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妈妈却说:“去车上把衣服换了。”
她让蒋启晨把顾沉的车钥匙给我。
我看了手术室一眼,只好点头。
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走进医院,远远就看见了沈慕。
我只当没看见,快速朝前面走去。
他果然看见了我,朝我走来:“程夏,听说你的婚礼取消了,希望这中间没有我的功劳。”
又是这句!
我愤怒地站住脚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侧脸,用指尖碰了碰磕破的唇角笑:“知道吗?你这种表情,我想看很久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告诉你,你想让顾沉误会我,他没有!他始终相信我!我们,好c着c呢!”
他显然愣了下,有点不可置信。
不过很快,他又笑了:“宋怡会误会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这个恶魔!”我恨得咬牙切齿。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坦然:“程大检察官,不服气,你起诉我,把我也送进监狱去。”
他疯了!
我不想和他废话,绕开他就要走。
他跟上来,轻描淡写说:“刚开完一个紧急会议出来。”
我不想听。
他继续说:“正好要准备一台手术。”
我越走越快。
他还跟着:“有点巧,患者名字和你先生一模一样。”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本能地收住了脚步。
他将手中的病例报告递到我面前。
上面“顾沉”两个字一下就刺痛了我的眼。
他指了指二楼他办公室的方向,说:“我想作为主刀医生,我有必要近距离跟患者家属先谈一谈。”
“这不可能!”我往后退了一步,沈慕是心脏外科,怎么会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靠近我说:“因为车祸撞击,他的一根肋骨折断,插入心肺,必须手术。就是那么巧,我是全院最好的心脏外科主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转院,但我必须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友情提醒你,现在转院,他一定死在路上。”
他松了手,低头看了眼时间,说:“你有三十分钟时间。”
三十分钟,决定顾沉的生死。
我根本没的选择。
办公室的门一关。
沈慕将手中的报告摔在桌上,转身靠着书桌,抱着双臂看着我。
我忙主动说:“你老婆撞人的事我不再追究,这件事我会就这样算了!”
他一听就笑了:“你以为我找你来是因为宋怡?呵,她闯的祸她自己会解决。”
我震惊撑大了眼睛,不是为了宋怡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沈慕并不爱宋怡。
他瞥一眼手表,终于又直视看我,冷漠又愤怒:“程夏,你害我家破人亡,凭什么还能得到幸福?我早和你说过的,这件事,没完!”
我下意识握紧双手。
他的声音微寒:“想我好好地做完这台手术,你跪下,求我。”
我没有一句托词,直接跪下了:“我求求你,求你救他!”
他盯住我半晌,徐徐站直了身躯,居高临下看我,双唇有点颤抖:“说你错了,我爸爸的事,说你错了!”
我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哽咽地说:“我错了,沈叔叔的事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程夏!”他突然冷冷喝了一声,疾步上前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正对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失望又心痛,“为了他,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他一定记得他将求婚戒指砸在我的身上,将我推倒在墓地,在他的婚礼上羞辱我那么多次,他要我承认我错了,我没有,从没有松过口!
可是现在
我继续说:“是我做错了,沈慕,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我推开他的手,咬着牙朝他磕头。
求他而已,我不在乎的!
那双黑色的鞋子就站在我面前,没有挪动分毫。
他的话里依旧是透不尽的寒冷:“磕什么头,起来!”
我听话地站起来,有点狼狈。
他皱眉盯住我冷笑:“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那时自命清高的那个程夏呢?”
骨气,傲气,和顾沉比起来,全都不值一提!
沈慕双手抄兜,又闲适依在了身后的书桌上,薄唇轻启说:“过来,吻我。”
这话,他在婚礼上就说过的,那时我还打了他一巴掌,今天我再也不敢了。
迟疑了下,我走上前。
他没有弯腰,没有动一下。
我试了试,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含泪吻上了他的唇。
“舌吻。”他命令着。
我整个人都颤抖着,笨拙地撬开他的嘴,迎合着吻他。
他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我。
他不说话,我不敢停。
一秒c两秒,于我而言都是煎熬。
终于,他抬手推开了我。
我长长松了口气。
他却又说:“脱。”
什么?
我的眼珠子狠狠一缩。
“把衣服脱了,和我睡一觉,我就去救他。”他说得平静瘆人,“程夏,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不敢骂他卑鄙,不敢说他乘人之危。
没有犹豫的时间,更没有软弱的理由。
浑浑噩噩,我只记得自己的手机械地抬起来,从上往下,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
衣服滑落在地。
沈慕突然说:“你心里清楚的,就算这次手术成功,他也活不了几个月了。”
我的动作一滞。
是,我心里清楚的。
可是,顾沉可以多活几个月,哪怕是几天几小时,我也会做的。
我咬着唇,褪尽我身上最后一丝遮挡,主动贴上他的身。
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交易而已!
沈慕盯住我看了两秒,随即一把揽住我的腰,转身将我抵在了桌上。
疼痛令我瞬间清醒了一些,我紧抓住他的手臂,哀求着:“措施求你。”
沈慕的眼底弥漫着愤怒,他狠狠掐住我的脖子:“你也配怀我的孩子?”
他一把拉开抽屉,从里面抓了一只避孕套出来。
他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和宋怡结婚后,连工作的地方居然都有了避孕套。
没有任何前戏。
因为他就是来折磨我的。
我仰面躺在桌上捂着脸哭。
“不许哭!”他冷漠地命令我。
我只能咬着唇,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不记得沈慕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我几乎花了大半小时来整理自己,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顾沉妈妈和蒋启晨还在手术室外。
手术已经开始了。
因为宋怡那些话,顾沉妈妈虽没心思细问我,但对着我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看见我她也不和我说话。
蒋启晨小声问:“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不想撒谎,只好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弄得蒋启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手术结束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
很成功。
我瘫倒在地上,却感觉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顾沉第二天才醒来,又在icu待了一周才转到病房。
期间,我请了长假,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医院。
这天我下楼去取了顾沉的检查单,回病房正好见顾沉妈妈也在,她一见我就站起来要走。
“妈。”顾沉叫住她,又看向我,“你们俩怎么了?”
顾及顾沉的身体状况,一直到现在,我和顾沉妈妈都默契地没有提过当天在手术室外发生的事,没想到顾沉还是感觉到了。
顾沉妈妈站了片刻,重新回到他床边坐下,指着我说:“那个肇事司机想撞的人是她!”
顾沉吃了一惊。
顾沉妈妈越说越生气:“你自己说!”
我也没想到宋怡会把那么多事巧妙地联系起来,说得煞有其事,恐怕连她自己都是相信的,也不怪顾沉妈妈。
“司机是宋怡。”我走到床边老实说,“她以为我和沈慕还有什么。”
“什么以为?”顾沉妈妈盯住我。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完全不相信我。
沈慕说的没错,认定一个女人出轨,真的只需要让人往那方向去想就可以了。
顾沉握住我的手,严肃地说:“妈,您不认识宋怡,我认识。相信这几天您也查过程夏和沈慕之间的关系,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相信程夏,您相信我就好。”
唯有顾沉,他看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c坚定。
顾沉妈妈没有再和我针锋相对,我知道她其实只是不想让顾沉夹在中间为难,并不是相信我。
我没有失去顾沉,但我已经失去从前那个待我如女儿的婆婆了。
这一场仗,我到底还是输了。
万幸还有顾沉。
万幸
这是我每天都会想的事情。
沈慕每天都会来查房,总会明里暗里地提醒顾沉我和他依旧藕断丝连。
我心虚又愤怒。
“没事的,程夏。”顾沉盘腿坐在床上笑着望着我,“马上就出院了,不用听他胡说八道。”
很多次,我想跟顾沉坦白,但每每看到他那么信任我的样子我就退缩了。
我不敢去看他失望的样子。
我扑过去抱住他:“我爱你顾沉。”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难得的认真:“你第一次说爱我。”
我撒着娇:“你也没说过!”
“是吗?”他更认真了,捧住我的脸凝视着看我,片刻,才眨着眼睛说,“那我可能是在等你先说,毕竟女士优先。”
他总有那么多歪理!
可是我好喜欢!
我抱住他不肯松手,每天,每晚地抱着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