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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人皮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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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家老宅一朝灭门,聂远山一个人住进府衙,芸儿寄居在将军府,聂家老宅人去楼空。

    因为有传言夜晚会听到有人哭泣,这座百年老宅就此成了一座凶宅,天色一暗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哑嫂听不到哭声,也不忌讳死人,自此住了进去。

    等聂家的葬礼结束,魏夫人身心俱疲,锦儿伺候着刚刚洗漱完毕,抬头就见到哑嫂一动不动地站在身后。

    魏夫人一摆手,让锦儿退了出去,她从镜子里朝着哑嫂说道:“哑姐,我知道你是听得见的,我大哥说的话可是真的?”

    哑嫂呆呆地瞧着夫人的背影,神思悠远,过了很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魏夫人眼眶忽然湿润,伏在梳妆台上痛哭起来。

    哭了许久,她才擦干眼泪有些窘迫地笑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父亲怎么肯骗我呢?!大哥一定是气糊涂了。”

    哑嫂沉默很久,用手语比划一阵,原来是瞎子不辞而别了。

    魏夫人带着儿子和芸儿连夜赶到聂家。

    聂家老宅紧邻火神台,火神台朝西,聂家老宅大门却开在北巷,聂家历代殷实,曾祖做过太宗时期的宰相,聂厚德又做到过羽林军大都尉,太子之师,传言都是因为这块地的风水,受了火神圣灵的荫蔽。

    聂家人似乎也很相信这些传言,祭坛前新起的那座牌楼就是聂厚德所立。

    只是牌楼新起,却已经物是人非,立牌楼的人已经离开了人世。

    聂家老宅面积不大,分前后两进院子,前院回廊天井,后院池塘假山。

    魏夫人在丧葬之后再次故地重游,虽只隔了几日光景,但见叶覆池水,草漫假山,已显出了几分凋敝之色,不免添了几分伤感。

    穿前庭,绕回廊。

    魏夫人正要走入后院,却发现哑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脚步。

    哑嫂走路太轻,有时让人不易察觉。

    她见魏夫人没有停下,口中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魏夫人转身,看着她颇为疑惑。

    哑嫂用手比划,将目光转向了身侧的西厢房。

    西厢房是聂家的佛堂,房门敞开,从里面飘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魏夫人心里很是奇怪,回走几步向堂内看去。

    房内陈设如旧,供桌上端坐着火神像,神像前一尊古铜香炉,神像后一副古画,两侧一副老旧的对联,似乎看不出异样,这种佛堂她在张府也有一个,陈设一模一样。

    只是等她的目光刚要收回,余光触及,才发现头顶正梁上悬着一个包袱。

    魏鱼双足一顿,轻轻跃起,飞身把包袱摘下来,交给母亲。

    魏夫人用手一掂,略一迟疑,走到供桌前,将包袱慢慢打开。

    包袱内整齐的叠放着三张软皮,略一翻阅,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文字和图形。

    她看着那些文字,不免惊疑。

    这些字是一种古字更像一种秘术或者图腾。

    魏夫人心里也是诸多疑问,瞧着一卷软皮以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画着不同的人形,摆着各种姿势,又在那些人形上密密地标注了人体各处穴位。

    而另两卷画着一些器械草图,也用细密的文字标写了备注。

    魏夫人手指捻动,只觉得图卷的皮质如新,摸起来十分细腻,并非羊皮牛皮,如此大的一张也看不到任何接缝痕迹。

    她让芸儿帮着展开,却同时将皮扔在地上,惊呼出声,脸色被吓得惨白,这皮子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张无头的人皮。

    魏鱼伸手将人皮捡起,胡乱地放在一旁,又去包袱里翻看,才发现三卷人皮卷下有一册烫金的帛书,帛书又压着两封书信和一件碧玉扳指。

    魏夫人一见到这碧玉扳指,也顾不上害怕,上前一步,抢在手中仔细地辨认。

    阳光斜斜地招进来,更显得扳指水润通透。

    芸儿首先惊呼:“这不正是爷爷生前带的那个吗?”

    魏夫人心里也已确认,她在装殓父亲的时候,确实发现这枚玉扳指不见了踪影。

    她也曾在书房里四下寻找,但找遍所有角落也始终没有发现,转念寻思既然人都已经没了,又何必纠结这些身外之物,必是事发后人多手杂,遗失了自然也在所难免。

    她没想到父亲的玉扳指此时重现,竟会在瞎子留下的包袱里。

    睹物思人,魏夫人的眼泪扑簌簌又滴了下来。

    刺客取走玉扳指定是作为杀人的信物,刺客被杀之后,玉扳指自然被人拿走了。

    魏夫人看一眼书信,上面一封朱漆完整,烙着一个吏字,并未被人开启,魏夫人自幼随父亲久历官场,认得这是吏部的一封官信,信封正中两行隶书:“吏部侍郎韩青拜上,尊师羽林大都尉聂承敬启。”

    另一封信用牛皮包裹上面粘着一根鸡毛,是一封军中快信。

    魏夫人拿着玉扳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思绪飞转,隐隐觉得这封吏部官信也聂就是聂家被灭门最重要的线索。

    不知为何这两样重要证物竟然会落入瞎子师徒手里。

    可无论如何,对于报仇无门的魏聂两家,这无疑是无名师徒在临别之时留下了的一份厚赠。

    她再次拿起三卷人皮,若有所思。

    这三卷人皮图卷制作如此精细,必然经过了秘法炮制,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三张人皮与血淋淋的祭坛悬尸联想在一起。

    她看着魏鱼,心里却在揣测着瞎子无名的用意。

    救人又厚赠,此恩深厚,断不可草率处理,若有违恩人的好意,实在是罪莫大焉。

    过了很久,她将那卷记录着武功的人皮重新展开,又细细的折好递与魏鱼。

    “鱼,你将它收好。”

    魏鱼却不推辞,伸手接过妥善的藏在胸衣之内。

    魏夫人待他藏好,才继续说道:“你要记着。你这条命是这三位高人所赐,你经脉有异,此物或许就是留给你的。我不管他们是正是邪,我只知他们是对你很好的人。你务必好好保管,仔细参详,方不负重恩。”

    她再翻看另外两卷人皮和帛书,帛书落款是一个蜀字,里面文字是篆,多有“城防”“战役”等词,似乎转交给丈夫和哥哥更为恰当。

    魏夫人将书信c人皮和帛书仔细的折叠整理好,又细看手中握着的玉扳指,似乎颇有不舍,转念又狠心一并放入包袱包好。

    她看一眼身边还有些茫然的魏鱼,又嘱咐他道:“这本武功卷册若非必要,万不可让你师傅知道。”

    魏鱼被母亲郑重神情所撼,更不料她会如此说,先是一愣,不解母亲的用意。

    魏夫人从不高声说话,但淡然的神情中自有一种威仪。

    她是聂氏女眷中燧皇祭祀的传人,对于隐藏在世俗中的不传之秘她已经习惯了。每年的祭祀虽有仆从,但那种朝圣的心情却一直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却代代相传,对此她不能选择,只有被选择的权力。

    如今陵城火神节在皇帝御赐金牌的冷重义手中,每一年的祭祀活动何其盛大,聂氏为何还需要坚持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传承呢?

    在每次祭祀前,她都在不断追问谁才是祭祀的正统,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只愿自己更加虔诚;而虔诚却无法度量,那就只能从内心深处修行。

    世间本来就有些事是不容质疑的,因为即使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按世俗人看来,她所坚守的信念也是一种异端,也透着那么几分诡异。

    也许正因为如此,她从始至终都不曾反感无名师徒,她对于正邪一直有着自己的理解。

    这条路注定孤独,也许以后芸儿能够理解,这也是芸儿的命运。

    魏夫人将包袱放在香案之上,在香炉内燃起三根清香,向身后轻声命道:“鱼跪下!”

    魏鱼不敢违抗,噗通跪了下来。

    魏夫人又转头向芸儿说道:“丫头,你也跪下。”

    芸儿朝魏鱼扮个鬼脸,也乖乖跪在他身侧。

    魏夫人神色凝重,自己也跪了下来。

    身后随行的仆妇见了,不明所以,也都跟着跪倒在地,伏着身子不敢作声。

    魏夫人也不阻拦,十分恭敬地朝着供桌上的包袱拱手道:“承蒙贵人相助,救回犬子性命,又厚赠施恩,却不知神踪何处,今日一别竟无处致谢。愚妇感激涕零,只愿苍天为证,此恩此德我魏聂两家将永世不忘,且受我等遥拜,稍解愧意。”

    魏夫人说完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魏鱼和芸儿这才明白魏夫人的用意,忙收起笑意,正襟而坐,跟着虔诚地跪拜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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