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羽是个麻烦的人,所以他的麻烦就没有间断过,而且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当他回去那个卖胭脂摊位那里发现并无一人时,他就察觉到麻烦又来了。
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丫头····”他自责站在原处,原本淡然的脸上挂上了担忧,他知道前者是个喜欢闹脾气的人,但还没至于到在这种情况下闹情绪。
一名衣着朴素的人路过他的身边,掺杂着微弱的冷漠。
白飞羽一惊,当即回头注意去那名路人,却发现人已经没了踪影。
无名的人宛如一滴水珠又重新回归了大海中。
不知何时他的腰叉上半隙着一封信,没有任何署名的信。
他连忙拆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有一张字条,空阔的叠纸展开,上面只有遒劲有力写着几个字。
戌时二刻城南月楼明月相邀佳人有约
白飞羽皱了皱眉,看来他不得不去,也无法不去。
抬头眺望原处夕阳下的天空,万里荒寒,暮色临近,未到暮色。
但他那双参不透的虚实眼里,仿佛看到了所联想的一切。
荒寒的天,夕红的余晖,暗红的云。
剑没有出鞘,心已出鞘。
信州城,世界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城镇,每一个都是这样子,简陋的店铺,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朴实的人。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虽然有这样的店铺人家,但却没有该有的繁华。
不知曾几何时,一临近夜幕,这里就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有着憧憬般的夜市,而是变得行人匆匆,街边那些小档口也早早收拾结束了经营,没有了昔日往常的笑闹喧哗,吆喝叫卖,四处可见的市井猜拳赌酒声,还有那刀勺铲动油锅爆响声,全部都一一消失现在再也听不见,也看不见。
虽然现是春暖的季节,但不知为何一到了晚上还是会有着寒冬腊月般的霜冷。
所幸的是今夜是晴空万里,明月当空。
人心未凉,明月照天涯。
皎洁朦胧的月光下,仿佛为人披上了一层薄纱,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温暖,照印心头。
花未凋,月未缺,明月照何处?
白飞羽来到了约定的月楼那里,那里不止有依坐在横椅上的南承天,还有他熟悉的故人。
敌人还是朋友?
这个答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
不与往事话沧桑,时光无声却念念回响,才敢拜月诉清狂。
五年前他还是一名年少轻狂行无惧的浪子。
五年前他还是一名听从组织的无情冷血杀手。
但现在都不得不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位高权重俯瞰这天下的公子无双南承天面前。
虽然他们并没有向他展示俯首称臣,但也无二样。
他选择坐在了孤一雪那张长椅上,两人保持相当长的距离。
他没有拔刀,因为他没有拔剑,而南承天更是没有表态。
三人保持了一阵奇怪的气氛,默言尴尬的气氛。
桃花色的酒,鲜艳的蔷薇。
不知何时,或许说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南承天手上那一束带刺的蔷薇花凋零了一片花瓣于地上,苍白的月光透过在上的花瓣照印在地,朦胧间仿佛在地上染红了一层霜冷。
“你来了?”
“我来了。”
南承天发出友好的询问,而白飞羽则是冷漠的回应。
也许他不该那么客气,也许他应该拔出紧握在手心的剑。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拔出就没有回头的剑。
而他则是一出手则还有回头的蔷薇!
带刺的蔷薇,更具有余香!
“我来的目的很明确,你也很明白。”
“我的确明白。”
南承天没有看着他,而是举起杯中酒闭目小酌了一口,余韵无穷,回味悠长。
“那你为何不放了她?”
“我为何要放了她?”
后者瞟了他一眼,像是冷眼漠视相视一般。
“因为你承诺答应我一个愿望。”
南承天好像不知所以然的点了点头道“的确答应过你。”
“但那不过是你答应给我的应允,我才给你的条件。”他眯着眼提醒道,这是一点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关键。
他虽从不吝啬给别人的好处,但他相应的也不松弛从别人拿到应有的回报。
双方交易公平,才是合作的关键因素。
这是他的原则。
但白飞羽却摇了摇头道“但这并不是你拿来胁迫我就范的应允。”
南承天闻言笑了起来,手里的蔷薇仿佛也在笑。
笑声过后,忽然他高挑鼻梁上的双目冒出了莫名的寒掺,像是给人带来死亡的幽灵那般凝聚锐利。
他手上那朵鲜艳的蔷薇又凋零了一片花瓣在地上,一阵风袭来为白飞羽带来那片花瓣的余香,鲜红的余香!
白飞羽自下而上感觉一阵哆嗦,宛如一道道霜冷的剑光照印在他身上!令他浑然不自在!
手心依旧紧握着那把白渊,他现在只能紧握着那把白渊!
但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出鞘,因为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出鞘!
所以他并不敢如此孤注一掷,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还有稳定的手心。
潮湿而颤抖的手心,往往做起任何事来,都更不能随心所欲。
还好他的手心还是稳定干燥的,而心态也还保持着冷静,这样他看来还是有资本跟眼前这个人继续谈判。
无论何时面对眼前之人,都会让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是他很不喜欢的感受。
“无刺的蔷薇与明月心,本是传说中才会有的事物。”
南承天看着他,自言自语起来“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而想要得到心中想要的事物,这个代价就要持平于付出。”
他又笑了笑看着他,不过是那种令人寒掺的笑。
“你觉得如何?或者说我那些手下的性命不足于换取佳人的代价?”
白飞羽心头一惊,眉头比之前更加凝锁。
看来任何事情都没法逃脱他的法眼。
南承天没再看他,而是回归于平静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愿望,可你也得应允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白飞羽神色略带狐疑。
“难道还是那本《青囊书》的后半卷?”
他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一旁的孤一雪闻言却目光闪烁波动。
这是他成为杀手以来第三次让他内心波澜涟漪。
南承天自然尽收眼底下,淡言道“在此基础上你还要替我多办一件事。”
“你还要我做什么?”白飞羽不做推脱直言道,他知道此刻只能先答应眼前之人的事。
“替我找一样东西。”
“找一样东西?”
前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扔向给白飞羽,而这个木盒子赫然就是二当家之前一直紧藏匿在怀里形影不离的木盒子。
白飞羽接到这个木盒子于手心,这个木盒子不大,比掌心还小了些,通体褐黑色,光滑无比,整体菱形方方上下没有任何的标识刻纹,看起来像个街边随处商贩都有的卖的玩意。
还没待他发问南承天便指示他说道“打开看看。”
白飞羽指尖摸索了下这个浑身光滑的菱形木盒子,并没有发现有直接打开的明锁明格,而是在他不知意间触碰到了下方一处暗格,随着而来一声机关运转的“咯吱”,这个盒子忽然整个的完全绽开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四块菱面组成的十字小木板!
他愣了下,但很快就马上反应过来,眼不眨的盯着这块四菱面组成的木板,上面赫然描绘一些奇奇怪怪的白色绘画线,看起来像是某张地图的残缺一面,但又好像是某种钥匙。
“这是何物?”白飞羽好奇询问道。
南承天道“这是何物你不必知晓,你只要再去寻找7个这样类似块盒子回来给我,便足以。”
“这样的盒子有八个?”
后者似乎在微微颌首,但似乎好像从来没有动过,谈吐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
“你不告诉我这是何物,我就不去找。”
白飞羽不乐的把盒子扔回给南承天,而南承天并没有伸手去接这块木板,任由它砸落在自己身边的横椅上。
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道“可以,那我便不把她还给你,就如同我们之间没有协议可言。”
后者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可不是你我的协议之内,她只是无辜之人。”
南承天饶有乐趣道“那我属下办事也不是你我协议之内,可为何你还是插手救下了她们?”
“我···”白飞羽听到至此,竟然哽咽了起来。
他一时居然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后者继续道“因为她跟她一样,已然成了你心中的重要之人。”
白飞羽凝视南承天,略带讶异的目光里闪烁几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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