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城这只盗匪组起的、没有受过训练的队伍,竟真的凭着匹夫一怒还有救城南的念头,一头闯进了如潮一般的蛮军中!
只是他们这只“奇兵”在短兵相接的两国士兵中,显得格外扎眼!
远处,蛮军营中高高的指挥台上,一名蛮军将领正皱眉注视着战场上的局势,忽然一面大旗,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大旗迎风飘扬,旗下簇拥着一群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商国人,只做着平民打扮!
可这只队伍,一到了战场,便不由分说就冲进了战圈,开始朝着蛮军攻击!
本这只队伍,是引不起那蛮军军官的注意的——连正规训练的边军,都要被我们杀得死伤殆尽,这样一只连盔甲都没有配备的队伍,又能掀起什么波澜呢?
可唯独那面旗,让着蛮军将领如刺在喉,不为其他,只为那旗上,大大写着两个字——城南!
或许连城南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在蛮军中声名斐然吧?
蛮军围边已久,却迟迟没有攻城,一方面是因为吃不准从楚南天那里得来的消息准确与否,另一方面,是因为城南。
不是因为城南的威慑力有多强,而是因为蛮修中怒目金刚一脉点明了要去落枫城找城南寻仇。
那两名蛮修越边到落枫城时,曾传信于囤积边城的蛮军,告知他们边城守备确实空虚,也告诉蛮军待他们杀了城南之后回来便开始攻打边城。
可是蛮军遵言等待,等来的却不是那两名蛮修,而是雪夜突袭而来的“城南”!
那一夜,“城南”率人闯入蛮营,烧杀屠戮,斩杀不知几多蛮军士兵,更甚者,竟以血做墨,在蛮帐上大书“杀人者城南是也”!
也正是那一夜,边军百名孤骑配合城南突袭蛮营,给蛮军造成了意料之外的严重损失!
今日,见着战圈之中,高高扬起的那面书写着“城南”的旗帜,他怎么能不愤恨?
蛮军将领招手,唤过身边的传令官,遥遥指着丁开山他们,一张脸冷若冰霜,眼露寒芒,切齿道:“那只队伍,我要活的!”
传令官遵诺,将他的命令传了下去
战场上,丁开山左冲右撞,不断寻找身着边军战甲的士兵,可放眼望去,却人山人海,尽是蛮军!
丁开山手底下,还是有几分功夫的——不然,他们的寨子也不能在不第城周边扎寨那么久,没被别的盗匪吞并了不是?
“南儿!你在哪里?!”
丁开山一头撞进战圈,左右挥刀,大开大合朝着蛮军劈砍,一双眼睛四处乱扫,想找城南的身影。
可是愈找,心中愈寒。
今日这仗打的惨烈,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边军与蛮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在一起,浑身的血渍泥污,面貌分辨不清,只能从盔甲上来区分阵营,丁开山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谁!
“草!别是晚了吧!”
丁开山见这惨状,心里“咯噔”一下,更是担心城南,拼了命的往前冲!
“当家的!当家的!卧槽,丁开山,你他娘的自己冲个什么劲儿,倒是等等弟兄们啊!”
杜书琼跟从不及,被丁开山落下好远,一边急忙追赶,一边高声朝他大喊。
丁开山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在喊什么?只是一心念着城南,埋头苦冲。
这只突如其来的“异军”随着丁开山,竟渐渐冲到了战圈的腹地!
“铛!”
一声兵器碰撞的巨响,丁开山被人拦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丁开山身子飞起,倒退了丈余才稳住了身子!
这强烈的力量,震得丁开山虎口崩裂,握刀的手,不住得剧烈颤抖!
硬茬子!
丁开山倒吸一口冷气,抬眼怒视——拦他的,是一名壮硕蛮兵,这蛮兵手执这一根狼牙棒,正挡在他的面前!
只是这一停,丁开山瞬间便被蛮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丁开山摸爬滚打一辈子,干的可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即便是被蛮军围了,又哪里会怕?
“草!”
丁开山啐骂一声,一身匪气陡升,红了眼睛,不顾虎口溢出的血,手中刀握得更紧,怒吼着朝身前那名蛮军冲去!
且不说他本就是个打架时就以命相搏的亡命徒,就是今日,他若不死,谁也休想拦着他去找他的南儿!
“铛!”
又是一声脆响,丁开山的身影倒飞回来,那蛮军巨大的力量震伤了他的肺腑,丁开山拄刀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了殷红的血!
“草!”
丁开山用衣袖胡乱抹了抹嘴角的血,啐了口含血的唾沫,摇晃起身。
眼中凶狠光芒闪烁,手中刀又扬起,再度朝着那名蛮军冲去!
“砰!”
丁开山再度被那蛮军击飞回来,身子重重摔落在地上,喷出大口鲜血!
“当家的!”
杜书琼带着寨子里的众
人追了上来,见丁开山负伤,不要命一般冲进包围圈,大喊一声,扑过来横刀护在他身前,伸手去扶他!
“草!你们跟过来干啥打不过”
丁开山一把拍掉杜书琼的手,撑刀站起,只是身子痛苦的佝偻着,随着他说话,口中垂涎着粘稠的血线!
“该!挨揍了吧?!谁他娘的让你逞英雄一个人冲这么远来的!”杜书琼嘴上责骂丁开上,可眼中,却流露着浓浓的担心!
“我他娘的早就跟你说,不要太逞强,不要太逞强,你就是不听,你他娘的不逞个英雄,会死不?啊,会死不?”
杜书琼向来就如个迂腐书生一般,即便是此刻危难之际,他还要止不住的絮叨。
丁开山起身,挺直了腰板,手中刀再度扬起,与杜书琼背靠着背,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跟他调侃,“不逞强不会死,但是能被你絮叨死”
“你要是规规矩矩的,我能絮叨你啥?”杜书琼嘴上不停,一双眼睛却不住得打量着包围他们的蛮军。
“你可拉倒吧我上个茅房多用一张草纸你都能絮叨我半天!”
“滚!谁们家的日子不是省出来的?满寨子就你腚大?非得多用那几张草纸?”
“诶卧槽,我他娘的就是打个比方,打比方懂不懂?!”
“拉倒吧,我注意好几回了,就你上完茅房草纸用的特别费!”
“卧槽?你这都啥癖好?观察我上茅房?”
“”
这两个活宝拌嘴成了习惯,纵是身处险地,嘴上也不拾闲儿。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咱们被围了”身边的小瑞子无语,默默发声提醒丁开山和杜书琼。
“我他娘的知道!”二人停下争吵,异口同声。
只是他们冷眼看着蛮军,毫不惊慌!
蛮军手持长矛,不打不杀,只是一步步向他们逼近,缩小包围圈!
“当家的,这事儿不对啊,他们好像要抓活的?”杜书琼见蛮军的举动,疑惑与丁开山道。
“废话!老子瞎啊?看不出来啊?这他娘的是要走了麦城了!”不知怎么的,丁开山跟杜书琼一说话,就跟着吃了枪药一般,总是带着火气。
“草!我这好好跟你说话,你干嘛老是跟我欠你二吊钱似的?我该你的啊?”杜书琼不爽回怼丁开山。
“草!你不该我的么?吃我的,喝我的,你说你给咱寨子做了啥贡献了?我他娘的不让南儿来,你非得让他来来来!忘了吧,出事儿了吧!要不是现在被蛮军围着,我非得追着揍你三条街!”
丁开山被杜书琼顶嘴,更是来了火气,越说越气愤,竟用刀把儿重重怼了杜书琼腰眼儿一下,瞧那架势,这要是在寨子里,准是又给杜书琼一顿揍!
可是杜书琼被丁开山刀把儿怼了,却没恼,眼中竟掠过了一道光!
借着丁开山用刀把儿怼他弯肘的功夫,手臂插入到了丁开山的臂弯,大喝一声“起!”,丁开山应声瞬间弯腰,手臂发力,将杜书琼身子拱起,又猛地直起身子一甩,将杜书琼甩飞起来!
这便是他们二人磨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杜书琼身子飞起,大喝一声,“着家伙!”,伸手入怀,再出手时,已然洒出一片白色粉尘——竟是石灰!
好一个杜书琼,好一个出其不意!
与此同时,丁开山身形似箭,持刀暴起,大喝一声,“给我冲!”
便冲向了包围圈较薄弱的方向!
身后小瑞子一众盗匪,都是长年刀尖儿跳舞的人物,在他俩又异动的时候,便已经领悟他们的意图,丁开山一声话落,身形暴起,随他冲了出去!
丁开山身形才到蛮军近前,还来不及欣喜,就听耳边风声呼啸,慌忙举刀格挡!
“铛!”
随着这一声响,丁开山喷出一口血雾,身子倒飞而回,被强大的惯性冲击得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伏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
“砰——砰——砰——”
又是几声闷响,小瑞子一众的身形,也倒飞回来!
“当家的!”
杜书琼冲向伏在地上的丁开山,睚眦欲裂!
“他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杜书琼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喊道,猛然起身朝着蛮军冲去,!
“抓活的!”
那名手持狼牙棒的蛮军军士,淡淡瞥了一眼杜书琼,转身离去。
城墙之上,素心、祝宾归遥遥看着城下发声的这一幕,左右为难——不帮吧,那只队伍挑着城南的大旗;帮吧,可前几天刚有人冒充花下客喝城南的名号,趁夜突袭蛮营!
如今,又有人顶着城南的名号前来,鬼知道是敌是友!
“阿宾,我们不要去帮他们吗?他们的旗上写的是城南的名字!”素心眼看着丁开山他们被擒拿,问祝宾归道。
祝宾归沉默,难以抉择——城南跟小灵子不在,他这才知道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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