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骑着白泽向城内奔去,进了金州城不一会白泽忽然停了下来。
红裳问道:“怎么了?”
白泽“嗝”了一声,“吃的太多了,让我老人家先消消食。”
红裳微怒道:“你!”
白泽又打了一个嗝,边走边说道:“丫头你先别急啊。李小子只是给软禁了,性命自是无碍。”
“可是万一……”
“丫头,你这么风风火火的不会是要去救李小子?”
“是又怎样?”
“唉……傻丫头,你这么去救李小子不是坐实了他罪名吗?再说那李小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死心眼驴脾气。就算你去救他,他也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哼……那你说怎么办?”
只见白泽神秘的一笑,“这李小子好歹也是秦王的客卿,就算要治他的罪也要皇帝下旨。你刚才也听那小二说现在等皇帝的圣旨下来,有圣旨自然会有御史来查案。所以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御史,找到御史也就知道了皇帝要怎么处置李小子,到那时我们再作打算也不迟。”
红裳虽然点头同意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说道:“我还是想去看看李大哥。”
看着白泽疑惑的眼神,红裳又补充道:“我……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白泽无奈的叹了口气。
红裳来到庐江王府,只见王府门前守卫森严,于是红裳牵着白泽来到王府墙外一处偏僻所在。红裳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就对白泽道:“你给我把风,一旦有事就赶紧叫我。”
白泽道:“嗯,丫头,你可不要冲动啊。”
“我知道了。”说着红裳一纵身就跃进了王府内。
红裳潜进庐江王府,王府很大红裳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李靖的所在。这时红裳看见一个衣着华贵之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仆人。红裳心道:这个人不会就是那个什么庐江王李瑗吧,或许跟着他就能找到大哥也说不定。
红裳跟着李瑗来到府内一处偏僻之地,这里屋舍陈旧院中还到处长满了杂草,论谁一看都以为是存放杂物的地方。
李瑗命仆人打开院子的门锁然后走了进去,接着就听李瑗道:“小王李瑗特来看望李先生。”
屋门缓缓打开然后走出来一人,红裳一见他鼻子就是一酸:大哥,真的是你。
李靖一见李瑗立刻施了一礼道:“王爷,李靖有礼了。”
李瑗还了一礼道:“这几日怠慢先生了。”
李靖道:“王爷严重了。”
李瑗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小王也是无能为力,还望先生能体会小王的苦衷。”
李靖道:“李靖明白。”
李瑗笑了笑道:“先生能体谅就好,以后先生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找小王便是,小王也会尽量满足先生的。”
“多谢王爷。”
“刚才小王接到长安的消息,陛下已经派人来调查先生此案,相信到时是非曲直自会水落石出,还先生一个公道。”
“是,多谢王爷告知。”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了,告辞。”说着李瑗走出了院子,仆人又重新把门锁上。
看着李靖,红裳心痛不已,恨不能一脚把那门踹开,带着李靖离开这里。但是红裳心里还记得白泽说的话现在不能莽撞,红裳的玉手紧紧地攥着拳,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半晌后红裳终于一狠心还是跃出了庐江王府。
这时李靖像是听见什么动静抬头往院墙看去,只觉得一个红影一闪而过,“裳儿,是你么?”
“裳儿……”李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会呢?”
听见李靖的呼唤红裳心中一凛,但是她忍住了并没有回答,红裳眼中含着泪呢喃道:“大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峪谷道上只见一匹白马飞驰而过,红裳和白泽就这样又跑了一天一夜。
“又是,给老子站站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老子叫邓世洛,老子是匪人。”
“快,保护大人。”
“老子前阵子才给你们一个姓李的小子打的损伤大半,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他奶奶的,一个不留给老子都宰了给兄弟们报仇。”
前方不远处的树林中传出叫骂声。
白泽笑了笑道:“看来是赶上了。”
红裳问道:“什么意思?”
白泽道:“去了就知道了。”
红裳来到近前,只见一百多个盗匪正围着厮杀,几十个正保护着一辆马车,看样子里面应该是个当官的。
红裳心道:不会这个人就是御史吧。既然是那就先救下来再说。想到这,红裳拔下发簪变幻出长剑,指挥着白泽就像邓世洛冲去。
“什么人?”邓世洛喝道。
不等答话,邓世洛就见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脑袋而来,吓得他赶紧把脑袋一缩,瞬间邓世洛就觉得脑袋凉凉的。他赶紧用手一摸,原来头顶的头发连着帽子全被削掉了。
“他奶奶的,哪里来的臭娘……”
没等说完,红裳转身就是一脚,正踹在邓世洛的脸上,邓世洛倒退了数步然后翻了一个跟头就躺在地上。
“拿下!”
一声呵斥,一拥而上把邓世洛绑了起来。盗匪一见首领被俘全都一哄而散。这时再看邓世洛鼻血直流,门牙都被踹掉了几颗,“他奶奶的,快回来救老子……”邓世洛一边叫一边骂,骂同伴、骂、骂红裳越骂越难听。
“把他的嘴堵上!”又是一声呵斥,只见从马车下来一员唐官,“看好他,把他一同押到金州审讯。”
御史来到红裳跟前施了一礼,“多谢姑娘相助之恩,本官……”
“你可是皇帝派来的的御史?”红裳打断道。
御史道:“正是,姑娘可是有事?”
红裳拿剑指着御史,“李大哥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般为难与他?”
“放肆!”
“快把剑放下!”
“不得对大人无礼!”
众一见红裳拿剑指着御史,都各持刀剑把红裳围住。
御史向部下道:“都退下。”
众见御史这么说,虽不情愿但还是都收起刀剑。
御史有些疑惑的问道:“姑娘所说的李大哥可是李靖?”
红裳俏脸微红,“正……正是李靖。”
御史点头道:“原来如此。有人向陛下告状说李靖谋反,所以陛下特命我来调查此事。”
红裳道:“李大哥怎么可能谋反,我叫你下令放了李大哥。”
御史摇头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本官不下任何命令。”
红裳道:“李大哥不会谋反,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御史摇了摇头,“姑娘一面之词无法令人信服。”
红裳怒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御史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可因李靖一人而乱了国家法度。法度行则国治,私意行则国乱,本官不会因姑娘救了本官而不顾国家的纲纪伦常。姑娘想要动手请便。”说完把头一抬,引颈受戮毫无惧色。
“你!”
红裳自然不会真的杀了这个御史,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但是看着这个御史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坏人,红裳这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那个告状的人呢?”
御史不答。
红裳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马车上可以藏人,于是持剑向着马车而来。
御史忙道:“莫非李靖谋反属实,姑娘这是要杀人灭口?”
“这……”红裳一下僵在当场。
过了片刻,御史又道:“姑娘若无他事还请让开路,本官还要去金州,告辞。”
看着御史的队伍走远,白泽嗤嗤笑道:“丫头,原来还有你搞不定的人啊。”
红裳“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泽道:“丫头,这小子不是坏人,这下李小子应该有救了。”
红裳跨上马背说道:“走吧。”
白泽问道:“去哪?”
红裳鼓着腮帮道:“自然是金州了,你都说了那个御史可以救李大哥,我自然要去跟着他,免得他再遇到盗匪丢了性命。”
“好好……”
数日后,一行人来到金州,庐江王李瑗接到消息连忙出城迎接,当晚还备下酒席热情款待御史大人。席间李瑗殷勤的劝酒,那个御史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这时红裳也在王府的屋檐上悄悄观察着御史的一举一动,看着御史酒酣耳热的样子红裳暗暗皱眉。
过的半晌,红裳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溜了下来带着白泽来到李靖的住处。
子夜时分。
白泽困得直打哈欠,抬头看了看房顶上红裳道:“丫头,你真的要在守一晚?”
“我不放心那个御史,谁知道他是不是道貌岸然呢。”
“那我不管你了,我先睡会。”
“你也不许睡,万一有事你也好带着我们离开。”
“丫头,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地睡过一次觉……”
“不行!”
……
翌日,开堂问案。李靖被官差带走,红裳也跟着来到府衙。
这时府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庐江王李瑗坐在堂上陪审,那个告状的人也跪在地上,只是迟迟不见御史大人的影子。
大家一等就是一个上午,围观的百姓也在私下议论着。眼见着就要巳时了,李瑗等得不耐烦,问官差道:“御史大人怎么还不来?”
官差小声回道:“御史大人昨夜宿酒未醒。”
李瑗道:“什么!现在都巳时了,快派人去看看御史大人醒了没有。”
官差道:“是。”
正说着只见御史大人从后堂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升堂。”
“威武……”
御史一脸酒气的摸样就往堂上一坐,拿起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欲告何事?”
证人道:“小人胡車,告李靖谋反。”
御史道:“状纸呢?”
胡車微笑道:“大人您忘记啦,小的之前已经把状纸给大人您了。”
御史想了想,一拍脑门,“对对,你已经把状纸给我了。”说着就在身上找了起来,找了半天似是没有找到,御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哎呀,这个这个喝酒误事啊,状纸找不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百姓一阵骚动嘘声四起,红裳站在百姓中也是“哼”出声来。
御史又笑了笑道:“胡車啊,状纸的内容你自然都还记得,麻烦你在写一封可好。”
于是官差拿来纸笔让胡車又写了一封。
御史接过状纸看了看,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头道:“很好,很好,带犯人李靖。”
红裳听到李靖时心中又是一惊,急忙看去朝李靖看去,却发现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心道:这个御史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御史又问道:“来者何人?”
只听犯人说道:“小人李靖。”
御史指着李靖问胡車,“胡車你先站起来,好好看看可是此人。”
这胡車已经跪了大半天两腿早已酸麻,站起来时又头昏眼花。胡車也没见过李靖,他看了一会心想:御史大人都说他是李靖应该错不了。当下连连点头,“就是此人。”
庐江王自然知道来者不是李靖,只是他也不知御史是何意,但还是提醒胡車说道:“你可要仔细的看清楚了。”
“错不了,就是此人。”
“啪”的一声惊堂木再次响起,御史怒目圆睁,“好你个胡車,胆敢诬告朝廷官员,你可知罪!”
胡車吓得再次跪倒。
御史从怀中又掏出一封状纸对官差说道:“拿去给庐江王和堂下众人一观,也好做个见证。”
众人一看,果然两封状纸写的内容并不一样。
“大……大人,这时间隔得久了,小人记得不是十分清楚也在情理中。”胡車浑身颤抖着说道。
御史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带李靖上堂。”
不一会,官差把李靖带到堂上。御史指着李靖道:“这才是真的李靖,你状纸写的东西记不清也就罢了,难道连人你也记不清吗?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胡車吓得浑身发抖,“请大人开恩。”
御史喝道:“给我打入囚车,回京听候发落!”
见胡車被押了下去,李瑗也起身道:“既然已经结案,那小王也该告辞了。”
御史道:“庐江王请留步。”
李瑗皱了皱眉道:“大人还有何事?”
“有一人想请王爷一见,带上来!”
李瑗见官差们带上来一个五花大绑嘴也被堵上的犯人问道:“这是何人?”
“把他的嘴松开。”
“他奶奶的,爷爷就是邓世洛。李瑗小儿你每次见到爷爷都他娘的屁滚尿流的……呜呜呜……”御史一摆手,官差又把他的嘴重新堵上押了下去。
御史道:“王爷可否解释一下?”
李瑗道:“这人应该就是最近祸乱金州的匪首邓世洛。”
“那你为何不出兵剿灭?”
“邓世洛啸聚山林,小王屡次出兵都不能取胜。李先生来了之后在他帮助下才得以消灭盗匪。但是唯独跑了这个匪首,小王想盗匪既然已经打败自是不足为虑。”
“难道你不知除恶务尽的道理,要是这帮盗匪死灰复燃再度危害百姓,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你就不怕有人告你个养寇自重?”
李瑗心中一惊,忙谄媚道:“大人严重了,这邓世洛不是被大人您捉住了吗,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这剿灭盗匪的功劳自然都是大人您的,小王自是不敢居功。”
御史一拍惊堂木,“放屁!你可知要不是有人相助,本官就差点给这伙盗匪害死在路上。”
李瑗又是一惊,“啊!这……”
御史道:“庐江王,本官命你交出印信。待本官回复陛下后另派人管理金州,这几日你就在家闭门思过吧。退堂!”
“好……”门外的百姓都拍手称好。
此刻已不见了红裳的踪影。原来在听到李靖无罪时,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其他事她也不关心,转身便离开了府衙。
城门外。
李靖躬身谢道:“此次多谢御史大人的救命之恩。”
御史道:“其实真正救你另有其人,她不光救你也救了本官,是本官要说谢谢才是。”
看着有些疑惑的李靖,御史笑了笑道:“本官这就回京复命了,李先生就不要送了。”
李靖忙道:“对了,还没请教御史大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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