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锋一愣:“听这话的意思,来人似乎并无敌意。”手上的力道便撤了。只见那三人齐向前几步,走到王利锋身前,王利锋一看,却是程如玉的三个师傅,疑道:“怎么是你们?”那佟旭海道:“王四侠,我家小姐得知你到了这王屋城中,特邀你前去一见。”王利锋道:“她又是如何知道我来了这里?”黄承明道:“我家小姐神通广大,你在那面馆吃面之时,她便已知道了。”王利锋心想:“定是你们‘一侍、双差、三师、四姝、五卫、六仆’中的哪个识出了我,再告知了她。”道:“我为什么要去见她?”冯建礼道:“这次王四侠却是非见我家小姐不可,你难道不想知道‘玉箫剑’俞五侠的下落吗?”
王利锋道:“原来小师弟失踪至今,竟是落在你们手里。”想到三师兄尹茂通便被无极门折磨的伤残情状,心下更是骇然,忙问道:“你们将小师弟如何了?”黄承明道:“王四侠毋须着急,俞五侠一切安好,现在也在这王屋城中。”王利锋道:“那你们快带我去见他。”他说的是要去见俞贺轩,但是黄、冯、佟三人却以为是见程如玉,齐道:“是,是。”忙在前引路。转了几个街角,绕到了祥云客栈斜对面不远的一处院落前止步,那院落大门紧闭。佟旭海轻声在大门上敲了一下,稍顿一顿,再敲五下,最后又敲了三下,大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是“梅山双英”解永和龙铭。
解永和龙铭齐道:“三位师傅回来了。”见到王利锋在三人身后,忙又向他施礼,跟着引四人入内,随即关了大门。王利锋跟着五人进了正厅,只见居中上首坐的是程如玉,那钟婆婆和春夏秋冬四位姑娘都侍立在侧,下首客位坐着一人,正是失踪了的俞贺轩。俞贺轩一见王利锋入内,起身喜道:“四师兄,你真的来了,这位程大小姐跟我说你也到了王屋城,我尚且不信,不料却是真的。”王利锋道:“是啊,我确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俞贺轩道:“我被坏人抓了,幸好得程大小姐相救。”王利锋心想:“原来小师弟果是被坏人抓了,这才没有及时赶回铁剑门。”
王利锋看了一眼程如玉,见她容貌虽然依旧,却是沧桑了不少。程如玉柔声道:“四哥,想不到我还能再见你一面,便是立马死了也心甘了。”王利锋知道程如玉对自己的情义,眼下却不好多言其他,只是道:“多谢程姑娘救了我师弟。”程如玉道:“你用不着谢我,我也是得知他是你的师弟,才会出手相救的。”言外之意,是说倘若俞贺轩不是他的师弟,也不会救他。这一点王利锋岂会听不懂,他转头谓俞贺轩道:“小师弟,究竟是什么人抓了你去?”俞贺轩道:“这事说来话长,我那日送信到了八卦门,在返回途中,路经寿州时,听说当地不少妇人和少女都被一个自称为‘子业先生’的淫贼侮辱了,小弟一时激愤便去找那个淫贼算账,不想小弟武功低微,不是那个淫贼的敌手,反被他擒住,受了好一番折辱。幸好遇到了程大小姐一行人将我救了,否则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四师兄你。”
王利锋喃道:“‘子业先生’,‘子业先生’,却不知这个‘子业先生’到底是何来历。”程如玉道:“‘子业先生’徐浩是百怪帮的弟子,一个不折不扣的采花大盗。四哥你博学多才,竟难道猜不出吗?”王利锋听到这里,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南北朝时期,刘宋第六个皇帝名叫刘子业,他在位期间,荒淫无道,实是古来罕有,竟将自己的亲姑姑新蔡公主纳入后宫并夜夜要求侍寝,还与自己的同母亲姐姐山阴公主刘楚玉通奸。他姐夫何戢明明知情,却也不敢明言,刘子业嫌他碍眼,干脆将何戢也杀了。他还令宫女嬉笑,若有不从,一律处死。更有甚者,这位皇帝曾叫侍臣右卫将军刘道隆强奸自己亲叔叔建安王刘休仁的生母杨太妃。刘子业残暴,其时皇族官宦女性,鲜有得脱者。那徐浩自号“子业先生”,自也是如刘子业一般的人物了。
王利锋道:“我被困绝谷十年,却不知中原武林又多出了这么个‘子业先生’。”程如玉道:“他亦不过是百怪帮长老风不破的徒孙而已,本就是个淫邪浪子,风不破在时尚不敢如此胡作非为,没想到四年前风不破一死,他师父凌万忠只顾争夺这帮主之位,对他更失了管束,他便四处奸淫良女,愈发无法无天,两年前在徐州半月便犯了十桩大案,使得当地官府大为震动,一时传将开来,已令不少人闻风丧胆。去年四月,他到了顺昌,七日之间又犯了六件案子,这下辗转寿州一个半月,更有不少妇人少女惨遭侮辱。”王利锋恨恨地道:“此等恶贼,着实留他不得。”
俞贺轩道:“但是这个淫贼的武功却是当真了得,一般人倒是不易将他制服。”看了一眼程如玉,复道:“只是程大小姐既已将那淫贼擒了,何以还放了他一条生路?”程如玉道:“他们已故的帮主裘百胜与本门有旧,我不好杀他的徒子徒孙。”这话王利锋当初在永乐故城之时倒也听过一次,却不知道这所谓的“有旧”究竟是什么含义,心道:“‘西域毒龙教、浙海无极门、南海青蛇派、漠北百怪帮’,这四派甘与中原正派为敌,想是相互之间都有交好的约定。昔年在清云峰攻打毒龙教之时,甄老前辈便说这毒龙教怂恿青蛇派为祸南海武林,许是这两派暗中交情不菲。如今程如玉又说她不便杀百怪帮弟子,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王利锋也不想再去猜度,问俞贺轩道:“小师弟,你既已到了王屋城,何不去祥云客栈找二师兄他们,而却待在这里?”俞贺轩道:“客栈中有人诬赖是你杀了丐帮龙帮主那些人,这些人定都不怀好意,我和程大小姐等人留在这里监视他们,去了反而不妙。”王利锋听了这话,心道:“此处距离祥云客栈极近,却又十分隐蔽,程如玉在此竟是为了监视客栈里的人,那么他们难道要对这客栈里的人不利吗?”想到当年铁枪胡老英雄寿诞一事,当真是不寒而栗,惊道:“程姑娘,你们这莫不是要……”黄承明似乎识出了王利锋的意思,道:“王四侠放心,我家小姐听说王四侠你重出江湖,又得知贵派将于二月十八召开英雄大会,宴请天下豪杰,解释这十余年来的种种疑案,她担心有人会害你,是以带了人来,欲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这程如玉对王利锋的心思,王利锋真是再明白不过。俞贺轩这时问道:“四师兄,这城中有不少人要害你,你怎么不待在王屋山,反倒来了这里?”王利锋心头一惊:“他这么问,我又如何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呢?”道:“小师弟,我的为人如何,你是清楚的,那么我的话,你信是不信。”俞贺轩被王利锋这话当时问得懵懂,道:“四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话我当然是信了。”王利锋叹了口气,却不说话。程如玉问道:“四哥,莫非铁剑门发生了什么事儿吗?”王利锋点点头,道:“没错。”转头谓俞贺轩道:“小师弟,我何尝不知此地于我而言,那是十分危险,但是若非情不得已,我也不会深入这险地了。”
俞贺轩急道:“四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师父派你来的吗?”王利锋摇摇头,立时眼中含泪,道:“师父,师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俞贺轩和在场众人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俞贺轩道:“什么?四师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那程如玉也道:“四哥,你难道疯了,竟然如此说自己的师父?”王利锋道:“我说的是真的。”说着便将自己这一天的遭遇一一说了。俞贺轩听师父已死,悲从中来,痛哭不已。那黄、冯、佟三人和“梅山双英”也都难以相信,皆道:“梁掌门一派宗师,什么人能有如此本事,上铁剑门取了他的性命?”
王利锋道:“那黑衣人能沿着那条绳索上得天坛山,我猜或许是本门之中有人跟他暗中勾结。”龙铭道:“不错,我龙铭虽然武功不济,但是这使长鞭的功夫也算还可以,要想把绳索抛上山崖上谈何容易?没人暗中相助,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儿。”俞贺轩道:“四师兄的话,我自是深信不疑,可是我铁剑门的其他弟子之中,又有谁能做出这种事儿呢?”王利锋道:“其实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无任何证据。”程如玉道:“照四哥所说,杀了梁掌门的定是这个黑衣人无疑。他杀了梁掌门之后,在屋中到处找寻什么东西,然而却是无功而返,不料恰巧撞见了四哥你。”
俞贺轩道:“既然那个黑衣人就在这城中,我们便去告知二师兄他们,请各派英雄帮我们加以搜查,何愁找不到凶手?”程如玉道:“不可,他们若是得知梁掌门被杀,当然也会怀疑是四哥所为,到时候非但找不到那个凶手,反而害得四哥他又被误会,凶手趁乱一逃,再找可就难了。千万不可打草惊蛇。”王利锋道:“程姑娘说得极是。小师弟,我现在嫌疑难脱,在真凶没有抓住之前,铁剑门是万万回不得的。你四嫂和飞儿眼下尚在铁剑门中,虽然师叔说绝不会为难他们母子二人,但是我就此一去,他们定然毫不知情。我想求你两件事儿。”俞贺轩道:“四师兄但说无妨,小弟纵是拼得性命不在,也必做到。”
王利锋道:“倒也不必那般。这第一件事儿,我想求你回铁剑门后,跟你四嫂把实情说了,叫她带着飞儿好生待在门中,我捉了那凶手后自会回去见她,叫她不用担心。”俞贺轩道:“这个简单,我回铁剑门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跟四嫂说明这个。”王利锋又道:“这第二件事儿,于你来说也不知有无困难。八卦门的傅师伯已将那套‘玄元功’的心法口诀授于了飞儿,但是飞儿年幼,尚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俞贺轩道:“小弟武功低微,怕不能给飞儿解释,但是四师兄你放心,我会想方设法求师叔他老人家解释给飞儿听的。这事儿始终与飞儿无关,我相信他定然不会牵及到飞儿的。”王利锋道:“如此可就多谢小师弟你了。”俞贺轩道:“四师兄不必客气。”
便在此时,正厅门口冲进一人,王利锋一看,正是青州五虎门的四虎狄冲。程如玉问道:“可有什么发现?”狄冲急道:“小姐,我们在东巷发现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探听祥云客栈的消息。”王利锋一听是黑衣人,忙道:“黑衣人?”狄冲道:“正是。”程如玉道:“四哥,会不会是你要抓的那个凶手?”王利锋道:“我看极有可能。”转头谓俞贺轩道:“小师弟,那两件事儿就拜托你了。”叫狄冲带路去追。狄冲得程如玉示允,这才带着王利锋出厅去了。程如玉见王利锋远去,道:“不成,我此来便是为了给四哥解围的,倘若四哥此去抓那个黑衣人遇到了危险,而我又不在他身边,岂不是白走一遭?俞五侠,你好生待着,我也去了。”跟着冲出厅去。
王利锋在狄冲引路之下出了院门,终于到了东巷,见其余四虎正在和那黑衣人缠斗,不及多想,长剑抽出便即跃上。那黑衣人本被四人围攻,已然自顾不暇,陡见强敌忽至,更是一惊,忙回腿一扫,一个纵身,跳上了墙角,朝北逃了。王利锋见他背影和自己在迎恩宫中所见一模一样,更加坚信他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哪里肯放过他,脚上凝力,“金燕功”随即使出,耳听身后的五虎及程如玉等人也纷纷骑马跟来。那黑衣人的轻功倒也高明,以王利锋的武功尚且追不上他,但是那人想要挣脱追赶,却也不能。出了王屋,王利锋依旧跟着那黑衣人向东疾追,将到济源,那黑衣人竟突然折而向北。其时程如玉等人的身影已渐渐远去,但是他们仍不放弃,加紧疾追。
一口气再追出了五十多里地,又一日也早已转黑,程如玉等人因马的体力之故,都先后寻不得踪影了。那黑衣人突然驻足,道:“好俊的轻功,‘逍遥剑’王四侠失踪十年,武功却是半分未减,反而进步如斯,果真是名不虚传。”王利锋听他声音略粗,绝非自己所熟识之人,但是听他话中意思,他不仅仅认得自己,还知道自己十年前武功如何,当真不知何故,道:“阁下却也不赖,居然能上天坛山铁剑门中杀了我恩师,然后嫁祸于我,真是不简单啊。”那黑衣人笑道:“梁浩然自以为收了你这么个徒儿,就可以傲世武林,还处处加以包庇,宁可与天下英雄为敌,也要护你周全,哈哈哈,我却偏不叫他如愿。”王利锋怒道:“狗贼,我师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加害?”黑衣人笑道:“我就是看不惯他因你而神气的模样。”
王利锋道:“你这狗贼,如此说来,这十年间被害的众人,也是你的所为了?”那黑衣人道:“不错,加上你师父梁浩然,一共七条人命,都是我干的。”王利锋道:“你为什么要嫁祸给我?”那黑衣人道:“嫁祸于你?这话从何说起?”王利锋道:“你每杀一人,便会留下几个字,这些字的共性便都和‘王’有关。”那黑衣人道:“字是我留的不假,但却不是我嫁祸于你的,而是天华帮的马进。”王利锋一想当初崔浪的话,确是马进最先找到这些字的共性,然后说是自己杀的人。他想了想,道:“不管是不是你嫁祸于我,你杀了这么多人,害死了我师父,这大仇我是非报不可。”拔剑刺去。
他使的这剑正是“七星剑法”中的“天枢剑”,是以剑光一闪,满是杀气。那黑衣人两手空空,自是不敢力敌,忙开始闪躲。王利锋的这招“天枢剑”已练得十分了得,岂会给他逃躲之机,剑锋一转,直逼黑衣人周身要害而去。黑衣人眼见不敌,突然双掌齐出,一股掌风朝王利锋面门打来。王利锋吃了一惊,不想眼前这黑衣人的内功虽不如自己,却也如此高深。他瞧得清楚,这黑衣人的功夫是纯刚猛一系。但见黑衣人掌力加重,很快就将自己的“天枢剑”化解开来。王利锋情知自己的“天枢剑”纵是了得,但在黑衣人如此刚猛凌厉的掌风之下,怕也难占上风,于是旋身扫剑,换了一招“天权剑”。
“天权剑”是“七星剑法”中的第四剑,讲求的是以柔克刚。黑衣人乍见王利锋招式变缓,心下一惊,不料无论自己如何出掌,都被王利锋的剑势化去,近不了王利锋的身前不说,还迅速处于了下风。王利锋甚是得意,心想:“我可不能一剑取了他性命,须得把他活捉,带回铁剑门去向师叔和大师兄他们解释。”待得“天权剑”使罢,宝剑斜劈,变成了“天罡剑法”中的“伤”字诀。这“伤”字诀用的是张旭的狂草,旁人绝难识出,黑衣人不得已连退两步,躲过了王利锋这十三招的进攻。
黑衣人见王利锋剑势再变,料得是他换了招式,趁机站定脚步,右手圆圆一划,左掌便欲往王利锋的右臂下探入。王利锋吃了一惊,这一招当年在河州城外,那彭文彦曾用来对付过他,是“五毒神掌”中的“送炭入怀”,眼前的黑衣人如何会使?忙将身一跃,宝剑就势一切,那黑衣人立时撤掌闪身急躲,这便从王利锋剑下逃脱,回手一掌又向王利锋后背袭去。王利锋自当年和彭文彦那一战之后,已知这招之后要再一掌“五毒神掌”跟来,心想眼前这人内功虽高,却不如自己,正好借机向对付彭文彦那样将他制服。回手一掌迎去,使出了全部力量,不意和那黑衣人掌一接触,只觉手上发麻,体内真气不由地外泄。
王利锋忙气沉丹田,想阻止真气外泄,却哪曾想那道真气根本就无法控制,体内反而又从丹田之中生出另一股真气在周身经脉中游走,心道:“遭了,这真气源源不断地外泄,我设法阻止,反倒再生一股起来,终是没有半分用处。”已料到凭借自己的功力无法挣脱开来,惊道:“你这,这是……”黑衣人笑道:“不错,这正是‘九毒噬魂功’。”王利锋大骇,心想这“九毒噬魂功”既可化人内功、耗人精力,又可摄人心魄、扰人神智,自己眼下反受制于人,再过得些时候,恐将命丧其手,师父的大仇也就没法去报了。想到自己将死,最担心的是徐菀茹和王云飞,特别是云飞小小年纪,就饱受两股真气的折磨,以后那“玄元功”的心法也不知有无人能解释给他听。
想到此间,突然眼前一亮:“傅师伯说这套‘玄元功’只适用于驾驭两股或多股真气,我刚刚一提气,体内便多生了一股真气,岂不是正好可以用这‘玄元功’吗?”当下依那口诀缓缓再次提气,将体内的两股真气分别驾驭起来。其实,黑衣人吸走王利锋的那道真气本是极其强盛的,但是这“玄元功”偏就是专门驾驭那些极强的真气,是以王利锋此刻运功反而将体内的真气控制地极是得当。黑衣人本当再过片刻,王利锋必会被他吸干真气而死,那曾想到王利锋从傅天泓那听到的“玄元功”竟然在这危难时候救了自己一命。
黑衣人眼见无法用“九毒噬魂功”取他性命,大是意外,不得已收了功力。王利锋心道:“毒龙教十年前便已被灭,这人居然会使‘五毒神掌’和‘九毒噬魂功’,难道会是那时候幸存下来的吗?不可能,清云峰上绝对不会再有毒龙教弟子活下来。”又一想:“按理说其后丐帮剿灭毒龙教的宁州分舵后,这天下就应该再无毒龙教弟子了,莫非这人真是毒龙教幸存下来的?是了,是了,他为了报灭门之仇,是以先杀了龙帮主,又杀了天华帮卜老前辈等人,还费尽心思诬赖是我所为,好引起天下英雄与我铁剑门的冲突,届时天下大乱,他打的如意算盘便也成功了。”
黑衣人道:“想不到你这十年里竟然练成了如此奇功,连‘九毒噬魂功’也伤你不得,看来你集齐了五宝之后,从宝藏中还意外得到了一份武功秘笈,与我所猜想的真是不谋而合。”王利锋心道:“看来这个毒龙教弟子也不知武一南的那话是假的,武一南的心计之深,怕是无人可及了。”道:“胡说,敝派五宝之中何曾有了什么宝藏?”那黑衣人道:“你不肯说,也便由你,早知你已经拿到了那宝藏,我何必去相信他的鬼话?”王利锋听了懵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黑衣人道:“我被人愚弄,实是活该。王四侠,你一定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又是如何杀了梁浩然的吧?”王利锋道:“不错。”黑衣人道:“好,我便告诉你,其实单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上得了铁剑门去,还是多亏了铁剑门中一个人相助。”
王利锋真是一惊不小,尽管他也曾这番猜测过。他忙问道:“到底是谁?”黑衣人道:“嗯?有人来了。”王利锋侧耳一听,果是身后有人,是一个女子,口中兀自在喊:“四哥,你在哪儿?”正是程如玉的声音,看样子马上就能赶上,只是黑夜之中看不到这边而已。王利锋道:“你到底怎样才肯说?”黑衣人道:“那个就是无极门的程大小姐吧,我这话只肯对你一人说,却不能让她听见了。”王利锋道:“好,那你低声说了就是。”上前几步,走到那黑衣人身前,突觉肩头一痛,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先是喷出,跟着身子就飞了起来,径往山下跌落,才知黑衣人另一侧竟是一个悬崖。他不禁满是懊悔:“我真是大意,竟然会轻信此人,还放松了警惕。”可是为时已晚。他大叫了一声,身子再也控制不住,就此坠了下去,耳畔响的却是黑衣人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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