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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武夫蛮体 妖丹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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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者常言,“道不轻传,只渡有缘之人。”

    在这世上,身具修行根骨者,往往是百里挑一,而根骨清奇者,更是千里挑一,且修仙者常年在山中问道修炼,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当年大秦一统天下后,秦始帝为巩固千秋帝业,便对天下道门下达禁令,除了国教祖龙庭外,其他道门不可在世间招摇,不可蛊惑百姓,违者诛杀灭门。

    可偏偏有几个势力不小的道门,将这禁令当成耳边风,全然不在意。

    其中势力最大,当属五大仙门之一的一禅寺。

    一禅寺的宗旨是普渡众生,愿寺宇佛院遍天下,这观念无疑与禁令背道而驰。

    为此惹得天子盛怒,不得不杀鸡儆猴,拿了这些不安分守纪的道门开刀。

    国教祖龙庭的修士随大秦百万逐鹿军,一同血洗叛逆的道门。

    一时间天下道门人人自危。

    仅历经半载,大秦逐鹿军的铁蹄,便几乎踏毁了天下近半数道门。

    而以一禅寺为首的天下佛道,险些被赶尽杀绝。

    若非一禅寺有一位转世佛子,在危难之际立地成佛,逼得大秦最终收手,恐怕也要落得个灭门的惨剧。

    最终佛门的残余僧众,也没逃过被驱逐出了中原的命运,被一路赶往北方,逼得在世间最寒苦的雪狼山立足苟延。

    自那以后,曾被天下道门誉为五座大仙门,除了国教祖龙庭,便只剩下镜月湖c寻龙谷和青云观。

    它们也开始变得循规蹈矩,严格勒令下山历练的弟子,不得逾越雷池,自此渐渐超然于世起来。

    虽然如今秦晋楚蜀燕五国并立,但此法依旧沿袭。

    五国内,皆设立了国教,其门下弟子地位极高,但凡城郭之外的青山上,都会建立分教传道,让百姓供奉香火,同时也替这一方百姓辟邪消灾。

    为此修士游历于尘世,极其低调,几乎与凡人无异。

    寻常老百姓哪怕见着了,也完全察觉不出来。

    所以对于绝大多数老百姓而言,一生能见一次修士大显神通,无疑是一件三生有幸的难事。

    如汝云城南郊的道玄宗,原本是当年天玄宗的分教,后来国教易主,天玄宗弟子遭屠杀,那些分教也就顺理成章地变为无极门的分教,道玄宗也改名为道玄门。

    在各国当中,除国教外,其他的道门,皆属于旁门左道,或是邪门歪道,它们唯有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才得于开宗立派,其地位就更低些。

    即便如此,这些小道门也比一般的江湖门派要受人尊崇,毕竟修行问道求长生,可是封神成仙的唯一途径。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哪怕是寻常修士收徒,一般人也会立马跪下,磕头拜师。

    修道成仙这事,对于沉迷于仙侠志异的小鱼儿来说,自是梦寐以求,至于他为何没有一口答应,并非他恃才而骄,只是觉得书中的那些仙侠之士,各个都是风流不羁的潇洒人物。

    而自己不仅愚笨,还是一根筋的死脑子,担心自己学不来,遭道长嫌弃不说,更怕自己一时受不了委屈,便不愿学了。

    道长也怪不了谁,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瞎了眼,挑了个笨蛋当徒弟。

    但小鱼儿提了要求,那就不同了,只要道长救赵青寒,那自己就欠了道长的恩情,即便以后每日遭受道长的白眼和责骂,自己也绝不敢心生放弃之念。

    夜色渐浓,汝云南城门的守兵缩成一团,挤靠在一起取暖,只要再熬一个时辰,便可关城门回家抱婆娘睡觉了。

    可在这时,凛冽的风雪中,隐约见两个人朝城门走来,他们的样子甚是奇怪,仿佛都是个大驼背。

    当那两人临近,细眼一瞧,原来他们背上都驮着个少年。

    他们正是谷道长和周老三,而他们背上的自然是小鱼儿与虾皮了。

    当时还在破庙里的时候,小鱼儿虽然很想一起来,但他深知自己尚未完全恢复,只能勉强走一走罢了,而外面风雪呼啸不止,他怕耽误救人,本打算让周叔带道长去。

    可小鱼儿这点心思,怎能瞒得过谷道长。

    谷道长执意要他一同来,说是此番进城后,可能有些事情要发生,说不定便要就此离去一段日子。

    刚出破庙,谷道长便背起小鱼儿,大步朝风雪中走去。

    这一路走来,小鱼儿靠在谷道长的厚实的背上,有几次险些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小时候,余老爹还不算上太老,自己还很小,那时余老爹的背也如这般厚实温暖。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禁令小鱼儿生出错觉,以为道长就是余老爹。

    也正因如此,小鱼儿对这位道长油然多了些好感,心生了一个念头,哪怕万一道长救不了赵青寒,自己还会拜他为师。

    入城后,周老三便与小鱼儿告别了,毕竟他今天是被抓走的,虽说后来让人捎了口信,但一天没回家,也该回去,好让家里人彻底安心。

    风雪簌簌,大街上空荡无人。

    小鱼儿靠在谷道长的肩膀上,一路除了指路外,一直都很安静,可他心中却一点不平静,踌躇了许久,他终究还是开口道:“师父!”

    谷道长脚步蓦然一顿,莞尔一笑,柔声道:“怎么了?”

    “您能给我取了好名字吗?”小鱼儿问道。

    在破庙里的时候,谷道长也从周老三口中得知了小鱼儿姓余,但因他一直执着要取一个好名字,所以至今没取名字。

    “既然要取个好名字,便不能草率,必须容师父好好想一想。”谷道长明明只是收了个徒弟,却莫名生出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哪怕这个孩子不是跟自己姓。

    小鱼儿又笑问道:“师父,徒儿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以后徒儿万一在外受人欺负,也好报上您的大名,将他们吓唬住。”

    谷道长不禁苦笑,谦虚道:“师父的名声可一点而不响,估计也吓不住几个人,那些厉害的大人物,听了师父的名讳,自是不怕,而那些不厉害的小角色,恐怕都没听过你师父的名讳,更是唬不住。”

    小鱼儿全然不在意,反倒安慰道:“没事,那徒儿不给师父招惹麻烦便是,哪怕别人欺负我,徒儿能忍便忍,忍不了便跑,逃不了的话。”

    “能不能求饶?”这句话小鱼儿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却忽然觉得这样太没志气了,给师父丢脸,又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事实正好相反,谷道长听了,甚感欣慰,全然没有责怪小鱼儿的意思。

    同时,他内心却隐隐作痛,这些年来,他便是这般小心谨慎地苟活着。

    年少时他也意气风发,心中但觉有不平,便挥剑斩之,做一个快意恩仇的潇洒人。

    即便是如今,他也毫不畏死,恨不得事事顺心而为。

    可惜,事与愿违!

    并非他不敢,而是他不能。

    紫微宫一脉单传,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因为自己一旦死了,紫微宫便后继无人了。

    自从成为紫微宫的传人,他便一直惜命。

    哪怕自己身怀血海深仇,夺妻之恨,他也一直隐忍着。

    这一忍,便是近百年。

    一念及此,悲伤与愤怒,便瞬间涌上心头。

    小鱼儿见师父沉默不语,隐然觉得不对劲,怯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徒儿给你丢脸了?”

    闻言,谷道长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并刹那间隐藏好自己情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强颜欢笑道:“没有,你做的一点没错,丢脸不算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又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小鱼儿自己的名讳,不由继续说道:“师父姓谷,稻谷的谷,单名一个雨字,春雨的雨。师父的名字也是师父的师父取的,师父的师父便是你师祖,不过师父没遇到你师祖前,师父不叫这个名字。”

    “谷雨。”小鱼儿在心中默念一遍,又好奇地问道:“那师父以前叫什么?”

    谷道长皱眉深思了许久,最终摇头叹道:“不记得了,你师祖让师父忘了以前的名字,这时间一久,师父还真给忘了。”

    小鱼儿虽算不上天资聪颖,但也似虾皮那般愚笨好骗,他不知道师父是真想不起了,还是不愿想起来。

    可小鱼儿却知道,那个名字肯定触及了师父的伤心之处。

    既然如此,小鱼儿也不去刨根问底,省得徒惹师父伤心。

    反正小鱼儿在心里觉得,谷雨这个名字,便取得极好。

    余老爹曾教他背过二十四节气,谷得雨而生,春雨贵如油,其寓意为雨生百谷,且这个日子老百姓都很喜欢,想来师祖定是个有大学问的人。

    之后的一路上,谷道长将心思全在取名字上,可谓是绞尽脑汁,虽然名字想了不少,譬如:余欢c余庆c余福c余平安但这些名字,却无一令他满意。

    直到二人抵达赵青寒栖身的旧祠堂门口,谷道长终究还是没想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好名字。

    旧祠堂没有大门,从外可见内堂火光摇曳,还有人在来回走着,想必是在为赵青寒覆盖雪而忙碌着。

    谷道长径直跨门而入,借着内堂微微火光,望着风雪中的少年们。

    突然间,有人擅闯进来,不禁令他们一怔,纷纷举目相望。

    唯独一个少年,毫不犹豫地操起一根木棍,朝谷道长袭来,口中叫嚣道:“滚出去,这里不收留你。”

    说罢,少年并没有用木棍砸向谷道长,而是指着谷道长,与其对峙着。

    小鱼儿瞧着少年的模样,估摸着应该是当锋,连忙制止道:“当锋别胡来,我们是来救赵大哥的。”

    当锋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定眼一看,当瞧清了是小鱼儿后,方觉安心,却又豁然想起小鱼儿的话,立马丢掉手中的木棍,几乎快哭出来,跪下哀声道:“求你救救我师兄。”

    这时,从内堂走出来一人,手中举着火把,来人正是少女庄椿儿,昨日还很坚强的她,此刻却憔悴了不少,只见她水眸泛红,哽咽道:“青寒哥他”

    谷道长放下小鱼儿,便直奔埋在雪地中的少年,手掌轻抚,盖在赵青寒身上的积雪,瞬间化为一滩清水。

    小鱼儿望着赵青寒露出的身躯,不禁瞳孔一缩,原本身形魁梧的少年,仅仅一日,便瘦了几圈。

    谷道长凝神窥视赵青寒丹田处,只见他眼中满是惊讶之色,沉默了良久后,夸赞道:“这少年可当真了不起,虽说这妖丹未彻底凝结,但也只是有些许瑕疵罢了,他竟以凡人之躯,硬生生消磨其近四成的精华,这其中的痛苦,何其难熬。”

    “师父,赵大哥有救吗?”小鱼儿问道。

    “你都叫我师父了,那当然是有救。”谷道长笑道,“其实师父不出手,估计他也能将妖丹彻底吸收,并安然地活下。”

    庄椿儿内心还是不安,蹙眉道:“可青寒哥都瘦成这样了,我怕他熬不住,还望道长大发慈悲,求您出手救救青寒哥。”

    谷道长摇头笑道:“别担心,他这并非病态的消瘦,而是吸收妖丹精华后的精瘦,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

    庄椿儿不由想起,昨日朱大夫好似也曾这般说到。

    谷道长继续说道:“本道既然来了,自然不会白跑一趟,况且本道还答应了我那徒儿,那就更不会吝于出手。”

    庄椿儿听罢,顿时心安不少,连忙跪谢,并向小鱼儿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旁还跪着的当锋,又磕起头来,一方面是为了谢恩,另一方面是为适才的无礼之举而赔罪。

    事后小鱼儿才知道,原来经常有流浪的乞丐受不了寒冷,半夜闯进来,起初还会容他们暂住一晚。

    可后来发现,那些人竟几乎夜夜来,甚至还有赖着不走了,全然将这当成自己的窝了,若非有赵青寒在,这个旧祠堂恐怕早就被别人霸占了。

    如今赵青寒昏迷不醒,当锋便扛起大梁,奋勇驱赶闯进来得人。

    谷道长活了两甲子的人,自然不会与当锋计较这些,一群孩子朝他跪谢不起,反倒令他不知所措,一番好言相劝,才将他们劝了起来。

    之后,谷道长便开始着手,助赵青寒消化体内的妖丹。

    谷道长将右掌轻放在赵青寒丹田处,然后默念口诀,只见一股紫芒渗入赵青寒体内,转瞬间赵青寒整个人变得剔透,内脏筋骨脉络等,皆清晰可见,仿若散发夜光的骊珠一般。

    然后谷道长左手捏剑指状,点于赵青寒眉心,只见凭空生出一缕青气,如烟如雾般笼罩他的天灵盖,护住他的魂魄。

    借着那淡紫色的微芒,隐约可见一枚如泥丸般颗粒,占据了赵青寒的丹田之位,那便是狼獒的妖丹。

    突然谷道长右手紫电大泄,却丝毫不觉刺眼灼目,反倒宛如一江春水般轻柔舒缓,给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紫芒涌入妖丹中,只见那妖丹也泛起紫芒,其内蕴含的精华如涌泉般,顺着赵青寒的血脉筋络,化成无数小溪流,融入赵青寒的四肢百骸中。

    盏茶功夫后,那紫色源泉便快要枯竭殆尽,小溪流变得细小如发,直至彻底断流。

    与此同时,可轻易瞧出赵青寒那极度痛苦的表情,已淡然不少,甚至显得有些安详。

    就在谷道长以为大功告成,准备震碎那已毫无用处的废妖丹时,却惊然发现,那刚流入赵青寒血脉中的精华,竟然倒流,并反哺那已干瘪的妖丹。

    见此,他不由再次凝神仔细内窥赵青寒的身体,这一细查,更是令他为之一惊,赵青寒体内居然没有丹田。

    这可是武夫体魄中的蛮体,被誉为绝品体魄,与佛家佛子,道家道婴,剑修剑胚齐名,皆是万中无一的天纵资质。

    将来一旦修炼起来,定是一日千里。

    而这次妖丹鸠占鹊巢,竟在里面扎根了,与赵青寒的血脉相连了。

    人族体内拥有妖丹,这种事即便是谷道长也闻所未闻。

    这对于没有丹田的赵青寒而言,或许是一场造化,也可能是一场灾难。

    若强行毁掉妖丹,后果将会如何。

    谷道长心里也没有底,或许毫无妨碍,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不慎给赵青寒的蛮体留下隐患,那就追悔莫及了。

    谷道长又细心观察了半响,见那妖丹与赵青寒之间,似乎得契合十分完美,二者之间,不仅处于一种相安无事的状态,更彼此滋补。

    所谓种种巧合,便是天意。

    思虑良久后,谷道长最终有了决意。

    既然赵青寒与这妖丹有缘,他便赌上一把,来个顺水推舟,助其彻底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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