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个,鱼身上这个是最美味的。”萧子陵夹了臭鳜鱼鱼鳍下的肉递到星雅的碗前。
“我自己来,你喜欢吃这个啊?干嘛喜欢吃这种呢?”
“这个好,最好最鲜嫩最美味的淡水鱼,还是最古朴的做法。知道不,挪威有种鱼,臭鲱鱼?”
“不知道,挪威也有这种臭鱼?才不会吧?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个在海边,一个在内陆好吧,还会一样?你们啊,这么臭还当美味,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星雅抽了抽鼻子,摆摆手,示意自己免了。
“撸撸闻起来臭吃起来香香喷喷香喷喷撸撸”萧子陵学着陈佩斯的小品,用新疆人的口气叫卖起来,惹得星雅一阵轻笑。
“臭鲱鱼,那可臭,迎风臭五里,顶风臭三丈,这样说吧,不带防毒面具,飞机上开一罐,飞机栽了;轮船上开一罐”萧子陵一脸严肃,望着星雅,等回答。
“不会是轮船沉了?”
“哎呀,大小姐,飞机驾驶员臭到跳伞,没人开当然载了;轮船嘛?人都掉海里去了,船还在吧?!是不是是啊!小笨笨!”萧子陵得意洋洋,等的就是要骂上这一句:“小笨笨”。
“挪威的臭鲱鱼,抓了活的上来,整条就放海水锅里,这么一煮,开了,海水变成盐水,直接就用密封的橡木桶装起来,放个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的,再拿出来,你说,那得多臭,吃起来的多香”萧子陵指手画脚,煞有其事的比划,好像自己就是古时候挪威的渔民,一会儿拉网,一会儿往大铁锅放活鱼,一会比划橡木桶的大圆腰,一会儿做着开桶掩鼻臭不可闻的样子,然后最后一个夸张的仰头闭眼深吸气,“那美味”
星雅微微笑,入神的看,入神的听。
“等等等!喔喔”突然萧子陵用手卡住脖子,嘴鼓起来,脸有点涨红,“啊啊!”
星雅赶紧起身,走到萧子陵身侧,一手抚摸着萧子陵的背,一边低下头,焦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嘛?”
萧子陵突然把手放下来,咯咯咯的笑,“关心我,关心我,你一关心我就没事啦!”,星雅才知道又上了当,也怪自己太焦心,又着了小男人的小伎俩,脸菲的红起来。
“坏蛋!坏人!”星雅在萧子陵头上亲亲敲了几下,坐回自己的座位。心里默想着刚才的情形,赶紧又抬眼悄悄瞄向四周,看见的是一双双会意微笑的眼神,星雅不禁又有点脸红起来。
“嗯嗯嗯,这次真的有点,嗯嗯”萧子陵手足无措的比划。
星雅端庄的坐着,又来!又来?
萧子陵大口的喝了一口饮料,然后说:“我被鱼刺卡住了。疼。”
“喔,报应吧。坏蛋!”,星雅没动,静静看,这次看得很清楚,用的是自己的离子感官。
人体在星雅离子感官前面就是立体透明的一大块一大块大分子,星雅调节着视焦和层级,发现真有一根三叉鱼刺深深的卡在萧子陵喉咙里面,旁边还渗出一些红色的血液。
星雅无缘由的一阵心疼,假装惊慌的说:“怎么不小心!那咋办?那咋办?”
“没,没事,过会就好了”萧子陵倒是强作镇定的样子,“小鱼刺男人,不当回事”
星雅看到萧子陵的喉管轻轻一阵抽搐,又一丝血液渗了出来。
“你别说话,我有个办法,以前老奶奶教我的咒语,一念就灵。跟我念啊”。星雅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轻轻说。
萧子陵看着星雅美丽的眼睛,眼神闪亮闪亮的,心里想起小时候动画片里一句话:你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真心真意的回答你吧。萧子陵想:“好吧,看你玩啥。”
“喔喔,快快,快”
“阿玛尼搭库鹏达”
“喔啊玛尼搭库嘛?”“鹏达”
“有用没啊,这难念的阿玛尼搭库鹏达”,萧子陵突然有感觉这咒语好熟悉啊,对了!一定着了小妮子的道了——这不就是黄家驹《光辉岁月》的副歌!!!
星雅伸出离子触手,径直透过一层一层角蛋白,扁平透明细胞,梭形细胞,棘细胞的空隙,在巨大森林一般耸立的纤维细胞之间穿行,绕过不断脉动的或暗红或鲜红色交错的血管和微微发亮的生物电往来穿梭光洁的神经束离子触手接触到了三叉鱼刺,蔓延,将其围裹起来。触手力场轻轻收紧,鱼刺从喉管中拔了出来,随即,触手的一个凸起附着在创口上,原子级别的修复在神经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触手的力场将鱼刺整个包裹,鱼刺在离子漩涡中立刻粉碎成分子c原子c基本离子和电子消逝的无影无踪。
“好啦?”星雅关切的问。
“嗯,没感觉,好像好啦?”萧子陵认真的感觉着喉部的状况,不可思议的安然无恙。
“好啦,老奶奶的咒语有时候会显灵的,是吧。”星雅满足地轻轻笑着。
“阿玛尼搭库鹏达”萧子陵满脸诧异的看着笑吟吟的星雅,嘴角掀起,笑了。
“是不是以后我卡了鱼刺,都可以念这个咒语啊?”萧子陵问。
“念给我听,因该就会有用吧。”星雅答。
“喔,你心疼我,你一心疼我,我就好了。记得不。刚才我还说呢。”
萧子陵说着话,心里想的是:妈蛋!这不是应该我这个男人对小女生说的话啊!这咋反过来了呢!真没面子。
星雅对萧子陵陡然间显露的隐隐的不开心,好一阵疑惑,咋了?
地球人真的好复杂。看到萧子陵不开心,星雅隐隐也有点郁闷起来。
夜晚的海棠市远远望去灯火辉煌,灿烂灯火把夜晚映衬的明丽透亮。因为是海滨,风从大洋里徐徐吹拂过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淡淡的海水的味。而远方深蓝的大洋上面是满天晶莹闪烁的星星。
萧子陵带星雅在海边的栈桥上散步,没有牵手,萧子陵好几次悄悄握住星雅的手又被星雅轻轻推开,萧子陵也不懊恼,徐徐走着,星雅心情很好,在萧子陵旁边绕来绕去,走前走后。
“萧子陵,您怎么知道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啊?”星雅半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子陵,其实星雅现在对地球知识的储备,已经远远超越萧子陵的认知了。只是有些历史故事,名人轶事,还是科学知识,萧子陵说出来星雅觉得更有趣很多。
“萧子陵,你一个生物遗传学研究生,看那些个闲书,真不务正业。”星雅依然半仰着脸,有点嗔怪又有点倾慕的看着萧子陵。
“喔,要是在古代,我一上街,那可威风。”萧子陵的心甜蜜蜜的,好受用啊,星雅这眼神,星雅这口气!那是对男人来说最好的褒奖了吧。
“古时候啊,读书人还是做官的,上街都要讲究个排场。”萧子陵有意无意又开始卖弄起学问来。“轿子在后面走,前面要举好多的功名牌,功名牌匾知道不,一个大大的竖扁,下面一根长长的棍子固定,然后下面一人高高举着。”萧子陵先用双手比划一个大大的框子,然后双手握拳一上一下挡在胸前,一个举握的姿势。
“我的第一块牌子上面要写——博学多才”
“咦”星雅拖长了音,又是欣喜又是鄙夷的语调。
“第二块牌子——风!流!倜!傥!”萧子陵摇摇身子,做一个挺胸抚弄胸前长髯的关公像。“咦”星雅又来一声。
“第三块牌子嘛——星雅女神”萧子陵神秘的对星雅挤挤眼。
“我啥时候又成女神了啊,而且是你的牌子好吧。”星雅又惊又喜又有点嗔怪好奇。
“第四块牌子——英!俊!相!公!”萧子陵故作严肃,神情肃穆又庄重。
“啊!什么意思啊?!星雅女神,英俊老公——你这坏蛋!不要脸啊!你是谁相公?你是谁相老公?”星雅明白过来,一边笑着说,一边就边踢边拍打着萧子陵。萧子陵哈哈笑着:“打是亲骂是爱,这打打骂骂的,还不是啊,那是啥啊。”
星雅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啊?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宁静的乡村,啥都没有,只有星光,比起这里,那里的星星大大的,明亮极了!”星雅比画着天谕星星空上那些巨大的星球。“这么大。”星雅双手伸直了画了一个巨大的圆,“这么大。”还嫌不够又用脚在地上圈着圆。
萧子陵笑了,哪有这样的,不过他没有一点点要辩驳,他以为是女孩子的调皮。萧子陵说:“那你带我去啊,我帮您在星星上栓根绳子,给你当气球牵着玩。”
“那多好,那会多好,天谕星多寂寞啊,你要在哪里能陪我说话,那我就要幸福死了。”
“天谕星?天谕星?天谕星?”萧子陵好奇的问。
“喔!”星雅随即知道自己失言了,“一个小村落,不是真的星球啦。”
“你说,地球历史上发生好多事情,怎么分辨哪些是真实,那些是虚假?”,星雅小声吟唱起一句歌词:“给我给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世界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说明啊,这地球这世界,好多虚假,根本就不单纯美好。”
萧子陵停下来,认真看星雅,很认真很认真的看,星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哪有这样看人的啊,你说你说,这世界真真假分不清,咋办?”
“单纯和美好不搭界的,我认真思考过这问题,一开始和你一样,很迷茫,以为只有单纯才能美好。足够单纯才足够美好。后来我顿悟了,不单纯的也只是各种单纯做了混杂和拼盘。世界上,历史上所有的事情,如果是单纯的,越是足够单纯,那这件事就越是不美好,越是能带来伤害。那些单纯美好的事物带来的只会是更凶险和邪恶的伤害。越是复杂和貌似令人无法理解的的繁复的事物才会成就美好。”萧子陵变得很严肃,很深沉,这是星雅没见过的神情,而萧子陵说出来的话,足够惊世骇俗。星雅为这个颠覆自己观念的想法深深的震惊。
原来貌似恃才放旷的萧子陵有这样深幽的内心世界。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那我们,我们在一起,这单纯不?”星雅想到了个问题,认真的看着萧子陵好看狭长的眼睛。
萧子陵愣住了:“因该是单纯的吧,单纯。”萧子陵只是认真严肃了一分钟,然后又成了以前那个逍遥快乐还言语轻快的男生。
“也不单纯吧,我总想你啥时候给我下个猴崽子呢”“啊!坏蛋!谁要生猴子了!你跟你自己生猴子好吧。”星雅又好气又好笑的拍打萧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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