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在落着,风在卷着。
而许剑人握着剑,站在那送灵店的门前,那门自然是紧闭的。
而他的身后,则是那随三胖,只是他的眉头还在皱着,虽然目光也是看着那紧闭的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失神。
许剑人又回头看了眼随三胖,然后道:“那个小孩,真得在这送灵店里?”
“对!我与我爸都亲眼看到,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爸的话,你总会相信吧!”随三胖看向了许剑人,道。
“嗯!那倒也是,随三爷是我们奇雪城寄灵宗分宗的宗主,他的话,我自然相信!”许剑人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只能得罪陈三爷了!”
“走!我们进去!”随后许剑人便走到那门前,直接便把门推了开。
随三胖则左边看了几眼,右边又看了几眼,然后才随许剑人,走了进去。
这是送灵店的北屋,是做买卖的地方,而现在城外是白天,那么这般一来,陈三爷现在应该在这里守着才对,只是许剑人进了去,却不见陈三爷在。
他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道:“人没在?”
随三胖也走了进去,却直接挑了一椅子,坐了下去,低头想着怎么去处理那件事,眉头还是皱着,便没有去理许剑人。
许剑人对于随三胖没有理他这事并不放在心上,他是除灵的,并不是来和随三胖搞好关系的。
他便自言自语了会,然后便出了这北屋,向别的屋走去。
按理来说,年龄不大的人一般都是住在东屋,这是奇雪城人的习惯,而那个男孩,应该就是居住在东屋里吧。
他就这般想着,然后便走去了东屋的门前,那门也是紧闭的。
他便伸去了手,直接把那门推了开,然后站在门前,往屋内左右看去,也是没有人。
他眉头便皱得更紧了,道:“还是没人?”
许剑人便又看向了那南屋,那南屋也是紧闭的,但他知道,那是陈三爷所住的地方,他的眼里便透着丝丝的思索。
陈三爷所住的地方,不过也罢了,为了除去死婴,更何况或许那个男孩就藏在这南屋里呢?
他就向南屋走了去,南屋的门也是紧闭着的,他便伸去了手,想着把那门推开,可这个时候,那西面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他便收回了手,转身往西面看去,却见西屋那被染成血红色的门正在由内被推开,门上双重的封条落在地上,然后便有一个小孩走了出来。
他定眼一看,虽然那个小孩是侧身对着他,让他无法看到他的脸,但看身形,便能知道,这个小孩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男孩。
他便没有去管,而是想着转身,去推开南屋的门,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四周更是寒冷,而且眼前有着个个的红色影子在射过,晃着他的眼睛。
那是恶灵。
他便转过了身,看着那西屋,看着那站在西屋门前的小孩。
那个小孩此时已经把那西屋的门关上,又转过了身,看向了他,嘴唇则微微翘起,露出了丝丝诡异的笑。
他看着这般,便不由往后退了去,压在那南屋紧闭的门上。
他又定了定自己有些慌的神,直眼看去,看着那个小孩,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女孩子,可她没有头发,头皮直直被掀了起,脑袋上血红一片。
而脸是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比雪还要苍白,而且脸上还有着摊摊红色的血。
她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却是陷了进去,不去细看,根本就无法发现这眼睛中闪着那一点点的幽光。
她的身高看上去不足一米,而在她这娇小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正面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囚”字,这是用鲜血所画成。
而且这“囚”字还被一个黑色的圈围着。
这是囚服,犯罪之人所穿的衣服,而她的身体本来就显得娇小,但这件囚服看上去还是不合适她,这囚服穿着她身上,就像用着绳圈圈捆在她身上似的。
而这囚服上,也有着摊摊黑色的血,那血是新鲜的,还在流落着。
而她此时翘着嘴唇,露出了丝丝诡异的笑,在看着那许剑人,却没有发出笑声。
而在那北屋中,随三胖坐在一椅子上,低着头,眉头皱着,脑子在动着,细细地想着怎么去处理那件事,才能不落下任何的不好。
而他的头上,那吊在屋子横梁上的一个一个纸人正在动着,便投来了个个影子。
那影子也在晃动着。
尔后,那随三胖便一拍脚,道:“在这里想,不如去看看,那样或许法子就来了!对!去看看,去看看!”
他这般说着,随后便站了起来,然后便往那开着的门口走了去。
那一根蜡烛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烛黄色的光芒在闪着,也投出了影子,那影子在晃着。
这里看起来不大,大概只有十几平方米,四处封口,看似没有一个出口,但只是一根蜡烛所散发的光芒还是弱了些,便此处显得幽暗一片。
而流水声在响着,那水是从东南北面那黑色的墙上流下来的,流在了地上,地上的积水已经有了几厘米的高。
而在那离墙只有十几厘米之处,放着一张床,那床上躺着一个男孩,看上去不过是十几岁,但他的脸此时是发紫的,嘴唇是泛白,脖子处则是有着一个手印,那手印是白色的。
而这个男孩双眼紧闭着,没有打着呼噜声。
而在这床的旁边放着一张椅子,那是一张竹椅子,而在这张椅子上,坐在一个老人,但他的腰是挺得如笔一般直,直直地看着那流着水的黑墙,嘴里则咬着那烟斗,烟雾便喷了出,圈圈散去,弥得整个空间都透着那烟味。
而过了会,那床上的男孩的手指便动了起来,随后眼睛便缓缓张开。
陈风看着这四周,觉得甚是陌生,直到看到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陈三爷,那渐渐恢复红润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他便道“三爷,这里是那里?”
“啊!我的头怎么那么痛啊!”陈风又揉起了脑袋俩旁的太阳穴,痛得双眼眯着,道。
“这里是埋在海里的祖坟里的其中一间墓室里!”陈三爷放下了咬在嘴里的烟斗,然后道,“怎么样?你还记得你进了棺椁里,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没有发生什么啊,我一进那棺椁,然后你盖上棺盖,我就好像睡了过去,然后一睁眼,就在这里,就看到你了,所以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吗?”陈风道。
“嗯!没发生什么!”陈三爷便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道,“走吧!若你不怕被海水淹的话,你可以再睡会!”
他便转身向那面没有流落着水的墙走去,那墙是白色的。
他走到那白墙前,便伸去了手,放在那白墙上,那白墙便裂了开,一个长方形的入口便出现在了他的前面。
那里面应该是一条通道。
只是里面漆黑一片,伸去五指,也无法见得。
然后陈三爷便踏步走了进去,没有一点的犹豫。
而陈风看这般,又看着四周,见东南北面的墙在流着水,而地上所积的水也有几厘米了,便急忙下了床,去寻他的鞋子,当然是寻到了,只是那鞋子已经海水泡过,湿透得很,穿着也特别地难受。
但没有法子,再在这里待下去,真会被这海水给淹去。
他就急忙走到了陈三爷的身后,随着陈三爷,走进了那被黑暗笼罩着的通道里,他们便没了身影,只有那踏踏的脚步声在响着。
他又回头看去,见那放在桌子上的蜡烛还在燃着,散着光芒,投来的影子在摇晃着。
“别看了,都走上这道了,再回头看,那也没有意思!”走在前面的陈三爷,忽然这般道。
陈风便收回了目光,然后他摇了摇头,道:“难说,或许回头看看,还会看到什么好玩的玩意呢!”
“在你看来,或许会,但在我看来,不会!”陈三爷很坚定道,话中每一个字依旧有着山般地重。
他顿了顿,又道,“你觉得这祖坟外,会是怎么样的世界?”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祖坟是埋在海里,那么这祖坟外面的世界,不就是海里的世界吗?当然是漆黑一片,那些鱼还游来游去!”陈风道,然后他想了想,又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虽说是在海里,但谁知道是在那片海里呢!”陈三爷这般说着,随后便加快了步速,往前走去。
陈风也只好加快了步速,跟着陈三爷,往前走去。
大概是走了几分钟,陈三爷便停了下来。
他道:“到了!”
然后他便往前伸去了手,机关旋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随后前面便射来了光芒,一个出口也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的前面。
“走吧!”陈三爷道,然后便踏了去。
陈风也踏了去,四周的黑暗便散了去,他们来到了一个横梁上挂着盏盏灯笼的地方,既然是挂着盏盏的灯笼,那么这个地方自然是光明通彻。
陈风便往前看去,却好像无法看到尽头般,越往前看,前面便越来越模糊。
他便摇了摇头,而这个时候,陈三爷的声音在西面响了起。
他便急忙走了过去,边走着,还边看着,便看到了陈三爷站着六幅棺椁的前面。
他站在那些棺椁的前面,看着,又像着了迷般。
而陈风看着左边的第一幅黑色的棺椁便觉得十分地眼熟,那不就是自己进了去的那副棺椁吗?
而且那棺椁还开着,盖子一头放在了地上,一头便搭在那棺椁上。
然后他又看向了其他五副棺椁,却见靠着左边的第二幅和第三幅棺椁是灰色的,而第四副棺椁则是银色的,而第五幅棺椁则是金黄色的,而最后一副棺椁却也是黑色的。
只是这棺椁的黑色纯度比第一副,也就是陈风所进过的那副棺椁的黑纯度还要深上许多。
陈风便有些愣,看向了陈三爷,只见陈三爷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最后一幅棺椁上。
他便走到陈三爷的身旁,刚想说些什么,但目光扫过,却发现他进来的那副棺椁里,那本来放在棺椁里的黑白无常的纸人居然不见了。
他眼里的疑惑便更深了。
他便看向了陈三爷,但话还没有说出口,陈三爷便像看懂了他,道:“不用疑惑,他们做完事了,自然就回去了,不然还留在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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