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郝特效认真的神情上，董菲菲似乎也察觉出了什么，旋即不再出声。
她把头凑了过去，瘦削的肩膀与郝特效的相抵在一起。
郝特效的手不住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迟迟不见郝特效停下的董菲菲，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耗子，你究竟在找什么啊？”
“一个app上的一条推送。”郝特效头也没抬地回答。
“什么app啊，这么重要，难道跟昨晚的事有关？”董菲菲边问边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来一件崭新的白衬衣。
“喏，之前有你穿的风衣挡着，我都没发现，你原本那件白衬衣怎么破那么大一块，还都是血？不会是昨晚的人干的吧？”
闻言，郝特效这才想起来，忙忙碌碌的居然忘了自己那件衬衣还破着呢。
于是他冲董菲菲道了声谢，然后告诉她这是为了给宋志远止血，情急之下撕坏的。
做完这些，郝特效又继续投身自己的翻找大业。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
见郝特效仍在认真搜寻，甚至两道浓眉还渐渐拧到了一块，董菲菲不由关怀道：“耗子，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找，我先去帮你买点吃的，在冰凉的地面躺了一晚上，一定得好好补补。”
说完，没待郝特效回绝，董菲菲便直接跑出了房门。
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再回想起刚刚那关切的神情，郝特效的心头涌上一抹温暖。
“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没变呐！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确实挺好的。”
喃喃念叨着，他转过头，再次望向窗外。
手里握着的手机上，一条淡蓝色的进度条已经过半，只要等它下载完并安装好，郝特效就可以通过昨天那条推送，准确无误地跳转至原贴。
然而就在这时，郝特效的手机响了，悠长的铃声拽着他的思绪回到现实。
郝特效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老虎。
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那贱贱的声音：“喂，是郝老板吗？人家要什么时候出发才好呢，嗯哼～”
临到话音末尾，老虎还飘逸的来了个颤音。
这让本来还有些恍惚的郝特效，顿时“神清气爽”。
与此同时，也想起今天该是完成委托的时候了。
可眼下连宋志远的遗体都没了，这委托还要怎么完成？郝特效不禁陷入沉思。
这使得电话那头的老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嗲声嗲气了半天，却不曾被郝特效听见一句。
良久，郝特效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还是老时间，10点在‘东岸’碰头，之后赶往‘清澜’烟花制造厂。”
“好。”老虎应声回答，但马上又好心提醒，“郝老板，尸体毕竟不比活人，不好弄进去，不用提前点吗？”
“尸体没了。”郝特效的声音有点苦涩。
“啊。”老虎惊叫，“那我们还去那干什么。”
郝特效没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委托终归是要完成的。”
言罢，郝特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说宋志远的遗体不见了，但是委托就是委托，而且他脑海的那些记忆，似乎也在警示他，必、须、完、成。
昨晚的那张脸，他还记得。
之所以中迷药后，眼前会浮现出那样一张面孔，正是来源于那些模糊记忆里的其中之一。
无法抗拒，也无从抵御。
“看来得先回工坊一趟了。”
随手拿过那件董菲菲为他准备的新衬衣穿上，然后又把其他衣服穿好，郝特效给董菲菲留了张字条便急匆匆地走了。
一直到出了“恐怖多”的大门，郝特效也没碰上董菲菲。不能亲自告别，就只有拜托那张被留下的便条了。
打了辆车，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郝特效回到了“魂地”小区。
当他是用钥匙打开工坊的门的时候，他知道，狐狸已经走了。
快步来到大理石造的办公桌前，郝特效坐在真皮靠椅上，发动了投影。
这次，出现在投影上的居然是露着森寒笑意的“”，甚至在泛起的乳白色荧光的映衬下，它的笑容尤为可怖。
郝特效刚欲开口，界面直接自动跳转。
紧接着，一个无面的巴掌大小的素色纸人出现在投影中。
在它的身上，贴敷有一个灰突突的锁形图标，看着很碍眼，使其失去了不少美观与灵巧。
郝特效不解地看着那个图标，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脸色越发暗沉，“咯吱咯吱”牙齿咬动所发出的摩擦声，表露着他的不甘。
最终，郝特效还是拧巴着眉，颤抖着手指，按下了一旁的确认键。
“叮咚！买家少花钱，卖家多赚钱，最保险的第三方平台竭诚为您服务！恭喜您购买‘限定纸人’成功，账户支出99999元。”
郝特效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刚刚他之所以那么踌躇，就是因为才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十万块，一眨眼就只剩下一块钱了！他真的不想再吃泡面了，真的不想了！
抱怨归抱怨，郝特效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不慢。
这会儿限定纸人身上的锁形图标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下载用的倒三角图标。
轻轻点击那个图标。
很快，一个活灵活现的纸人便从旁边的3d打印机里生成出来。
眉眼通透，发丝乌黑，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俨然是缩小版的宋志远。
为什么会这样？郝特效百思不得其解，但转过头扫了一眼面前的投影，他恍然大悟。
因为投影中的“”正冲郝特效咧嘴大笑。
来不及多想，郝特效收好限定纸人，便直接锁门离开工坊，朝着东岸赶去。
所谓的东岸，其实就是武玄区上青街的一个小公园。
它原本有个挺好听的名字——东方彼岸。
但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方”和“彼”两个字早就掉了，只剩下“东”和“岸”孤零零的在那苟延残喘，时间一长附近的人们便管它叫东岸了。
到了东岸，郝特效先是四下瞧瞧，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这后，这才沿着面前那条破旧的石板路，径直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