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藩:熊廷弼、孙承宗二人,为明季良将,令久于其位,何患乎满洲?廷弼可杀,承宗可罢,镇辽无人,满军自乘间而入。明之祸,满洲之福也。虽曰天命,宁非人事?
“速去通传你家老爷,就言未来的信王求见!”
熊府,两盏大红灯笼下,两个年正在作死的敲打着带有硕大铆钉的大门。
片刻后,大门开处,一个中年男子裹挟着棉袄,瑟瑟发抖的往外张望。
“哪来的孩,去去,一边去,别在这捣蛋!”中年男子言及随手把门一合,已然是下逐客令关门来着。
“我是信王!”朱由检被封为信王的事其实在他哥朱由校登基为帝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只待明年他满十岁,封王指令方正式传遍世界。
中年男子一怔,却是停顿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下这两少年:“哪个姓王的?!”
“姓王的,我还姓鲁的呢!”鲁山民道。
“你无需知道,你但速速通传与你家老爷,就言信王求见,你家老爷自然知晓!”朱由检道。
鲁山民长得很黑,非常黑,朱由检则很白,非常白,两人一比之下,朱由检身上不凡气势,那是再明显不过了,中年男子也不敢轻视,答了声“鬼,你若是敢戏弄大爷,大爷非得打烂你屁股不成”,随即仍旧合上大门而去。
待过了半刻钟样子,大门咿呀一声,猛然被打开,不过依据是开了道口子。
“我家老爷说了,不认识什么姓王的姓鲁的鬼,不见!”中年男子言及再次合上大门,不过就在完全合上之前,停下来道:“对了,你们两个鬼可别在这闹了,速速离去,不然真打烂你们的屁股!”言毕嘭的一声,大门牢牢的合上了。
“这这,什么人啊!朱,你早上那顿算是白请了呀!”鲁山民气大了,交朋纳友中,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号白吃的人物,翻脸无情不是。
朱由检一脸铁青,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他那不住抽动着的脸皮,嘴角刚一张口,却是又合上了,像极了眼前的这道大门。
“回去吧!想来孙先生也是不愿待见我的!”朱由检颓废道。
“这是为何?!”鲁山民百思不得其解。
“日后你自会知道!”朱由检依旧不想告诉眼前这位伙伴他的真实身份,只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的身份而影响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或者说让原本纯正的友谊变质,能瞒着就瞒着吧。
熊府内院
“那两孩都离开了吧?!”熊廷弼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紧握着一本厚厚的书,看书上,分明画着一些鸟铳火器什么来着。
“禀老爷,都走了!”
“日后他俩倘若再来,你该知道怎么应对了吧!”熊廷弼道。
“知道了,老爷!”
“那好,你下去吧!”
“老爷,那我告退了!”
“等下!”熊廷弼猛然想到了什么:“你去把兆珪给我唤过来,我有事寻他!”
“是的,老爷!”
“孩儿拜见父亲!”
一个长着一脸憨厚样貌,但身高逾八尺的男子入室见礼,一举一动,文质彬彬,都是那般规规矩矩:“父亲唤孩儿,但有何事要吩咐?”
此人正是熊廷弼长子熊兆珪,时年三十有五了,也早已为人父母了,‘单身的妹子就别想了,还是另选目标吧’。
“我儿但有知晓当今圣上的五弟否?!”
“父亲说的是五皇子朱由检?!”
“正是!不知我儿如何看待当今圣上和五皇子?!”
熊兆珪一怔:“父亲,为人臣者,不以君论!”
熊廷弼道:“此无他人,但讲无妨?!”
熊兆珪犹豫了下,还是道:“回父亲,五皇子幼年生涯可谓极度坎坷,其父明光宗即位前,一直不为明神宗所喜,说厌恶那更中肯,而其母亲又是明神宗所薄幸的婢妾,一个不得意的太子,加上一个失意的婢妾,五皇子的幼年,只有哭泣的母亲,还有名义上父亲。最悲惨的是他五岁那年,他父亲明光宗居然当着他面,毫不留情的下令杖毙了他的母亲。的心灵,其实从幼年便埋下了阴影。”
“五皇子这般身世,到与明孝宗一般!”熊廷弼突然打断道。
“父亲说的正是!弘治皇帝乃不出世的英主”熊兆珪言及停顿了下来,侧脸呆呆的望着,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安详喝茶的父亲。
“父亲,您”
“今个早朝,五皇子殿下找过为父以及孙承宗大人,言语中,五皇子殿下已然透露出一位英主的气象,只可惜了殿下终究只是殿下,只能为王。”熊廷弼叹息道。
“父亲能否细说下?”
熊廷弼但把早晨在粉摊铺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跟熊兆珪说了遍,听到天下同仁、水能载舟的时候,熊兆珪夸赞了一句“五皇子殿下,真乃仁慈之主啊”;听到介绍栖凤渡鱼粉时,熊兆珪夸赞了句“未想得五皇子殿下竟然如此博学多才”;但听得说及对李如柏的评价时,熊兆珪怎不有种破天荒地的感觉,原来事件还可以通过侧面的角度去观看,这是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或者说一种从未有过的思维方式,“五皇子殿下,若能为天下之主,区区鞑奴算得何物,我大明也必能远胜汉唐!”
“当今圣上登基以来的表现到还是个贤明之主,退一万步讲,即便当今圣上是昏庸之主,我等也得务须悉心辅佐,忠君不二。五皇子便是不世英主,倘若他真胆敢起有异心,老夫义无反顾第一个便拿了他。”熊廷弼一道厚厚的粗眉毛,凝成麻花似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三百六十度大回转。
熊兆珪一惊,到嘴的话,终究没敢再说下去,他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父亲的,他知道他这父亲是认死理的人,甚至是有点老顽固的人。
“父亲但请放心,孩儿虽无大才,但亦知道忠君卫国之大道,不会做这叛君之事。”熊兆珪说着的时候,眼角偷偷看了看他父亲的表情。
熊廷弼欣慰的点了点头,停顿了下,随即又道:“五皇子殿下,刚才来找了为父,为父托了的借口,让管家赶他离去!”
“太宗有令:藩王不得与内外臣来往过密!父亲这般吩咐是对的!”熊兆珪道。
“为父但希望五皇子殿下,能够体谅为父的苦衷!”熊廷弼道。
“这便是父亲唤孩儿过来的原因吧!”
“正是!五皇子虽聪慧,但年幼,难保不受他人蛊惑,要是因为今晚之事而嫉恨我熊家,那后果堪忧了!”
“父亲莫忧!孩儿已有应对之举!”
“怎讲?”
“父亲但是忘了‘同年’、‘同岁’四字的内涵了!”
熊兆珪言及望着他父亲,却是等他父亲的答复。
“继续!”熊廷弼道。
“科场中,同一年科举者视为同年,官场中常结伴团居互助,是以科举同年关系最密。五皇子尚及幼学之年,所能沟通者同年人尔,这跟科场的同年其实是一样的!”
“我儿的意思是让戟儿去拜访五皇子殿下!”
“父亲说拜访其实不正确,孩儿的意思是,让戟儿与五皇子殿下相识结为玩伴!”
“我儿,此策甚妙!”熊廷弼大喜,急忙招来其孙儿熊天戟。
话说熊廷弼身长八尺,臂大腰圆,十分魁伟健壮,能左右射,当得是一名文武全才的人物。他长子熊兆珪则不与他相同,长得极其斯文,文质彬彬的,而实际也是如此,虽从练习武艺,但资质极差,只能归为文臣一列,说是武将,这个那是没人会信的。但他孙儿熊天戟则不然,此子是熊兆珪幼子,时龄黄口,年岁虽,但样貌与熊廷弼已是颇为神似,就是连脾气,那也是极度相似,瞧那浓厚的眉毛,年纪,不的脾气,已然有浓浓的悍将味道了,已经不是一个人说过,此子他日定为我大明第一大悍将了。不过熊廷弼倒是开心不起来。
见过礼的熊天戟,老老实实的笔直站着,一动不动,更不敢乱语,那身段风范,直追当今行伍军人。他父亲平日对他管教颇舒,但他爷爷则颇为严格,是以他对这个爷爷颇为忌惮。
熊廷弼仔细打量着熊天戟,那道浓黑的剑眉,刚强有力,似乎能够刺破苍穹。
“戟儿!”熊廷弼一连喝了大半壶茶水后,方开口说话道。
“孙儿在!”熊天戟身板一抖,立的更直了。
“今晚你邀上几个友,明个一大早,你们去东四街镇胡巷,吃栖凤渡鱼粉,见着一朱姓富贵公子,需诚心与之结为好友,引为至交。你可做得到?!”
熊天戟一怔,不解道:“东四街镇胡巷,那是处偏僻的巷,如若不是上旬兵部李侍郎的孙子在那巷子被狗咬了,往常孙儿都不知道有这一地方,让孙儿去不难,只怕爷爷所说的那富贵公子明日不去,孙儿岂不是白走一遭了,何不若明个孙儿带人直接找上门,那样不更直截了当有效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