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哎哟,大小姐 > 【第七章】
    隔天一早,航家人还正在吃早餐的时侯,季琉璃提着大皮箱来和他们道别。

    季琉璃到餐桌前时,航誉一手正端着碗,另一手的筷子刚把酱菜挟起来,他旁边的座位空着,桌上摆放着季琉璃的碗筷,不过此时看来,这些是用不到了。

    “琉璃,你怎么这么突然要走了?不是说后天才回去吗?”除了航誉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两位长辈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意外。

    “有点急事要处理,所以只好提前了。”季琉璃笑了一下,眼角的余角不自觉地放到航誉身上,但他只是坐在那动也不动,连脖子也没向她这边扭一下。

    “什么急事也不在乎这一会儿时间吧!还是先把早饭吃了,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开车要花很久时间的。”

    要她坐在航誉旁边安静地吃完一顿饭,这可是比任何事都要痛苦啊!季琉璃的笑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苦涩,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她只有这样像个输家逃回去才行,面对一个永远不可能让自己反败为胜的人,只会更凸显她是如何地不堪。

    她婉拒了二老的好意,从没如此执着地想要离开一个地方,就像当初执着地想要来到这里一样。

    航家二老坚持送她到门口,她也不好拒绝,他们先后出去,季琉璃最后看到的这间屋内的景象,是航誉端着碗坐在桌前的侧影。

    他挺直的背,拿筷子的漂亮姿势,以及被阳光反射的镜片,一旦发现了“爱”,好像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她好爱他啊,包括他这无情无义的一面……

    过一会儿,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是跑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航家二老回来时,航誉正将一块酱菜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真是的,你怎么不去送送琉璃?总感觉那孩子有什么心事,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航誉喝了口粥,又挟起菜,任由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

    “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虽然琉璃做什么事都有些笨手笨脚的,但总是帮我们的忙呢。”

    “没办法,她以前没做过那些事吧,她有那份心就很了不起了,就这么走了还真是令人感到寂寞呢。”

    “比起我们儿子,还是和琉璃说的话比较多,还是应该留她起码把早饭吃完。”

    航誉喝完了最后一口粥,这才将干净的空碗往桌子上一放,同时起身打断了自己爸妈的闲聊,“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二老异口同声。

    “工作,就这样。”

    航爸爸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你也要走了?你不是已经请了一星期的假了吗?”

    请假的确是请过,但那并不代表就可以休息了!自从那一天,那个女人用一种极其野蛮的方式闯入了唐家,他就再没有休息过一天,直到一个月期满为止,他都不可能休息的。

    一分钟后,航誉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门后是航妈妈过度惊讶的叫喊,“不会吧,你连行李都提前收拾好了,是早就决定今天要走吗?真是个不孝的儿子,都不提前说一声,那样起码跟琉璃一起回去啊!”

    他才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呢,航誉在心中回答着,他收拾好行李,是因为知道那个女人要离开了,就像她一贯的作风,霸道又任性,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只顾虑自己的心情。

    她为什么要走?明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却像个逃兵走得迫不及待,想用这种方式甩开他吗?

    脑子里想的都是季琉璃离开时的脸,那种复杂的表情真是不适合她,刚出门没走多远,他就被一个奔跑中的人笔直地撞了上来。

    “啊,对不起!”那人看到撞上的人是他,马上换了个口气,“什么啊,你怎么走路都不看路,这样很危险的。”

    “你还不是闭着眼睛横冲直撞。”航誉看钟予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他们谁还更危险些呢。

    钟予燕一眼就看到他拖着行李,“你已经要回去了吗?去追那位大小姐?”

    “你怎么知道?”

    “不会吧!我哥说看到她的车开走了,我还想也许她只是去闲逛,她不会真的回去了吧,那我该怎么办?”她喘着气,自言自语,“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来的,她怎么那么快就回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吧?”

    航誉止住脚步,微微地皱起了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这么急着跑来是找她吗?”

    “当然啊!我要把这个还给她啊。”钟予燕说着,将手里一直提着的袋子举到他眼前,“这种东西也未免太贵重了,收了会遭报应的。”

    “什么东西?”

    “不会吧,你不知道吗?”钟予燕拍了下额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等呼吸平顺下来后,钟予燕无比正经地将那个袋子推进航誉的胸怀,强制他收下,“这事说来话长,昨天那位小姐突然跑来我家,说要给我爸上香,吓得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制止他欲发问的嘴,继续说:“然后,她就把这个推到我面前,说是作为道歉的赔礼,那位小姐可是亲自上门向我道歉耶,我当时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她那认真的样子像是黑帮老大一样!不只这样,她还跟我哥说了那天的事,叫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接受她的道歉,让她做什么都可以。这点小伤当然用不着什么赔偿啦,连我哥都被她的气势震住了,没想到她会认真成那样,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你以为她会听我的话去道歉吗?”

    “不会。”她很肯定,“所以我都觉得好像是作了一场梦呢!不过那只是小事而已,现在反倒变成我们觉得不好意思了。”

    “也许,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他扫了眼钟予燕裹着纱布的手。

    她是去道歉吗?所以才不让他知道、不让所有人知道她向他人低头的事,因为这对她来说,就像洗碗一样稀奇,要承认自己错了真的很难。

    不只是钟予燕,还包括她的家人,看来她这个道歉还真是彻底。

    在她的骨子里除了想着怎么整人和玩乐之外,原来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航誉不禁想像着她登门入室,郑重其事地向人低头认错的样子,那种样子原来并不难想像,归其原因,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明明一直都在眼前的,他却忽略了。

    在知道她整人的恶趣味,和乐在其中的各种派对之前,他认识她的第一面,不正是她的固执和认真吗?虽然那也可以用清高和任性来形容,但她那扬着下巴毫不妥协的样子,那正是他所见第一眼的美丽。

    她的骄傲不会允许她对别人有所亏欠,而她亦不是个不分善恶的人,他明明是最了解她这些特性的人,却没想过她只是去为自己的所作道歉而已。

    航誉扶住眼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我失职了。”

    无论是作为管家,还是作为男人,他都做了很过份的事。

    一开始就该想到的事,却被自私的情感所蒙蔽,那种情感就叫作嫉妒……他背叛了自己的雇主,伤害了一个女人,看来是弥补不了的错误。

    他应该知道她的嘴硬是出于一种固执,还是被她激怒,还说了过份的话。想来那时,他也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存心将她说成一个随便的女人,利用她不为自己辩解的固执,只有那样他才能让自己愤怒,然后不计后果地做出她不愿意的事。

    他的内心原来是这样卑鄙的人,为了得到她做出这样卑鄙的事,原来他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渴望得到她,得到那朵高高在上的玫瑰。

    “喂,你没事吧,发什么呆啊?记得帮我把礼物还给季小姐,本以为是普通的慰问品,打开一看竟然是宝石,拿着都会手软,要是收下的话,手大概会烂掉吧。”

    “也许让她赔偿医药费还比较好。”

    “算了吧,想到那位小姐的大手笔,我的心就发颤!比起这些,她肯低头认错的心意,就让我十足感动了。”钟予燕像是想到了那时的情景,很伤感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真是的,还想说也许能成为朋友。不过那位季小姐,倒真的是个美人呢。”

    “那是事实。”一般人第一眼就能明白的事,不用特地说出来。

    钟予燕抬眼看他,又叹了口气,“不过,脾气似乎有点古怪……”

    “那也是事实。”稍微相处就能明白的事,也不用特地说出来。

    钟予燕看他为此头疼的样子,嘻嘻地笑了出来,“不过就算如此,你还是要去追她吧,比起脾气古怪,你也不输人呢。”

    “是啊。”就算是毫无用处的、就算是让她觉得碍眼的行为,他还是要去。

    不能让她单独回到那座大宅,他就只是这样觉得……在一个月期满前,他都还是她的管家,他对她所做的事,并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但他必须回到那里,承受她的冷落或是奚落,就算她要他离开,他仍要待到期满为止。

    他不想他们之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若是以逃离作为结束,只会让人心里空荡荡的,想要她忘记他,就要有始有终。

    那之后过了二个星期,航誉已经“有始有终”地离开季家好一段时间,他当然又回到唐家。

    他走的那天一切如常,季琉璃喝着红茶,翻着当季的时装杂志,他提着行李和她道别,她一如既往,一副巴不得他快点消失的笑脸,对他甩了甩手,于是他走了。

    这样才对,走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自从季琉璃回了家,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那种复杂的表情消失了,她又变回了那个女王,他将给钟予燕的礼物还给她,她便接了过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也再未提起过那次冲动的旅行。

    那时他就明白了,季琉璃并没有恨他,他不值得她恨,连讨厌也称不上,她只是想忘掉那件事,她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能让她想起那件事的他快点离开,他配合她,让那平和的假像维持到了最后。

    航誉突然觉得鼻梁上的眼镜好沉,沉到一直拉着他的头下坠,他仿佛下刻就要撞在地板上,撞得不省人事。

    冒出寒汗,在那眩晕感来临的前一刻,他忙扶住眼镜,那有些慌张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是一切很正常,只有他知道自己惊险地得救了。

    眼镜避免了掉落的危机,眼前的视野也变化起来,他看到镜片后,唐明轩正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双手环着胸,像是正在研究一件中世纪的古董。

    “少爷,请不要不声不响地出现。”他生硬不悦的语气对唐明轩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已经在这站了足足五分钟了,我的管家大人。”

    那怎么可能?他完全没有察觉!航誉没有示弱的意思,“既然有那个闲工夫,叫我一声不就好了?我也是很忙的,做事情时不能分心。”

    “不能分心啊,难怪,我家的大管家做事就是比一般人细心。”唐明轩受教地点着头,指头指指航誉的胸前,“我呀,在这看了你五分钟!虽然你做事专注细心是好事,但也不必一个盘子擦五分钟吧?”

    航誉低头一看,自己手中还拿著作为摆设的十九世纪法国宫廷盘子,那盘子此时已经能当镜子用了,他吸了口气,自己竟然忘了正在做的事情。

    “是我看错了吗?航誉,你的脸好像红了。”唐明轩没打算放过他,笑得很温柔,“不过也没关系,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虽然你这几天都是这样,用擦地的抹布擦桌子、记错约会的时间、在客人的咖啡里加酱油,但是我一点怪你的意思也没有,因为这说明你也和普通人一样嘛,没什么好可耻的。”

    “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耻。”航誉碎了一声,把盘子放好,拧起眉盯着唐明轩的脸。

    他越是开心,他两边眉毛就越是往中间凑,终于在唐明轩展开的笑颜中崩溃,他两手往胸前一环,两腿交叉靠在墙上,直接了当地问唐明轩,“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你语气会不会变得太快啊?我那个最喜欢装腔作势的管家哪去了?”

    眉头打结更深了,“就是想说这个?”

    “偶尔关心一下家人有什么不对,不要对我那么凶嘛!你自己可能没发现,但自从你回来后,就没怎么正眼看过我。”唐明轩陪着笑,十根指头不安份地动来动去,“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失去了工作的积极性,你不会是想要抛弃我吧?”

    “抛弃你?是指辞职吗?还是说你想辞退我?如果是这样,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最近的确实心不在焉。”

    不过没正眼看他,他倒真的没察觉,想来好像是那样,因为只要看到唐明轩,心情就莫名地糟糕起来,明明跟他没有关系的,就算他是季琉璃心中理想的人,有着她想要的一切,但那也都与他没关系……

    那些都结束了,他们都该回到自己本来的生活中,但他的生活却成了一团乱麻,本来他一直有着不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会带入到工作中的自信,只是现在就连这最后的自信也垮了,无论是对他的好友还是工作,全都乱成一团。

    “我是说真的,要我辞职也可以。”谁教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没用,“我也知道这种状态不行,说实话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与其这样没心思工作,还不如换个地方冷静一下。”

    “换什么地方,季琉璃的家吗?”

    他眼皮一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

    “因为她是病因啊,不提她提谁?”

    唐明轩的理所当然,倒让当事人觉得不自在起来,“你不是喜欢她吗?难得我还好心给你制造机会,结果竟然就这么没用地回来了,人没追到手,还差点把自己丢了,你可真是痴情呢。”

    “你、你、你……”帮他制造机会?真亏他说得出口,但比那更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笨蛋,难道还要等着你告诉我吗?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十年总有了。”他还认真的老实回答。

    “对,在这十几年间,我只见过一次你对我表现出敌意,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看他的样子就是毫无自知,唐明轩叹笑,“那一天我不是突然回来,正碰上季琉璃抓着你的衣领,凶巴巴地质问什么吗?就是那一刻,你没去管季琉璃,反倒是对我这个房子的主人投来了十足敌意的目光。”

    “我吗?”航誉当然记得,可唐明轩所说的却好像是别人。

    “被瞪的人比较有感触是当然的,而且那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应,你没发现也是正常。那时我就在想原来你喜欢这一型的啊!你在保护季琉璃,就像是怕她被我这只大老虎吃掉一样地保护着她。”

    那个,就叫作占有欲吧!小手羊拚命地往老虎嘴里送,他没有能力紧紧地束缚往那只小羊,只能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希望她不要看到眼前的老虎,同时自己化身为狼,试图和老虎来一场死斗吗?

    只是小羊瞧不上灰黑黑的狼,小羊喜欢的是金灿灿的虎,她希室能被老虎吃掉。

    疲劳感好像更深了,航誉嘴边有着无奈,摇了摇头,“原来她的愿望和我的愿望,都是无法实现的。我没有圆滑的个性、春风般的笑容、夸张的家世,我没有保护她的资格,能做到的,只能不碍她的眼而已。”

    “但你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她的,不过真教人不懂,她到底是哪点吸引了你?”

    这一点,他本人也很想知道!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像她那样看似自信满满实,则别扭怕事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总是说着违心的话,耍得他团团转。

    她是个好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所谓“好”也就是指不会害人而已吧?与其找一个装坏人的好人,为什么不选择其他更易懂的好女人呢?

    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连转圈的余地都没有,坚定到从第一眼就被别人看了出来……就算再不甘心,他也清楚地明白一点,那个人只能是她!

    如果弄清了这其中的原因,是不是就能轻松一些?

    是不是就能允许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门铃在这时响起,还响个不停,航誉正好借此避开那难解的问题。

    “请问哪位?”

    “啊……”混乱的声音,夹杂着焦急和慌乱,正与他的情绪重叠。

    他愣在当场,看着对讲机的荧幕,好似看到鬼一样,让他无法动弹,“你……”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身份。

    “航誉!航誉!”那个人反覆唤着他的名字,荧幕中是一张惊惶失措的小脸。

    他按下大门开关,同时自己夺门而出,将唐明轩抛在了一旁。

    他奔出主宅,打扫院子的工人全都傻了一般,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像从没见过人跑步,他不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笔直地朝着大门奔跑,短而熟悉的路这时变得这样讨厌。

    类似的情景好像也曾经发生过,对了,就是那次,她被带去警局,他也是像这样乱了方寸,只知道一个劲地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早一刻见到她。

    她偏在这时跑来了,在他不知道该拿这份感情怎么办时,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眶含着泪,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同样奔跑着,眼中只看着他。

    他们两人同时停下,也同时都找到了对方,她凄惨的样子让他心头一紧,她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航誉!”季琉璃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泪扑簌簌落下,“救救他,怎么办?它快死掉了。”

    想过无数次与她的再次相见,她必定是在某个公共场合,她光彩照人,被众人簇拥,视他为无物,那是理所当然的,可她没有等到那时,就这样跑了过来,模样凄惨,带着哭音,抓着他不放。

    她是来找他求救的,她是来找他的。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快满溢出来的冲动和许多的谜团,“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季琉璃嘴唇颤抖着,视线中只能看到他一双深邃坚定的眼,耳中只能听到他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他还是那样,像一座无法推倒的山,让人望山而叹,积蓄胸中的只有闷气。

    可是她真的不再那么慌张,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有种得救的感觉,原来倚靠着一座无趣的大山,是一件这么有安全感的事。

    “小狗、小狗快死掉了,怎么办……”她吸着鼻子,将怀中用外套裹着的东西交给他。

    航誉顺势接过,那外套暖暖的,里面有东西在蠕动,他看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是只同样脏兮兮的小野狗,外套上带着血,看来这小狗伤得不轻。

    可是季琉璃怎么会带狗来?

    他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她看起来这么糟糕的原因,她的过敏又犯了,还以为是天要塌下来才害她哭这么惨,连他都差点跟着慌起来。

    “他是不是快死了?是不是?”她吸着鼻涕,抹着眼泪,这次不再在乎自己的妆花成了什么可怕的样子。

    其实问他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兽医,可她要的就是他的一句话。

    “没事的,总之,先送它去医院吧。”他抱着狗走在前面,她乖乖地沫着眼泪鼻涕跟在后面,小声地啜泣着。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有点对不起这只狗狗,可是他好开心。</p>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