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dú反击,见地上有捕者的尸体,急忙从尸体的手中夺过一柄长刀,与虞美人论较起了兵刃上的功夫。
“她已经没有dú了!”虞美人冷笑道。她说完这话,便往旁边退开,将空间让给了白锦瑟。
没有dú的“奎”,便如同失去了尖牙和利爪的猛兽,几乎与普通的青者无异。在白锦瑟的面前,她占不到丝毫便宜,被锁链刀逼得连续后退,逐渐退到了大殿的东侧,后背抵住墙壁,已然退无可退。
白锦瑟继续攻击,直到锁链刀连伤“奎”的两只手腕和两侧小腿,方才停了下来。
白锦瑟没有取“奎”的xìng命,但双手手腕受伤,“奎”便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两侧小腿受伤,“奎”便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现在“奎”只有束手待死的份了。
不过在死之前,她用yīn冷的目光盯着虞美人,气势不减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若非虞美人这个叛徒,今日刺客道原本可以尽灭御捕门,如何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无间逆转
虞美人不打算回答“奎”的问题。她冷冷地一笑,反问“奎”天层在何处。虞美人也已经知道,天层不在云岫寺,而dú门的“奎”可以出入天层,所以“奎”是眼下唯一知道天层藏匿地的人。这也是白锦瑟不取“奎”xìng命的原因。
“奎”冷冷地发笑,对虞美人的反问置之不理。她身为刺客道dú门之主,岂能轻易将天层的下落透露出去?
在大殿的中央,浑身是血的贺谦,已经从白孜墨的尸身旁站了起来。他的右手握着索克鲁赠给他的白鹿刀,左手握着从白孜墨手中取过来的十字棱刺。他环顾了一眼血淋淋的大殿,看见了众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同仁,最后他的双眼转向东侧,直视着被白锦瑟和虞美人逼在角落里的“奎”。
索克鲁看出了贺谦浑身上下透出来的腾腾杀气。
“留活口。”索克鲁低声叮嘱贺谦。御捕门今日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如果无法找到天层的真正藏匿地,不能将刺客道连根拔起,就等于功亏一篑。
但贺谦似乎没有听到索克鲁的叮嘱。他面无表情,迈开脚步,向东侧走去。
白锦瑟和虞美人还在逼问“奎”,贺谦径直从两人的中间走了过去,走到了“奎”的身前。
“奎”抬起头来,斜睨了贺谦一眼。
贺谦盯着眼前这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他面部的肌ròu忽然一抽,右手猛地劈落一刀,左手猛地挑起一刺,分取“奎”的头顶和心窝。这两招来得迅猛,均是直取xìng命的杀招。
“奎”的身上无dú可用,手脚受伤后彻底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她甚至没法躲避。眼见一刀一刺向自己招呼而来,她竟然微微一笑。就此一死,省去一番折磨,有何不好?
但白锦瑟和虞美人不想看到“奎”就这样死去,两人同时出手,锁链刀dàng开了白鹿刀,柳叶刺架住了十字棱刺。两人将贺谦往回一推,拦在了贺谦和“奎”的中间。
“贺谦!”索克鲁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大声喝令道,“你给我住手!”他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内回音跌宕,嗡嗡作响。
“总捕头!”贺谦双手紧握兵器,俊朗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凶狠神色。地上满是御捕门同仁的尸体,血海深仇就摆在眼前,贺谦不愿就此住手。他想在佛祖的眼前,用“奎”的xìng命,来祭奠诸位御捕和捕者的在天之灵。
“我知道你想报仇,我又何尝不想?”索克鲁厉声道,“可是她一个人的xìng命,能偿还得清御捕门二十一年来的深仇大恨吗?”
这一句话,如一盆当头浇落的冷水,让贺谦顿时冷静了不少。
是的,区区一个“奎”,如何偿还得清二十一年前莫干山大战和今日云岫寺大战的血海深仇?要想为御捕门复仇,唯有找出天层,杀了王者,尽灭刺客道!
贺谦逐渐平缓了呼吸,说道:“是,总捕头。”他双手一松,举在胸前的白鹿刀和十字棱刺缓缓放下。
贺谦冷静下来后,白锦瑟和虞美人转过身去,继续审问“奎”。
白锦瑟逼视着“奎”,说道:“说出天层的位置,如若不然,我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面对白锦瑟的威胁,“奎”却靠墙坐倒,缓缓闭上了双眼。她活够了年岁,连死都不在乎,又岂会在乎死的方式?无论是折磨至死,还是引刀一快,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白锦瑟身为刺客猎人,这些年对刺客道的人可谓心狠手辣,下手从不留情。她厉喝一声:“说!”右腕迅疾地一抖,锁链刀斜划过一道白光,一溜血迹飞溅在墙上,“奎”的右手顿时断去了拇指。
“奎”的老脸上皱纹微微一抽,随即便恢复了面如止水。
“说!”白锦瑟又是一声厉喝,锁链刀又一次起落,“奎”的左手顿时也断去了拇指。
“奎”没有再闭口不言。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就算你断我十指,又有何妨?”
“那好,”白锦瑟面冷如霜,“我成全你!”
白锦瑟说到做到。锁链刀猛地跃起,在空中旋了一转,笔直地劈落下来,直奔“奎”的右手而去!
面对来刀,“奎”依旧不为所动,丝毫不做闪躲。
这一刀落实,“奎”的整只右手就将与手腕彻底分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状况却发生了。
白锦瑟锁链刀已经出手,虞美人面带冷笑地旁观,但在两人的身后,手持白鹿刀和十字棱刺的贺谦,忽然抬起两件锋利无比的兵刃,闪电般往前一送!白鹿刀猛地刺入了白锦瑟的后背,十字棱刺则直接刺穿了虞美人的身体。
这一突变来得毫无征兆,不仅白锦瑟和虞美人料想不到,没有丝毫的防备,后方的索克鲁也是悚然一惊,就连坦然待死的“奎”,也是惊愕万分。
虞美人脸上的冷笑瞬间僵化。她低下头看着从胸前刺出的半截十字棱刺,并保持着这个动作,向前扑倒在了地上。白锦瑟却反应神速,如此突如其来的偷袭,竟也没能夺走她的xìng命。当后背猛然传来刺痛感时,她的身子条件反shè般地向前疾扑,倒在了墙根下。也因为这一扑,白鹿刀离她的肺叶尚差毫厘,让她逃得一死,不过刀透入背,重伤难免,伤口血流不止,瞬间便染透了半件衣衫。白锦瑟回过头来,看见了血淋淋的白鹿刀,也看见了神情冷漠的贺谦。
“贺谦……你……你……”无法言喻的惊恐,让坐在轮椅上的索克鲁猛地挣起了身子。他已经忘记自己没有双腿,这一挣起让他扑了个空,摔倒在了地上。但他一点也没感到疼痛,他的头脑里只剩下无法言喻的惊恐和迷惑。
“总捕头,对不起了。”贺谦回过头去,看了索克鲁一眼,“你我各为其主,贺谦没得选择。”他言语中依旧称呼索克鲁为“总捕头”,但语气和神情,却显得无比复杂。
“各为其主?”索克鲁讶然道。
“苏照水潜伏刺客道十余载,刺客道在他的身上吃了太多的亏,”贺谦似乎不敢再看索克鲁,他望着大殿的正门说道,“所以在识破他的身份后,刺客道便决定以牙还牙。”
苏照水是在十六年前暴露了秘捕的身份,而贺谦则是在十五年前进入御捕门。贺谦的这番话,让索克鲁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御捕门提前一日行动,趁夜杀上云岫峰,刺客道的百余青者竟然都没睡觉,反而在云岫寺的金刚殿内穿着捕者黑袍严阵以待;为什么方才捉对厮杀时,是一向以严谨著称的贺谦率先出了问题,使得曹彬为补救他的错误,被黑蚓一刀杀死,从而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败局。
但想明白所有的疑问,索克鲁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十五年前,贺谦刚一进入御捕门,便展现出了极为过人的天赋。彼时御捕门人才凋零,贺谦一出现,立即被索克鲁和白孜墨相中。索克鲁派捕者调查过贺谦的身份和背景,算是特别干净,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于是索克鲁放心地让白孜墨收贺谦为徒,手把手地调教,最终使贺谦成为四大天字号捕头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在索克鲁的心中,一直将贺谦看成是下一任总捕头的最佳人选。为此,他不惜各方疏通,将江南制造局火yào厂zhà毁的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力保贺谦不受责罚,甚至还将自己最为珍贵的收藏白鹿刀,赠给贺谦做贴身用的兵器。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贺谦竟然会是刺客道的人。一个刺客道安chā在御捕门的卧底,在他的身边潜伏了十五年之久,他竟然从未察觉。
索克鲁环顾四周,殿内血流满地,白孜墨和天地字号御捕们,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了这一战,御捕门已经全军覆没。如果是和刺客道力战而亡,索克鲁无话可说,可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让索克鲁实在难以接受。
铮的一声响,白鹿刀chā在了索克鲁身前的地砖上。
贺谦将白鹿刀还给了索克鲁,也将一切都还了回去。
他走过去扶起了“奎”。
“奎”一把推开了贺谦。她用失去了拇指的左右手,拔起那柄chā在虞美人身上的十字棱刺,然后迈动受伤的双腿,歪歪斜斜地向白锦瑟走去。她浑身的伤都是拜白锦瑟所赐,此时白锦瑟重伤之后难以动弹,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
但是贺谦阻拦下了她。
“奎”不买贺谦的账,再一次推开了贺谦。事实上,她直到此时,也不清楚贺谦到底是谁。
贺谦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块菱形的黑色物件。
这块黑色物件的出现,让“奎”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是……”“奎”惊讶地看着贺谦。
贺谦点了点头,没有让“奎”说下去。他从“奎”的手中取过十字棱刺,放到了白孜墨的尸身旁。
贺谦没有取索克鲁的xìng命,也没有对白锦瑟再下杀手。他扶着“奎”,向大雄宝殿的殿门走去。在他的潜意识里,或许没法忘记御捕门的十五年生活,在他的心中,或许对索克鲁始终怀有那么一丝愧疚。
天层藏匿地
走到大殿的门口时,贺谦的右脚正跨过门槛,却忽然身子歪斜,拉着“奎”往后急退,避开了来自侧面的偷袭。
“奎”立足不稳,跌倒在了地上。贺谦虽然避过了要害,但左臂还是被削开了一道口子。他抓起地上的一柄刀,竖在胸前,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在大殿的门外,阳光下站着一人,手握一柄弯似红月的短刃,竟是身着第五镇军服的胡客!
自从意外撞见白孜墨等人后,胡客和姻婵便返回了德清县城。
御捕门南下的消息传来,胡客料定御捕门和刺客道必有一战。胡客是刺客道的眼中钉,又与御捕门水火不容,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姻婵不再露面,只是偶尔装扮成香客,去一趟云岫寺暗查一番情况。
胡客起初以为天层真的在云岫寺,但这几趟暗查,却让他越发相信,天层没有藏在云岫寺。和白孜墨一样,胡客也发现了刺客道兵门和dú门的青者,陆续于云岫寺中集结。针对这一情况,索克鲁和白孜墨等人都深信这是在暗中保护天层,而胡客的想法却恰恰相反。
胡客曾经是刺客道的青者,他非常了解刺客道的行事作风,如果天层真的在云岫寺,就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老巢也赌上,不会召集青者集结于寺中,而会另选决战的地点,甚至直接在御捕门南下的道路上伏击,这才是保护天层的更合理的选择。可真实的情况却是,百余青者的确在云岫寺聚集了,所以胡客开始相信,天层并不在云岫寺。
御捕门的捕者入住县衙后,虽然放出了三日后行动的风声,但胡客和姻婵恐有意外,还是日夜轮流盯梢。
御捕门行动的这一晚,轮到胡客盯梢。胡客发现御捕门的异常动静后,没有去客栈叫醒姻婵,而是一个人尾随御捕门的捕者,悄悄上了云岫峰,后来又混入冲上山来的第五镇新军,并假装中dú昏迷,从而在暗处目睹了云岫寺中的一系列突变。
“奎”知道天层的真正藏匿地,当白锦瑟审问“奎”时,胡客也想偷听天层的真正所在,所以躲在大殿外没有现身。直到贺谦要将“奎”带走时,长时间潜伏于暗处的胡客,才不得不现身,偷袭贺谦,并且伤了贺谦的左臂。他要阻止贺谦将“奎”带走。
“又是你!”贺谦认出了胡客,顿时恼怒无比。
胡客跨过门槛,走进了大殿。他直接用问天说话,对贺谦展开了攻击。
贺谦有弧口控玉刀的时候,不是胡客的对手,而他现在身上多处负伤,手中的兵器又是普通的刀,所以更加敌不过胡客,在问天的攻势下连连败退,很快右臂又被问天击中。
贺谦知道再留在此地,必成问天的刃下亡魂。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奎”。他已经没有选择,只好放弃了“奎”,从大殿的后门逃了出去。
胡客的目标在“奎”,所以没有追赶,任由贺谦逃了。他转回头来,向“奎”看去,发现“奎”也正在打量他。
“问天,”“奎”认识胡客手中的妖刃,“你就是南家的后人?”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又道,“南家只余一脉,想不到每一代都能出能人。”
“天层在哪里?”胡客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你有韩亦儒的本事,就该自己去查。”“奎”说完这话,凄凉地一笑,猛地一下往身前扑去。
在她的前方,一个捕者扑地而死,背上露出了半截刀尖。
胡客隔了一段距离,来不及救,眼看着“奎”扑在了刀尖上。dú门之主,就此丧命。
胡客并不打算取“奎”的xìng命。他的目标是深藏天层的王者,如果“奎”肯说出天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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