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牵盼,世俗羁绊。
“驾!”
面部紧贴背部,共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穿越丘林。
夜已成幕,月挂山巅,幕色凄迷,一路上,漫景丘林地区以外,住落了一望无际的良田美地与漫福盛景,浅薄雾气中弥漫着牡丹含苞待放怡人之香,蟋蟀和蜍蛙一直叫个不停。
爱新觉罗多铎率领的镶白旗军还未进入南京,但他们的手已经伸进南京,他们在距离南京三十公里处安营扎寨,正在操练兵马,他们对南京势在必得。
凄冷孤独的环境中,牡丹娇嫩的蓓蕾缓缓叠开,峻峰峦起伏的山群,在薄岚轻起的时候若隐若现,不断涌动的灰色氤氲也让月光浅蔽。
已经疲惫不堪的骏马,拴在一处幽暗处,它静静的享受嫩草杂粮,而林振与马雯月的对面,就是清军先头部队。
林振送马雯月至烟柳树下,清澈河源里波映着一轮明月,桥对面红光点点,来回巡逻的清军,已占满桥头。
满腔的悲凉,让离别伤感的眼珠洗面滚落,残忆盛情如风雪虐饕,因为那份情爱刻入心底,离别后,将独自承受染白c冰冷c苦寒的界域。
淡光树荫下,林振显得很平静:“马姑娘,前面已经是清军的地盘了,我不能再送你了,前面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我看着你回去,目送你最后一程。”
马雯月的双眼,如沾满露珠的蓓蕾,莹泪润眼,含情不舍:“林大哥!你真的不留我在你身边吗?如果我这一回去,恐怕我们以后真的就不能再见面了,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林振严肃又冷冰冰的摇头,语气极为柔弱:“你看,来势汹汹的清军,让我没有后悔的空间,我有想过,如果没有这场战乱,我非常愿意带你去蓝天白云的僻静世界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可梦醒了,人始终是要回到现实中。”
“即使有再多的危险,我愿意跟着林大哥,生死与共。”
马雯月拉着林振的手臂,不愿意放手。
“马姑娘,脱去这身锦衣卫军装,我也只是个凡人,我不是不愿意让你留在我身边,是林大哥给不了你一个温馨的家,闭眼想一想国破家亡的滋味,真的不敢睁开眼睛面对,你看看我手中之刀,今天早上一早就沾满了血迹,还是忘了吧!”
转过身,在他的背后,水波反射月光的折影,看得那样清清楚楚。
发梢被风吹乱,墨幕遮住满脸苦涩的伤痕,心却似叶枯黄,人好似花瓣被冷雨凄落,如此委婉。
“林大哥,你好像还有许多话要对我说。”
林振微微点头:“马姑娘,不是我不爱你,是我真的给不了你什么,我也不愿意你跟着我过那种刀锋沾满血迹斑斑的日子,如果如果如果这次守卫南京成功,我侥幸还活着,我会去找你的。”
马雯月玲珑的双眸一直紧盯林振,温柔絮语:“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林振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丝冰冷的绝望:“梦似真也似假,有没有那么一天?我也不得而知,毕竟世事难预料。”
“林大哥,难道你真的什么都能够放下吗?”
“人生有很多东西,必须拿得起放得下,在告别的时候,林大哥想看看你背上的伤疤,不是林大哥轻薄,而是我想放心的离去。”
“好,其实我早就把自己当做是林大哥的女人了。”
林振眼眨侵泪:“马姑娘,就当是我林振欠你的吧!”
“我们去稍微明亮一点的地方吧!”
此时,一道黑夜奔腾在蜿蜒曲折的路途,一跳十余米高,一跃数十米,冷倾一天时间偷闲,酒后初醒,天已幕,又是一无所获,不过,冷倾回营,看见路旁有一匹熟悉的马在路口吃草而停下了脚步。
而就在冷倾不远的身后,李应龙紧跟其后,不依不舍。
冷倾仔细观察着骏马,未注意到身后有人跟随,自言自语:“这里怎么有一匹马呢?这不是今天那些明军锦衣卫骑的马吧?”
冷倾用鼻子一嗅探,香气四溢,从马鞍上取下一条熟悉的丝巾,顿时间,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不是小姐的丝巾吗?”
冷倾没有再犹豫,轻轻拔出刀,小心翼翼前进查看。
冷倾步步逼近,月光下意外的发现两位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不堪入目,怒火攻心,马雯月背对林振,扬起上衣,露出了白皙的背肤。
尽管河畔的光线弱淡,马雯月背上恢复的掌印似章印一般,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背后,林振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振忍不住轻言而喻:“马姑娘,你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林大哥。”
冷倾瞪眼狰狞怒吼:“你敢玷污我家小姐,我杀了你。”
刀芒瞬间劈来,林振赶快推开马雯月闪避。
“哽”的一声。
林振也毫不示弱,拔出刀应战。
“铛呲”一声。
刀锋怒劈,横刀力挡,猛力擦出火花瞬起瞬灭。
“冷大哥!不要啊!”
两人腾空应招,使出一招霹雳腿,落地惊天动地,刀尖猛力刺向林振,近在咫尺,低档一劈。
“咵呲”一声。
树断叶飞。
两人都被对方强劲的刀气逼退数步。
马雯月赶快拉住冷倾的右臂说:“冷大哥,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他是我的心上人,算我求你了。”
“你说什么?你快让开,他玷污你的清誉,让我把他杀了。”
“不,冷大哥!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是真心爱林大哥的,你就让他走吧!”
林振一急:“马姑娘。”
冷倾瞪眼怒吼:“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明朝的锦衣卫,杀人如麻,你怎么会爱上这种人?”
马雯月:“我知道这都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冷大哥,我求你了。”
冷倾闭眼:“今日我看着我家小姐的份上,放了你,快滚吧!”
林振收刀:“马姑娘,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林振告辞了。”
那咬牙切齿忍痛离去的背影,进入了一片寒心的幽暗之中。
冷倾丢掉手中之刀,扶起马雯月,她的眼神还在盯着林振远去的幕景中。
冷倾:“小姐,此时万万不可向他人提起,如果这话传进了豫亲王的耳朵里,我族女子爱上了一个汉人,而这个汉人还是明军锦衣卫,这可是会掉脑袋的。”
“嗯!雯月知道了。”
马雯月轻微点点头。
“走吧,我们回岑州见你父亲去吧!”
轻步走上桥头,马雯月还在不断回头张望,她总以为林振还在墨暮之中,偷偷逸望自己。
树荫下,眸睹她的身影消失,林振突然感到伤痛寒心难耐,他无精打采的骑马离去,是那样的选择孤单。
李应龙此时走出来,看了看前后消失的影子,冷嘲自言自语:“冷倾,我就说过,你会栽在我手里。”
岑州。
漆黑无比的天牢,翻滚着无穷无尽的冰冷,寒心不止的无奈与伤痛,仿佛这个世界是人间地狱。
而如今,梁茂自身难保,身旁还莫名而来的魏花珠,面对她可怜兮兮的一切,梁茂多渴望杀出这人间地狱。
而现在,梁茂在天牢里多熬一天,只会是失去更多的莫名青春。
在加上魏花珠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梁茂,关于后汉宝剑的传说,不管他是否是真,梁茂有了取出后汉宝剑,为明朝一举击退清军的想法。
凭借梁茂一身精湛的武艺,他只要有汉室宝剑,定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他缺很多机遇,最重要的是心态,关键时刻,他又拿出荣炼大师送他的刀谱,用心眼看清每招每式。
据盗墓者传说,后汉臣子为了光复汉室江山,重振当年之威,他们带着汉室妃子躲进雁停山最深邃的悬崖底部,打造一把可以立马狂澜的宝剑,准备匡扶汉室江山,可惜宝剑未打造完成,后汉妃子已经因为体力衰竭而死,而后来,悬崖底部成为了一个千年古潭,成为不解之谜。
“下官参见莽古贝勒。”
“把天牢打开,我亲自要去看看杀我身旁四大高手的明军锦衣卫。”
“喳。”
莽古贝勒此时走进天牢,带着一脸的杀气腾腾,目中无人,拳狠脚辣,气宇轩昂,狰狞的表情脸庞从无露笑,一见本人吓去四分胆,纵横天下之大致坡博,万丈雄心武艺绝。
火把突然通明天牢,莽古贝勒站在梁茂身对面,手里握着黑桃乌珠,不断转动,盯着梁茂不眨一下眼睛。
“除了马占鲍,其余全部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喳。”
狱卒全部低头退出天牢。
梁茂疑惑:“他是?”
莽古贝勒:“我就是躲进少林寺偷学武学典籍的莽古贝勒。”
梁茂:“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还长得如此之丑。”
马占鲍:“你住口。”
莽古贝勒伸手一挡:“不错,我是外表丑陋,不过不是天生的,而你还是第一个敢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的人。”
梁茂半闭眼死死的盯着莽古贝勒,慢慢的太高头,一动也不动。
莽古贝勒:“听说是你杀了我身旁两大高手,还让萧索济失去了一只胳膊?”
梁茂狠狂的眼神显得很冷静:“是我,你想怎么样?”
莽古贝勒:“不怎样,我已经把萧索济给亲手杀了,目的是我要为他报仇。”
梁茂:“哈哈哈,我被虎拳击中,伤到了五脏六腑,现在你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杀我,又何必多说废话呢?”
“你错了,我是要把你医好,就算对得起少林寺对我的栽培,不过,你伤好了以后,我把南京城攻下来以后,我们来一场比武生死较量,你赢了,大江南北随你去,你若是输了,就像这乌珠。”
“噗噗噗”三声。
莽古贝勒握碎了三棵黑桃乌珠。
“怎么样?”
梁茂质问:“好!我们一言为定,不过我现在为你感到担心,想问你,攻南京后?你就没有想过会败吗?”
“我大清朝现在兵强马壮,人心如一,好似天助我也,南京,我们志在必得,我要让你看见失去国,又失去家,再失去小命,哈哈哈。”
“老子等着你。”
此时,冷倾带马雯月回到总兵府。
“来人啦!”
冷倾大吼一声。
侍卫:“冷大人,有事请吩咐。”
冷倾:“这么晚了,马大人去了哪里?”
侍卫:“启禀冷大人,刚才贝勒爷来过,他们一起去了天牢。”
冷倾睁大眼睛,自言自语:“什么?贝勒爷来了?那个贝勒爷啊?”
“启禀大人,是莽古贝勒。”
“什么!莽古贝勒。”
(第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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