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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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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聂家老宅,魏夫人心事重重,命魏鱼和芸儿将包袱送进府衙。

    府衙之内,后宅的几个丫鬟在二门内躲躲闪闪地向外偷瞄着。

    魏鱼站在东书房门前,舅舅还是不能原谅他。

    书房之内,那封被撕开的官信已经读完,依信中所说,吏部侍郎韩青在审核国库钱粮收支时,发现调拨给安禄山的军饷连年巨增,而国库拨出的白银却有近四成从未出京。

    韩青手握证据,其中包含朝中几名巨擘,更有宰相李林甫在内,他不敢将名册直接承于殿堂,安排了稳妥途径想将证据移交给恩师聂厚德,请恩师联络昔日旧臣,召集各地节度使,振臂高呼,清肃君侧,剿灭安禄山。

    聂远山死命地握着那枚碧玉扳指,手上的青筋爆出,眼睛里本来已经熄灭的怒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半月之前,我收到刑部核发韩青下狱的通告文书,竟然还在替这厮不值,没想到他如此糊涂,这么机密的信他竟会用官信来写。”

    军师姚訚将信拿起,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说道:“也许正因为他做事不周才会把自己送入牢狱。”

    聂远山沉声怒道:“且不说他是如何被人下到狱中,这一封书信将灾祸引到了陵城,祸及我聂家老四十二口,比李林甫还要可恨。”

    “身为宰相,勾结外臣,独霸朝堂,哪一个大臣还敢执言。我看韩青不是做事不密,也许他是最后一个敢反抗的朝臣了。”

    安禄山嚣张跋扈的名声已经四野皆知,想必在朝堂上也多有手脚,贿赂大臣更不在话下,玄宗皇帝远在西都长安,于北境之事更是知之甚少。

    “聂老太爷归隐陵城,本就是因为不满李林甫专权,不想远隔千里,还是没有躲过株连。”姚军师说道。

    聂远山发狠道:“这匹夫妄称人相,诛杀朝臣犹自不足,竟将一双臭爪子伸到我陵城阿来,实在是可恨!我必诛杀此贼。”

    姚军师神色微动,摇摇头。

    “朝堂上,以杀止杀,终究不是上策!”

    聂远山怒吼道:“他杀了我四十二条人命,我也不需多杀,只要杀他妻儿,在他身上刺上四十二刀即可。”

    姚军师退后一步,微闭双眼。

    魏巡天缓缓说道:“李林甫和安禄山那么容易刺杀?”

    聂远山咬牙切齿,呼吸粗重,眼睛中的仇恨又开始燃烧起来。

    芸儿生怕父亲气急伤了身子,轻轻的靠过去用力扶住他的身子。

    姚军师接口说道:“自古上行下效,当今皇帝昏庸才能使大臣专权,大臣专权才导致边疆为祸。若杀李相可保天下,固然可行;但若适得其反,逼得安禄山提前谋反,到时候生灵涂炭,我等于心何安?”

    魏巡天瞧向他,只见那个文弱的身子,晃着脑袋振振有词,颇为滑稽。

    聂远山报仇心切,再有理的话他不想听进去谁也没有办法。

    先前苦于没有线索,现在玉扳指和韩青的书信就摆在眼前,都是实证。

    众人沉默,芸儿拎起信上的鸡毛,奇怪的问道:“我们为何不先看一下这封信再说?信上为何有根鸡毛?”

    “鸡毛信是军中加急密信,刺客来自北疆,恐怕里面是派遣文书。”魏巡天伸手接过去,将那信纸从牛皮信封中抽出,却只一眼就又将信放了回去,神色大为紧张的看向门外的魏鱼。

    “不可能!”

    聂远山见魏巡天神色异常,立刻伸手把信纸抢过,就手里展开一看,信上写着:“经查,陵城魏鱼为舍利魔星,今以百金为酬,命魔蝎三使杀一儆百,将魏聂两家屠没,将魏鱼焚尽以求舍利!切!”

    聂远山怒急,哪里容人分辨,当啷一声将宝剑抽出直刺门外的魏鱼。

    魏鱼毫无防备,全不料舅舅会突然向自己祭出杀招,待要飞身急撤时,剑光已至,刺在他的肩膀,一道蓝紫色气罩一弹,护住了身子。

    魏巡天见聂远山身形一动,便知不妙,待要抽刀却怕来不及,将双掌拼力一夹,正好将聂远山的剑势止住。

    魏鱼向后退开,聂远山将剑弃去,抽出匕首再要合身扑上,却被芸儿拦住了。

    芸儿吃惊地看着父亲,问道:“爹,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可是鱼哥哥啊?”

    “他不是鱼,他是乞丐的孽种,和我们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

    聂远山极怒间喊道。

    聂远山剑出无情,喊出的话似乎更是无情。

    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魏巡天将双手横击,寒光一闪,那把剑直接插入一旁的木柱,红缨飞舞,剑身不断地震动,嗡嗡作响。

    他叹一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你不念你我兄弟之情,难道连莞青也不管了?”

    聂远山手中无剑,怨毒的目光却仍旧如剑一般射向魏鱼。

    杀人者固然可恨,可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更加可恨。

    他现在不愿去多想,什么大义,什么大局,作为一城太守,他对别人说教得太多了,现在他只想减轻自己心中无限的怒火。

    “芸儿!”聂远山看向女儿,说道:“这辈子,忘了他吧,他只是乞丐的儿子。”

    芸儿一听,早已泪如雨下,噗通跪在父亲面前,问道:“为什么?”

    佛堂之中,魏夫人表情十分淡然。

    “既然你知道了,也不必难过,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做了你的母亲。”

    魏鱼眼含热泪,却始终没有滴落下来。

    “她是谁?”

    魏夫人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哑嫂!”

    她想伸出手去摩挲一下他满带哀伤的脸颊,却又忍住了。

    陈妈在一旁说道:“当年哑嫂,哦!当年你母亲与夫人同一天生产,隔着聂家老宅的大门,夫人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产婆说她再也不能生养,就听门外雪地里传来婴儿啼哭声,哭声可真大。”

    “后来呢?”

    “后来,老太爷听到哭声叫人将你们母子接入暖阁,你母亲知道夫人的惨状后,愿意将你托付给魏府,自己反倒自愿做了奶娘。”

    魏夫人拧着眉,看着窗外,思绪已经飞回了十几年前。

    她每次惊疑地看着哑嫂的目光,还一直以为那只是儿子早夭后将满怀的感情转移到了魏鱼身上,原来这都是聂老太爷暗自做下的秘密。

    “这个秘密被揭开,想必哥哥心里的仇恨已经熬到了极限。他一直很爱你,你不要怪他。”

    魏鱼默默地点点头。

    陈妈继续说:“姐当时失血太多,自保尚且不足哪里还能够哺育孩子,哑嫂留下来将你喂养到了一岁,她怕日子长了再不能分开,毅然决然的要离开。”

    魏夫人长舒一口气,带着泪笑道:“大抵就是如此,我母亲死后,哑嫂也跟着住进了聂家宗祠直到如今。”

    魏鱼一言不发。

    魏夫人怕他心中苦痛,只怕憋在心里生出病来,温柔的劝解道:“你想哭就哭吧,说来奇怪,从出生时哭得惊天动地,可后来再也没有听到你哭呢!”

    魏鱼依旧没有哭,只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开始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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