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为白鹭宗所在地。
白鹭宗,在北廿三区十宗门里,排名中游。
从实力上看,跟洪阳山,也是在伯仲之间。
而白鹭总的宗主,第三十一代白鹭道人,同样是武宗强者,威震一方,跟洪阳院长刘长风为山水双雄,一时瑜亮。
洪阳山,白鹭洲,本应关系匪浅,互为援手,但是可惜中间多了魔鬼林,就算已经打通,但也不是随便就能通行的,故此双方的联系并不算多紧密,交情一般。
碧涛阁,虽然同为水域宗门,理论上跟白鹭宗在同一流域,同属大殇河一支,在收取弟子,采集资源方面有冲突,但实际上,双方却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多大的对立情绪,反倒是偶尔互通有无,关系似乎还好过洪阳山。
想来这也是宗门联合会将本场武徒赛场址选在此地的原因。
至少,能做到表面上的公平。
但实际上,优势还是稍稍向着碧涛阁倾斜的。
因为毕竟,这白鹭洲的地理环境跟碧涛阁所在的龟蛇岛颇为相近,对于一些亲水类功法的施展,有着莫大的好处。
当然,对于武徒这个层面的武道水准来说,对于地利的应用,应该是裨益不大。
但这种倾斜,也不可小觑。
故此,洪阳学院的参赛人选,一定要多多留神此点。
这是刘路刚刚的原话。
张然貌似思索,实际心中想笑。
貌似不太公平,实际上,宗门联合会做出这个选址,多半就是虚应了事,哪会刻意去算计什么。
在人家眼里,这场赛事都是虚应了事。
洪阳学院没有丝毫的胜算。
想必学院前来的几位高层,也心知肚明,只是面对自家弟子,不能虚应了事而已。
所以,这番提醒,这番激励,这番嘴炮,还是要有的。
此刻,已经进入到了落花平原。
实际上,当魔鬼林被削平,也勉强可以划入到落花平原的。
只是没有多少人认同而已。
坐在高大的马车上,张然极目远眺。
前身对于这落花平原的记忆很模糊。
故此,张然对此很陌生,也很有兴致。
大殇河在落花平原上奔流向东。
此刻距离河边还远,但是张然耳边已经传来轰轰之声。
这是不同于海潮潮起潮落的一种声响。
轰轰轰轰,持续的水击声,如永不停息的瀑布落下,银河九天。
那大殇河之壮阔,未见可闻,令张然神往。
此刻行在魔鬼林辐射之外,白鹭洲远一带边缘区域。
平原之地,虽然秋意渐浓,但此时草原之上,一片草地新绿如菌,一点点野花,点缀其中,当真是姹紫嫣红。
过了草原,再往远看,只见沃野千里,一望无际,其间有纵横交错地河道和星罗棋布地湖泊,构成一片稠密的水网。
这种种展现出一派水乡泽国的景象,宛若天然画卷。
随后换船,穿过一片湖泊岛屿,来到了一片陆地前。
此刻张然已经完全镇静了下来,望着四周。见得恬静的湖面水波粼粼,山湖辉映,碧水笼烟,清风徐来,使人心胸开阔,耳目清新,顿时精神畅爽,杂念抛之脑后。
这里就是白鹭洲了。
确实不负白鹭之名。
虽然已经临近冬季,可这白鹭洲上,依旧白鹭齐飞,时鸣山水之间。
而这白鹭洲上,更是如春暖花开,有水气的浸润,山色清幽,如水洗过一般的明艳。
在张然的眼里,似乎这里比洪阳山更让人亲切,也更适宜居住。
白鹭洲上,都是白鹭宗人。
跟洪阳山上,都是洪阳学院的人,一回事。
张然也不会觉得不公平。
这些最好的地域,最好的资源,给予最有权力的人,并不是什么罪恶。
每一个宗门或者学院,都有守护一方平安的职责。
马车长驱直入,在一群群白鹭宗人的围观当中,驶入了白鹭宗大门。
白鹭宗给张然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宗门,而是一座园林。
各种花草,参天大树,曲折长廊,各式石桥。
大珠小珠般的湖面上开满各种荷花,美的让人惊叹。
白鹭洲最精华的部分,被分为东中西三部,一座湖中湖,山中山,以长廊石桥相隔,上有廊壁花窗,沟通东西景色。
廊东以庭院建筑为主,曲廊环绕亭院,缀以花木石峰。
廊西为全园主景区,池水居中,环以假山c花木及建筑。
中部水面聚集,东西两端狭长,并建曲桥c水门,以示池水回环c涓涓不尽之意。
池北假山,全用优美湖石堆叠,山虽不高而有峰峦洞谷,与树木山亭相映。
张然一行人被带到了廊东。
每人一间居室,布置的很是淡雅别致,古香古色。
探头出窗,几棵高树散布在深碧池水四周,几片黄叶在水波中飘荡逐流。
张然收拾了一下,活动了一下i身体,觉得身体似乎完全恢复了。
动静之间,充满了精力。
张然不得不感慨,年轻,就是有活力!
而且破而后立,似乎比受伤之前,身体的感觉更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青年武者白书寒的腰袋,是青色的,材质很独特,摸着像是布料,但仔细看,上面却有淡淡的毛孔。
这竟是一个皮袋。
张然本来想换一个口袋,装上自己的那些丰厚的战利品。
但是,这个皮袋,质量极佳,张然身为正选武徒,手上劲力十足,熟牛皮扯上去,都能抓出些印痕来,然而这皮袋却撕不开。
松开手,痕迹自消。
张然想到了这皮袋的特异之处,反正也不起眼,就留着好了。
缠在腰间,外面裹上两层衣袍。
张然仔细的照了照镜子,发现很难看得出来,于是张然很满意。
一张金票一千灵币。
张然仔细数过,一共是价值十一万二千灵币的金票。
取出十二张金票,放在外衣口袋里。
不过想了想,张然又取出来仔细的查看了一会。
这金票的制造工艺很精细,是薄薄的金属片,薄如纸,韧性强,上面还有纹理图案,以及若隐若无的数字编号。
编号各不相同。
张然发现手上的这十二张金票,尾号还是连号的。
眉头拧了起来,张然心道这些坑爹了。
前天晚上查看时,流晶石的光芒,到底还是不够真切,竟然没有看出这金票上的编号印记。
白天的时候,众目睽睽下,张然根本无暇拿出来仔细查看。
而在此之前,张然也从没有接触过这金票。
面值一千灵币一张的玩意,恐怕只有宗门跟商户才会流通。
张然的前身,手握一百灵币的年消,都已经觉得很阔气了。
哪会知道这金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换成其他的少年人,或许看到这些编号会不以为意,只会沉浸在暴富的喜悦中,忙着去花销。
但是张然毕竟不是前身,这印有编号的金票,跟从前世界中的钞票,没什么两样。
张然确信,如果那青年灵武拿到金票时候,编号记录在案,此刻自己出手金票,那必然会被询根纠底,最后被查出来。
到时候,说简单点,就是麻烦上身。
说严重点,就是引火烧身。
而且张然很清楚,事实只会更严重。
“看来,不能轻易出手了。得想个辙,妥当的兑现成灵币。”
张然思索着。
但是,目前还奇缺灵币。
不管了,还是去那传闻中的白鹭集去看看再说。
张然刚走出房门,走廊里,有两个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是两个熟人,林冲,杜宪。
看着张然,两人表情迥然不同。
杜宪笑嘻嘻,目光有些怪异。
而林冲却很严肃:“作为洪阳学院出赛武徒中最弱的一个,我想,你应正视自己的位置,做好你自己的事。”
林冲皱着眉头,严肃的看着张然,眼眸中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张然很奇怪。
他知道,林冲一开始就对他看不上眼。
但是这赤i裸裸的敌视,却还是第一次。
“洪阳正选武徒最弱一人?”
这种说法很有趣。
但张然感到很无趣,也很无辜,很不想理睬他,但是转身想了想,却突然来了兴致,就似笑非笑回头开口问道:“我要怎么做?”
“离兰蔻远一点。”
林冲按捺着自己的火气,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每个字都能化为一口刀剑斩过去,现在他面前这个怠懒少年已经变成了肉酱。
从这少年成为获选武徒开始,林冲就很不屑,也不满。
或许是因为跟蓝成龙交好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天生就看不起这种天赋有限却喜欢生出事端的人。
林冲的祖父,当年的武宗强者林天元活着的时候,曾经跟林家人说过一句话:“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
林家人深以为然。
林冲小的时候,不以为然。
但是现在,他也相信了这句话。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少年张然,他的碗很小。
就算后来,天赋从亏月变成了日头,日级天赋不逊于人,这碗凭空大了不少,但是在林冲看来,还是不够大。
最起码,没有他的大,而且还粗糙脆弱,容易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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