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十几个年轻男子所聚成的队伍,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破坏力巨大的冲锋枪,穿着黑色的密不透风的风衣,头上的头盔使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而他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也不时地扫过前方,每次扫过,都会引起一群人的恐慌。
这其中有中年,也有迟暮之年的老者,此时均是哆哆嗦嗦地缩在角落里,仔细计算一下,竟有数十人之多。
如果有认识的人在这里定能惊讶地喊出声来,因为这群被枪指着的,只晓得露出恐惧之色的人们,竟都是东海市一个个家族的家主,身份可谓都是权贵,平日里也大都趾高气昂,每每显露于百姓面前,那叫一个气势轩昂,如今却被匪徒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面对匪徒也不卑不亢,皱着眉头猜测这些匪徒的目的是什么,其中就有燕拓一个。
冲锋枪这么大,他们是怎么通过保安的检查的?一切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一点声息都没有出现,最主要的是这帮匪徒为何只抓自己这些家主,而不是酒店里的商人呢?
燕拓细细地琢磨着,要说是图财,应该还是绑架富商比较靠谱吧?毕竟富商能够很快把手里的钱转移给匪徒当做保命钱,而自己这类家主虽然更加富有,但手里大部分都是企业股份,流动资金甚至有的还不如些随身携金带银的商人多,这一来二去,要想把自己这些人彻彻底底搜刮一遍,估计要等到后天才可能完成,所以这帮匪徒绝对不是奔着钱来的。
可若目标不是钱,这帮匪徒还有什么理由作出这番举动来?就算是与几个家主苦大仇深也不至于一棍全打死吧?燕拓自认自己的形象还是不错的,从来都没做过欺负百姓的事。
莫非是有哪位人物,想借此机会打压所有家族?要知道,自己这帮人要是都死了,东海市绝对要掀起一股风暴,甚至比几月前那次更猛烈,而当风暴结束后,那唯一存活下的家族,所能拥有的权富将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想到这里,燕拓不禁有所动容,连忙悄悄瞄了一圈周围这些熟悉的脸庞,不过挨个打量过后,却又是皱起了眉头。
三十七人,抛去京城下来的那五位,正好是三十二个人,一一对应东海市内所有家族的家主位置,没有多余或是缺少。
通过保安的检查,肯定是通过酒店老板示意的,而酒店老板能同意这种事,要么得了失心疯,要么就是身后、或者说是幕后黑手撑腰。
自己这些人死了,在那幕后黑手刻意操控下,可以对外称不法分子暴乱,虽然影响极大,但最终无人能破解案情的话倒也会逐渐恢复平静,可那五位官员不同,他们要是死了,京城必然更加重视此事,甚至会让一些部门全面对此进行调查,燕拓实在想不出来,那个人到底凭什么竟敢作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唉,我就是一人质的命,一年之内被两拨人绑架两回,倒也够自傲的了。”燕拓想想自己的经历,也不由得苦笑着暗自叹道。
“刚刚那边好像出现了骚乱,有两个匪徒被打晕了!”
这时,燕拓旁边的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低声说道,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狠怕匪徒认为是他们做的,会学着电影里面那样抓出几个来杀一儆百。
燕拓眼神一凝,随即神情也变得自然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些。
估计是老叶做的,以老叶的本事,肯定不会被匪徒抓住,这会儿应该联系苍允呢吧……也罢,人质就这点好处,除了静心等待别人来救援,其他啥也不用干,因为着急也没啥用,况且天意如此的话,死就死了,何不优哉一些?
这是燕拓的内心想法,猜不出眼前所遇的道道来,索性就放开了不去想,坦然地面对最后结果。
只是他这想法有些水分在内,其中十之八九是因为知道苍允会赶来,所以断定了自己不会死,他可是知道自己女婿的本事的,这点匪徒,还不够看。
“你,你,还有你……你们七个,给我站出来!”
一句不很不标准的普通话突然响起,打断了燕拓本来想憩一会而即将闭上的眼睛。
没错,这句话是一名匪徒喊出来的,他伸出手在人堆里随意指了几下,旋即就有人冲过去将被指中的人强行拽了出来。
被指中的人先是一副呆滞神色,随即有的露出了沮丧之色,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其余未被指中的人则是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将身体退开几步,就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开被指中的人,生怕匪徒抓错了人。
“这…这他妈的?”
燕拓刚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了那名匪徒指中自己的情景,再看看自己旁边胖男子对自己投来的感激的目光,即便有先前在心里默念的淡然、淡定,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其实那人要指的不是他,而是燕拓旁边那个略胖的男子,只不过燕拓闭上了眼准备憩一下,身体也就随之微微倾斜了一下,好死不死偏偏就撞上人家手指方向了。
那人见燕拓挡住胖男子,先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阻止向燕拓冲去的匪徒,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群人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可挑剔,就是一群随时可杀宰的家禽,更何况自己又是随手指的。
可他是他,燕拓此时的心情有多憋屈估计燕拓自己都说不出来,此刻有些哭丧着脸。
我是不怕死,但也得看看情况啊!
燕拓曾多次回想起自己在张家那死不屈服的壮烈模样,并引以为傲,可眼前这根本是无妄之灾,纯粹是偶然替别人挡了枪,不由得在心底暗骂这天意还真是‘如此’。
不过燕拓还是不卑不吭地站了起来,冲着跑过来抓自己的匪徒投去一个笑容,不用人抓,自己就站了起来,走向那位开口发令的男子,等待发落。
男子的头盔转过来,看不清头盔底下的表情,似是在打量燕拓,不过很快就扭过头不再看他,而是和其他匪徒低声交谈了几句。
燕拓离得近,恰巧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听着听着,燕拓的眼中逐渐出现了愤怒,这怒火愈来愈裂,到最后整张脸都是厌恶和鄙夷之色。
这帮匪徒说的什么,他听不懂,因为这不是华夏任何一个民族的语言。
这种语言,就像天上各品种的鸟在一齐鸣叫,哇啦哇啦的很是混乱,燕拓听出了。
这是日本话。
也正是知道了这帮匪徒是日本人,燕拓才会流露出那样的愤怒之情。
曾经有许多人对这个民族有过这样的描述:这是一个劣性的民族。
这句话一出,人们的看法就出现了分歧,一方是觉得这句话说得名副其实,而另一方则是认为这样的描述属于不分实际情况的盲目评论,并称日本人的素质极好,品行更是在国人之上。
但无论如何,只要持有后者看法的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如果你生活在那个时代,亲眼见到华夏在那个时代所受到的屈辱和欺压,见到一位位同胞被这群混蛋残忍的屠杀,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的时候,那些人又会沉默了。
是的,华夏自古有这样一句话,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容人就是容己,但这只能概括一部分的情况,并不能用在那段悲惨的历史上!
不管怎么说,燕拓此时的情绪,包括懊悔、惊慌等等全部消失不见,而是坚定地,冷冷地看向那帮敢做却不敢露出真实面孔的日本人。
“你们七个,跟我走。”
发音依旧是很不标准,还是那个发令的男子,这时转过身来对着包括燕拓在内的七位家主命令道,随即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了。
燕拓一声不吭,也不反抗,第一个跟在他身后,随之即来的是其他六位神情忐忑的各家家主。
走出了被包场的三楼,燕拓讶然发现前方那匪徒走上了楼梯,而这楼道里竟还有同样以头盔遮挡不敢视面的持枪男子,燕拓粗略估计一下,光是三楼到四楼驻守的匪徒就将近三十人,仿佛楼上有什么重要的人,在这些匪徒的眼里比自己在内的东海市各家家主还要值得看守……或是保护。
燕拓静静地向楼上走着,眼中的冷意始终未曾消散。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日本究竟想做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