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喧嚣到了夜晚终归平静。曹府一如既往,狗娃守在曹少爷的卧室外,打着瞌睡。一道黑影如同七天前那般,没有惊扰到狗娃,轻悄悄走进了曹少爷的卧室,又像是七天前那样,喂了丸药,掖了掖被子,悄悄地又走了。
一觉到天亮,曹国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摸手边是软软的被子,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就在自己的卧室?摇了摇头,感到有些酸胀,身体感觉像是又轻松了几分,有些说不出来的畅快,又记起了昨日仿佛在一个山洞里被蛇咬了一口。难道是晚上做的梦?提起了裤腿,发现身上的伤口,才隐约的觉得有点疼,暗想道这毒虫咬的也太疼了,这身轻如燕的感觉莫非是昨日仙果起的作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听到了狗娃的声音“见过老爷!”
“起来吧,少爷可曾醒了?”
听到曹老爷的嗓音有点嘶哑却也让曹国卿打了个激灵,他赶忙有气无力的应道“父亲,我已经醒了,只是浑身没有力气”,然后便轻轻躺了下去。
卧室的门被狗娃轻轻的推开,曹德信轻轻走进了卧室。看着父亲疲惫的身影,曹国卿一脸愧疚说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挣扎着就要起身。
曹老爷走上前去,把曹国卿轻轻按在床上,摇摇头说道“躺下休息吧,我且问你,昨日你为何跑去西山,又为何去挑弄毒蛇?”
曹国卿脸一红“昨日,我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出去动一动,走一走,然后又想到过些日子就要进学,以自己的天赋断然无望于筑基c金丹,就合计看能不能遇见些机缘”话锋一转声音也轻快了许多“仙侠话本里都说了,天材地宝旁边必然有灵物守护者,昨日里我在西山的小山洞里发现了一个黄果,旁边还有个灵蛇守着,我便想看看能不能惊走灵蛇,然后把果子取回来,没成想被蛇给咬了。”说着声音又沉了下去。
听到曹国卿的解释,曹老爷有些哭笑不得,便说道“话本里不经常有跳崖得宝的故事么,那你怎么没跳下去啊。”
“我有点晕高,机缘那么多种,跳崖的事也太过凶险了。”
“去打毒蛇就不凶险了,往日的鬼机灵到哪里去了,你不挺能哄骗呢么,为什么不去外面哄骗个高人,传你绝世神功呢!”
“我哪里能看出什么高人,听小七说前段时间,刘员外家的三郎,就差点被个拍花子给拐走,就是装扮成一个高人,说是要收徒,幸好巡捕房的捕头路过,才没让拐了去。”
“你还有这个脑子,还挺有长进,我在问你,吴先生传你功法,你为何不学?”
曹少爷回答道“那是寿修功法,我不想学!”
曹老爷有些愕然“为何不学寿修功法?”
“师门八部的王泰宁师兄说了,修者三废么,寿修又浪费资源又没啥本事,还是个净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修来何用?”
“话也不能这么说,寿修本质上也是修士,只是所求不同,好多人想学还学不成,你可考虑清楚了,估计吴先生也跟你说过了吧,你的资质一般,没有合适的功法,也就是练气后期到头了,纵然多花资源,混到凝脉,也算不得修炼有成。”
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相劝,曹国卿心里一声叹气,难道自己的资质如此之差,连父亲也放弃了么,可是父亲一向心高,今日怎么会劝自己修炼寿经呢,难道大哥那边有什么事情不成,心里正瞎琢磨嘴上也没闲着,说道“父亲,总得试一试才成吧,一法定终身,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看着儿子的坚持,曹老爷也陷入了沉思,他何尝不想让孩子学个剑修c器修什么的像老大那样光宗耀祖,光宗耀祖?
曹老爷猛然想起了传宗接代这个事情,脸色稍微变得有些发红,声音又放缓了说“你小子前些日子都看了哪些话本?”
曹国卿一下子紧张起来“没有,没有什么。”
“老实讲!”
“就是风月大地什么的”曹国卿小声嘟囔道。
“那你可知这龟寿经最神奇的功法在哪里?”
“不知道,这和我看的话本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看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可曾说过有功法是双修的功法”曹老爷的脸似乎更红了。
“嗯?难道说这龟寿经也双修功法。”曹国卿一听父亲的话,眼睛直冒精光,只是一看到父亲似乎有些生气,连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什么双修功法,只是觉得这功法能让吴先生如何看中,肯定有不凡之处,我资质那么差,姑且听吴先生的吧,难不成吴先生会害我?”
“你这小子”曹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躺着吧,我去问问吴先生,对了你母亲一会也过来看你,你别胡说,好好养几天伤,消停几天吧。”说完转身就走了,走到屋外,便吩咐站在外面的狗娃去喊主母过来,顺便又安排人准备早饭c汤药。
出了曹国卿的小院,曹老爷又奔向了吴先生的梅园,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吴先生依旧在书房练字。站了约莫半刻钟,看着吴先算收了笔,曹老爷正才走了过去。
“不知东翁驾到,还请见谅则个。”吴先生顿了下身子,连忙把曹老爷让到了座位上。
“先生客气了,是我来的早打扰先生练字了。”
“无妨无妨,学生正想练完字去看看二少爷,没成想东翁竟然过来了。”
“逆子有劳先生费心了,本来我也就打算这两日回来,没成想昨日竟然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就那逆子干的那点事,真想用家法再收拾他一顿,先生你真的觉得他悟性好,莫不是说客气话吧,说实话,连我这做父亲的如今都觉得他真是块朽木。”
“东翁多虑了,国卿这次受伤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猜测定然是为了修行”吴先生用指头轻敲了两下桌子,继续说道“他也是个要强的孩子,总觉得哥哥天赋异禀,自己也差不了哪去,只是灵根本天生,半点也不由人。”
“话虽如此,但所做之事也太难看了,真是有辱门风。”曹德信声音一沉,话又了几分“先生还觉得传他《五行龟寿经》合适么?”
吴先生顿时明白了曹老爷的来意,便轻声但坚决的说道“合适,先贤创这门功法必有独到之处,而我们这个后辈或驽钝或限于天资都无法有所成,只盼国卿能够修得真经,练成此功。既然东翁今日来了,那我便说了。”他从身后的书架中取出了一本朱子注论语,接着翻开,抽出了一张草图,平铺在了桌子上“东翁实不相瞒,我一直怀疑《五行龟寿经》脱胎于百变星君的功法,这三十年来,为了它我已进过幻境不下五次,这张草图便是我研究的成果,再过五日便是幻境重新开放的日子,我打算再进一次,撞撞机缘,找找星君的功法,回来后再将《五行龟寿经》传授给国卿。”
“嗯,先生说的是”曹老爷点了点头“您看这样行么,让国卿跟着您一起去,幻境经过这么多年,里面的危险已经小了许多,这十来年经常有凡人去里面撞大运,有些还真找到了些东西,干脆就让国卿陪您去吧,一来满足他找机缘的心思,二来也让他长长见识,省得成天不着调。”
“那好,这几日我也准备些东西,定然保证国卿安然无恙。”
“那就有劳先生了,对了,我还有一事,想与先生商量一下。”
“东翁请讲。”
“这几日我在乡下收粮,遇见了督粮道的左大人,说是抚台黄庆山,黄真人早就听说有一批士绅,对师门贡献极大,想要见一见聊一聊,其中一个就是我。这黄大人正三品的金丹真人,和我这一赘婿c土财主有什么好聊的,这无事献殷勤,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黄大人”吴先生轻拍了几下手掌,头微微向上一抬,思考了片刻说“这黄大人到咱们河东并州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他初到时,我便写信给师门的故友打听了一下,他原本是河北冀州人士,年少家贫自冀州学堂进学,一路科考最重拜入师门,十年后外放江右上饶为官直到外部侍郎,修成金丹后巡抚河东,经略之地风评尚佳。”
“这么说,倒是值得用心结交一番。”
“东翁所言甚是,交往是要交往,但情况不明的时候,还是把握尺度为好,最好还是先接触一下,探探口风。”
“英雄所见略同,这几日我就寻个时间,拜会一下咱们的抚台大人。对了,后日我便去购买几张入幻境的票,不知先生进幻境准备的如何了?”曹老爷扭头跟管家说道“曹安,去账房支200法币给吴先生添置入幻境的东西。”
吴先生推让了半天,实在拗不过家主的好意,便也收下了。曹德信又想起了什么,便跟吴先生道了别,走出了曹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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