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曦瑶。”是谁?是谁在叫我?曲曦瑶迟疑的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以为自己瞎了,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发现还看的清自己的手,便轻声叫道:“喂有人吗?喂”没有人回应,她又叫了几声,一边走一边叫,但依旧没有人回应。
面对着那一片朦胧的天地交汇线,她便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掉进了一个虚无之境了。
“还是得要找找怎么出去才行。”
“听说如果不小心掉进了虚无之境,只要受些‘刺激’,便可以出来,不过,我该上哪儿找呢?”曲曦瑶抖擞抖擞精神,发现画面一转,她已在一个空荡的街道上,四处都是凌乱的摊位,见不到一个人。突然发觉不远处的“茶楼”传来阵阵的灵力波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提起衣摆匆匆往那茶楼跑去。
一进茶楼,曲曦瑶竟发现这茶楼看起来有些眼熟,底层一片狼藉,一些看不清脸的“人”都躲在角落里。她没有理那些所谓的“人”,径直朝楼上跑去。结果刚一上楼,就看见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站,均有脸,似乎在交谈些什么,而那两个人似乎看不到曲曦瑶。曲曦瑶无奈,明白自己是无端牵扯进这个梦里的,自然是没有人会看清她的。她站的太远,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于是想凑近些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既然缘起茶楼,自然也要缘断茶楼,怎么?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女人坐在栏杆旁,把弄着茶盏,对着面前的男人,低头微笑道。
男人看着女人,幽幽道,
“那么,出招吧。”男人拔出佩戴在腰间的剑,指向女人。
曲曦瑶站在一旁,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打了起来,其灵力之强大,竟将曲曦瑶这个局外人掀飞了去,拍倒在地。
“这两个人居然即使是在梦里灵力都如此强大,看来我得要好好看看这两人长什么样子。”她揉着脑门,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不是她的!准确来讲,应该是这具身体,不是曲曦瑶的!
曲曦瑶一阵错愕,抬头竟看见那个男人正用着一把通体雪白,剑身纤细的剑指着她。曲曦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她这竟是,附身到了那个女人身上?而这个女人的身材容貌,似乎都与她的身材容貌一模一样?!
男人的半张脸隐没于一片黑暗中,只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薄唇,手中剑依旧指着她,似乎下一秒就会穿透她的胸膛。曲曦瑶看着男人,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女人,可奈何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男人,看着男人刺穿她的胸膛,心中洋溢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剑穿心!
曲曦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冷汗连连,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一剑穿心的痛,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真实到仿佛是真的刺她而不是刺原来的那个女人一样,而且不仅是身上的痛,似乎连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她这是恐惧吗?
曲曦瑶伸手擦了擦汗,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心还在,并且完好无损,依旧在“砰砰”的跳动着,可她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难眠,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调查一下那个梦。
曲曦瑶猛的坐起身,抄起桌面上的黑衣面纱,穿上靴子,便直直的往窗外跳去。
此时雨虽然停了,但地上仍有许多个被雨砸出来的沙坑或水洼,曲曦瑶从窗户跳下,竟没激起一丝涟漪。
她伸手拢了拢凌乱的长发,随手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戴上面纱,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调查,只是下意识的循着本能,七拐八拐,来到了先前她来的那条大街上。
曲曦瑶四处望了望,发现除了几家包子铺,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此时天色尚早,不过寅时,自然是没多少人的。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曲曦瑶继续循着本能,四处转了一周,来到了一家茶楼旁的布告栏前。
“悬赏赏金五百万两?!”曲曦瑶看着通告上画着的人——一身黑衣,脸被斗篷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张微勾的红唇,依稀辨的是个姑娘模样,而落款处却写着“晋阳蒲鎏山天华寺”。
曲曦瑶歪了歪头,“竟然是天华寺的那群秃驴。不过,究竟是丢了什么东西,会让那群秃驴出如此高的价?”
“嗯?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曲曦瑶又细细的端详起画像上的少女起来,“画成这幅鬼样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曲曦瑶在心底小小的腹诽了一下,便伸手揭了告示,塞入袖中乾坤——反正她中元以前的时日还有三月,无聊的紧,既然有赏金拿,不拿白不拿。
曲曦瑶心里打着小算盘,忽的瞥见布告栏旁的茶楼。
“风言茶楼?”曲曦瑶喃喃道,下意识的往茶楼那个方向走去。
风言茶楼此刻大门紧闭,曲曦瑶却没管那么多——她的本能驱使着她推开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沉吟,曲曦瑶看着茶楼里的摆设,竟发觉这里熟悉的很,并非是初来时的那种熟悉,而是情感寄托般的,熟悉?总之说不清楚。
曲曦瑶款款走上楼,木板在她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与锦城的其他茶楼不同,风言茶楼可是个百年老茶楼,屡建屡毁,主人都不知换过多少代了,直到前些年被萧府买下,这才重新开张。
所以,她现在,是已经进入萧府的势力范围了。
曲曦瑶继续往前走着,空旷的楼里只有曲曦瑶一人的呼吸与脚步声。她的指尖划过沿路的桌子,最后,停在了拐角处一张靠着围栏处的木桌上。而此刻,正坐着一个身着白衣,腰挂蓝色玉牌,长发用蓝色发带扎起的少年,伸出纤长的手,沏了盏茶,笑道:“喝茶?”
鬼使神差的,曲曦瑶点了点头。
少年将茶送到曲曦瑶身前,勾起嘴角,道:“坐。”
“店家?”
“嗯。”
那便就是萧府中人了。
曲曦瑶看了一眼桌面上那盏茶色清亮的茶,不假思索,真就坐了下来,端起那盏茶,仰头喝了起来——虽然这么大的一个茶楼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是萧府中人的确是挺诡异的,但毕竟她与萧府没啥仇恨,茶自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待会儿
“凤鸣毛峰?”曲曦瑶吐了吐舌头,“香虽香,可我仍觉苦。”
“苦?”白衣少年又为曲曦瑶倒了盏茶,怪道。
曲曦瑶点点头,面上的面纱因为刚刚喝茶时,不小心沾到了一些,而变得有些湿了。她摸摸面纱,道:“于我而言,茶都是苦的。”
白衣少年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般,轻笑起来:“既然觉得苦,为何要喝呢?”
曲曦瑶又端起茶盏,探入面纱底下,“不知道。习惯了。”
一饮而尽。曲曦瑶放下茶盏,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幽幽道:“若我下次还能再遇到你,我希望你能给我准备碧潭飘雪——那是我唯一不觉得苦的茶。”说罢,她走到围栏旁,一跃而下。而就在她跃下的那一刻,一伙人破门而入,团团围住刚巧落地的曲曦瑶。
其实从刚才起,她就已经察觉到有人逼近这里了,至于是谁,她并不清楚,因为只要她离开轩羽堂,就一定会有人来追杀她,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今日倒来的有些慢了。”曲曦瑶漫不经心道。虽说她曲曦瑶皮相万千,所有伪装全部都没有被人识破过,即便是浣烟出来也只知道她是那个所谓的大盗杀手“彼岸花”,并不清楚她是轩羽堂的“小瑶少主”,所以也不会给轩羽堂添麻烦。但“彼岸花”出任务向来都是黑衣红饰,而女子中最爱做黑衣红饰装扮的却只有“小瑶少主”一个,自然会惹来不少鼠辈送死,所以,不管是遇到“彼岸花”还是“小瑶少主”,那都是他人的追杀对象,而将这些结合起来,便就是曲曦瑶的日常生活(划掉)杀人(正解)了。
而刚刚这群人没有把她当成“小瑶少主”大概也只是因为他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这种心态吧,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只是因为曲曦瑶不常出门,一出门就得做任务的那种。所以,足不出户的是“小瑶少主”,劫富济贫的是“彼岸花”
“哼!‘彼岸花’,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为首的那个人“锵”的拔出剑指着曲曦瑶,“快把东西给我交出来!我彪爷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曲曦瑶蹙了蹙眉,她并不清楚自己最近作为“彼岸花”出任务的时候究竟偷了什么,准确来讲应该是忘了。不过曲曦瑶忽的想起茶楼外布告栏上被她揭下来的告示——她就说为什么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眼熟,原来那就是“彼岸花”她自己啊,亏她还想着说趁这个时间捉小偷领赏金玩玩儿,倒也是天真了。
曲曦瑶深深的叹了口气,袖中的浣烟已经探出来一半,微弓身子,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般,预备着随时咬向敌人。曲曦瑶却拍了拍浣烟,让它不要太过激动——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用出手,也定会有人帮她。
为首的自称彪爷的人冷笑一声,“不交?大伙,上!”
曲曦瑶不慌不忙的躲开他们的攻击,慢悠悠的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噔!”楼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楼下的人不约而同的往楼上看去。
“风言茶楼内禁止打斗。”
白衣少年抱着琴,款款走下楼,而他每走一步,以彪爷为首的人心就颤一下——萧府的领地意识极强,他们先前以为萧府没人,又眼馋那五百两赏金,所以才肆无忌惮的闯进来,结果没想到直接撞人家剑尖上了。而最要命的是,来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萧府双子的其中之一,萧易寒。
“都是你害的!”彪爷等人愤愤的看向曲曦瑶。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曲曦瑶现在已经躲到萧易寒身后去了。
萧易寒一脸冷漠的看着楼下被掀翻的桌子椅子,冷冷道:“赔。”
彪爷等人闻言,吓得一哆嗦,纷纷跪地道:“公子,公子,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随随便便闯进来还砸了您家桌子,我们,我们知错了”彪爷等人边说边磕头——萧易寒说要让他们赔,那可就是把全家卖了也凑不到那个数呀。
萧易寒瞥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道:“赔。另,别磕头。”
闻言,众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小声的商量着对策,准备再次下跪。
曲曦瑶在一旁看的饶有趣味,却突然想到彼岸花是个劫富济贫的人,不如趁此机会多收几个小弟。
曲曦瑶翻翻衣袖,拿出了一颗珠子,在光的照耀下闪着淡紫色的光,她将珠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必了,我替他们赔。”
闻言,众人看向了曲曦瑶,眼里尽是不解的神色,当然,萧易寒除外。萧易寒似是猜到曲曦瑶会这么做般,抬抬手,那颗珠子便自动飞进了他的袖子里,然后又抱着琴,款款走上楼。
众人似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纷纷愕然。曲曦瑶走到彪爷面前,递给他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拿着,就当是抵你们那五百两赏金,别再来送死,你们根本就打不过我。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说罢,便绕过人群,消失在了拐角处。
彪爷愣愣的捧着那枚珠子,旁边有人问他:“大哥,怎么办?”他们以前都是地道的庄稼人,若不是最近几年闹旱灾,他们为了养家糊口,才跑到大城市里做佣兵,否则,他们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来这里找曲曦瑶。
彪爷拍了一下那人的头,骂道:“什么怎么办,我告诉你,这以后啊,见到彼岸花就叫老大,别嘴贱直呼其名,也别说人家江洋大盗,人家那叫劫富济贫,懂吗?”
那人点点头,忙道:“懂,懂。”
曲曦瑶跟着本能走在路上,心底无比愉悦:又多了几个小弟,看来还是钱有用啊。她轻笑了一声,“刚刚的那个少年,究竟是谁呢?”曲曦瑶喃喃道,“也不知那颗珠子够不够他重新置办桌椅。等等,珠子?!”
曲曦瑶停下脚步,“珠子珠子,淡紫色的小珠子。”曲曦瑶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悬赏彼岸花盗取我寺宝物紫云珠?!”那莫非刚刚
曲曦瑶猛地往回跑,茶楼里彪爷等人还没走,不解的看着曲曦瑶往回跑。
“他人呢?”曲曦瑶问道。
彪爷愣了愣,答道:“您是说萧公子吗?他已经走了。”
“什么?!”曲曦瑶有些抓狂。她当真是个败家子儿啊,连紫云珠这等宝物都能被她送出去
“怎么了?”彪爷见曲曦瑶脸色不悦,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没什么。走了。”
彪爷等人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人设识别卡:
彼岸花,曲曦瑶的人设之一,通常作为曲曦瑶出任务时所用的人设,冷血无情,爱好劫贫济富,在江南一带有自己的人脉圈,最主要的特征是有一条红色绫缎做武器及爱穿黑衣红饰加面纱或斗篷,因此常常被人追杀。
小瑶少主:曲曦瑶的另一人设,作为她在轩羽堂所用的人设,天真活泼,爱好撒娇卖萌,是轩羽堂的“堂宠”,平时被传“足不出户千金小姐”,所以,在彼岸花出任务的时候,小瑶少主正在轩羽堂里嘟嘴赌气,所以黑衣红饰根本就成了彼岸花的主要特征之一,而不是小瑶少主的主要特征之一——因为他们根本没见过小瑶少主啊,所以,当小瑶少主出门的时候,人设自动切换成彼岸花。
曲曦瑶:上述人设的结合体,有时天真的过头,有时冷酷的过头,但功力深厚是绝对的。不过因为深无的关系,曲曦瑶老是忘记自己此刻究竟是“小瑶少主”还是“彼岸花”,所以,请将在外游荡的曲曦瑶当成三无人员(谁捡到就归谁了哈)(划掉)送回轩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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