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一个在范昌黎看来非常可笑的理由。
这个职业跟海盗的业务有很多重合，大家都是驾驶星舰，巡逻c打仗，差不多嘛。
“因为职业操守？”
莫妮卡的表情倔强而骄傲：“还不够吗？”
“失敬。”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托马斯老了，有些控制不住局面，汤普森非常着急，他想出去统合火车头海盗团，主持大局。而且这段时间联邦很困难，老托马斯相当聪明，他选择了暗中跟联邦合作，给帝国捣乱。这样既能巩固他的威信，又能削弱那些脱离他掌控的海盗头目，还能让联邦高层默许放了他儿子，一举三得。”
“联邦高层默许了？那你为何不答应？”
“那是政治，如果我是参议员，我也会答应这笔交易。可我现在是联邦军人，我们天生敌对，恪尽职守是军人的信念。”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值得尊敬的‘蠢人’，现在又多了两个。
另一个是老尼尔森。
“查理，听说莫妮卡要放走汤普森？”
范昌黎刚回到自己房间，老尼尔森这个平日里从来不搭理他的家伙就围了上来，态度热切。
“你听谁说的？”
如果这件事连老尼尔森都知道了，那代表着已经传开了。
“我年纪大了，睡眠一直不好，去舰上的诊所找医生开药，偶然听到的，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撒谎！
如果不是范昌黎身具反磁场，会像武林高手那般对身周的空气流动c生物气息都有模糊的感知的话，真的会被老家伙骗到。他非常确定在跟汤普森谈话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人。
“你最好说实话，最近我压力很大，脾气不是很好。”
“是跟我经常通话的那个老板通知我的，他想托关系把我也弄出去，让我先打听打听情况。不过我真的没告诉别人。”
“就是那个被你忽悠着花了一千五百万买了个破烂电子产品的蠢货？”
“那是手机，无论收藏价值还是研究价值”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他为什么要把你弄出去？这要花很大代价的。”
“他很看好我的那个项目，想让我出去继续研究。”
“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保释你？我记得你的保释金也就是那块破烂手机的价格，对他来说很简单吧？你还在对我撒谎！”
“不，不！我没有撒谎！我以我三个孩子的生命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范昌黎盯着老尼尔森，他神态非常焦急，这老小子又不是影帝，说的应该是真话。
“那为什么？道理说不通的。汤普森不能保释，你却可以。除非你的老板在骗你！”
“骗我？骗我呜呜呜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痛苦，看起来像个一百多岁的孩子，范昌黎有了点恻隐之心。
“如果你总是对我撒谎，我想我没办法帮到你。我没兴趣听你那些编造的段子，现在请你收声，我要睡觉了。”
老尼尔森好像受了刺激，突然从一个哥布林变成了怒气值满槽的小b一ss：“你懂什么？！你们这些无知的蠢货！你们根本就不尊重科学！你这个该死的小海盗，你根本不懂人类文明有多急迫！你真当锡亚莱人和库卡人对我们没有兴趣？等他们打过来的时候就晚了！还有联邦政府那些表面上喊着伦理c道德，背地里却肮脏到下地狱都不够资格的政客！他们害怕我的研究！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
范昌黎的眼神越来越冷，老尼尔森过了开始时候的激动，渐渐收声了。
“骂够了？”
老尼尔森没有回答他，老家伙无力地靠在墙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倾诉。
“木材液化只是我那个项目的伪装，我真正研究的是如何加速生物进化。从我上学的时代，我的导师就开始研究这个项目了。最开始我们用植物试验，我们成功了，我们发明了一种药剂，能够让植物在短短一年之内达到自然界中一百年的进化速度。
我的导师去世了，我开始单独尝试动物。最开始很难，如何加速生物进化人类研究了一千年了！这之间有无数的团队c无数的天才c无数的资金支撑着，可惜他们都没有成功我没有资金c没有帮手，靠着一份大学助教的收入跌跌撞撞走了十年，那期间我的妻子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她全力支持我的事业，我们甚至不敢要孩子我升职了，讲师c教授c国家科学院院士可我依然一无所获。
当我六十岁生日那天，我隔壁邻居抱着他的孙子来给我庆祝，我受到了刺激。为了这个项目我花费了半生的精力，我奉献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我不甘心，我意识到我的导师以及以前的那些人，或许他们都错了！我开始转变思路。
我成功了！先是蚊子，它们在短短五年的培育下，进化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它们口器更加锐利c飞行起来没有声音，吸血之后没有瘙痒c鼓包，让人完全无法察觉我开始有大笔的资金了，军方支持我c国会支持我c商人也支持我
进展很快，我有了大量资金c最先进的实验室c最好的团队。一个个难题都被我们攻克了，先是食蚊鱼c豹变色龙，直至小白鼠我们全部都成功了！比之传统思路研究出来的进化速度快了上百倍！
唯一的缺陷就是我走了一条捷径，进化过程中的淘汰率太高了，实验小白鼠的时候死亡率高达八成。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对智慧生物进行实验”
“等等”范昌黎不得不打断老尼尔森：“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新闻，帝国爆料联邦再一次重启研究生化人，结果弄死了很多外星人，那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那次骚乱很大，整个猎户旋臂的人类都在示威游行，给当时范昌黎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都是污蔑！我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锡亚莱人和库卡人的威胁就在眼前，单靠着那一点点舰娘，我们人类如何抵挡？死一点点外星人又损失什么？我当时已经把成功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三十，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就能创造一个人人如龙的世界。我的宏愿岂是你们这些凡人可以理解的？”
是是是，大佬说得对，你牛。
范昌黎被震惊地无话可说，你活捉一只野生的随身老爷爷，一转身，老爷爷开大，这货原来是扫地僧，惹不起。
老实说，他也不觉得为了人类进步死掉一些外星人有什么错，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主流价值观积累的民怨是任何人不能抵挡的，老尼尔森也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老货就是一个蠢人，坚持自我的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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