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无双从桃林回来时,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院中的椅子上,背对着我们,那风铃被吹的铃铛铃铛的响,这清云办事效率还挺高呀,
“纤尘。”
我朝着他挥了挥手。
他转过身,手里还拿着茶杯,笑了笑。
可我觉得他那笑很是牵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太大让我有些眼花。
我拉着无双坐在他旁边,介绍道,“无双,我最好的朋友,纤尘,他可是……”
无双对着我笑了笑,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仙界太子,纤尘!”
说完望着纤尘。
我笑了笑,对着纤尘道,“纤尘,这位是…”
我还没说话,纤尘望了我一眼,也打断我的话,“魔族之王,魔宗!”
说完也看着无双。
这两人冥冥之中很有默契呀。
我动手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他不仅是魔宗,还是我……”
我还没说完,纤尘又打断我的话,“妖伶,你这桃林的桃子我还没吃过呢,你给我摘几个尝尝。”
“好呀,那你坐会哈,肯定比那王母的蟠桃好吃。”
我起身去给他摘桃,还特意选了几个又大又红的桃子,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在下棋,我还没坐下多久,纤尘又说,“我要在这里吃饭,你去买些菜吧。”
我又只能去山下买菜,也不知道纤尘喜欢吃什么,我和他还没一起吃过饭呢,在仙界本就不吃这些,他怎么突然说完留下来吃饭了?很是困惑呀让我。
我也就着只能按自己喜欢吃的买了,回去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乌云密布,一滴一滴的雨就落了下来。
我随手唤起一个结界挡雨,这万古峰的雨还真是说下就下,完全不给人一点心里准备,改天去跟雷公说说,不要乌云一来就下雨,好让人有点心里准备,早知道我就带伞来了。
“小妖。”
我正在抱怨这雨,闻声望去,就看到无双一身红衣站在半山腰的位置,手执青伞,朝着我缓缓走来,伸手散去我设的结界,那伞落在在我的头顶,“我来晚了。”
我趴在他的背上,一把抵在他的肩膀上,侧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知道你没带伞,来接你。”
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暖暖的,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很开心,我故意道,“你忘了我会法术了?”
他轻笑一声,回头对我到,“这么不懂风情?”
我趴在他肩膀上,小声嘀咕道,嘴边是散不了的笑意,“谁不懂了。”
我看到嘴角微微上扬把我往上抛了拋,我突然想起纤尘,“对了,你来了,纤尘呢?”
“他有事回去了。”
“哦,他反正总是很忙。”
“嗯。”
“早知道他要走,我就不来买菜了。”
“反正你买的也是你爱吃的。”
我往他肩膀一拍,“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我切了一声,“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嗯…在想…我怎么这么好呢。”
我扑哧一笑,学着他的样子往他脸上捏了捏,“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呀。”
一说一笑之间,也不觉得岁月仓皇一过,下面的万古镇早已不似往日的模样了,百姓过的越来越好,来万古镇定居的人也越来越多,我知道,那些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可我与无双仍旧过的一如既往的生活,我也丝毫不厌倦这种生活,如同上瘾了一般,只想和他在一起。
纤尘好似变得空闲了,时常会来桃林跟无双下棋,两人一下就是整天,我对于这种需要耐心的事从来都没有耐心,偶尔会带着小凤去镇上玩,或者会去灵山呆一会,师父总说我,听了那么久经文,也没能让我变的耐心一些。
我拿了两壶酒往师父面前一放,他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呀。”
我嘿嘿一笑,“师父,我最近回来的很勤快好不好。”
动手给他倒了一杯酒,“尝尝。”
他啜了一口,“嗯?换品种了?”
“对呀,吃出是什么没?”
他喝了一口,笑了一声,“这还需要猜吗?一口的青梅香。”
“怎样?好喝吧?”
他轻咳了一声,“还行。”
这老头,也是个别扭的个性,明明就很好喝,我陪着他喝了一壶,起身正准备走。
师父突然唤我,“妖伶。”
“师父可有什么要说的?”
“还记得伽罗真经关于因果的一句话吗?”
“因果循环,自有天命。”
能忘嘛?十遍耶,真不是白抄的。
我回了桃林,无双已经做好饭菜在等我了,小凤眼巴巴的站在树枝上,望着我回家的方向,看到我时,扑哧扑哧飞舞着翅膀朝着我而来,无双站在桃林里,朝着我缓缓走来,我以为,我与他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
用了晚膳,无双拉着我坐在桃林里,说要给我讲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我听过,是关于一对刀剑的,不过他把结局说错了,我纠正他,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了我。
可他终究还是瞒住了我。
他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我,“喏,给你。”
里面放的是黄泉刀,刀身很长,中间是绯红的,两边刻着浴火重生的凤凰,与碧落剑上得龙腾是一对龙凤。
听说这把刀能弑神杀魔,但故事已经很遥远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无可查证,碧落跟黄泉也消失了很久,不知道无双是怎么找到的。
他说,“我寻便世间找到了这一对刀剑,我把黄泉刀赠予你,你有黄泉,我有碧落,不管是碧落还是黄泉,我都会与同在,而且,就算是死,我也只愿意死在你手中。”
我轻笑了一声,“这碧落黄泉都是认主的,再说了,你是我心爱之人…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伤你半分。”
我的声音如此坚定,回响在桃林里。
可我终究还是伤了他。
这真是一对不详的刀剑呀。
不知道是谁在仙界传出魔族之王魔宗就是魔魇,仙界顿时一片混乱,各各说着要讨伐魔族,说着说着往往都会到我的身上,可我与他们周旋着,这并无过错,若是仙界先挑起战端,这理说不过去,后人评判起来,也是仙界知错,更何况,遭殃的是人间。
我一个人的嘴巴总是说不过万千张嘴巴的,我便由着他们说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为所动,我知道他们迟迟不愿行动的原因是他们并无胜算,死的人越多,对于无双来说力量就越大。
所以,他们只能是逼迫我,想要我出手,因为这世间的灵气也是源源不断的。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和无双真的是天生一对。
也许是我这样不为所动的态度让仙界的人愤怒了,也许是我与无双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知道了。
当我站在大殿之中,一群仙界的人站在两侧,对着我指指点点时,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鸿门宴,只是没有吃的,只有指责。
帝玉坐在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质问我,我与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夫妻。
他质问,那你是以前就知道他是魔魇?还是说你一直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我说,一直都知道。
他又质问,难道你是忘了你曾经对于我的承诺吗?难道你忘了你的使命嘛?
我没有忘,我跟他说,“你们说魔魇会给天下带来浩劫,可魔魇出现了,并未给天下带来浩劫,不仅没有,他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我为何要杀他?”
四周哗然声起,说他现在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动手了,一个无心之人怎么会有感情,说我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说我是被他迷了心窍,说我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弃苍生不顾,说,天命算出来的东西,岂能有错。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那大殿之中回荡,“若是天命让我杀的是无辜之人,那这天命不听也罢!”
四周又是一片哗然,骂我怎么能不信天命,简直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呀,可我再也不想和他们废一句话,佛手而去,还没出大殿之门,就被一群天兵天将给包围了起来。
我回身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玉,“这是何意?”
“山神君不要误会,只是希望山神君好好为这苍生想一想,你是因这万千众生而生,切不要因为儿女私情,犯下大错!”
我听了哑然失笑,他这潜在的意思是,若是我不答应他们杀了无双,是不打算让我出这大殿了,这些神仙,开口闭口是为了苍生,可这苍生如今活的好好的!!!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站在一旁的纤尘从中间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帝玉,儿臣觉得山神君并没有说错,他并未犯下过错,而我们不明不白的杀了他,那岂能对得起我们心中的大道?”
我望着那一身白衣,在这仙界会为我求情的人,也只有他了,心中说没有感动是假的。
也许是当真看在纤尘的面子上,那帝玉开口问他,“若是他当真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该当如何?”
“那我会杀了他!”
帝玉嘲讽般说到,“不自量力!”
我听到自己开口到,“若他当真如此,我会杀了他!”
纤尘回头望着我,我对着他笑了笑。
我相信无双不会。
可后来……终究还是我不够信任他。忘了他说到做到的性格。
帝玉最终是放我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承诺,还是因为纤尘,他虽放我走了,但,仙界的天兵天将却每日是一副随时准备出战的状态。
在魔族与仙界的临界点上,每日巡逻的天兵天将也多了起来,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着魔族的一举一动。
就连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我也不想为难那些天兵天将,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纤尘也很无奈,总在跟我道歉,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他能在大殿帮我求情,就算是对得起我和他之间的友谊了。
我问了纤尘,我与无双之间的事,是谁说出去的,他说,他不知道,他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无双是魔魇,他知道的时候,也还挺震惊的,但他没有跟别人说过。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清云。
我没去东海,仙界的人已然知道,是谁说的并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再去质问。
我去了一趟灵山,鹤童说,师父从我上次离开的时候就闭关了,还说,让我别忘了上次与他的谈话。
因果循环,自有天命。
难道师父你也只相信所谓的天命嘛?
仙界如此蓄势待发,让我隐隐之中升出一丝不详的预感,魔族虽没有任何动静,但这样被人监控着,心里总会不舒服,但无双并下了死令,谁要是挑起事端,格杀勿论!
我知道魔族中人心中不服,若是我,我也不服,明明他们的魔宗有着可以一统三界的能力,却如此忍气吞声。
我知道无双是为了我,可我不知道,他竟为了我做了这么傻的事。
到底是我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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