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須雁,既勝任姒徽音之美,又兼謹身養己之福,有母儀之德,今進位皇后,減國內死罪一等。
謝主隆恩!何壬癸扣頭接旨,熱淚盈眶道,皇上,皇上啊!
木公公早已堆積笑容,卻又不做作,拱手道,何大人,大喜大喜。
木公公,多謝多謝,還請公公賞臉喝杯薄酒。
哎呦,何大人,老身還需赴命,改日定來叨擾!
哎呦,木公公不來,我何某人是睡不下,睡不下,還請公公早日來才是。
好說好說,何大人,老身這就告辭,告辭,不送,不送。
送別了木公公,何壬癸回到內室,只有妻子發呆。
夫人吶,何必傷感。
夫人早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道,我可憐的女兒。
什麼可憐!須雁以後的兒子,就是天下之主。
那,那又如何!
又如何!我們何家就是真正的外戚,不,真正的位極人臣。
位極人臣?他蕭,曹二家現在哪裡去了!
我們,我們何家不一樣。
仁癸!
夫人吶,我亦知道,你心疼,我又何嘗不是,可惜了,可惜我們大女兒,皇后,居然如次便一走了之,可憐我們的小女兒,不過我們的女兒,都命好,命好啊
皇上看著案頭如次多的奏折,他忽然覺得,如果不是對處理公事如次感興趣,換做一個只喜歡玩耍的皇帝,天下會如何,天下,會如何。
陛下,夜深了,再不休息,便是早朝。
哦,又到一旬?小扇子,陪朕散步。
諾。
聖上這是要去
好吧,既然路過,便進去瞧瞧。
升云寺。是唯一,劉離沒進跟去過的地方,他習慣的坐在台階上,等著皇帝。
不慕名,不太傅,一品。
一個老頭緩緩睜開眼。
他是一個和尚,沒有眉毛,沒有鬍鬚,真的一乾二淨。
他歎了口氣,皇帝,注意身體,日月星辰更替,人不可亂了時辰。
哎,事情太多。
多選拔人才以分擔憂愁才是。
朕不放心。
勞碌命,和先王一般。
太傅還在寫起居注?皇帝很隨意的坐在蒲團,他宮中能說話的人不多,一個是這位不慕名的老太傅,一個是坐在御街下的劉離,何須雁算半個能說體己話的,不過那過多出於對妹妹的照顧,如今,卻是自己的小何后。
他不禁啞笑。
皇帝,該努力才是。
太傅,朕也在克服。
這,哎,我這個做長輩的也是一籌莫展。
皇帝便笑問,太傅難怪無風月情懷乎。這太傅亦是太監。
老了,那人,已經不在了。
哦?今晚正當天街徹夜涼如水,太傅,說來聽聽可否。
恍然往事如煙散落成似枯葉,夜深了,皇上還是休息,一個時辰后,便早朝了,老頭子去後山散步去了。
好,朕便在這蒲團咪上一會。
十天一朝。
這是皇帝唯一一個晚上有睡一下的時候,而且,只有一個時辰。
都跟他說注意身體。
他也知道,但是他覺得,浪費時間。
雞鳴桑樹顛,晨鐘暮鼓,彩雲點點,大好河山。
三公六部九卿山呼萬歲。
平身。他抬抬手,眾位愛卿辛苦了。他總是會說這句話,因為這句話好聽,自己說了,無傷大雅。
吏部尚書李可達奏道,啟稟陛下,典制準備妥當,禮部初定於下月初八,請皇上定奪。
皇上點頭道,恩,周大人,此事便交於你和李大人全權負責。
二位尚書大人稱是。
聽完廷會,還有閣會。
廷會是京都從四品以上大臣悉數參加,而閣會便只有正二品以上大臣方可議事,而從五品以下官員可以上書反映要是。
劉山此刻端坐金鑾,卻逢身不自在,他也是人,他有喜怒哀樂,無法把持。
忽然,他的眼睛微微一閉,居然感覺眼前一炫,昏倒過去。
等他奮力睜開眼睛,旁邊正欲瞌睡的宮女忽然一驚,忙扶到,皇上,皇上,宮女去倒茶,太監忙找太醫。
劉離俯身道,聖上,大臣們在偏殿候著呢。
跟他們說
皇上,還要注意龍體。
劉山略微思索道,宣大監c太尉進殿。
片刻,兩位大臣便跪在踏前。
大監道,陛下,還望多多注意龍體啊!說罷,用衣袖拭拭眼角的淚花。
太尉道,陛下,大監說的是啊,我大漢江山不能沒有陛下啊,陛下切勿操勞過度。
皇上擺手道,有心了,近日大事,還有勞兩位大人齊心協力,和內閣臣工參詳營生。
兩位大人叩道,還請陛下造作歇息,朝中大事還等皇上決斷。
去吧。
臣等叩安。
大監和太尉一出內殿,便分道揚鑣,一個不可一世,一個趾高氣昂。
三省長官看到大監氣沖沖出來連忙上前詳問,大監,這內閣會議
大監沒有言語,拂袖,中書令和門下省兩位侍中變跟在後頭。
大監掌管三省,是名副其實的攝政太宰,皇帝稱之為假父。中書和門下三位首長雖然貴為從一品,和门生故吏一般,但是對大監是畢恭畢敬最是服帖。
哼,這閹貨佔著皇帝的恩寵,將三省六部當成自家奴才。大理寺卿看著太尉不悅的臉色恭迎道。
吕大人,宫強内外,小心为是。
夏大人,卑职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吕大人又恭敬道。
太極殿東堂,文武左右交叉按官銜而立。左首是大监黄泰伯和三省文官,右边是太尉及三法司京畿道统领,御林军禁卫军都统。
劉離清清嗓子道,今日由本掌印主持內閣會議。他在龙榻偏右下坐,緩緩道,諸位同僚隨意,本掌印只聽不言,只傳不作。
尚书令首先发言,黄河泛滥,山西河东数十万耕户沦为灾民,百姓流离失所,一来恐难民流窜,二来来年税赋恐难以为继,众位同僚应如是之?
左侍中道,尚书令意下如何?
尚书令道,以愚之所见,唯河工二字,一来,让灾民回乡修葺,亦可免了落草为寇的风险,二来又可以尽力恢复生产,将生产损失控制降低。
右侍中道,尚书大人果然了然于胸,如今之计,实唯有修葺河工,愚在添上两条,一个是户部当驽力配合工部,拨款到位,从石料到工钱尽力而出,第二个是并州,兖州,冀州,青州,豫州受灾诸地官府应通力合作,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御史中丞拍手道,妙,妙,真是妙啊。
左侍中道,御史中丞有话便说,何必阴阳怪气。
御史中丞道,老朽只是由衷感慨,不觉赞叹。
右侍中道,那,御史中丞便是同意了不成?
老朽只是觉得,中书门下二省不知从而选举,见识却如秀才都不如,别的不说,便说这拨款,能不能有一成的灾银用在河工的一块石头都难说。
尚书质疑问道,那,中承的意思是,不该修这河工?
那是自然,无论前朝,从我朝武皇帝,文皇帝,三朝以来这黄河每每泛滥,每每修葺,殊不知只是将银子倒入黄河沙泥之中
尚书问道,我还道御史大人有什么高见,原来只是为不作为早借口,还没打战就说自己输,大监大人,太尉大人,刘公公,你们看,朝廷的俸禄就是养这种畜生,还不如把那几千石省下来,留给灾区的难民。
御史中丞并不生气,洋洋道,如果尚书大人将今年的俸禄都捐了,那我御史台,必当效仿。
尚书拍桌子道,这么说来,御史大人是同意修葺河工了?
御史中丞厉声道,修与不修,还不是你们三省说了算,我这个做御史的说了,又算与不算。
刘离用扇子拍了下桌子道,两位大人,这里是朝堂,太极殿,内阁会议,别和街头巷尾坡頭賴皮吵架一般有辱斯文。
御史中丞转向刘离道,刘公公,你说,这河该不该修,这户部泼出去的银子,最后是泼到哪个尚书的口袋里,我们御史台可是会查的一清二楚的。
尚书也转向刘离道,刘公公,既然御史台发出这个话,那我们就要修,让御史台的同僚好好监督
刘离叹了口气,听着众人吵完一个议题又一个议题,斜阳无限的将宫殿拉长,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身边的太监过来道,公公,清风油。
哎,洒家这偏头痛又发作了,皇帝呢。
陛下在通天台北
刘离洗刷身子,上了钟山,皇帝正在小别亭望着云端的夕阳。
主子。他跪道。
辛苦了。
不辛苦。
皇帝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过了半天才说,你说那鹤,为什么可以闲云飞翔。
主子怎么知道那鹤很悠闲。
哦,我是天子,晓得万物。
主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皇帝没有在说话,他摸摸鼻子,过了半晌又说,你说,这天下到底有多大。
刘离递上糕点道,天底下都是皇上的。
皇帝吃了几块糕点,缓缓坐下道,正事办得怎样了。
刘离俯身道,有些许眉目了,听武林新闻道,有延年益寿膏,却不知是不是长生之药。
要快。
是。
皇帝拊膺长叹,我是人,还是天子啊
陛下,巴山祭祀已備妥當。
去驪山罷了。
奴才遵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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