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堪一击。”
古灰子的声音那么苦涩,那么无奈,他颓然地坐了下去,盯着何仁俊与王兆林,心中无限叹息又和十年前一样啊,输的片甲不留。
演唱会进行了三分之二,夏洁与凌载中同时登台合唱,掀起了演出的最大高潮。所有的关键人物都到齐了,观众们的情绪也燃到了极点。
这场争斗,双方的攻防战也掀起一阵又一阵高潮,随着何仁俊与王兆林联手找到古灰子这里,一切都有了终点。
古灰子苦笑着,从身上脱下了那件马甲,扔在地上。
“这样的一件失败品,我都穿了十年,”古灰子惨笑着,“我只是想要那件成功品,想要那个位置,到头来,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不打了?”王兆林问。
“不打了。”
古灰子笑容惨淡,都到这一步了,所有的棋子都用完了,完完全全地败了。自何毅故意在车库中掀起一场大战时,他就明白,自己输定了,何毅之所以选在这里,无疑是在示威我已经在你的头顶掀风作浪了。
古灰子最后的希望便是巫婆,由她控制了罗奔儿和王泽雨后,便又会得到筹码,谁料又被何毅与王兆林的计划联手粉碎了。
何仁俊掏出个木盒,打开,全是灰,倒在了那件失败品马甲上,很快,马甲燃烧起来,渐渐化为了灰烬,古灰子盯着这件他曾无比依赖的东西,心中没有一点感觉。
“该把我女儿jiāo出来了。”
王兆林逼近古灰子,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何仁俊盯着王兆林的背影,知道他的内心其实早已揪成一团了。
“你女儿?”
“别装蒜。”
“什么你女儿?”古灰子的语气很是迷惑。
“你,别和我装蒜,”王兆林拔出匕首,架在古灰子脖子上,冷声道,“巫婆袭击了罗奔儿前辈,她带来的人,绑走了我女儿王泽雨,jiāo出来。”
“怎么可能!”古灰子惊愕道,“我完全不知道!”
“都说了,别和我装……”
忽然,古灰子的胸膛探出一把匕首来,鲜血溅了王兆林一身。何仁俊与王兆林都被突变震惊了。
王兆林抬起头来,发现清茶冰冷着面容,手中握着刀柄,站在古灰子所坐椅子的背后,她手中的长匕首,穿透了椅子和古灰子的胸膛。
古灰子抽搐着,痉挛着,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清茶一抬手,抽出长匕首,鲜血四shè,古灰子剧烈抽动了会,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清茶刚想说什么,也轰然倒地。
她的肩膀刺中了麻醉针,王兆林与何仁俊回头,是何毅与骑士来了。两人手中各握一把麻醉qiāng,站在装甲车旁。
王兆林皱着眉,弯下腰,掰开清茶的手她握着枚掌心zhà弹。
“果然,泽雨,不在这。”何毅颤抖着,丢下qiāng,纵身一跃,跳到了装甲车顶,再度飞跃,竟跃起四米高,直接跳到了车库里。
拜托你了,救出我女儿。王兆林回头,盯着上方的那个大窟窿,满脸沉默。
何毅疯了般快速奔跑着,他的手机响了,是林恬儿当初送他的手机,何毅始终遵守着承诺,这个手机里只存了她一个人的号码。
“喂,何毅,我好想你。”
林恬儿露出凄美的笑容,身穿白色长裙,她的背后,是被捆住吊起来的王泽雨。
第六十八章 谁是演出的主角
仇恨,是种类似于某些中yào材的东西,xìng寒、微苦,沉淀在人体中散发着植物的清香。
很多时候,林恬儿并没有意识到潜藏在她体内的仇恨,她一直以为,何毅会是终结那种她说不清道不明那份情绪的人。她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想透彻,比如难以启齿的歉意,比如无地自容的倔强,比如无法化解却可以忍让的温柔,比如一起经历过羞耻和仇恨之后才会出现的,脆弱的、朝露一般的同盟。
生活却时常突然的分崩离析。
林恬儿转身,望向被捆绑地牢牢实实的王泽雨,她像是望着柔软清丽的阳光,里面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萧条。
她笑盈盈的,眼神里有种凌厉的潋滟。恍若多年来漂泊流浪的仇恨终于安营扎寨,得以安生。
“恬儿。”
情理之中的声音,凝固了林恬儿嘴角的笑容,她眼眶湿润了,最后这场演出,她最不想与两个人上演对角戏,却偏偏,如此戏剧化。
“爸。”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林恬儿长睫毛抖动着,转身,抬眼。
万籁俱寂。
林成道微颤着身体,看了眼昏迷不醒被捆绑的王泽雨,嘴唇蠕动着,说:“这,不是你干的,对吧?”
林恬儿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她驾轻就熟地坐在长椅上,那样怡然自得。林成道盯着林恬儿,无法想象,这是他活泼天真的女儿可以摆出的表情。
古家的女人,在演戏上,都那么天赋异鼎吗?林成道上下打量着林恬儿,想起古芷岚,太像了,太像了,时而端庄,时而冷若冰霜。
“爸,你能找到这里,证明我的全盘计划已经完全被你们看穿了吧,”林恬儿闭眼,说,“这场演唱会,真是精彩,也快接近尾声了。”
这样的回答,不算答非所问,是承认,毫无诡辩的承认。
林成道觉得心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闷得难受、痛苦,他脑袋嗡嗡的,面庞的表情琢磨不透,他满脸茫然,像丢了魂。
他转过身,朝着王泽雨走去。
“你做什么?”
林成道没有理会林恬儿的质问,他一步步走向王泽雨,两名大汉挡在了他的面前,摆好架势。
“不准对他动手!”林恬儿站起身,喝道。
大汉让开,林成道走到王泽雨面前,喃喃道:“让你受苦了。我害了你妈妈,也害了你。”
那声音,饱经沧桑,洗尽铅华。林成道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眼睛失去了以往精明的光芒,竟显得浑浊、无神,他把手放在绳子上,拉扯着,想给王泽雨松绑。
林恬儿的泪珠落了下来。
凭什么,凭什么每个人都对这个女人好,何毅是,养了我十八年的爸爸也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属于我在舞台上的光芒,都被这个女人抢走了。
“你住手。”
林成道像是没听到林恬儿的命令,他依旧试图解开捆得过于结实的绳子。林恬儿眼眶红透了,她泪如雨下。
快忘了是什么时候,我可以呼吸地像花瓣一样娇嫩,充满了对世界的信任。我可以骄横任xìng、蛮不讲理、动不动就哭,众星捧月、掌上明珠般的活着。
好像两年了,两年前,那个叫席洛的男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用他戏谑冰冷的声音,平淡无奇地诉说,把我的生活活生生地撕裂。
所以,他得死,我对每个人我可以控制的人说,一旦遇上席洛,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他。林恬儿眼中放着寒光,动辄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
“住手,你!”林恬儿大喝道,冲到了林成道身旁。
“恬儿,你要恨,就恨我吧,”林成道恍惚地扭头,眼神怜惜,说,“要怪就怪我没出息,救不了任何人,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
他的双手还在解着死结,林恬儿低下头,啜泣着,扑进了林成道的怀里,说:“爸,这个女人夺了我最爱的人,你,不要救她行吗?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是最希望我幸福的吗?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这一次,这一次也这样,好吗?”
林成道笑了,脑中疾速划过十八年来的种种画面,他轻声说:“抱歉啊,恬……”
林成道倒了下去,林恬儿把麻醉针刺入了他的腹部。她随着林成道一起轰然倒地,林恬儿踉跄着站起身,眼睛红肿,望着林成道,心如刀绞。
她看向了王泽雨,恰好,王泽雨缓缓睁开了眼。
王泽雨曾经对脆弱的女孩嗤之以鼻,她始终以不变应万变,让她成熟地不像个十六岁的女孩。她很久以来认为,女人都是飞蛾,生xìng擅长不怕死地扑火,后来才知道,原来也有一种女人是候鸟,无论如何,都沿着一个静谧的轨迹,安宁地飞翔。
现实中,懂得大张旗鼓地示弱的女人才往往是最后的赢家。
这么多年来,过于强势的王泽雨从未赢得过什么,反而处处小鸟依人的林恬儿应有尽有。如今,讽刺地反了过来,王泽雨终于懂得示弱,林恬儿却不依不饶地变得强势。
王泽雨像刚睡醒的少女,眼神里透着氤氲,半睁着眼睛,茫然地望着眼前哭红眼睛的林恬儿。她的双眸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林恬儿怔住了,她盯着王泽雨眸子里的自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恬儿,”王泽雨虚弱道,“我好羡慕你。”
有个叫尼采的疯子说过
“他们扔给隐士的是不义和秽物,但是啊,如果你想做一颗星星,你还得不念旧恶地照耀他们。”
王泽雨脸色苍白,慢慢浮现了笑容,明眸皓齿,浅笑盈盈。
林恬儿晃神了好久,像一束强光忽然打在了眼前,又像从阳光炽烈的屋外忽然走入yīn暗的屋内,眼前反而一片黑暗。
她突然的,有种想要抱住王泽雨的冲动,像姐妹那样。
林恬儿伸开了手,刚迈开脚步,被倒在地上的林成道绊了下,她低头,眼睛睁大,浑身剧烈颤抖。
她猛然抬起头,盯着王泽雨,面目狰狞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是夺走我一切的女人,我恨她,我恨她!一场演唱会,只能有一个主角,一定只能是我,聚光灯只能打在我身上,她凭什么抢走人们对我的注视,对我的爱,还理所当然地在一旁装着可怜,博取同情。我恨她!
“羡慕?羡慕?羡慕!”林恬儿怒喝道,“你羡慕我?你还在嘲笑我?你竟然还敢嘲笑我!王泽雨,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有多嫉妒,我很嫉妒你!”
王泽雨苦涩地笑了
林恬儿,天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啊。
林恬儿失去了理智,闭眼吼道:“全员出动,把她这个女人,按原计划,执行!”王泽雨望着语无lún次的林恬儿,感到自己慢慢地升高,她也闭上了眼,凝注了笑容。
“冷静,恬儿!”
林恬儿与王泽雨同时一颤,睁开了眼,望去了声音的源头
何毅。是何毅!
第六十九章 惊魂演唱会的谢幕
你终有一天会发现的,生命的名字叫做徒劳,你越晚知道这个,越好。
何毅站在那,心中反复念着这句话,望着林恬儿,如同望着一个陌生人。是真的全员出动了,无论是林恬儿还是何毅的人。
演唱会舞台的顶端,是一层偌大的空间,高空作业拍摄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呆着,当然,这里已成了林恬儿的大本营。
王泽天等人回到了演唱会现场,他们焦急等待着最顶端的进展何毅叮嘱过,任何人不准上来。
何毅打量了眼倒在地上的林成道,涩涩道:“恬儿,你这又是何苦?”
“我何苦?”林恬儿惨然一笑,“何毅,你问我何苦?你明白吗!我所有逻辑混乱的谎言,所有拆了东墙补西墙的遮掩,所有不合情理的隐瞒,所有yù拒还迎的欺骗,无非就是那么简单我很爱你啊!”
林成道身体抽动着,林恬儿刺的有些浅,并没有完全麻醉他。
“收手吧,恬儿,”何毅低头,叹息,“你输了,你的人,全完了。”
偌大的空间里,上百人的对战,紫黑焦灼着,很快,紫色占据了上风,不仅仅是这里,每一处,紫色都完全控制了局面。
林恬儿何尝不知道这些,她扭头,盯向显示屏何仁俊与王兆林收拾着古灰子的尸体,将昏迷的清茶捆绑起来。
“不止他们,”何毅说,“还有巫婆,也被击败了,你利用无字之书强化的每一个打手,已全线溃败了。”
林恬儿颓然地退后,手撑在桌面上,她比以前瘦很多,整个人就像一个金属制成的冰锥,精致的脸庞散发着寒气,眼神里的热情和专注全是以冷酷为能量,才得以妖娆地燃烧。
她缓慢地微笑,嘴唇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露出的两排贝齿和她眼睛里的嘲弄一样,雪白而晶莹。她长长地叹息一声,就像是一个烟瘾犯了的人,深深地把一口烟吸进肺里那么心满意足。
“收手吧。”何毅的语气里温存着悲戚,他望着曾唇齿相依的林恬儿,不顾她剑拔弩张的眼神,不顾硝烟四起的周围。他抬起头,望着空中的王泽雨,心中阵痛。
林恬儿被何毅的眼神刺痛了他的眼睛里,只有王泽雨,没有自己。曾以为可以相濡以沫,朝朝暮暮,哪知如今是这样的结局。
往日刻骨铭心的眷恋依然活着,像是某种非常卑贱的野草,已经奄奄一息但就是一息尚存,独立于人的思想,人的判断,人的势力,人的选择。
她娇慵地笑着,按下按钮,偌大的地板裂开了,地底下热闹的演唱传到了上面金属的地板缓缓一分为二,不急不徐的,明亮的银灰色,像是两片铡刀。
王泽雨惊呼着,捆着她的机械手在缓缓下坠要把她丢下去。
“不要胡来!”
“我胡来!?”林恬儿在大风中毫无理智地冲裂缝对面的何毅吼道,“你懂我心中的滋味吗?你知道仇恨与痛苦让我变得有多生不如死吗!”
何毅何尝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他想起十年前的家庭变故,想起许落樱两番伤害他的苦恋,想起初入大学时在学生会被骗得痛不yù生,想起与章家兄弟争斗时自己一无是处的窘迫。
那是种整个人被仇恨或者痛苦变成了一颗燃烧着的zhà弹的感觉,在bào发的那一瞬间才知道,原来那个巨大的、推着人发疯的力量不是滚烫的,是冰冷的;不是仇恨或者痛苦,是命运。
林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