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空的轻功称得上是独步天下,可是背着了上官雪的夜行空,轻功便要差上了一个档次。
而双拳难敌四手,背着上官雪的夜行空自然是不可能与三百好手正面对决,所以夜行空只能选择用轻功将战线拉得更长一些,将战局拉得更宽广一些。
前一秒或许夜行空还在平地上,可下一秒可能便到了屋檐之上,而再下一秒,他便钻入了树冠之中。
他已经尽力在分散三百人的战力,尽力让自己减轻压力。
可是这实在不够。
就算把三百人全部平摊在各处,夜行空每次要对付的人也有四人以上。
更何况魔教三百教徒中也不乏有轻功高超的好手,夜行空跃上屋檐时,在早有快刀在那里等候,夜行空钻入树冠时,早有长枪在那里埋伏。
背着上官雪的夜行空逃不开这三百人的追杀。
上天天无路,入地地无门。
已经走投无路!
夜行空掰折挥刀砍来的一人的右手,然后将其人整个扔飞出去,甩在了从另外的角度冲锋而来的敌人的脸上。
接着他猛然跃起,躲过直刺而来的长枪,一脚将长枪踩在身下,没入泥土,然后才飞起一脚踢倒使枪之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向着上官雪无情刺去。
这也是很麻烦的一个地方,很多人对付夜行空,率先地便是先对付他背上的上官雪。
有的人甚至几乎就是向着上官雪砍来的!
夜行空听见风声,猛然回身堪堪避过一剑,然后迅速出手点在了使剑之人右手的阳池穴与阳溪穴上。
那人一瞬间便觉得剧痛传来,然后右手便是再也握不紧自己的剑。
而正当夜行空准备封住他更多的穴道的时候,却不由得一个踉跄。
刚刚被他折断了右手摔在身后的刀客,此刻用左手捡起了刀,躺在地上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夜行空的双腿砍去。
夜行空专心保护上官雪的情况下,便中了此招,瞬间下左腿便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口子,血流不止。
这实在太过于被动。
魔教教徒几乎是悍不畏死的,你就算打折了他们的右手,他们就会用左手;你若是打折了他们的双手,他们便用双腿;就算你将他们四肢都打断,他们也要爬过来用嘴咬下你一块肉。
这也便是魔教强大的原因!
上官雪却是发现了夜行空之所以负伤的更大原因,但是话一到嘴边,就被她咽了回去。
她原本在疑惑夜行空为什么不一交手便杀掉他们的。
你对魔教教徒留手,他们也不会对你半分手下留情。
死人总不会继续向你挥舞兵刃。
“行事无常夜中皇便有资格去评判一个人该不该杀?便有资格去杀掉那么多的人?”
“我为何要去救你,好让你去杀掉更多的人吗?!”
这些话,可是她自己说过的,说给夜行空听的。
夜行空听进去了那些话。
所以现在,夜行空不再杀人,就算自己负伤忍痛,就算自己的敌人无穷无尽,就算已经被打倒了的敌人又爬起来向自己毫不留情地挥刀,他也没有杀人。
其实,夜行空自从遇到刘令阳开始,便开始学会处处留手。
自从他遇到刘令阳开始,便再也没有当场杀过一人!
夜行空其实也很讨厌杀人的。
他也不想沾上那么多的鲜血的。
所以现在夜行空再次负伤!
在屋檐上,原本被他踢飞出去的一位刀客趁着他不注意便爬上前来,然后奋起一刀就砍在了夜行空的左手手臂上。
一瞬间,夜行空的左手手臂便血流如注,殷红的血肉翻滚开来,让人心惊胆战。
夜行空身上的伤口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这样下去,在魔教三百人的群杀下,夜行空,必败无疑!
他要对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光要对付新的来势汹汹敌人,还要对付刚刚对付过了却留了手的敌人。
背着上官雪的他要对付三百名如狼似虎不惧生死的魔教教徒!
夜行空又开始流血了。
这样子下去,他又怎么可能能够带着上官雪走得出去!
可是,就算是现在,夜行空也只是把上官雪背得更紧了一点。
他眼睛里的坚毅,丝毫不变。
就算受再多的伤,就算流再多的血,夜行空也要把上官雪从这里带出去,从地狱里带出去!
上官雪不适合地狱。夜行空说的!
屋檐上,夜行空踢起几块砖瓦飞向空中,然后背起上官雪便朝着砖瓦跃去,在空中狠狠地踩上两三块砖瓦借力,夜行空便很轻易地来到了极远的下一个屋檐上。
只是就算是在极远的下一个屋檐上,也早就有了敌人在等候着夜行空。
这次的敌人是欧阳残。
于是毫无悬念的,交手数个回合后,手无寸铁的夜行空被径直地打下了屋檐,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不过好在,坠在空中的时候夜行空便已经将上官雪护在了怀里,使得她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
可是重重摔在地上的夜行空却猛地从嘴里吐出血来,那是黑色的血。
黑色的血洒在夜行空的胸襟上,显得那么残酷阴暗。
刚才被欧阳残打在了胸口一掌,夜行空受了不轻的内伤。
更重要的是,腐蚀他内力的撕心蚀骨毒仍旧没有解得干净,那本是需要十天才能完全好转的毒!
这样下去,夜行空必死无疑!
背着上官雪的夜行空是绝对逃不出这个地方的。
上官雪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她现在只觉得就算自己死在了这里,夜行空也不能死在这里。
于是她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剑,她把剑递到了夜行空的手上。
“你一个人出去!”
“不要再因为我说过的话而有心理负担,我之前,说的都是错话。”
“并不是所有人的性命都弥足珍贵,并不是所有人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
“有时候,杀人也的确是一件不得已的正义之事。”
“而且要知道,你杀的也不是人,只是一群禽兽而已。”
“放下你内心的包袱!”
“你要好好活下去!”
接着,上官雪便捡起了另一把剑朝着脖子抹去。
夜行空如果带上了她这个累赘,他活不下去!
可是夜行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同意上官雪的这个想法。
他手中长剑扭转,挑落了上官雪手中的剑,然后再一次将上官雪背在了身上。
夜行空的声音沙哑难听,却仍旧那么温暖。
“抱紧我。”
温暖得跟太阳一样。
此刻,夜行空双手都握住了剑,紧紧地握住了剑。
握住剑的夜行空,才是那个天下第一的夜行空!
左手剑挑开敌人的一个漏洞,右手剑便从漏洞处长驱而入,径直贯穿了来者的咽喉!
右手剑斩断敌人拿着武器的手,下一秒左手剑便斩断了敌人连在脖子上的头!
右手剑刺穿右边冲来之人的咽喉,左手剑便同时刺穿左边冲来的人的心脏,然后再借着高超的身法避过了两人余势未消左右刺来的长枪!
这是似乎要化作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夜行空,背着上官雪的夜行空单方面对魔教三百众的无情屠杀。
一人入敌营,双剑踏血行!
有了剑的夜行空,杀人实在太过轻松。
有了剑的夜行空,屠戮实在太过从容。
有了剑的夜行空,没有了禁锢的夜行空,才是那个天下第一的夜行空!
才是那个行事无常的夜中皇!
无人可掠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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