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五郎直扑道寅，却是被一脚踢回，体型上的差距使他根本无法伤到对方。
“别急，这些账总要和你们一一清算的，不用这么急着送死。”道寅将手中的次郎向后一抛，交与手下处理。
五郎还想扑过去救次郎，被青雏揪了回来。
“放开我，我要把我哥带回来！”五郎挣扎。
“你疯了嘛？就凭你的实力胜得了他吗？”青不想让他再白白送死。
道寅也不看这亲情与友情的剧场，手中一柄两米余长的铁杵砸向他们的所在，虽被躲开，却在地上留下了个半寸的深坑。
“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道寅拿起杵，逼近他们，脸色却是一脸笑意。
“这里由我先挡住，你们快走！”骷髅化作那巨大的原形，攻向道寅，却发现方才不过比变身前的自己稍高的道寅却是已经比自己更高一头，手上的力气不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压过。道寅一掌压下，骷髅以双手格挡，却也支撑不住，被他一点一点压下，直至趴在地上。
“骷髅，你在做什么？”青一脸茫然。
“快走！他体型太大了，我撑不住多久了！”骷髅勉强抬起头道。
“体型？你在说什么啊？”青看着眼前的场景，诡异且无法理解。不过高自己一头的中年人仅用单手便将那十余米的巨大骷髅按倒在地，似乎还极为轻松，那骷髅却叫唤着对手的体型巨大。
“不理解？原来你们连情报都没完全弄清就来挑战我了吗？不过也是，我这些年的对手已是没活几个了，凭你们这些游民倒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力量的。”道寅手中杵震地，一道妖力沿着地面爆开，向青一行人处挤来。
强盛的妖力与气势的压迫下，青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又不知被什么推了回来，回头看却是空无一人，伸手触碰，却是一层如同浪潮一般来回涌动的气墙。
“别想着能从这里逃走了，你们是做不到的。”人群中，一身高两米的戴笠僧人道。
“你就是海坊主？”青拔刀对峙，生出的数道咒印如触手般盘绕着，浮于身侧。
“是的，小僧名唤五潮。”海坊主压低斗笠，右手持念珠，左手拄着一朽木杖，气墙吸取着空气中的水气，凝作半虚的水墙，将青雏等人与道寅包绕于中间的空地。
青尝试着冲击水墙，但却韧性十足，根本击破，有时偶然冲开一个小口，周围的潮水又马上涌入缺口，将钻入缺口的那部分咒印包裹，完全无法动弹。
“所以你们是算准了我们会在这里，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我们上钩么？”青回头问道寅，尝试从水墙中破出一道缺口这事由红黑和猩继续做，她也不是擅长伤害的类型，便开始与道寅的交涉。
“你说呢？”道寅保持着他那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对我们的计划知道多少？”
“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你们的一切我可都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我们的所在？”青黑着脸，一个猜想在她脑中产生，却不太想承认。
“红黑！你前几天都去哪里了？”五郎也有着同样的猜想，却是毫不犹豫地吼了出来。
“哈？前几天？我不是在换羽吗？”红黑并未注意这边的对话。
“混蛋！你根本没有说实话。”五郎向着红黑冲过去，一刀扎在他的腰上。
“你在做什么？”红黑吃痛，撞开五郎，反手捂住淌血的伤口。
“就知道你这叛徒会背叛我们，换取他们的信任。”五郎持刀追击，红黑连连躲避。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红黑依旧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直说吧，是不是你把我们的情报出卖给道寅了？”青雏刀刃指向红黑，脸色阴沉。
猩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围了过来，手中的巨刃仿佛随时要斩向红黑的脑袋。
“不，我没做。”红黑捂着伤口，半跪在地。
“那么老实回答你这几天做了什么？”五郎逼问。
“换羽啊！”
“哼，一个月过去了，你依旧在换羽，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个借口。”五郎持刀砍了过去。
“不，我没有！”红黑左手反手持刀挡住五郎，右手拍地刺出六七柄剑刃挡住猩的重劈。
背后，一柄利刃自红黑的左肩斜着划开一道伤口，带起鲜红的血液如泉喷涌。荒回头看，青居高临下，以鄙夷的神情看着他，手中的青枳上，鲜血顺着刃尖向下低落。
“连你也不肯相信我一次吗？”
“凭你的所为，很难让我信任你。”青雏再次挥刀，红黑翻滚躲过，“你无法证明自己那时在做什么，而背叛这种事情，你不是很熟练的吗？”
“但这次我”荒看着眼前的三人持刀一步一步向他围了过来，何等熟悉的景象，只不过前次那包围过来的人是此次的数倍罢了。
红黑身旁的妖力凝结聚集，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急退后几步，然而却没有意料中那爆发刺出的剑刃，只是盘旋交错织作似巢又似卵一般的外壳，将蜷缩着的红黑包裹其中。
“别躲了，看着我们！”五郎凝聚妖力于刀刃，斩在壳上，却连一点伤痕也未能造成。猩与青的攻击亦不过在表层破开一小道裂缝，又被新填充过来的妖力补上了空缺。
壳中的红黑蜷得更紧，层层刃壁被叠加得更加紧密。
道寅的铁杵带起风啸声，击在仍在攻击刃壳的猩佐的右颅，将他撞开数米。回头看，骷髅的身体已被道寅碾碎作一片苍白碎骨，只剩一个头骨在地面滚动。
“原本觉得看着你们自相残杀也挺有趣，但半天也打不出什么实质的内容来，我腻了。”道寅面无表情，一杵撞在青的肚子上，借着铁杵将她高高举起，而后极速抽出并拍击在短暂滞空的青的腰上，落在远处水墙边缘的地面上。五郎还想反扑，被道寅一把抓住脖颈，还顺手再次击倒爬起身来的猩。
“逃，快逃，往天上。”地面上，骷髅的头用他那依旧干哑的声音呼喊着。
“但是”青还有所犹豫。
“走啊！就算最后只剩你一个人也好！”骷髅眼中的红光就着声音的颤动忽明忽暗。
青的背后，褐色夹青的羽翼展开，撑破背后的衣裳，带着青向着不被水墙封锁的上空飞去。
“呵。”道寅冷笑了声，拧断五郎的脖子，丢下武器，双足蹬地，跳到青所在的半空，一掌劈在青的左翼，将尺骨桡骨击断，而后抓住她的衣领，一把甩到地面。
“我说过要和你们好好清算，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就这么逃走。”道寅落地，拿起铁杵，顺手砸在倒在地上的猩的后背，在心肺处砸出一个凹陷。他拖着铁杵，一步步向青走去，折断了左翼的青却只能抱着翅膀瑟瑟发抖。
一柄黑刀刺在道寅的肩背上，道寅立即转身，铁杵重重向后挥去，却挥了个空。那人根本不与他正面交战，拔出刀翻过他便直接抓了青，展开那黑色的双翼，在道寅再转回身之前便飞上了高空，朝着东边的山中飞去。
“哼，还是逃了两个吗？”道寅看着远去的二人，也不打算去追，踢开蹦跶到他脚边咬住他脚腕的骷髅的脑袋，“你真是烦人啊。”
一杵将那头骨碾了个粉碎。
深山，洞穴，红黑又一次瘫倒在地，扩散的妖力如之前一般充斥着整个洞内，与从那未得包扎的伤口中淌出的血液混杂一并，将他所躺的那块地面染作暗红，浸湿了无力收起的双翼上的黑羽。散落的羽毛与散落的断刃交杂，分不清彼此。
青提着刀，拖着僵硬的步伐，摇晃着，一步一步，走向红黑。
“还是打算杀了我吗？”红黑只抬头看了眼，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事实上，在逃到这山上的最后一段路，他几乎是跌落下来，最后手脚并用才爬进这暂时安全的地方。这无征兆的妖力更换实在不是时候。
“背叛了我们还指望原谅吗？”双眼通红。
红黑闭眼趴下，也不应答。
“回答我，为什么背叛我们？又为什么要把我救出来？”憋着哭腔。
“还是和那时说的一样，我什么都没做，更别提告密，救你出来不过是想让我自己活下来。”红黑自知就他现在这种状况，若是没有他人的帮助，即便逃出来，也依旧躲不过道寅的搜捕。
“你骗人，若不是你，我们的行踪怎么会被他们知晓。”青崩溃了，跪坐在红黑一旁，持刀悬于他的项后两尺。
“随你怎么想，要动手就痛快点。”依旧闭目养息。
青丢了刀，拖着身子回到角落，抱着双腿默声抽泣。
深山又一次陷入了沉寂，只剩秋末的蟋蟀的最后一点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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