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最后的力气已经耗尽的我也终于无法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恍惚的感觉让我无法相信……我……赢了？
第十八章 魔王之卵
更新时间2014-9-20 13:29:29 字数：5203
那个男人倒下了，面对直击头部的一击即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逃过死亡。而让薰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那个男人身上已经彻底消散的气息。
尽管仍旧对这就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感到难以置信，但是那个躺在地上浑身不断冒出黑气的男人让她不得不相信。
胸甲只勉强抵挡了黑麒麟的一击，在他的第二次攻击中，这本来坚不可摧的护甲便彻底失去了作用。
长剑从胸前穿过，虽然避开了心脏，但是薰的肺部却被伤到，所以现在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强烈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口中迸发出压抑的痛呼，缓缓将那把从自己身体穿过的长剑缓缓拔了出来。
沾满鲜血的重剑被扔在了地上，从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在她地上积起了血泊。
对于普通人类而言这时候将剑从身体里拔出是再蠢不过的愚行，然而对于妖怪而言则不一样。更强健的体质能够保证薰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止血，尽管完全恢复还需要必要的治疗或者一段时间的修养。
跪在地上费力地喘息着，心跳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下面要做的，就是解决掉那东西了……
想到这里，薰缓缓抬起头，朝着天空中望去。
然而，视线尚未来得及落到高悬空中的那颗漆黑球体之上，薰的双眼便被缓缓站起来的漆黑身影牢牢地抓住，随即……瞳孔骤然一缩！
本应死去了的黑麒麟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血红色的眼睛像是红色的灯泡一样散发出的血色光芒。
一阵强烈的恶寒沿着后背不断上升。
漆黑的黑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天空中缠绕而来，并逐渐向那他身上汇聚。本来已经彻底消散的气息在某一瞬间，突兀地重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重新再次降临。
薰目瞪口呆地看着死而复生的黑麒麟当着自己的面将chā在他头上的短刀缓缓拔出，并随手抛在了地上；看着他撩起散乱地挡住面孔的乱发，露出狰狞的面孔；看着他缓缓迈开步子，朝着自己走来。
“怎么可能……”薰愣愣地注视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她迅速反应了过来，朝着弃于一旁断成两截的**伸出了手。
然而，黑麒麟抢先一步冲上前来，一脚踹在了薰的胸口。
她立刻像是被火车撞到一般倒飞了出去。
“本王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杀不了本王的。”黑麒麟咧开嘴，歪着头高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chā在他身上的那柄**拔出，并随手扔在了地上。
身负重伤，武装尽失，现在的薰居于毫无疑问的劣势。不，也许用死地来形容才更加合适一些吧。
黑麒麟弯腰拾起自己的长剑，来到了薰的面前，刚才那一脚让薰刚刚止血的伤口再度迸裂，一汪血泉在她身下缓缓扩散开来。趴在地上的她竭力想要爬起来，但是黑麒麟一脚踩在了她背后血ròu模糊的伤口上。
少女随之发出凄厉的惨叫。
“确切地说，你杀了本王一次。”黑麒麟撩起头发，一边拭去太阳穴处的血迹，一边长出了一口气，在那里本应存在的可怕伤口消失无踪，就连一丝伤疤都没有留下。
他龇了龇牙，低头俯视着浑身颤抖却仍兀自挣扎的少女。
“可真够疼的。”他说道，“相比之下你这点伤算什么？”
说着，他双手握住手中长剑的剑柄，剑尖垂直朝下。
“直接杀掉你实在太便宜你了，所以本王决定给你点惩罚。”说完，长剑沉重地落下，势不可挡地穿透少女的后心，在少女凄厉的惨叫声中，穿透少女的身躯刺入地面，直至只剩剑柄。
“如果你现在不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少女的面孔扭曲着，金色的双瞳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焰，然而更多的却是绝望。
黑麒麟像是没有听到薰的威胁一般，随意地笑笑，终于将自己的脚从她的身上挪开。
“疼痛能让你保持清醒，”黑麒麟微笑着说道，“而始终存在的伤口能保证你终会流尽最后一滴血。”
“你一定会死的，但是需要时间，而在你将死未死的时间之内，你所体验到的将会是世间最大的痛苦。”
“你会看到你想要拯救的世界被毁灭，你会看到你的部下化为灰飞，当然，你所珍爱的朋友和亲人也会紧追你的脚步……”
说完，黑麒麟便转过身，抬起头望向那高悬于空中的漆黑球体，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
“本王早说过，你是打败不了本王的。”
然而，黑麒麟的脸色瞬间变得yīn沉了起来。
他低下头，只见少女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脚，像是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不放。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不会得逞……”薰咬着牙艰难地说道，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黑麒麟抬起了头，他抬手掩面，在沉默了足有五六秒之后突然暴起，猛地挣脱薰，一脚一脚沉重地踢向她的头部。
一时间，少女头破血流。
看着血流满面的薰，黑麒麟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疯狂笑容：
“这个时候你明明只要绝望就够了！明明只要绝望就够了！绝望！你不懂吗？你不明白绝望是什么东西吗？”他一边踢，一边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渐渐少女的视线变得迷蒙，固执地抓着黑麒麟右脚的手也慢慢松开。
看着似乎失去了意识的薰，黑麒麟脸上的表情随之一僵，他张着嘴，眨了眨眼。
“这可不好，你得一直醒着才行。”他说着朝着薰被那两把被扔在地上、仍旧完好的佩刀伸出了手，像是有无形的线在牵引，一长一短两把刀准确地落在了黑麒麟的手中。
“该起床了美人。”黑麒麟嘀咕着，将最短的智刀高高举起，随即朝着少女的右手扎去。
剧烈的疼痛将似乎已经昏迷的少女唤醒，迷蒙的双眼恢复了清明，重新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她咬着牙，却仍旧无法压抑喉咙深处迸出的低吼。
黑麒麟笑了起来：
“早上好。”
“你这个恶魔……”回复他的只有更加凶狠的目光。
“都说了本王是圣贤。”黑麒麟露出“没辙了”的无奈表情，然后举起信刀，未等薰反应过来，又是一刀落下，少女的另一只手也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现在，你已经是最好的观众了。”黑麒麟说完，便转过身，朝着那高悬于半空之中的黑色球体张开了双臂，“你将第一个见证本王的ròu体重新降临这邪恶的世间……”
视野变得模糊，耳边只有不断响起的嗡鸣，薰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凉。
只是被敌人用刀剑刺穿了身体而已，但是无法杀死对方的绝望却让她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力量。
即便一次次重新爬起来，一次次打倒这个男人，恐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度复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杀不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抱定的必死决心，不也随之变得没有意义了吗？
涌出的眼泪冲去脸上的鲜血，血泪混在一起，滚落在泥土上，很快便渗入其中消失不见。
不甘心，但是却毫无办法。
……
薰看着眼前的那人，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对不起……”她坐在地上，蜷紧身躯，像一只躲避寒冷的小兽一般把自己藏起来。
黑发黑裙的少女在薰的身前蹲下，缓缓将她拥入了怀中。
“没关系，你不是努力了吗？”她轻拍着薰的后背，像是母亲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般柔声说道，“更何况，那毕竟是杀不死的敌人嘛。”
“但是……大家会死……”薰哭了出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我想保护的人都会被毁灭……我不想要那样的结局……我已经失去那么多了……”
黑发黑裙的少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是没办法的事啊，所以，即便如此，想必大家也会原谅你的。因为……你已经那么努力了嘛……”
薰抽噎着，没有回答。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害怕无法被原谅而难过，是因为想要保护大家却无法做到而感到悲伤。
“还能举起剑吗？”轻声细语的安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凛然、坚定的声音。温柔的轻抚也变成了有力的拍打，沉重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如果还能举起剑的话，就不要缩成一团了。”
薰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张在记忆中不知何时竟变得陌生的面孔和那雪白的身影。
“你现在像是一只被吓坏了的刺猬，这可不像你。如果还有力气，就站起来，举起剑。”
说着，白色的女子朝她伸出了手。
止住哭泣的薰缓缓握住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五指纤细却格外有力，一把便将薰拉了起来。
然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地，也没有敌人的存在，白衣女子的身影也隐入了那厚重的白色之中消失不见。
“即便我还有力量，我的刀刃又能指向何方……”薰抬起双手，喃喃自语道，“我的敌人是不死的，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样拯救大家……”
“只要你还能举起剑，你就还有机会。”一个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色的人影在薰的前方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身披白袍白甲的男人，头发也是色泽偏灰的白色，他的眸子是黑色的，沉静的黑色。所以，即便这个男人有着和黑麒麟完全一样的体貌，她还是没有将两者等同起来。
“我以为你会更吃惊一些。”男人注视着薰，平静地说道。
“我见过你的画像，尽管外貌一样，但是你和那恶魔的气质有着天壤之别。”薰平静地回答，眼中却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沮丧。
男人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先前多谢你了，多亏了你我才能杀掉他一次。”薰自嘲地说道，“不过可惜他又复活了。”
男人点了点头：
“我帮你杀掉他。”
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无奈地苦笑，却没有说一句话。
“只要你还能举起剑，我就能帮你杀掉他，再一次地……”
“然后他会重新站起来，死而复生。”薰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回，彻彻底底地杀掉他。”
男人说着，周围的白色像是云雾一般突然迅速消散。
薰只感觉自己的视野被黑暗占据，不过眼前男人的形象仍旧那么清晰，而同样清晰的还有头顶那颗黑色的球体。
同为黑色，但是那黑色过于深邃，所以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格外显眼。仿佛置身于太阳之下能够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薰也能感受到从那黑色的球体不断散发出的沁骨寒意。
那并非生理上的寒冷，而是内心的冰凉，那黑色的球体仿佛孕育着无边的负面情绪……
“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那东西的功用。”男人望着那黑色的球体，平静地说道，“它的名字的确叫轮回，但是并不是用来重塑世界的平台。”
“那是黑麒麟用来再生的道具，所以将它命名为轮回也算名副其实。”
薰微微一怔，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黑色的“太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麒麟因为它得以死而复生，黑麒麟也将会藉由它在这世间重新孕育，并重获真正属于他自己的ròu身。这个城市已经成了他重新降临此世的祭坛，而那些战死者的尸骸将会成为最好的血祭，帮助他重铸ròu身。”
“那是孵化魔王ròu身的卵。”男人看了一眼薰，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你不是不知道将刀刃指向何处吗？我来为你指明方向吧。”
男人说着抬起手，指着空中那漆黑的球体说道：
“那就是你要肃清的东西。”
“毁掉它，你（我）就能够取得胜利……”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此时，少女的眼中已经重新燃起了光芒。
相视片刻，两人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要帮我？”薰率先打破沉默，问道，“我可是你的敌人。”
男人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指向半悬于头顶的那个漆黑球体：
“只有它才是我的真正敌人，我因他而走上绝路，而且最终失去了一切，所以……既然要注定毁灭，那也一定要带着这个罪魁祸首一起。”
“因为我的存在，他不敢使用法术，施法过程会让他分心，从而难以压制我的意识。所以……放心地去吧，我会为你开辟道路。”
男人说完，便慢慢隐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暗褪去，知觉重新恢复，痛感瞬间重新占据了身体的每一部分。
那个浑身漆黑的男人正迈着缓慢的步子，悠闲地朝着那颗高悬空中的漆黑球体走去。
还能站起来，一定要站起来！
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忍受着强烈的痛感，薰将钉住自己左手的短刀一点一点从地上拔出，连带着左手的掌骨都在痛苦地**。
“还差一点！”
钉住右手的刀太长，将近一米的刀身整个chā进地面，不过好在刀身只是从骨缝间穿过，没有伤及骨骼。
这样的话……
咬紧牙，闭上眼，拼尽全力。
刀刃在少女沉闷的痛呼声中，切开了她半个手掌，而少女的双手也终于重获自由。
即便浑身伤痕累累也要站起来。
黑麒麟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禁回身看了过来。然而在他转过身来看到薰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右手剧烈抖动着，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这具身体的灵魂在反击，在挣扎，就算是到了现在，他还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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