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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潘洛斯阶梯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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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我似乎渐渐清醒起来,我分明感觉到脑细胞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而我的意识也愈来愈清晰。我不知道老魏究竟对我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看着渐渐好转的我,老魏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拿着所有的化验结果和临床报告兴高采烈地召集了陈衡庐和刘翼轸。原来我的萎靡不振另有蹊跷。在王昭君所服的药物之中,有几味中药深深地影响了我的脑细胞。这些药物本是用来抑制王昭君体内细胞分裂速度的,然而由于我受了长时间熏染,使得我的脑细胞在分子层面发生了异样的变化,表面上看起来它们变得散漫而没有纪律性,细究之下却发现每一个细胞并不是懒散那么简单,比较突出的表现就是这些细胞变得对神经中枢的反馈信息不予理会,而是按照细胞本身的自我意识进行着旁若无人的生理变化。老魏的报告让陈衡庐颇为震惊,因为这些出现在我脑细胞中的不同寻常现象总让他莫名其妙联想到刘国铭和上帝代码。我也怀疑自己的病变绝不仅仅是因为受到几味中药的影响,不然何以四次元灵魂会在我病变期间频繁光顾,这在以前是不曾发生过的。

    出院之后第一天上班,虽然大脑清醒了许多,可我总感觉眼前的事物不太对劲,连办公室的桌椅都和平常大不一样,我每次在办公桌前想坐下去时,都要反复确认椅子是否结实。因为它看起来实在太像一幅画而不是一把真正的椅子。当我触碰到办公桌时,也曾一度怀疑它是一副平面镜框里的三维立体画。我甚至能看到同事们宛如纸片人一样行走,那样子既奇怪又可笑。当我把这些怪异的视觉感触说给陈衡庐和刘翼轸听时,他们都显得困惑不已。

    自从我接触这项工作以来,已经有太多的疑团,可总是在旧的疑团尚无答案之前又有新的疑团出现。当天下班我毫无心思继续留下来和陈刘二人探讨上帝代码。陈衡庐并没有勉强,只是嘱咐我路上开车要小心。我点了点头便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朝电梯门口走去,走廊的路似乎比以前近了许多,可我并没有再意,直到我看见电梯的位置如同平铺在走廊尽头处一样平躺着时,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充满好奇的我迅速朝电梯口跑去,走廊却又宛如被折弯的弧度一点点升高,而我并没有爬坡的感觉,每走出一步都依然如履平地。待我走到电梯口时,整部电梯刚好又和地面呈九十度直角。我回头望去,经过的走廊和平时并无二致,可我坚信这片刻间不同寻常的经历绝不是一种错觉那么简单,因为我所看见的走廊和电梯是那么真实。

    就在我想走回去把自己的感受告诉陈衡庐和刘翼轸时,看见二人并肩朝我走来。陈衡庐看着我说:“牧远,你怎么还没走,电梯坏了吗?”我摇了摇头道:“电梯没坏,可能是我坏了。”刘翼轸笑道:“我看你是太累了,又大病初愈,一整天都显得神神叨叨的。”陈衡庐按了一下电梯向下运行的按钮,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道:“牧远,我看你和平时也不大一样,不如给你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一阵子。”我不知该怎么向他们两人解释自己眼神的变化。那种仿佛幻觉一般的空间格局总时不时映入我的眼帘。

    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我们三人走进了电梯。我问陈刘二人在经过走廊时是否发现电梯的位置有什么异样。陈衡庐摇头道:“电梯的位置有异样?这怎么可能。”我十分肯定的说:“刚才我分明看到电梯是平铺在地板上的。”刘翼轸一脸惊疑的看着我道:“你确定吗?”陈衡庐连忙按了下一层电梯道:“我们去走步梯。”我疑惑道:“为什么要走步梯。”电梯门刚一打开,刘翼轸已迫不及待冲了出去,边跑边催促道:“快一点!”陈衡庐亦显得十分着急,脚步明显加快。

    我们三人走向步梯,楼梯间的灯光十分昏暗,陈衡庐让我们拾级而上,边走边四下张望。刘翼轸不住地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景象。我摇头道:“都上两层楼梯了,除了地上的烟头和角落里的垃圾我没发现有什么特别。”陈衡庐略显失望道:“难道我想错了。”我停下了脚步,茫然地看着陈衡庐道:“你究竟在嘀咕什么,这和我看到的平铺在走廊尽头的电梯有关系吗?”刘翼轸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父亲在临死前似乎一直神志不清,总在念叨潘洛斯阶梯。”我吃惊道:“潘洛斯阶梯不过是一种视觉错位,这种空间上无尽循环的悖论很有可能出现在意识混乱之人的幻觉之中。”陈衡庐继续迈开脚步道:“我不这么认为,实际上我一直怀疑刘国铭在他最后的生命时间里误入了潘洛斯阶梯而无法逃离没有尽头的循环。”我充满疑问道:“如果刘伯父一直行走在潘洛斯阶梯上,那一定是脱离了三维空间。”刘翼轸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我父亲真的没有死!”陈衡庐诧异道:“何以见得。”刘翼轸道:“正如牧远所说,我父亲其实只是脱离了三维空间。”陈衡庐谨慎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刘翼轸激动道:“可这个猜测却能合理的解释我父亲的遗体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困惑道:“脱离三维空间和行走在潘洛斯阶梯上有什么关系呢?”刘翼轸拍了拍我和陈衡庐的肩膀说:“走,我们去办公室解开这么谜题。”

    在刘翼轸的坚持下我们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刘翼轸拿出一张a4纸,用剪刀从上面剪下一条长纸带,将纸带一端翻转180度,抹上胶水,再和纸带另一端粘贴在一起做成纸带圈。我和陈衡庐异口同声道:“莫比乌斯带!”刘翼轸得意道:“正是,莫比乌斯带便是三维空间中的潘洛斯阶梯。假设有两只蚂蚁甲和乙沿着莫比乌斯带爬行,那么它们将永远在这条带子上循环,不妨再假如以蚂蚁的认知,它们只能明白二维平面上的环境,却无法知晓三维空间的存在。突然有一天蚂蚁甲将要从莫比乌斯带上掉落下来,此时蚂蚁甲便会出现生命迹象的停滞,在蚂蚁乙看来,蚂蚁甲像死去了一样;当蚂蚁甲完全从带子上滑落下来时,对于蚂蚁乙来说,相当于蚂蚁甲从此凭空消失。”陈衡庐从刘翼轸手中拿过莫比乌斯带端详片刻,看着刘翼轸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所生活的空间便是雷同于莫比乌斯带的潘洛斯阶梯,而芸芸众生就是蚂蚁,当某人从潘洛斯阶梯的边缘滑落时,就等于坠入了四维空间,而身处三维空间的人类由于自身认知的局限性,无法知晓那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只能当他是无缘无故失踪。”我惊出一身冷汗道:“可对于坠入四维空间的那个人,当他身处潘洛斯阶梯边缘之时突破了自身认知的局限性,看到了潘洛斯阶梯之外的世界,正如我看到电梯平铺在走廊尽头的景象一样。如此说来,我已经三番五次地走在了潘洛斯阶梯的边缘。”陈衡庐道:“如果我们的分析完全正确,那走在潘洛斯阶梯边缘的人定会像刘国铭那样首先是神志不清,进而出现生命迹象的停滞,然后才发生坠落四维空间的情况;可牧远并没有昏迷不醒,更没有生命迹象停滞的征兆。”

    陈衡庐的一番话使我们兴高采烈的讨论戛然而止并对刚刚推断出来的结论产生了怀疑。我所看到的平躺电梯门和刘国铭念叨的潘洛斯阶梯究竟有何异同,为什么同样能看到三维空间之外的维度,而我和刘国铭的生理表现大相径庭,又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不同,一连串呼之欲出的疑问再次溢满了办公室逼仄的空间。刘翼轸失落地望着天花板喟叹道:“难道我们真的无法解开这些无穷无尽的问题?”不停地踱来踱去的陈衡庐看着略显沮丧的刘翼轸道:“我们千万不能因为有太多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而灰心丧意,这些天来我们不也解决了更多的问题吗?”刘翼轸无奈道:“算了,想不通的问题就先搁置在一边吧。明天还要上班,我不想再熬夜了。”陈衡庐道:“也好,明天还要研究上帝代码,得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听到上帝代码的我突然激灵道:“不要等明天了,我想现在就去机房看看。”刘翼轸道:“今天都这么晚了,还去机房干嘛。”我边拉开办公室的门边回答刘翼轸:“我想用现在这双眼睛重新审视一下上帝代码表现在生物计算机电脑屏幕上的那些奇怪线段。”陈衡庐赞成道:“好,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疲惫的刘翼轸耸了耸肩无奈道:“既然两位工作热情如此高涨,我也不能自甘堕落,那就一块去吧。”

    当我们三人到达机房之时,陈衡庐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小心翼翼道:“这门锁有问题。”我凑上前瞄了一眼道:“和之前并没有不同啊。”陈衡庐紧张道:“你有所不知,这把锁的锁芯其实镶嵌了我的指纹信息,通过特殊的感应装置能和我心意相通,可刚才我靠近门锁的时候,却感觉不到锁芯的呼应。”刘翼轸看着陈衡庐道:“怎么可能,这把锁只有你才有钥匙。”我猜测道:“会不会有人偷走了老陈的钥匙,仿制出另一把钥匙之后又悄悄将原来的钥匙放回去。”陈衡庐断然道:“不会的,这把钥匙不可能被仿制,因为我用自己的指纹给这唯一的钥匙编译了只有我才能控制的程序。其他人断没有仿制成功的可能性。”刘翼轸着急道:“先试试钥匙能不能开锁。”

    陈衡庐将钥匙插入锁孔,门锁应声而开,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刘翼轸道:“锁没有异样。”陈衡庐道:“不管那么多了,先去看上帝代码。”

    我打开生物计算机,又一次运行上帝代码程序,屏幕上的线段游移不定。我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灯光下认真的盯着不规则的线段端详良久,每一个线段的末尾似乎多出来一条模糊的尾巴,像是某种阴影。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赫然发现线段仿佛是受了屏幕内部汹涌而来的推力涌上屏幕,就像岸边的海浪,是受了来自海洋中心的巨大漩涡的衍射才逐渐涌向沙滩一样,而我就是站在沙滩上观赏海浪的人。我可以十分肯定这些线段不是单纯的一维运动轨迹,而是一个平面甚至一个长方体被冲向屏幕后滞留在荧光屏上的痕迹,宛如垂直于桌面的悬空纸张逆光投影在桌面上形成了一条线一样。

    我把自己的观察结果尽量详细而又清晰的解释给陈刘二人听。老陈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张画了几下道:“照牧远的描述,电脑屏幕其实相当于投影幕布,而这些线段是某个受了外在力量冲击而变动不居的平面到达投影幕布之后形成的阴影。”我连忙点头道:“正是如此。”刘翼轸道:“既然上帝代码的整体特征是一段必然有输出结果的应用或操作程序,那变动不居的平面很有可能是不同代码指令运行的过程,而最终留在屏幕上的线段就是该程序运行的结果。”陈衡庐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之前牧远曾经大胆推测,屏幕上的线段是一系列脉冲指令的集合,这十分吻合生物计算机的工作原理。而刚刚翼轸的观点则认为线段已经是上帝代码运行的结果,显然有失偏颇。”我附和陈衡庐道:“说的有理,上帝代码这段程序的输出结果绝不仅仅是线段而已。如果这已经是最终输出结果,所有的一切应该十分明了才对,那我们又怎么解释王昭君的出现和刘国铭教授的失踪呢。”刘翼轸皱着眉头对我说道:“那你认为更合理的解释是什么呢?”我看了看生物计算机道:“我想要揭开其中的奥秘,还得再深入了解生物计算机的内部构造,目前我们一直在软件的问题上纠缠不清,而研究并没有很好的进展,然而据我们观察的现实来看,无论这些线段怎样的怪异,都和传播信息的载体蛋白质链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为什么我们不去重新审视蛋白质链以及其中涉及到的遗传因子呢。”陈衡庐道:“该从哪个具体的角度切入呢,生物学,遗传学抑或是信息学?”刘翼轸苦笑道:“我们又一次回到奇怪的徘徊点,老陈所说的这些目前国内非滕骆两位教授出现则不能得到解决。”我当机立断道:“翼轸说得不错,我们必须找到滕骆两位教授。目前的研究之所以困难重重甚至停滞不前,固然和诸多因素有关,然而,无论是王昭君,刘国铭教授,甚至四次元灵魂,都只是研究对象而已。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得依靠滕教授和骆教授。所以与其被动等下去,不如明天就去主动拜访叶警官,积极配合刑侦组的工作,早日找到两位失踪的教授。”陈衡庐突然跳将起来反对道:“我不同意和叶雨晴有过多的接触!”我和刘翼轸异口同声道:“为什么不能和叶警官有过多接触呢?”陈衡庐怔怔地看着我和刘翼轸,好久才长叹一声道:“你们有所不知,叶雨晴是绝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话的,她若是卷入我们的工作,将会对我们现有的成果造成无法估量的破坏。”我十分震惊陈衡庐说出这番话,可我又不愿一直在目前的死胡同里徘徊,于是极力劝说陈衡庐同意我刚才主动拜访叶警官的提议。刘翼轸也急于知道两位教授的下落,不由分说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陈衡庐拗不过我和刘翼轸执着不倦的坚持。极不情愿道:“你们俩想去找叶雨晴谈谈也行,不过我是不会去的,而且我还有又一个条件。”我和刘翼轸同时问道:“什么条件?”陈衡庐低着头落寞道:“如果叶雨晴问关于我个人的事情,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绝不可以告诉她。”我和刘翼轸满腹疑惑的看着陈衡庐,竟无言以对。陈衡庐将纸笔放入公文包,用低沉的声音道:“不说话我就当你俩同意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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