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高悬天际,大袖飘摇,如天神亦如魂灵。
俞潇婉心神俱惊,差点叫了出来,她猛一晃神,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细看,只剩烟波渺渺,那深碧的水面和灰白天穹都空无一物。
是错觉吗……俞潇婉不安地揉着眼皮,认认真真地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又仰起头盯着天空张望,只是再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画面。
而水中,张守鱼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忽然消失了,那原本似被人篡紧的心脏慢慢放松了下来,身边的女子似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问了一声:“怎么了?还好吗?”
张守鱼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没事。”
慕师靖没再问什么,意识依旧死死地锁着水下,感受着任何的怪异动静。
他们游过寒河,俞潇婉蹲下身子伸出了手,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拉上了岸。
慕师靖拢了拢湿透了的漆黑长发,又随手拧了拧衣袖和裤管的水,然后伸手接过了俞潇婉递来的毛巾,轻轻道了声谢。
俞潇婉快步走到了张守鱼面前,伸出衣袖为他擦着脸,如释重负道:“刚刚吓死我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扑出来吃掉少爷,还好没事。”
张守鱼笑了笑,运转灵力缓缓活络着寒冷着身子,“要是少爷被吃掉了,你不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其他人跑了吗?”
俞潇婉小脸皱起,晕恼道:“少爷真记仇!”
慕师靖听着他们的话,嘴角轻轻翘起,她回头看了一眼水流激荡的河面,心有余悸道:“其实方才我能感受到水中似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但是不知为何,那个东西没有对我们出手。”
“我也有那种感觉。”张守鱼轻轻颔首,眉头紧蹙:“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情况,绝不靠近这条河了。”
俞潇婉想起了方才看到那白衣影子的事情,想要开口说出来,但又觉得好像只是自己太过紧张的错觉,如果真的有人一瞬出现一瞬消失,那就是白日撞鬼了吧,冷风阴嗖嗖地吹到了她的身上,她身子猛一打颤,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少女领着他们穿过竹林,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那是一处木竹离地搭构成的简陋小屋,隔着一片修竹掩映,似是能成看到成片的连绵的房子,而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张守鱼的起居,便给她在那小竹楼的不远处安排了这间屋子,虽然很是幽静清闲,但每次给张守鱼送饭时总要多走许多冤枉路又让她很是头疼。
原本俞潇婉对于她这栋地处偏僻,下雨天还时常漏水的小屋子很是嫌弃,但是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重新见到这栋小屋,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只觉得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屋子的舒服。
俞潇婉很有‘女主人’的气度,她领着他们走过台阶来到门前,然后拉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大方方地让他们先进去。
木屋昏暗,分了前后两间,靠里的一间便是卧室,俞潇婉点了灯,罩上了灯罩,很快地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屋子,拉着慕师靖朝着里面走去,然后将门掩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干净的衣物。
这是张守鱼第一次来她的闺房,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精致漂亮,反而有些湿冷简陋,屋子的角落处放着一个木桶,接着从上面滴滴答答漏下的雨水。
“屋我身材不如慕姐姐?”
张守鱼微笑道:“你自己说的啊。”
慕师靖听着他们的斗嘴,笑了笑,道:“你能有这份心确实很好,在世家大族之间,指腹为婚的便有许多,素未谋面只是门当户对成亲的同样比比皆是,大家都觉得感情之事可以日久天长培养、磨合,两人之间能修得共枕眠便已是上辈子积下的福分,不必强求太多其他。”
张守鱼道:“一个说法有一个说法的道理,每个人看世界的角度也许只是稍有偏差,但得到的理念却可能截然不同,一代又一代大致相同的理念传承下来,便成了所谓的通识、习俗,但这是不对的,他们只是把原本复杂的事情做了简单的一刀切。慕姑娘是很好的,若能天天与你这般漂亮的姐姐呆在一起,我做梦都可能会笑出来,但我若是贸然同意了,便是对你不负责,更何况……我真的不会开锁啊。”
张守鱼捂着胸口,一副心如刀绞的可怜模样。
慕师靖会心一笑,轻轻点头:
“公子这般想,倒是让师靖吃惊。”
俞潇婉却嗤之以鼻道:“少爷又在说天书了。”
张守鱼敲了敲她的脑袋,“等我哪天娶妻了,第一个把你卖了,换一个乖巧温顺的。”
俞潇婉撅了撅嘴,那不以为然的神情忽然一凝,少女竖起耳朵,听到了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俞姐姐在吗?”
有女子的声音在外面呼喊。
俞潇婉霍地站了起来,低声叮嘱:“在这呆着,别出去,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带人回来,肯定要被骂的!”
张守鱼与慕师靖同时点头。
俞潇婉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在的,来啦!”
说着,她掩门离去。
“月季妹妹?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细细的交谈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张守鱼记得月季这个名字,那是张观铭的贴身侍女。
交谈的话语细声细气,屋内听不真切。
片刻之后,俞潇婉才又偷偷摸摸回来,她苦着脸看着张守鱼。
张守鱼问:“怎么了?”
俞潇婉道:“老爷让我找你过去,他要见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