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乘着愚人之舟,从不迷航
死亡是永亮的灯塔
是的,是的
丧钟并没有敲响,乌鸦也没有号丧
萤火虫翩翩起舞,灵魂醉生梦死
但,唯有我知——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是的,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五月的风让消息不胫而走,却无人与闻,犹如一只无处落脚的无脚鸟
人类目光所及,无非巨大棺椁的边野
精心雕刻涂绘,如梦如幻
人类是一个巨大的做工精良的带消声器的焚尸炉
熊熊燃烧,熊熊燃烧,熊熊燃烧
犹如一曲激扬的短歌,了无痕的春梦
人类被欲望和自以为是谋杀,却甘之如饴
焚尸炉消弥了丧钟的善意,吞噬了乌鸦的翅膀
以及萤火虫、飞向永亮灯塔的萤火虫……
还有我的喉咙和眼睛
呵,普天同庆歌舞升平,我被携裹推搡着奔向墓地
奔向永亮的灯塔,奔向人类自以为是的应许之地
暮色如影随形,人类声色犬马日夜轮转
低垂的果实唾手可得,灵魂因此大腹便便
脑满肠肥,死亡的冥夜亦是狂欢
人类纵声高歌:若无初心,随波逐流就好
丧钟若非为我而鸣,随波逐流就好
人类并不知道——人类目光所及
无非巨大棺椁的边野,精心雕刻涂绘,如梦如幻
唯有我知——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因为,我是局内人,亦是局外人
这个悲伤的消息让我消化不良,面如土色
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就像祭坛下焚烧祭品的火炉
熊熊焚烧着人类的意志、思想、使命还有爱情
我被焚烧得滋滋作响,被烧得通红,却不能从口中发出任何声响……
此刻,思想者的思想失去了自由,犹如笼中羁鸟,任人把玩
此刻,孩子成了贩卖的商品,被谋杀的未来疼痛得满地打滚,无法解脱……
生命无法彻底死去,也无法真正活着,终日与灰烬灼痛相伴
呵,灰烬没有潜藏涅磐的火种,只有梦想被煨杀得吱吱作声,终将沦为新的灰烬,逐渐丧失温度,变成人类死灰的皮肤,变成人类死灰的眼睛
如是,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而这灰烬将堆积成一座死灰的坟丘,充塞四野
上面高耸永亮的灯塔。还有乌鸦,以及翩翩起舞的萤火虫……
总是要告别,人类从不是彼此的远方
篝火即将熄灭,时间将被埋葬
暮色沉沉,黎明迟迟未现
如是,人类将在五月下葬
因为我就是掘墓人,在乌鸦白色的凝视里、在萤火虫的冷光下挥动锋利的十字镐
并唱响掘墓人之歌——
人类乘着愚人之舟,从不迷航
死亡是永亮的灯塔
……
——《掘墓人之歌》
<<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二部掘墓人第一卷应许之地分割线——idaa>>
母世界历000年。新智人世界机器纪元二年。
谷雨。
新智人世界守墓人的驻地——茶山。茶山地处南亚热带,年平均气温19—0,年积温6000—7000,最热月平均气温左右,最低气温10~1,极端最低气温0~-的天数很少。一般在7以上,有轻霜-5天,或无霜,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植物四季常青,鲜花月月可见。土地全部被各种树木、竹林、草、藤条、鲜花覆盖,终年溪叮冬流淌,松鼠兽徜徉,蝴蝶起舞,各种鸟类竞相比赛歌唱,构成了一个美丽富绕多姿多彩的动植物王国。
茶山四季不分明,月有雨季与旱季之分。年降雨量1700毫米至100毫米,一般年降雨量多在1八00毫米左右,其中4月至10月较多,达1400—1500毫米,占全年降雨量的百分之八十左右。
日照短、雾日长,年日照时数达1八八0—1950时。仲秋至来年孟春,不论高山或沟壑,常常云雾弥漫,午后方散。特别是秋冬站在山顶鸟瞰,一望无边的茫茫云海中露出点点山峰,壮观无比,真有一览众山,山高人为峰的感觉,不愧是高山云雾出名茶的好地方。
茶山所产的茶叶属大叶种茶,外形条索粗壮肥大,茶味浓郁,适宜于制成茶饼,经久藏后,其汤色褐红,陈香活现。尤其是陈旧的春芽,汤色红润耐泡,叶底呈现褐红色,乃多维空间茶中之极品。
茶山随随便便地散落着几间草寮、几块田地,由顽石筑成的道连着。入口处用带皮乔木随随便便架着一道门,门楣上用木炭随随便便写着“义庄”二字,徒增神秘与空寂。
时近黄昏,茶山入口处突兀地出现了一艘型时空穿越舰,顿时宿鸟惊飞,空寂的茶山热闹了起来。穿越舰还未打开,就很突兀地出现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师哥……师哥……”
其中一个穿着土布衣裳的少年扯开嗓子大喊。而另一个身着燕尾服、斑马裤,戴着白色领结和手套的少年,目光温润,微笑着恭立一旁,就像一个大宅豪门训练有素的管家。
许久,穿越舰终于打开,大喊的少年却惊诧地停止了喊叫。一个覆笄,并两博鬓,装以金银杂宝饰,花钗。大袖连裳,青质,素纱中单,蔽膝,大带以青衣革带,袜,舄,履,朱襟禊,飘飘欲仙,雍容华贵的女人映入的少年的眼睛。女人的两个唇角向上翘着,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拼命提着。
暮色中,盛装女人扶着两个棺椁一样的物件,这两个物件配备了反重力,女人轻而易举地扶着,走下铉梯向两个少年走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勾人遐想,她的一颦一笑都教男人心醉、女人羡妒。女人越走越近,身体更加柔软,更加温顺,胸部的挺翘,香肩的游弋,腰线的弹动,双膝的内侧,躯体的空虚……
女人还未走近,就一阵香风向两个少年袭来,它有着十足的肉欲感,这种原始的气息会传达出强烈的画面感和代入感,不可遏制地将两个少年带入充满禁忌的遐想之地,那是一个堕落的黑暗深渊,善良或邪恶的灵魂相互厮杀着,沾满鲜血的皮革遗落满地,没有亮光但空气却辛辣似火,千年之后灵魂得以救赎,返回人间才意识到只是一瞬,徒留下一丝罪恶感与愧疚感。
“我的树师哥呢?”土布少年面红耳赤,目光到处飘,就是不敢落在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是妖孽。
“你的树师哥,”女人顿了顿,将左边的棺椁轻轻推向少年,“就在这里。”
土布少年扑上去,只见师哥树身穿红色绛纱袍,宛如一个新郎,安静地躺在像棺椁一样的维生舱中,两个唇角也向上翘着,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拼命提着。
“你是谁?!”土布少年对着女人吼了起来,“你把我的树师哥怎么样了?”
“咯咯……难道你看不出来……”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泪流满面,“我是你师哥树的新娘子!”
“你到底把我师哥怎么样了!”土布少年声音惶急带着哭腔,就像一只无助而愤怒的兽,“巴奈,拿下她!”
身着燕尾服的少年走上前,妖孽一样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就像面对一颗即将爆炸的星体,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面对乌鸦和鬼灵之主都曾强烈感受过。此刻面对这个身着燕尾服的少年,虽然没有那么强烈,却多增添了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无力感。
“住手!”
一个满头白发,眼睛却如婴儿的老者突兀地隔在了妖孽一样的女人和身着燕尾服的少年之间。
“师父!”土布少年梗着脖子指着妖孽一样的女人,“她……”
“她是你师哥的新娘子,就是你嫂子,”老者爱怜地摸了摸土布少年的头,却一直没有看躺在维生舱里的树,“巴奈,带他们去休息!”
“回来就好……回家就好……”老者看着妖孽一样的女人,“……回家就好……都是好孩子……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老者说着转身走开,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突然扑倒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融进了暮色深处。
妖孽一样的女人看到老者宛如婴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浓浓暮色,妖孽一样的女人知道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恸之色。
……
“我知道他叫巴奈,是一个人工智慧,”妖孽一样的女人一边走向山腰的草寮、一边问土布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和师哥都叫我年青人,”年青人害羞地低着头,声音恭恭敬敬,“嫂……嫂……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长得好看吗?”妖孽一样的女人尴尬地岔开话题,总不能告诉初次见面的叔子:我没有名字,我的编号是iii54八5756467。那也实在太落面子。
“你就像一个……沙漏。”年青人和巴奈害羞地低着头。面对这个妖孽般的女人,这两个少年几乎就要窒息。
“沙漏?!”妖孽一样的女人愣住了,她知道两个少年指的是自己的完美身材,但这一刻“沙漏”两个字却像一把锤子,将命运之钟敲得震耳发聩,让她顿悟:记忆就像沙子,在不去留意的时候,它们似乎无足轻重,但当创造这些记忆的人即将离你而去时,它们就会变得锋利无比,不停砥砺你的心灵,让一切闪闪发亮。如果我的树变成了沙子,那我就是一只沙漏。一只命运的沙漏,不漏不缺。沙子在沙漏里轮回,就像我和我的树命运的轮回。相互成就,相互砥砺,不漏不缺。
“咯咯……你们真聪明,”妖孽一样的女人分别亲了两个少年一口,将两个快要窒息的少年埋在了波涛汹涌的胸前,大声宣布,“我的名字就叫沙漏。命运的沙漏。”沙漏的两个唇角向上翘着,就像被一双命运之手拼命提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