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旸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骚动了起来,在视野内怪物的数量并没有增加,只是不停地有嘈杂的声响从近处和远处传来,他的身后,怪物的爪子和地面刮擦的声音只有一墙之隔。
面前的四头怪物并没有鲁莽的冲上来——它们熟悉枪这种武器,那三头还没吃饱的怪物慢慢的散开,企图形成一个包围圈。
“你在等什么,快上来啊!”就在对峙的这么一小会时间里,祖鲁已经灵巧地爬上的楼顶。
年轻人立刻把步枪背到身后,一把抓住爬梯。
怪物们开始行动了。它们后腿一蹬,几乎在瞬间就向前冲出十米开外,它们以之字形向前奔跑,来自楼顶的掩护射击一发都没能打中。五秒钟后,最前面的那头已经到达了爬梯下面,它一跃而起,张开像粉碎器那样的大口,企图咬住年轻人脚踝。
它的鼻子上挨了重重的一脚。
基旸也终于上了房顶,这时候在下面已经聚集了七头怪物,它们的爪子可没有人类的双手那么灵活,试了几下都没法抓住哪怕一级爬梯,于是又四散开去,就好像刚才的狩猎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小心的避开屋顶塌陷的地方,移动到中间设置了一整条天窗的屋脊处。
他一眼就看到了固守在二层控制室内的那群人,他们在控制室外的钢结构走道上堆满了杂物,又把门关上用一支长枪抵住。外面的那些怪物在四周徘徊,少说也有十头,它们并不急于发动攻击。
“怎么只有四个人。”
“大师父也不在基旸,你试试通讯器还能用么?”
“有人能听到么——喂,喂?不行,这东西报废了。”他把耳朵上的通讯器取下来,随手放进口袋里。
他把绳索在屋脊的钢梁上绕了几圈,拿出弓弩,将另一端射进控制室里,困守在里面的人这才发现了房顶上的两人。
下面的四人把另一端固定好,商议了一下,其中一人先背上背包沿着绳索先爬上了屋顶,怪物们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变得暴躁起来。有两头跑上楼梯,开始冲撞走道上的障碍物。接下来塔艾和另一人也顺利的上了房顶。
乾舍是最后一个。
正当他前进到了一半的时候,一头怪物从其他人视野的死角蹿上距离控制室最近的那台机器,还不等基旸开枪,它就跳起来用爪子勾住了绳索。锋利的爪子把一下子把绳索扯得破破烂烂,纤维在拉力的作用下一根根崩断。
乾舍顿时在半空中失去平衡,双手一松,跌落了下去。
“乾舍!”
“该死!掩护我。”基旸见状,立刻也沿着下垂绳索滑下去,祖鲁和塔艾则开枪驱赶那些企图靠近的怪物。
“你还能动不?”基旸在乾舍身边问道。
乾舍没能马上回答,他的双眼甚至一时间找不到焦点,几秒后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让他感到一阵刺痛。在他确认了手掌之后,终于感到了安心一些——没有流血。
基旸一把把他扶起来,问道:“大师父和其他人呢?他们还活着么?”
“只剩下大师父了,他咳咳他刚才把怪物引开了,我看到他躲进那边的房间了。”乾舍指了指厂房另一端的方向。
“基旸,右边!”祖鲁大声喊道。
他转过头,眼前的怪物已经几乎要飞扑上来。
躲不开了。
他只好把步枪抬过头顶,准备挡下怪物的攻击。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怒吼。几乎在同时,一支长枪飞过,插进那怪物的嘴里,从后背穿出。它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擦过基旸的肩膀,重重地撞在地上。
“来这边!往四号楼的方向冲出去。”大师父毫不迟疑地命令道。
幸存者们依照大师父的指示迅速合流,他们一路且战且退,回到大街上。
不知是怪物们觉得在追赶下去会得不偿失,还是已经出了它们的领地,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它们没有在追出来。
“不要停下,不知道那些家伙又在耍什么诡计,我们得赶紧回到码头去。”
大师父拔出信号枪往空中打了一发,红色的闪光在天空中绽开,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撤退信号。
东西向的大道上完全看不到怪物的影子,森林也安静如初——安静到连麻雀的鸣叫声都消失了。他们紧靠着田野的那一侧——想要离森林越远越好——呈纵队在道路上前进。
茂密的灌木丛突然被开了个洞,两头怪物如同被弹弓弹射出来,几乎是贴着地面飞着横穿过道路。
前面的那一只将塔艾扑倒。
“你这该死畜生!”乾舍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奋力用枪身挡住怪物的血盆大口,保护住塔艾的脖颈。
基旸一步上前把长刀刺进怪物柔软的腹中,鲜血喷射出来,他双手一用力,顺势划出一长道口子。
第二头紧随其后,一口咬在基旸的小腿上,鲜血立刻从他的裤管里渗了出来。跟在一旁的祖鲁见状,一脚踢在怪物的眼睛上,迫使它松了口。基旸将长刀挥下,削下怪物猪一样的鼻子。那怪物痛苦地呻吟着,后退了两步,刚退出人群就立刻被子弹击倒。
“塔艾你怎么样,有受伤么?”乾舍把她从怪物的尸体下拉出来,除了脸上她几乎浑身都沾满了怪物的脓血。
“不,没有。”她惊慌的摇摇头,下意识用手把粘在身上的内脏抹掉,又在干净的袖管上擦了擦。
“跑起来,跑起来,肯定不只两头!”
他们一路狂奔,根本没时间回头去看,但是每个人都能够听到,或者说能够感觉到,有一群的东西正在接近他们。
当他们到达码头时,那艘小型运砂船船尾对着栈桥,正发出隆隆的响声,这发动机运作的噪音对于这群逃跑的幸存者们来说简直比这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还要美妙。
有两名留下的队员镇守在栈桥边,基旸能够看他俩的表情从惊喜慢慢变成惊讶,最后又瞬间变得惊恐。拿枪的那人抬起枪就不停地向队伍的侧翼和后方扫射,另一个人也像箭矢用不完似的不停地将它们发射出去。
陶勇一手提了个塑料小桶,一手拿着一支带火煋的树枝,从船舱里冲出来,等所有人都跑上栈桥的那一刻,他把桶里泛黄的燃料一股脑儿全部倾倒出去,顺手把树枝也扔上去。顿时,在栈桥和石岸的交界处燃起一道火墙,将汹涌的棕灰色浪潮阻挡在外。
队伍依靠着光焰的保护依次上船,大个子进到驾驶舱里,停靠了几十年的运砂船终于缓缓驶出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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