眼睛,凝神思考,再度想一个对付金鹫妖人的好法子。

    李盛罗道:“许夙对金鹫妖人喝问道:'你有什么企图?'妖人道:'我已说过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许夙怒道:'杀人还是放火?'妖人却笑道:'你白莲教的超日龙少最近病得很厉害,有病入膏肓之势。实话告诉你,清天佑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柏坚闻言,心惊道:“当年清天佑的病因果然有蹊跷!”

    李盛罗道:“许夙问道:'什么毒?'金鹫妖人道:'他中的毒世间刚刚新有,因而没人知晓。毒是我辗转而下的,下得并不重,他现在属纩之际(属犷:将新棉花放在濒临死亡之人的鼻孔前,以验证病人是否断气。指人疾病弥留之时),兀自用内功撑命,我已经不用再等他撑到最后了。他大限已到,仅剩残喘,我要他死!只需再气他一气,急他一急,便可令他奔赴黄泉!我要你在白莲教里做一件极坏之事,致清天佑死于非命后,你便是大功告成,我立即给你毒蛊蚋丹的解药,然后大把金、大把银的主持你俩完婚。'许夙道:'你妄想得逞!你干嘛要害死清天佑大哥?你是朝廷中人吗?'金鹫妖人道:'我不是朝廷中人,清天佑杀死的那位波斯武士是我的孙儿。我要为我孙儿复仇。'”

    柏金翁南四人听到这里,都惊想:“原来当年那个仗着长短怪刀大闹中原武林的波斯武士是金鹫妖人的孙儿!怪不得那波斯武士心肠也忒狠毒,犯下滔天罪行。清天佑杀死他,金鹫妖人便要害死清天佑,此乃江湖规矩'一命抵一命。'妖人行事一向全凭个人喜好,这个理由还算正当。

    李盛罗道:“许夙闻言颇为讶异,道:'那位波斯武士是你的孙儿,那么你是波斯胡人?'金鹫妖人道:'不是。我孙儿成家后,才被我送到波斯学武,他遂成之后奉我之命,(遂成是一个汉语词语,读音sui cheng,指成就、完成。《楚辞 天问》:“慕就前绪,遂成考功。”)在中原大闹了一场。嘿嘿,他的长短怪刀让你们这些小辈闻风丧胆了吧!'许夙道:'他死有余辜。被清天佑大哥砍下脑袋。哼,清天佑大哥与你孙儿乃是明刀明枪的,凭个人武艺生死相搏,你要为孙儿报仇,这个无可厚非。只是暗中下毒戕害,还要我做坏事气死清大哥,你这妖人真卑鄙真无耻!有种的,你把清大哥身上的毒给解了,摆个擂台,喊上一帮观者,与清大哥光明磊落,众目睽睽之下分个高低胜负

    !'

    “金鹫妖人对许夙道:'你不用激将我,我原本也想和清天佑公正的较量一番,只是我下毒在先,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下的毒乃是新配出来的药儿,尚无解方。哼,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涸辙之鲋的德性!你现在在我手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他妈的心存妄念,想做假英雄呢!'许夙道:'你想气死清天佑大哥,你何不亲自动手?,我武功远不及你,你既然身怀高艺,干脆做个白日刺死少林方丈的之类的大坏事,清天佑大哥的超日龙少的名号便是昔年少林方丈主封的。少林方丈可从来没有送过一个好冠冕给你!你去害了一个方丈,不也解了一恨吗?'金鹫妖人冷笑道:'我去白日刺杀少林方丈,能一时三刻就能成的吗?就算成了,坏事即便能传千里,传到这里白莲教总舵时,他恐怕已先死了,或者你们封锁消息,不告诉他,他不知道,如何便会被我气着了?况且我本来就是坏事做尽的妖恶之徒,多做一件杀人的坏事,他不会大惊小怪。杀了一位少林方丈?哼,少林人才济济,一个倒了,立马上位一个,不会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清天佑即便听说了,他会急什么?气什么?嗯,之前我对你说的我要你在白莲教里做一件极坏之事,你看来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我来指点你一二吧!你把坏事在清天佑的老婆清夫人身上做了就是了!'许夙愕然道:'什么?清夫人?据我所知,清夫人不会武功,她不是吾等江湖中人。这如何使得?'金鹫妖人道:'你这个后生呀,有人硬学武功,其实是为了防身,心思却很干净。有的人不会武功,却把心思反复推敲,眼里容不得别人!我做坏事不如你在白莲教中做坏事那么直接了当,你照我的指点去做就行了!

    “许夙道:'我若不依,你待如何?'金鹫妖人道:'我看得出来,你小子一心要娶她为妻,你若不依,我便先把她废去武功,然后叫人和她洞房,生下一大堆娃娃杂种,之后再卖到青楼作妓子。她这样的好货色,卖了,我可要大赚一笔了。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豁出去不管她,看个究竟。'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许夙软和下来。他对妖人道:'你要让我上刀山下火海,许某若道半个不字,便是对不住自己的在江湖上的名头。清天佑大哥与我是教中密友,他这几日快不行了,你要我做坏事气死他,这蹂践垂死、残害同僚之事我如何做得出来?再者我若依了你,你偏偏口惠而实不至,我到后头不是白搭了吗?'

    “金鹫妖人怒道:'你别讨价还价。从明日子正起,到第十日夜里子正为止,这十日里,你做何坏事我不管,若过了第十日夜里子正之时,我没听说没看见清天佑死了,对不住,你毒发受苦而惨毙,这小妮子也没有好下场。若清天佑死了,我立马奉上解药,也会放了这小妮子。啊,我差点忘了,你吃入肚里的毒蛊蚋丹十日里丸皮不会破开,你的武功及身体照常无恙。许公子,这小妮子我先扣着了,咱们就这么定了。'妖人言罢提了李香紫姑娘呼啸绝尘而去。许夙说他空负白莲教二侠之名,竟是追都没追!”

    柏坚心道:“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不在白莲教,怪不得当年我返回白莲教后一直只见许夙而不见李香紫姑娘,许夙跟我撒谎说李香紫姑娘离教去了一个朋友家,原来她被金鹫妖人掳去了。金鹫妖人要害死清天佑大哥,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与清天佑对拳掌的黑衣人?”

    李盛罗道:“许夙无奈郁郁,忐忑跼躅”,(跼躅读音 zhu,徘徊不前的意思。)也不敢将此事报告给韩山童教主等人。短短十天,一晃过了九天。在这九天里,柏坚你从外面回到白莲教,探望清天佑。清天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已临驾鹤。许夙见时限将到,更是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一方是他无法割舍的暗盟所爱,一方是他同教挚友,情似手足。许夙偏不了一方,下不了抉择,越急越是二乎了!(二乎:心里犹豫,不能确定)到得限期最后一日的第十天,清天佑眼见的气若游丝,许夙傍晚时分来到清天佑房中,他那个时候,仍是心乱如麻。他见柏坚你守候在清天佑身旁,暗想:'金鹫妖人为复孙儿被杀之仇,挟李香紫姑娘而令我做坏事气死清天佑大哥,整桩事儿,只金鹫妖人,香紫姑娘,我,清天佑大哥,清夫人五个人互相搅和,万万不能让第五个人羼入进来。柏兄身在这里,合不当该,应让他离开。许夙便在桌上的一杯浓茶里俏俏的放了些蒙汗药,还劝柏坚你回房休息。柏坚你为了提神,喝了桌上的那杯浓茶。那浓茶里有蒙汗药,柏坚你喝了后反倒觉得更加累了,便答应了许夙,回房休息去了。”

    柏坚听到这里,心中恍然:“怪不得那日我回房后休息睡得那么深沉,原来之前喝得那杯茶里有许夙下的蒙汗药!我只道是我自己太过疲劳了呢!”另思:“许夙用下蒙汗药的下三滥的法儿把我支开,是为了让我置身事外,干干净净的与那桩事儿毫不相干,是为了我好,为我着想。唉!他那个时候仍不失是作风端方、天性孝友的我的好义弟!”

    李盛罗道:“圆成大师你休息后,清天佑的房中只有许夙,清天佑,清夫人,三人而已。骐骥过隙,时光箭似。十日之期将尽,许夙如坐针毡,他耳边不断的响起金鹫妖人的威胁,眼睛幻觉般看到了李香紫姑娘遭受侮辱的惨状,心里骇极。可是抬头却见清天佑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白莲教将倾倒顶栋,清夫人少龄芳华,要孀居守寡,悲情催泪,许夙又如何下得了狠心使恶?

    “也许是天意,清天佑在那夜子初之时(子初:现代的23:00)忽然回光返照,醒将过来。据闻他本来已昏迷不醒,醒来后特别有精神。许夙说他当时见到清天佑忽然醒转,内心着实高兴。可清天佑醒来是为了交托一件事情。他见许夙守在身边,有些悦色的道:'许夙兄弟,我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许夙道:'清大哥尽管吩咐。'清天佑让清夫人先关闭了门窗,然后对清夫人道:'扶我进密道。'对许夙道:'你跟我来。'他由清夫人扶着,走到床边墙前,将床移开,取下面前墙壁上的饰挂等物,就墙壁上打开了一扇暗门,三人取了火烛,进去了那暗门之中,暗门之内是曲曲折折的小路,拐转了几回,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那密室四壁光滑,室中无一陈设。许夙刚想问清天佑要托付给他的是什么事情?清天佑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血痰齐出,又久久不止。就是在那时,密室里大片大片里的阴冷钻入了许夙的心里,像一张无形的遮布蒙蔽住了他的良知。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形下,许夙人性中的黑暗面终于占据了面对一切的位子。在刹那间,许夙抛开了所有的怜悯,所剩无几的时刻强迫他下了一生中最不愿的决定。在清天佑身旁的清夫人的哭声在许夙耳中全部变化成了李香紫姑娘的绝望无助的呼救声。许夙遽然失去了理智,依照金鹫妖人的指点,一把拉过清夫人,把她抱揽在怀中,当着清天佑的面用手抚摸了一下清夫人的脸蛋,动作、脸色极其狎昵猥亵。清天佑虽然不明所以,但已然受气,戟指许夙道:'你……你……。'他可是病危之人,话也没说全,受气之下,双目暴突,全身发抖。许夙见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撕下了清夫人胸前的一片衣衫,作出要发泄兽欲的样子。清天佑见爱妻遭凌,他如何能忍?只道许夙平日就垂涎清夫人的美色,此时是乘机得手!清天佑拼尽全身力气,扑向许夙,一拳击向许夙的面门。据许夙说,清天佑的那拳叫龙牙拳。当时许夙是有防备的,

    运足内力一掌击出,接架清天佑的拳头后,因功力不及,许夙被龙牙拳拳力震得飞退,撞到了身后的石壁上,清天佑赶上几步,朝许夙喝叱。许夙见他神勇仍在,吓得挪不开身子。清天佑想出手点许夙的穴道,可是就在那个时刻,清天佑因受气过激,加上毒病交作,终于支持不住,狂吐了三大口鲜血后向前仆地。倒在地上时,身子有一半搭在了许夙的身上,眼睛圆睁,死不瞑目!那殷红鲜艳的血迹像是表达了

    他自己对妻子火热般的浓情爱意和对许夙无耻行径的抨击控诉!

    李盛罗说到这里,包括他自己在内,翁柏金南四人皆泫然泪下,小小的地道里,五个人在心中默默的发着暴风般的悲鸣声。柏坚暗忖:“原来如此!怪不得清夫人后来在灵堂上突现,指着许夙,说清天佑大哥是被他气死的!也怪不得韩山童教主询问清夫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清夫人不肯说,原来她是怕污及亡夫之名。超日龙少清天佑清大哥之死是无可置疑之事!那么现今在江湖

    上出现的那个自称是'清天佑'的是冒充的了!”把想法和翁星鹊说了,翁星鹊也同样认为。

    南宫媛妇人关心妇人,道:“盛罗,后来呢?清夫人怎么样了?”李盛罗道:“许夙好半天不敢看清天佑,清夫人扑到清天佑的尸上,号啕大哭。许夙见清天佑真的死去,这才舒了口气,浑身冷汗湿透他衣衫。他萎顿而坐于地上,好久才抖擞酥软的站起来。清夫人见丈夫已去,也没有了生念,索性决定也死在许夙手里。她一头撞向许夙,许夙仗着残余力气将她反推到对面墙壁上,清夫人跌坐于地,手刚好接触到了一根横插于侧壁的铁管。她将铁管拔了出来,举过头顶,发疯似的砸向许夙。许夙不能留她为活口,一拳捣出,正中清夫人的胸口要害。许夙以为她弱质女流不经一击,也未检查。他气死清天佑,拳毙清夫人后才良心发现,哭了一场。不过这么大的坏事已然做下,他无论怎样后悔内疚也是徒然,他想自己气死清天佑全是为了救李香紫姑娘,清天佑的尸身非得搬出去并立即散布噩耗,让金鹫妖人闻知清天佑亡讯不可,否则做出来的牺牲就要白白付水了。于是许夙抱了清天佑的尸身,按原路返回,将清天佑的尸身放在病榻床上。再准备到密室里将清夫人的尸体搬出来,已临子正之时,

    (按《中国古代史  教学参考手册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5年7月第一版第168页  十二时辰表》:子正  24点。24点也是0点,是第一日的末点,也是第二日的起始点)

    已不容他再做别的事。许夙便关了密室之门,大哭而出,传告众人。”翁星鹊暗忖:“我此番出龙山到黄山找柏坚前辈,其一便是为了证实天慈公的师兄清天佑的身故之事,如斯清天佑当年亡逝确凿,内中竟然还有这许多鲜为人知的来龙去脉!”

    李盛罗道:“许夙跑出清天佑的病房,首先上禀了韩山童教主,韩山童教主率众进去清天佑的病房,许夙也在其中。韩山童教主等人全都围绕着清天佑的遗身,许夙在众人的最后,孤立一旁,他扭头看见那桌上多了一个药丸,那药丸便是金鹫妖人履诺给他的毒蛊蚋丹的解药,这药丸定是金鹫妖人乘许夙离房上禀时放在那桌上的。许夙便将那药丸悄悄的,飞快的拿起吞入腹中。许夙说那药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他当时的感觉是在吞一块燃烧的火炭那样难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