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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在青萍之末》正文 第三十一章 祭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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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在等待在校场里的将士把这些信息消化掉,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继续说下去。

    “你们愿意被蒙古鞑子掠夺、愿意被蒙古鞑子奴役、愿意被蒙古鞑子屠杀、愿意被蒙古鞑子侵犯自己的妻儿吗?”

    “不愿意!”

    “你们愿意成为蒙古鞑子的敌人吗?”

    “愿意!”

    “你们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保护自己的财物,保护自己的自由,保护自己的性命,跟蒙古鞑子成为敌人吗?”

    “愿意……”

    “你们愿意不使钓鱼城的百姓遭受蒙古鞑子的屠刀,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愿意……”

    “你们愿意为了保卫我华夏的传承,跟蒙古鞑子血战到底,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拼死一搏吗?”

    “愿意……”

    “你们愿意现在握紧刀兵,穿好衣甲,在将来的某一天与蒙古鞑子同归于尽,成为让人尊敬的英雄吗?”

    “愿意……”

    王坚看着阅兵台下面全军将士的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了,就安排人进行下面的一步,只要下面一步完成了,将士的士气也就全部提了上去。军心可用,钓鱼城接下来的防守战也会好打了很多。

    “好,儿郎们,你们都不愧是炎黄子孙,天潢贵胄。我等华夏男儿,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亡。我等汉人,何时会屈服于夷狄之辈了。现在有人要投降蒙古鞑子,投靠夷狄,放弃汉人的身份,放弃炎黄先祖的荣耀,对于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杀了他……”

    五万人整齐一致把“杀”字脱口而出,把刚刚被王坚亲兵带到阅兵台边的晋国宝吓得两股战战,屎尿齐流。

    “把这个贼子带上来。”

    亲兵把晋国宝带到高台之上,绑在最高处的柱子上,让在场的士卒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样子。

    “你们看,这个人,他是一个汉人,学的是儒家的礼义仁智信那一套,做的却是不知廉耻的一套。”

    “他去了蒙古,投靠了蒙古鞑子。投靠蒙古鞑子的人,投降蒙古鞑子的、投降金国的、投降西夏的、投降辽国的,像这样的人,我大宋也有。”

    “嗡……”

    下层的士卒很多人没有跟蒙古人真正的交过手,他们不知道蒙古人的军队里,真正属于蒙古部落本部的人其实并不多。在他们的印象中,蒙古鞑子的军队肯定都是由蒙古人组成的。真正有见识的人却知道,蒙古鞑子的军队更多的是由以前的金国降卒组成。更有知情者明白,现在蒙古鞑子军队里占据最多数的已经是汉人了。

    看到现场大多数士卒对汉人投靠蒙古鞑子的激烈反应,场面就要处于失控的状态。张珏命令在旁边的执法官挥了挥令旗,霎时全校场的士卒安静了下来。

    “儿郎们,听本帅一言。战场之上刀剑无情,像我等,一个个骨子里都是宁折不弯之辈,死了也就是死了。如果不死,只要找到机会,也想着能多杀几个蒙古鞑子,至少也要做到同蒙古鞑子同归于尽。但是,有些人,特别是读书人,他们的骨头是软的,只要蒙古鞑子一威胁,他们就投降了。在以前,他们投降了辽国、投降了西夏、投降了金国;现在,他们投降了蒙古鞑子。”

    “读书人是最没有骨气的,然而他们投降了以后却偏偏带着蒙古鞑子来杀汉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汉人呢,那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记住他们是汉奸,他们怕我们以后有了机会处置他们。所以,有些人就动了歪点子,他们要成为蒙古人,要成为蛮夷,为的就是以后能够光明正大的杀我们汉人。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杀……”

    “这样的人要全部杀光……”

    “这样的人要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灭了他的全家……”

    底下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最后统一成一句话,一个字:“杀…!”

    过了一会儿,等到王坚再次把躁动的士卒压了下来,他才继续说道: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人,就是柱子上绑的这个人,他就是一心想着成为蒙古鞑子,能够光明正大的杀我们汉人,断了我们的血脉。你们说,这个人要不要杀了?”

    “杀……”

    五万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同样的一个杀字,冰冷的杀气直冲云霄。在数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山坡上,一个投降了蒙古的和尚看到钓鱼城杀气云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急急忙忙冲下山坡,飞身上马,向着蒙古大营而去。

    被绑在柱子上的晋国宝被五万人的杀气一冲,整个人像似已经失去了灵魂,痴痴呆呆的靠在柱子上,一动也不动。

    王坚回身望到晋国宝十分孬种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哼,儿郎们,对于汉人中出现这样的败类,本帅的一贯原则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这个人,他唯一的用处就是用他的鲜血来祭奠我军的大旗,等到我军旗开得胜,再用蒙古鞑子的鲜血祭奠我军大旗。来人啊,把香案摆上,本帅要用这个狗贼的头颅祭天。”

    早有亲兵准备好了一切,王坚来到阅兵台最高处的香案前,从亲兵手中接过臂儿粗细的禅香,跪倒在香案前,想着上天祷告。

    “炎黄先祖在上,今有钓鱼城守将兴元府都统兼知合州王坚禀告。自太祖皇帝创建本朝以来,中原大地一直经受外族掳掠,百姓苦不堪言。金国更是在靖康之时攻破了汴京城,掳走了二位先帝和满朝文武大臣,皇室也经受了一番浩劫。所幸,高宗英武不凡,中兴我大宋,但朝中一直有着奸人作祟,我朝经受了诸多磨难,在群贤庇佑之下才得以延续到今日。现在,北方蛮夷有个叫蒙古的部落崛起,他们一心想着要灭掉我大宋,想着要灭绝我汉人,想着要断绝我华夏苗裔。从蒙古崛起算起,一直到今天,我汉族儿女已经有几千万人死于蒙古鞑子的屠刀之下,天下已经生灵涂炭。如果再不奋起,怕是我华夏将在本朝断绝传承,先祖的祭祀也会断绝。今天,我在这里集合钓鱼城一城之人,五万精兵,为的是能够在未来消灭蒙古鞑子,让我华夏重新兴旺,让祖宗的血脉得以延续,让后世子孙能够年年祭祀先祖。我今日用背叛了先祖血脉的罪人来祭祀,希望能够得到先祖的保佑,让我们能够打败蒙古鞑子。皇天后土共鉴。”

    祈祷结束以后,王坚起身,把香插入香炉中,缓步走下祭台。他又回到刚才所站的位置,对着校场的士卒说道:“儿郎们,本帅已经祭祀了炎黄先祖,如果先祖承认我们做法是正确的,这个罪人的血将会直冲天空,染上我军的大旗。行刑!”

    就见张珏亲自拿了一把鬼头大刀,站到晋国宝的面前。等到王坚命令一下,他手起刀落,晋国宝的人头滴溜溜的掉在地上,一腔热血直冲天空,全部喷到晋国宝尸体后面的大旗之上。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沸腾了。在这个相信天命的年代,在这个认为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时代里。这一切就代表着老天接受了他们的祭品,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他们将要进行的战争是被上天支持的。既然有了老天爷的支持,那么胜利是必然的。

    张珏趁机拔起大旗,高高的举起,在天空中来回的摇动,嘴里喊着:“我军必胜,纵横无敌。”

    “万胜……”

    五万人整齐合一的声音穿过了校场、越过了军营,一直传到钓鱼城外,蒙古军的斥候听到五万人的呐喊声,一个个不由得变了脸色,他们打马如飞的回去禀报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士卒才渐渐地变得安静了下来。张珏手握着大旗的旗杆来到阅兵台的中央,把大旗往哪里一立,开口向着校场里所有的士卒喊道:

    “本将相信你们都是铁打的汉子,你们都是我华夏最精锐的战士;本将相信你们一个个都能毫不手软的杀掉蒙古鞑子,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本将相信你们都不会畏惧死亡,都可以为了保护身后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蒙古鞑子可以杀,汉奸可以杀,金人可以杀,辽狗可以杀;汉军营里的父老却要少杀。他们正是你们在异乡的父老乡亲,他们却被蒙古鞑子用刀枪逼着加入蒙古军队,他们被组成一个个的汉军营。蒙古鞑子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汉人杀汉人,能够更快的实现他们杀光汉人的目的才组建了汉军营。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杀掉自己人,他们只是被蒙古鞑子的屠刀逼迫才不得不向我们挥动刀剑。”

    “如果在战场上,他们是我们的仇人,你们一定不要心怀侥幸,一定不要有妇人之仁。要是他们不死,死的就可能是你自己,死的就可能是你身后的袍泽,死的就可能是你自己的兄弟。两军阵前相遇,你们必须要把他们杀光,这样才能保存我们的实力,才能让我们有机会杀掉更多的蒙古鞑子。”

    “如果在战役结束以后,你们要把他们当作自己的袍泽去救治,毕竟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我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他们也会有一日随着我们走上战场,他们也会拿起手中的刀去杀蒙古鞑子。要是让我知道有任何人敢在战后补刀,我定斩不饶,你等记住了吗?”

    “记住了!”

    王坚吩咐左右的诸将,各自统帅部曲回到了军营。从这天开始,钓鱼城的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了。全城开始宵禁,士卒也开始了更加严格的训练,整个钓鱼城像发条一样,一丝不苟的运作起来,等待着与蒙古人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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