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获取信任是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人与人之间相互利用的环境下。
游羽这些外来者可受尽了质疑,不过霓衣风马的思维活泛许多,他采用了利诱的方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只是损失了几包总价值不超过五特工币的压缩饼干罢了。轻而易举地,他得知了地下情报机构在哪里。
“沿着这条街笔直走,左右左,北街角的小酒吧。”那个人告诉他说,“老板娘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可得付出点代价,要不然大爷您再给点,我去跟红姐说说情,不是我跟你们吹”
“算了,再会。”
霓衣风马不觉得这个看到几块饼干就走不动路的家伙能有多大权势,实际上他猜的没错,那个人只是想再合情合理地诈点东西而已。罪城永远都不缺贪婪,不过也不缺诚信。这点小事,闹个不愉快不值得,尤其是双方力量差距还如此悬殊。
游羽等人走进了那家小酒吧,房屋摆设皆陈旧,可没有想象中的发霉味。而且还多了点霓虹灯光,看来这里还是有电力的。远远地就看见了身着红色长裙的老板娘,她看到了游羽之后便招呼:“请坐,各位。”
“请问要来点什么?”老板娘说。
“巴封酒。”霓衣风马回答。
“几个?”
“按人。”霓衣风马这样接。
其实他们说的都是旧城区的“黑话”,旧城区的“巴封酒”是种固体酒论个数卖的,黑话中的“巴封酒”的意思是打听人物,“几个”的意思是询问出价多少,一个是一万罪城币,而“按人”的意思是客人先提问,让老板娘估价。
霓衣风马拿出了怀表,轻轻点了点照片上的男人。
“我建议,来半个,不知客人还有什么要求?”红姐估计了价格,其实有点偏高,但怎么说也是条人命。这五位肯定能出得起,而且会心甘情愿地出,她把游羽等人当场了常年浪迹江湖的“猎人”了。
“我拿这个结账,够吗?”
霓衣风马装作掏口袋,从空间背包拿出了一小件物品,小型激光核心(枪械专版)。其实在罪城这种以物易物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当然,如果他们只是单纯来喝口小酒的话。
“够。”
老板娘去柜台冲了酒,然后在倒酒时候在霓衣风马耳边悄悄地说了几个名词,可她的眼神像是低语挑逗。其实这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适当地吸引客人算是种经营手段吧?所以客人们朝这边瞅了两眼之后又闷头喝酒。
就连游羽对酒类没什么研究的游羽都能喝出来,这酒不错,凛冽又不失醇香,就像沐浴在冬日暖阳下的感觉一样。
“真不错。”宁采薇放下了杯子。
“少喝点,别喝醉了”娜塔莎夺过了星魂的酒杯,她特别抵触醉鬼。
“啧啧啧”
霓衣风马嘲笑道,他抿了口巴封,然后打了个酒嗝。其实人类的东西也不错,他想。计算能力超强的他有无数种办法酿造令人类味蕾感到愉悦的物质,可他没有把握能还原此刻巴封酒的味道,这里的酒到底多了些什么东西?他不清楚。
酒不醉人人自醉,多了份他无法察觉的情怀。
五人,五杯酒,不出两分钟就被解决了。
星魂剩下那半杯是被霓衣风马夺去的,自诩为半个“诗仙”的他突然迷恋上了美酒。
霓衣风马领着游羽等人走过罪城的大街小巷,过一会就不得不停下了问问路,而同样采用了利诱的方式,因为所有人都躲着他们,几个大胆点脏兮兮还流着鼻涕的孩子朝他们丢石头,不过游羽也没有气恼。外来人会认为城市规划者是个出色的迷宫设计师吧,问了半天霓衣风马才理清了路线图。
只有这里的老人们才会依稀记得这座城市曾经也繁华的样子,宽阔的道路,来往的车辆,以及居民洋溢着的笑脸,纯真的孩子们唱着关于天空的歌谣。只是,他们反抗新自由城的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招致了那群“人权主义者”的毁灭性打击。十三人小队,灭掉了大半个国,各种维持日常活动的设施,全部被毁灭。
废墟的建筑碎块,堆起了女神的雕像。新自由,也成为了滋生罪恶的城市。
“我的来的消息说,那个男人是个猎人。”
“猎人?打猎为生?”游羽没反应过来。
“不,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我想你肯定听说过。办事,拿钱。”霓衣风马解释说。
“难怪。”星魂说。
不奇怪,这种见不得光的职业或多或少都会踩过线或者越过线,所以他们的怀疑对象作案嫌疑更大了。虽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妄下断论显得武断,但还是猜了个准。只不过他们依旧想确认下,死者的身份,还是霓衣风马提议的,他想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隐藏任务。
“快到了。”
霓衣风马把剩下四人带到了罪城极为偏僻的烂尾楼前,墙边湿润土地上生长着墨绿色的苔藓,一块块被渗湿红色墙皮上星星点点不知名的白色物质,屋檐滴水处的地上积了层厚厚的水垢,游羽踩到的时候差点滑倒,抬起头,能看的清废弃的太阳能发电板,还有防水补漏熬出的黑色胶状物质覆在银色的防水纸上。
别说电梯了,楼梯间都昏暗得看不清手指,几人开启了战衣的照明装置,才看清了这里的环境。遮挡着被塑料纸封住的窗口的,是不知输送何种物质的管子也被蒙上层银色的纸。固定管子的铁三角铁上除了颗新装上的银色螺丝之外满是红色的锈迹,渗出的液体都被染红了。墙角的都是各种生活垃圾,甚至还有些排泄秽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还招了几只垂垂欲死的苍蝇。
霓衣风马踏上了楼梯,游羽看到了在灯光下反射着星星点点光耀的尘土,他挥了挥手,却怎样也无法将它们吹走。
在他们上楼时,有人悄悄从屋里探出脑袋偷看,原来这里有人居住,只是他们习惯了藏匿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罢了。
霓衣风马最后停在了四楼左侧的大铁防盗门前,他伸出了手,敲了敲门。没人。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就在他再次伸出手的时候,他们背后的门开了,然后“嘭”一声关上了。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你们走吧,他不在家,快走吧。”
“不是,老伯,我们想”游羽刚想解释。
“什么声音啊,杰克爷爷。我爸爸回来了吗?”里面传来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们是谁?我爸爸呢?”
透过模糊的钢丝网,游羽看清了七八岁小女孩略显稚嫩的脸庞,她的左脸缠着白纱布和布条,而且没被覆住的地方还有紫色的痂,澄澈的右眼眨巴着。露着怯懦,看得直教人心疼。游羽艰难地将她与怀表照片中的那个小女孩对上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你爸爸他让我们来看看你,你看,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怀表被游羽递给了老人,又被递给了小姑娘。然后老人把小女孩哄回了房间,小女孩说了句:“可是”但是没说完,就被推回去了。其实,就在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老人什么都知道了,因为,他每次临走之前都会说那句话:“叔,如果我回不来了,那小水就拜托你了。”
但每次做好最坏打算,可每次都能回来,怎么偏偏这次造化弄人啊。
“你们不要讲,我知道了。他不是个坏人,而且祸不及家人,请你们不要伤害小水。”
老杰克叹了口气,乞求着,但是没有眼泪,因为早就淌尽了。
“我们没有这么想过,你多虑了。”霓衣风马回答。
“那那你们?”
是非对错,谁能说清呢?更何况是在这种根本没有准线可言的罪城呢?
带着理所应当存在的遗憾,游羽等人走出了那栋老建筑,他听到个故事,来自老杰克,关于那个死去的赏金猎人。其实他看到小女孩脸上的纱布和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残酷的真相。其实现实生活远比任何故事更戏剧性,也更没有底线。
“唉他啊,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老杰克一句话,概括了所有的事情,众人没有再听下去了。
离开时,宁采薇和娜塔莎从背包里拿出点东西,交到了老杰克的手里,这是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们选择了哄骗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却又在担心,突如其来的真相会不会将她压垮,只能祈求时光善待这个小女孩罢了。
“第八个。”
红色的身影没花多大力气力气用短剑将尸体钉在了墙上,残忍而血腥,可这位优雅的死神身上甚至没有沾上半点污泥。
剑柄上刻着的文字:恐惧如同瘟疫。
旧自由城不缺的也有拉帮结派的匪徒,死得毫无尊严的男人就是罪城最大的恶魔,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把他用来剐掉上个抢地盘的家伙的锋刃,会刺穿自己的心脏。不可一世的他曾自称瘟疫之源,因为他沾沾自喜地以为将瘟疫般的恐惧传遍了罪城的大街小巷。
终于,配得上自己的人生信条,他真的是瘟疫之源了,患者终死于暴病。
他的脸上像是被刻上了“惊恐”二字,满嘴血沫,就连眼睛都没闭上。
“啊!”
恐惧的下一个病患出现了。
空空荡荡的废弃建筑工地的某层中,守着不知猴年马月的草木灰,静静吹响了口琴,可黑漆漆的墙壁可听不懂,墙角的骨堆也听不懂。而且,他也听不懂。只是在默默重复着那段称不上曲子的不知名旋律,就好像,这段旋律响起的时候,就有什么东西在他身边一样,可他不记得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把口琴丢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两膝盖当中,蜷缩着。
到底,那是什么东西?
可每当有什么闪过的时候,他的左眼就会隐隐作痛,而且会有莫名其妙的攻击意图,他从背后抽出那把金橙光芒的光剑,疯狂朝着建筑物的墙壁砍去。承重墙被破坏,噼里啪啦地,饱经风霜脆弱不堪的房顶塌了,将他埋在了废墟当中。
“怎么回事”
霓衣风马注意到前面为了好几圈人,跳了几下之后发现看不到,于是朝前挤:“游隼!你们在外面等我!”
于是想跟过去的几人停下了脚步,没多会,霓衣风马发了张照片回来。
被利刃搅得支离破碎的心脏,凝固的血块,惊恐的表情,以及那把镶着宝石的凶器。游羽这次可没有吐,因为没什么东西能吐出来了。
“看来也是他干的,死者是罪城最大的土匪头子。”霓衣风马的消息传来。
没多久,霓衣风马也挤了出来,其实现场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因为他刚刚挤进去的时候,人群开始了哄抢。现在那具尸体,也只剩下了块遮羞布。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永远无法弄明白,贪婪的人和见到肉的饿狼有什么区别。
游羽发现所有人的目光转到了他们五个外来者身上,眼睛都在发着红光,娜塔莎往星魂的背后缩了缩。不过所有人都忌惮他们身上的战衣,没有人敢说什么,也没人敢动。游羽等人离开了,他们可不保证会不会有人来个偷袭,先躲为敬。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这附近,而且他应该走不了,除非他也有像葵百合那样的空间跃迁技术。不对!游羽忽然想起,那个防暴机器人是怎么进来的呢?难道他真的会那可难办了啊。游羽这样想。借势借不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强大的战斗力。
难不成,真的要正面交锋?
不对!这是个战斗型任务!游羽觉得自己想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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