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没睡,潇潇索性不睡了,她要忧心牧北辰一事,又怎么能睡得好?快要天明时,潇潇在流云居见到了季钧,想是安闲已经打过招呼了,季钧并不多问。
季钧在观察潇潇脸色,他知道,潇潇昨晚一晚没睡,但是她把这份疲倦掩饰得很好,看不出一丝倦色,看见他时,微笑恰到好处,礼节让人挑不出错处。
潇潇的意思很明确,是要查出那群黑衣人的幕后主使,不管此人是谁,有多大的官职,又有多深的豪门背景。
季钧有些为难,先不说死人不能说话,毕竟此事牵连甚广,幕后之人肯定是慎之又慎,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要查出来,谈何容易?
潇潇见季钧露出为难神色,有意提点:”你可以去查一下最近有谁频繁跟肃洲接触。还有,把那些黑衣人的兵器集合,看看有什么特征。”
见季钧应承,潇潇接着道:“我会叫流影一起跟着你,他会带着魔域的人一起帮助你,你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就来找我。”
其实,各州在其他地方都有一些人专门用来打探消息或是接洽自己人的地方,就像宋祁等人,是她提前半年调配到各州的,所以她一路来到雍城才会那么顺利。
这些事,不用她说,季钧也应该知道,否则又怎么做安闲的身边人?
季钧应承下来,道了一句:“谢夫人”。转身出了流云居。
潇潇看见季钧走了,她想去看看牧北辰,出了流云居,她看见了云宁。
“夫人,先生说,您需要休息。”看来云宁今日是来传话的。
她看了云宁一眼,同时也注意到了云宁对她的称呼,但她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与他计较,让她纠正了。潇潇心里很明白,即使让她纠正了,也没有意义,至少在当下没有实际意义。
“所以,我就不能出去了,对吗?”
云宁听见潇潇的声音,不急不缓,语气平静,却在她的眼神中感到了威压,这种眼神,和安先生的一模一样。
”那我能见他吗”潇潇问。
“夫人,先生今天很忙。”
那就是不能了,潇潇心里气恼,但不能把气撒在这个传话的人身上,于是转身缓缓踱步走进流云居。
事实上,安闲今天的确很忙。
牧北辰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潇潇,而是安闲。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安闲,是在很多年前的魔都圣殿上。
他看见的安闲,是俊朗自持,丰仪无双的,看见他坐在他的父王左边,明明是魔域的王,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看着安闲,那神态像极了以前三哥对他父王,唯唯诺诺且阿谀奉承般说着一些体面的话。
临走时,安闲指着他说:“此子可担重任。”
这句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反而带来的是父王对他越来越疏离和其他兄弟日复一日的打压和算计。后来他被贬,直至在庑望林海遇到了潇潇。
他这一生,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改变诸多,有许多的厄运和噩梦都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然而,他再次见到安闲的时候,那种感受很复杂。
说是恨吧,起初的确是恨,他和父兄离心都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导致的,他最心爱的女人也因为他不得不嫁给了别人。当他看见魔域百姓因父兄的决策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时,他又恨自己没有能力,后来,他联合凤氏和怀素先生回到魔都,不断壮大自己的过程中,他似乎恨不起来了,他有些感谢安闲说出那句话,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和凤歌一起遇到潇潇,如果没有他的那句话,他或许还是那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纨绔皇子。
牧北辰看着安闲,脑子里却担心着潇潇,他知道,潇潇生性倔强,心中又有一个纪辞歆,当下答应嫁给安闲或许只是妥协,而安闲天性掌控欲强,绝不会允许有人可以忤逆他
、背叛他,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妻子。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希望潇潇把傲骨隐藏起来,不要跟他硬碰硬,否则最后吃亏的、受苦的,只是潇潇。
他看着安闲坐在对面,想起身,却被安闲制止:“你坐。”
他问:“潇潇呢?”
“她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他看着安闲倒了一杯茶,他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要娶潇潇?”
安闲侧目,答非所问:“好好养伤,别让潇潇忧心。”
“你应该知道,潇潇心里还有一个纪辞歆。”牧北辰说。
安闲唇角一勾,笑着缓缓地说道:“这么说吧,潇潇心中有一根刺,我一定要拔掉它,即使在拔的时候,我和她都会鲜血淋漓,我也在所不惜。”
安闲的语气不急不缓,却让牧北辰能感到肃杀之意,这种感觉,就像是秋天里庑望林海的风突然肆意,带着毁灭而来。
他知道,像安闲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掠夺者,贪婪、占有欲在他身上会放大,他只是担心潇潇:“安先生,潇潇很好,所以你要对她好一点。”
安闲在心里冷冷一笑,她是我的妻子,我对她好不好,都是由我说了算,哪里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这件事,我会给潇潇一个交代。”
最后,牧北辰听到了安闲的承诺。眼前的男人常年游走于权力巅峰,所以所有的问题在他看来都不会是难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