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梁为海在丁氏房里歇息下来了。
久逢甘露,一夜缠绵。
对于梁为海每晚在哪里睡觉都了如指掌的三姨娘吴氏听到身边人的通报后,气的是咬牙切齿。
她还以为这个丁氏算是半个出家之人了,没想到还是偷偷地勾引老爷,表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欲擒故纵,两面三刀。
吴氏正气头上,见梁蓉的刺绣粗糙生涩,没好气道:“都学了多久了?怎么还是绣得这么难看?”
梁蓉不敢去看她发怒的眼神,怯怯地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揉搓着。
奶妈周嬷嬷忙出来打圆场,抛了个眼色给梁蓉,梁蓉看到了,默默地退下。
周嬷嬷心知自己的主子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了,她好言安慰道:“吴姨娘不必想太多,天已经晚了,还是早点睡了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吴氏听她这样说,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炸开了锅似的,把手边的茶杯一下子推到地上,顿时青花瓷茶杯就如同粉身碎骨了一般,吴氏望着地上的茶杯,心有所思。
周嬷嬷依然耐心亲自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吩咐几个丫鬟进来把水渍擦拭干净,看着吴氏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呢,可不是气了自己,气出病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吴氏道:“这女人真是有心计,平时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让人对她不设防,没想到背地里却又勾引老爷,你说我气不气?”
周嬷嬷摇摇头,前些日子老爷还经常过来这里歇息,可能时来的次数多了,后来就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而他去丁氏的寝居次数则是更加少了,其实作为一个旁观的下人,周嬷嬷觉得老爷反而比较冷落丁氏,可奈何她这个主子是个得寸进尺而有嫉妒心强的主,劝她吧,她又不耐烦,不劝她吧,周嬷嬷又担心吴氏胡思乱想,到时候责备她一通,万一连累庄子上自己的儿子就不好了,只好自己受点气了。
周嬷嬷想了会儿道:“姨娘不用太担心,我看今年老爷总共就去了三次,而他来我们这里一个月都不止三次。”
吴氏听了,多少有点得意,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道:“那个狐狸精精着呢,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自己也知道她在这个家里除了那个儿子并没有依靠的,可不紧着巴结老爷,之前说不定都是演戏演给我们看的呢,怕她也是知道我的手段,敢惹我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周嬷嬷道:“你预备如何?”
吴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阴招,那我就先下手为强,铲除后患!”
周嬷嬷听了这话都感觉背后冒冷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禁开始同情起丁氏来,说起来丁氏对她也有些恩情,她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还是丁氏叫的娘家人去看的,儿媳妇差点难产,是丁氏的爹和□□夜煎药烧水喂她,又时时查看才保住了命,当初也是她派人去求丁氏棒的忙。
吴氏并不知这当中还有这样的干系,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留周嬷嬷在身边了,周嬷嬷也不敢告诉她,自己的儿子还要留在吴氏在外边的庄子田地上做事,而那丁氏并没有任何田地,是指望不上她的。
不过好歹于自己有恩,所以她打算以后吴氏真的对丁氏动手的话,自己可以给她点暗示。
于是便问道:“那你打算怎么铲除后患呢?”
吴氏笑了笑:“我已经有了个主意,待我去表姐面上游说游说再看成不成。”
第二日下午,吴氏就带着两个丫鬟来了王氏的梅兰轩。
今天梁悠也在,吴氏忙上前问好:“大少爷今天怎么没有去习武呢?”
梁悠拿着一个铁铲,哼哧哼哧地挖土,看到听到吴氏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铲土,漫不经心道:“总要休息一下。”
吴氏又问:“你在埋什么呢?”
梁悠道:“埋了几坛酒,等天冷了拿出来喝味道很好。”
王氏出来就看到吴氏在和梁悠对话,慌张地拉了她赶紧进屋,坐下。
王氏擦擦脸上的汗:“忘了告诉你了,上回去佳荷苑要人的事,我跟悠儿说是我去的,你记住了以后可别说漏了嘴。”
吴氏笑笑,心想当然不会说,毕竟拿人的手短。
“姐姐,听说昨晚老爷……”吴氏看着王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王氏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了?老爷昨晚是去了二房那里,我是知道的,那丁氏娘家都走了,老爷也怕她伤心,觉得可怜所以去看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吴氏道:“姐姐你是不是傻啊!那丁氏平时装模作样的,又是吃斋念佛的,老爷去她那里最多看看她,怎么会留下过夜呢,肯定是她主动勾引老爷的,平时在我们面前规规矩矩的,背地里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王氏笑道:“你也太胡思乱想了吧,她能打什么主意?”
吴氏道:“这可就说不准了,虽然她地位不及姐姐高,但她必进有个儿子,不像我才是真的对姐姐来说没有威胁的人。”
说完看王氏脸上的表情果然不一样了,又接着道:“大少爷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可要好好护他周全啊,不然……”
王氏神色惊恐:“不然怎么样?我的悠儿不会有事的!”
吴氏撇撇嘴:“你这样想,万一别人不这样想呢,大少爷要是有事,那姐姐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家可就拱手让人了,你说是不是?”
王氏紧紧咬着牙:“不会吧,我看丁氏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她会害我的儿?”
吴氏克制住脸上的笑意,继续添油加火道:“只怕有心人啊,老爷仪表堂堂,她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嫁给他呢,万一她是故意装得与世无争,背地里放暗箭,姐姐如何能挡得住呢,我也是担心你,所以来提点你几句,劝姐姐最好多几个心眼,免得被人算计了去,这叫有备无患!”
从窗棂望出去,看到梁悠的背影,想到他可能有事,王氏立刻觉得揪心地难受,她承受不起失去儿子的痛苦,想想都让人窒息,表妹说的是真是假她不清楚,但是如果有这种隐患的话,她就一定要替悠儿铲除。
“妹妹你可有什么法子去试探那丁氏,看她是不是背地里搞鬼?”
吴氏叹气道:“我怎么去试啊?她就是个难以知根知底的人,我看啊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老爷休了她,然后梁越呢,你就要到自己身边养着,也算是仁至义尽,而你养梁越也不必担心,就给他找些妖艳的女人,再多散点银子,把他培养成个扶不起的公子哥儿,到时候不是就显得悠儿多能干了吗?等到他成亲以后再分家让他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老爷怎么会休她呢?”王氏问道。
吴氏笑道:“那方法可就多了去了。明年不是要来一批新的下人吗?我们提前物色一些丫鬟奴才当我们的耳线,时时盯着他们,有什么情况就向我们汇报,不就知道她的底细了吗?”
王氏点头:“有道理,有备无患总是没有的错的,找人的事就交给我了。”
梁悠在外面忙活一阵后走了进来,王氏忙亲自倒了茶水给他,他一口气喝了,有些气喘吁吁地笑了笑,看着王氏道:“谢谢娘亲。”
吴氏上前夸赞道:“大少爷真是个孝敬的孩子,又懂礼貌,姐姐教的好啊,我也该回去教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回去我就跟她说说,让她多跟自己大哥学学!”
王氏笑了两声,语气愉悦道:“悠儿当然是个知礼孝敬的人,不过你也太夸张了点。”
梁悠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来客套去,心里有些烦躁,这些老娘就是喜欢假惺惺的,他可受不了这一套。
趁着有外人在,梁悠便说道:“娘啊,之前我跟二弟因为那件事吵了一架,现在都没有说过话,他也没有来军队了,我们毕竟是兄弟,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所以想让你多给我点银子,我好买些礼物过去看看他。”
吴氏赶忙说道:“大少爷千万不要做这么掉价的事儿,你是嫡子他是庶子,要也该他找来向你道歉,不过是一个丫鬟,就让兄弟两个生份了,说出去本来就不好听了,你还倒贴过去赔罪,你让你娘如何抬得起头来!”
梁悠握紧了拳头,想一拳打在这个叨叨的女人身上,真是话多碍事,说话也是连珠炮似的放个不停,听着真让人心烦,又用眼睛翻了个白眼。
王氏却不一样,她把这话真心的听进去了,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再说哪有哥哥去讨好弟弟的,也跟着劝道:“儿听娘说,不要去找他,他娘要是个明白人,就该带着她儿子亲自上门给我们赔罪,但是他们没有,可见是没有这个心的,你又何必去自找苦吃呢?”
梁悠无语,他是假意讨好,另有所图,如今被这两人说得去都不好去了,早知道不该更这妇人之见的两人说的,还是偷偷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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