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湘睁开眼，疼痛在浑身蔓延。
“哥哥，我冷。”妹妹颤颤巍巍的声音在他怀中响起。
离湘叹了口气，把妹妹搂的更紧。但仍旧无济于事。寒风吹的猛烈，顺着木桩组成的四壁灌了进来，呼呼的响着，刮的他浑身如刀割般难受。
望着木壁外的世界，风雪下的正紧。离湘无奈的站起身来，升起一堆小火，让妹妹依偎在身边。
“丫头，饿了吗？”离湘捏了捏妹妹冻得发红的鼻子，爱怜的问道。
小丫头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颤抖的在火前取暖。那可怜的模样让离湘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兄妹两人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能够一天天的活下来，吃的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多。
他虽不过十四岁年纪，已是格外懂事，大人做的工作他都能勉强做到。族中的同龄子弟才不过刚刚拿稳刀子，连弓都还拉不开，他就已经常常打猎了。
离湘取出几片腊肉交给妹妹，今年的风雪来的早，族中的族人大半还未准备好过冬的食物，就被漫天的飞雪困在了房屋中。
他就更加不济，好的年头还勉强度日，如今就算再怎么省吃俭用也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哥哥，你也吃。”妹妹吞下一小口腊肉，就送到他嘴边让他吃一口。
“哥哥不饿。”离湘还未说完，小丫头就撅起了嘴。她虽十岁，却并不是可以糊弄的小鬼。
离湘只得咬了一口，腊肉在嘴里毫无食物的鲜美，只有冻得坚硬，略微咸味的触感。两人就着瓦罐里的温水仍吃的津津有味。
离湘盘算着剩下的食物和木材的情况，心里越发的沉重。
“无论如何，自己可以死，妹妹却不能有事。”他暗暗的思量，却又被苦涩爬上心头。若是自己有事，妹妹又怎么再继续活下去。
虽说族中不乏一些好心的叔伯，但那都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如今的天气他们还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分出食物和衣服给妹妹。
每个人都有怜悯之心，但在这恶劣的自然环境里，每年都有许多族中的孩子因为饥饿寒冷疾病而死去，见得多了，人们也就习惯了顺其自然。
离湘知道自己兄妹从来就是生死相依，暂时是不可能离了一个保全另一个了。
“阿夜，哥哥一会出去给你打兔子吃，等有了兔皮给你做衣服，你就可以暖暖和和的睡个好觉了。”他既已想开了一切，便再无瞻前顾后的想法，一股坚定的信念涌上心头。
在这个时候，就连族中最优秀的猎人和最勇武的战士都不敢出门打猎，但离湘却并不害怕，他相信自己会带回来想要的一切给妹妹。
“哥哥，不要去。”阿夜摇着他的臂膀，一脸担心的阻止道，她的语气毫无力道，眼神的水汪汪把害怕变成了泪水滑了下来。
离湘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想起了很久的时候，自己才刚刚懂事，妹妹也不过学会走路。那一年也是风雪下的很大，父亲母亲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家里，便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叔伯们告诉他父母死了。
“放心吧，哥哥会平安回来，不会丢下我的阿夜不管。”
“真的吗？哥哥不要骗我。”小丫头将信将疑的靠在他的身上。
东风也似乎小了许多，火苗一闪一闪的将残破的房屋照亮，拖着两人的背影拉了好长。
离湘扶妹妹躺下，用仅有的一副毛皮毯子将她裹了个严实。平日里打猎得到的毛皮都用来换了食物，连几件像样的衣服都没能给阿夜备齐，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靠山山会空’。
他将食物一分两半，背在身上，又去墙上取下弓箭。在将刀子拿在手中的时候，他又摇了摇头，放了下来。
这件普通的兵器用处已经不大，要在这种时候打猎，只有去朴爷爷那里讨要一柄特殊的武器了。
离湘走出屋门，一股飞雪卷着扑打在脸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他勉强认清了方向，朝朴爷爷的房子走去。
大街上没有半个行人，在这糟糕的天气，天上的飞鸟也不见一个。
左拐右拐走了一会，离湘就到了地方。他敲敲门，嘴中想喊出声就被风雪堵了回去。好在不过片刻，屋子的主人就打开了房门将他迎了进去。
待离湘清理了身上的风雪，屋主人才和蔼的问道，“离小子，找朴爷爷有什么事啊。”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但身体仍很健硕，一脸黝黑的煤灰脸面挂着条条深深的皱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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