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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深巷遇劫 杀心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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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从小乞讨为生的小鱼儿来说,每日能有一顿吃饱,便是一种奢望。

    余老爹曾对他说过,你这一辈多半也就乞丐命了,将来世道好些了,若你能走点时运,兴许可以靠着卖苦力,干些杂役小厮之类的苦差事。

    小鱼儿从来没奢求过,有朝一日能够有一份体面的营生,当这天大的机缘落在他身上时,心中尽是难以置信,他不知朱大夫看中了自己什么。

    在他心里,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小乞丐,大街上比比皆是。

    小鱼儿更不知自己是否具备学医的天赋,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他想活下去,他想成为像朱大夫一样的人,一样的好人,并暗自下定了决心。

    不管当药童有多苦多难,自己也会咬牙撑过去,认真地区学。

    朱大夫喜获小徒,本该满心欢喜的他,却反倒板起一副臭脸,厉声道:“老朽可事先告诉你了,当老朽的徒弟,可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若是日后犯错了,打骂可是少不了。”

    小鱼儿以前没少挨余老爹的打骂,摇了摇头,神色决然地回答道:“不怕!我虽笨,禁打,更不怕骂。”

    朱大夫见状,这才心满意足的抚须一笑,道:“今天见了你那宁家千金,明日便搬到济民堂来住。”说罢,便又迈步而行,向深巷的转角走去。

    小鱼儿亦是欢喜雀跃地跟上。

    当二人拐进深巷时,却迎面撞见两人。

    那两人一高一矮,高者身形枯瘦,矮者略显壮士。

    二者衣着皆很老旧,粗衣破布,补丁也不少,一眼便知是贫民。

    在这巷中遇到贫民,本应是件很寻常的事,只是他们手中却各持一把尖刃,却委实令人心惊。

    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四人皆是一怔。

    那高个子的贫民突然回神,面露凶狠之色,将尖刃指向朱大夫,发狂般吼道:“把钱交出来,不然杀了你们。”

    而那矮个子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瞧见朱大夫后,嚅嗫道:“马猴大哥,他是济民堂的朱大夫,救过俺娘的命,也医好过你婆娘的病,杀不得啊。”

    名叫马猴的高个子,狠狠地踢在矮个子一腿,怒喝道:“他是大夫,医病救人本就天经地义,再说了,当初我们拿不出诊金,不断磕头求他时,而他却将我臭骂了一顿,这朱大夫多半也就是道貌岸然的假仁慈,不配当大夫。”

    “话虽如此,可”矮个子正欲再言,却见马猴双目怒瞪着,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胆怯的他不敢忤逆高个子,只有顺从。

    这人恩将仇报不说,还说出这般侮辱之言,朱大夫气得老脸涨红,险些要喷出一口老血。若非碍于眼前的尖刃,怕激怒了这亡命之徒,否则必要骂他个狗血淋头,憋着怒气道:“只要不伤老朽性命,钱财给你们便是。”

    “只要你交出钱财,自不会伤你。”马猴佯装承诺道。

    那矮个子见朱大夫如此老实配合,也就放心不少了。

    身为乞丐的小鱼儿,从未被人打劫过,只是天真的以为,只要给了他们钱,便会放了自己。

    当朱大夫弯腰取小鱼儿肩上的药箱时,却在他耳边轻声言语道:“若见势不妙,就立马快跑!”

    小鱼儿顿时心慌,有种不祥的预感。

    朱大夫从药箱中取出钱袋,甩手交予那高个子手中,却不料那高个子陡然目露凶光,尖刃朝朱大夫胸口刺去。

    年老体弱的朱大夫自知躲闪不避,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欲挣扎抵挡,同时朝小鱼儿喊道:“快逃!”

    小鱼儿只觉脑袋响起一阵嗡鸣,心中掀起万丈波澜,眼见尖刃离朱大夫胸口不足三寸了,他却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如同一头愤怒的麋鹿般,猛然撞向那高个子。

    这猝不及防的一撞,竟将那高个子撞翻倒地。

    小鱼儿见状,立马抓着朱大夫的手逃跑,并大声喊道:“杀人了,救命啊!”

    这一幕幕的变故,超乎了矮个子的意料,愣愣地站于原地不动,还未从中反应过来。

    “还不快追!”高个子怒喝道。

    懦弱胆怯的矮个子,惊恐道:“马大哥,银子已经拿到了,干嘛还要杀人啊。”

    矮个子的愚蠢,彻底激怒了高个子,并心生悔意,当初就不应该邀他一同来,骂道:“牛二你个蠢货,他已经瞧见了我们的面容,若不杀了他们,他们事后必将去报官,到时你我皆要受牢狱之苦,那你的妻儿老母还活得下去吗?”

    牛二如遭惊雷灌顶般,被一语惊醒,他望着小鱼儿逃跑的方向,惶然地喃喃道:“俺不能坐牢,他们必须死。”说罢,便大步流星般朝小鱼儿追去。

    朱大夫步履蹒跚,根本跑不动,他几番劝小鱼儿别管他,丢下他自个逃命去,以免二人都丧命。

    无奈小鱼儿就是不听,哪怕是朱大夫怒声呵斥,小鱼儿仍旧是犟得如牛般,死都不松开他的手。

    牛二虽耽误了点时间,却也没花多少工夫,便追上了他们。

    此时的牛二,如同变了个人般,眼中凶光毕露,脸色变得狰狞可怕。

    朱大夫心知逃不掉了,将小鱼儿挡于身后,亦是一脸怒色,试图唬住那矮个子,呵斥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也胆敢杀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况且老朽还有恩于你,你这般以怨报德,与畜生又有何异,就不怕遭受报应嘛?

    再者,此事若被你老母知晓了,定然会被你气死。”

    牛二听罢,神色纠结痛苦,竟是黯然落泪,但他步伐未停,仍是步步朝朱大夫靠近,用悲痛无奈的嗓音哭诉道:“俺不怕死,俺也不怕报应,但俺娘和妻儿快饿死了。俺是走投无路了,俺不能坐牢,要不然她们就都没命了,所以朱大夫你必须死。”

    朱大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只要你放了老朽二人,老朽断然不会报官。”

    牛二霎时犹豫了,脚步停了下来。

    但随后赶到的马猴,却喝声喊道:“他骗你的,千万别相信他。”

    牛二闻言,瞬时发狠道:“朱大夫,对不住了,要怪就怪这世道不给人活路!”

    话音未落,牛二便如疯牛般一头扎向朱大夫,也不知是朱大夫给人把脉惯了,还是怎么回事,竟又抓住了牛二的手腕。

    但纵然如此,但牛二的气力远比马猴大得多,那尖刃还是没入他腹中。

    马猴明知牛二愚笨,还要带他一同犯案,其原因正在于此。

    牛二终究是初次杀人,狠劲一过,难免心虚害怕,随之立马拔出尖刃,见那鲜血喷涌而出,顿觉无力,丢掉了手中尖刃,便瘫坐于地。

    朱大夫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却毫不顾及伤口,反身一把推开小鱼儿,声色厉俱道:“别犯傻了,快逃!”

    小鱼儿瞧见朱大夫那染红的衣袍,那血色仿佛爬上了他的眼眸,殷红如血,异常骇人。

    猛然间遭受如此强烈的刺激,小鱼儿顿时思绪紊乱,心跳加剧。

    之前他觉得赵大哥是好人,但他却昏迷不醒,生死难卜,而今他觉得朱大夫也是个好人,可朱大夫眼看又要身死于自己面前。

    好人没得好报就算了,反倒还要遭受迫害,他觉得这个世道很不公平,不公平得令他充满愤怒。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道令人厌恶。

    朱大夫见小鱼儿傻愣着不动,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他的模样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瞧着委实令人胆寒可畏。

    朱大夫很想救小鱼儿,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失血过多的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只是虚弱地又喊了句快逃,便应声倒下了。

    见此,小鱼儿发出一声悲愤欲绝的嘶吼,兔起鹘落般捡起那矮个子掉落的尖刃,失心疯般如恶狼扑向那矮个子。

    这一幕,任谁也始料未及。

    一个不过年仅十一岁,瘦得皮包骨的少年,竟起了杀人之心,杀的还是一个壮汉。

    眼看尖刃就要刺中牛二,惊魂失措的他,亦是躲闪不及。

    小鱼儿以为能一击即中,却不料马猴赶来,猛地一脚踹来,小鱼儿瞬间被踢飞。

    马猴冷哼道:“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敢杀人,胆子可真够肥的。”

    小鱼儿重重地摔落在雪地上,只觉胸口欲碎般,痛得爬不起,但他那赤红的眼死盯着马猴,眸中尽是不甘与恨意。

    虽说这巷子人迹罕至,但马猴还是心有顾虑,担心少年方才的呼喊声惊动了路人,不敢再有耽搁,寒声道:“你去死吧!”

    当马猴拿着手中尖刃,正欲杀向小鱼儿时,远处的巷口却传来一阵呵斥声,“你们胆敢行凶杀人!”

    马猴举目望去,只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巷口,虽瞧不得太真切,但那大者的一身打扮酷似官府的衙差。

    马猴顿时如老鼠遇见猫般,吓得脸色发青,连忙道:“是官差,赶紧跑。”说罢,拉起牛二拔腿就跑,哪还顾不得上杀小鱼儿。

    小鱼儿无可奈何,只能这般眼睁睁地看他们逃走,但他全然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唯有满腔的愤懑。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恶人尝恶果,有朝一日定要杀了他们替朱大夫报仇。

    小鱼儿忍着胸口的痛,艰难地爬到朱大夫身旁,见朱大夫面色惨白,已是奄奄一息之状,顿时眼眶泛泪,抱起朱大夫的头,愧疚难当地悲声道:“不要死,不要死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若非是我为了赶路抄近道,也不会遇上他们。”

    “这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是老朽遇见过最好的孩子,被踢疼了吧,那药箱里有个白瓷瓶,里面装的是跌打损伤的药,你拿去每日吃一粒,过些天便会好了。”气若游丝的朱大夫轻声道,艰难地抬起手,替小鱼儿抹去眼角的泪,惨然一笑,又安慰道:“生老病死本就人之常情,没啥好哭的,只可惜没法当你师父,也教不了你医术,老朽到死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济民堂。”

    小鱼儿如同抓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慌张地喃喃道:“药,救你。”

    朱大夫微微摇头,阻止道:“老朽这把年纪,受如此重的伤,已是回天乏术了,没得救了。”

    小鱼儿听了这话,眼泪更是潸然而下。

    朱大夫死之前难得想温柔一回,却发现适得其反,见小鱼儿泪流不止,哭得更凶了,不由本性毕露,有气无力地骂道:“哭啥哭,哭得老朽死都不得安宁。”

    说罢,便口吐出鲜血。

    小鱼儿见状,极力强忍,却仍是不停地哽咽抽泣。

    此时,那巷口二人已临近小鱼儿身旁,竟是周老三与他儿子周虾皮。

    原来周虾皮与小鱼儿分别之后,便去南城门告诉他爹宁府今日没有施粥之事,并将与小鱼儿交谈一并告之。

    小鱼儿那粗鄙的谎言,也只能骗过心窍未开的周虾皮,周老三断然不信他吃过了,他让周虾皮回去背了一小捆干柴,并向同僚借了几文钱,买了两个馍馍。

    但直到周老三换岗,眼看天色渐黑,仍不见小鱼儿出城,这不由令他心生担忧,怕他饿昏在大街上,便领着儿子虾皮满城寻找他。

    天幸周虾皮在巷口附近,隐约听到了一声悲吼,并听出了那是小鱼儿声音,他们这才循声而来,及时救了小鱼儿一命。

    周虾皮本想呼喊一声小鱼哥,却见他爹摇手示意给阻止了,只是在一旁静观,不敢打扰。

    “这世上虽有恶人,但也不缺好人,赵青寒是个好人,还有你要见的那宁家千金,心地也不赖。”在这弥留之际,朱大夫觉得这孩子心思太过简单纯朴,有些道理应该告诉,以免他日后误入歧途,语气极其低沉道:“如今世道虽乱,但终将会迎来安泰之日。

    在此之前,你要活下去,即便学不了医,哪怕算当乞丐也没什么,但切莫去偷去抢。

    有道是从恶如崩。

    一旦心性坏了,成了作恶的歹人,想要回头无疑是难如上青天。”

    小鱼儿不停点头,含泪道:“我以后不偷不抢,也绝不干坏事。”

    “去见你那宁小姐吧,要是错过了,老朽岂不是白死了。”这一句话是朱大夫最后的临终之言,虽说得断断续续,但他嘴角却含着一抹笑意。

    那一刻,小鱼儿咬牙止住了哽咽声,并不停地擦拭眼角的泪水,然后将朱大夫尸体平整放好,替他拾掇好那凌乱的衣袍,最后从药箱取出白瓷瓶,再将药箱放置于朱大夫身旁。

    当小鱼儿做好了这一切,蓦然跪下,恭敬地朝朱大夫磕了三个响头,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师父走好。”

    周老三没问小鱼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面露焦灼之色,打破沉寂地劝道:“小鱼儿,赶紧离开这,你身上染有血迹,若是被人见着了,即便你是清白的,恐怕也一时脱不了干系,这里交由周叔来处理。”

    小鱼儿神色依旧悲伤,点头道谢,悲声道:“劳烦周叔了。”

    “周叔换岗之前,还未见宁府的车马返城,你若步伐加快些,兴许还能赶上。”关于小鱼儿与宁家千金的事,周老三从小儿子那道听途说了些,方才又在一旁静听了一会儿,自然明白了不少,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馍馍,递给小鱼儿,并交代道:“这是给你买的,虾皮背上那捆干柴也是给你带回去的。

    这天太寒冷了,夜里难熬,搭团篝火也暖和点。

    不过你急于赶路,就先回去,这干柴让虾皮给你送过去,今夜便让他在你庙里过夜,等明日清早再回来。”

    馍馍虽然硬了,但上面还残留着周老三的体温,小鱼儿拿在手里,只觉得这恩情很沉重,满心感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老三瞧出了小鱼儿的心思,又催促道:“快走,别耽搁了。”

    余老爹书读得不多,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却常对小鱼儿讲一句话,“做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

    这句话小鱼儿一直牢记于心,并奉为圭臬。

    一年多来,周老三虽没向小鱼儿施过什么大恩大惠,但小恩小惠却不少,这些小鱼儿都没忘,一直记在心里。

    正如朱大夫所言,小鱼儿多拿了一粒碎银,确实暗藏了点私心。

    后天便是除夕夜了,那天不管虾皮他娘怎么念叨,周老三都会难得的态度强硬一回,将小鱼儿邀请回家一同吃除夕饭,并留下来住一晚。

    若是换在平日里,小鱼儿一定会婉拒,因为他很害怕见到周婶厌恶自己的眼色,深知这样的打扰不好。

    但唯独除夕那夜,小鱼儿不想拒绝。

    因为往年的除夕夜,都有余老爹陪自己一起过,但去年余老爹死了。

    独居在破庙小鱼儿,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觉得自己不害怕孤独。

    但他终究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里,纵然坚强如他,也会倍感思念余老爹,孤独之感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禁会害怕得想哭。

    所以,哪怕周婶脸色如何难看,如何厌恶自己,他那晚都会以笑相迎,并不是假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去年,在周叔家的年夜饭上,因为除夕的缘故,难得地添了几个素菜,而不是只吃干饭,那时周叔曾无意说了句,“唉,真是可惜了这一桌好菜,若是能喝上几口屠苏酒,这个年就过得圆满了。”

    这句话就如烙印般,刻在了小鱼儿心里,他在心里暗自下决心,“来年光景好些,若能攒得一些钱,定要给周叔半壶屠苏酒。”

    小鱼儿正是为了买屠苏酒,才多拿了那一粒碎银。

    对于周叔的恩情,小鱼儿不再言谢,而是将它铭记于心中。

    临走前,小鱼儿朝周老三稽首一拜,道:“这里就劳烦周叔了。”

    周老三望着小鱼儿的身影,摇头叹道:“明明是个好孩子,咋命就这么苦呢?”

    小鱼儿一路飞奔,全然不顾刺骨的寒风,当他跑到南城门时,已然气喘如牛,脸庞也冻得失去知觉,他只是简单地向守城士卒打听了一下,得知宁家千金尚未回城后,那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但他也未停歇片刻,拔腿又朝道玄门赶去。

    出城后小鱼儿步伐如常,可一路上连人影都没遇见一个,更别说马车了。

    当小鱼儿远远瞧见自己居住破庙时,也没遇上宁家的马车。

    即便天色昏暗,但小鱼儿也无须心急了,因为破庙门前的那条大道,是下山回城的必经之路,只要小鱼儿在一旁守株待兔即可。

    小鱼儿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尘不染的大道。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觉间,天色便已彻底黑了。

    背着干柴的虾皮满头大汗来到破庙前,只见小鱼儿仍旧一动不动地呆望着。

    只是脑袋不开窍却不傻的虾皮,没有惊扰小鱼儿,只是独自燃起了篝火,并将那两个冷馍馍烤熟,自己吃了一个,另一个递给可小鱼儿。

    只是小鱼儿没胃口也没心情吃。

    虾皮陪小鱼儿坐在门槛上等了一会儿,便在篝火旁睡着了。

    其实小鱼儿早就心灰意冷了,可他偏不死心,非要傻傻地一直等下去。

    直至夜深了,却依旧不见宁家的马车。

    今日发生了不少事,尽然是伤心欲绝,虽然这些悲伤的情绪,被小鱼儿很小心很尽力地深藏于心中。

    其实此时城门早就关了,今夜等到宁家的马车,是几乎不能的。

    那颗稚嫩却又坚毅的心,终究是崩溃了,悲恸的情绪如潮水般,顷刻间淹没了小鱼儿。

    一声哭声响起,打破了静谧的雪夜。

    小鱼儿嚎啕大哭起来,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不知为何而哭,或许是因朱大夫的死,深感愧疚和自责,或许是因未见到宁家千金,心生失望和遗憾,或许两者皆有。

    这次小鱼儿哭得撕心裂肺,像极了一个深受委屈的孩子。

    深夜里蓦然的哭,吓醒了熟睡的周虾皮,只有十岁的虾皮自是不会安慰人,茫然地望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小鱼儿,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大哭起来。

    当小鱼儿发现自己竟吓哭了虾皮,极力想压抑心中的悲伤,停止哭泣去安慰虾皮,但他却无法做到。

    最后二人抱头而哭,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才渐小,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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