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途漫长，连日来的风雪早就被大陆覆盖，三人跌跌撞撞，越是行走，越是觉得寒冷。
“最后一颗巧克力吃完了。”齐鱼鱼红着眼，舔舐掉包装上最后一点可可，试图多补充一点能量。
石头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双目无神。
“队长，现在海拔是多少了。”刘芒紧张的问了一句，在逃跑的过程中，他自己的海拔表竟然丢了。
石头晃动了一下头，小心翼翼的从口袋掏出海拔表，脸色又变得难看了一点。
“六千七！我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上山去了。”
“鬼打墙！我们遇到了鬼打墙！”齐鱼鱼嘴唇颤抖，大事不好，她的语气夹杂着哭腔。
“等一下，那边有声音。”刘芒连忙压住石头和齐鱼鱼，压在雪中，躲避起来。
等到远处的身影靠近，刘芒才发现那四个人竟然是应该死在营地里的老树一行人。
只见老树一行人一路走的跌跌撞撞，瞬间，齐鱼鱼因为恐惧而缀泣起来。
“鱼鱼！”老树突然呐喊了一句，言语中夹杂着惊喜。
石头一愣，正想逃跑，老树又喊道：“石头！老牛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
“什么！”石头忍不住冒出头，警惕的看着老牛。
“我们被抓住了，但是我们逃走了，那个吉玛有问题，他好像控制住了老牛。我们都没死！我们都活着！”老树疯了一样的大叫，叫出了所有人的共鸣。
“等等！你们…”老树原本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们后面！老牛他们来了！”
“石头！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是愤怒！现在你们千万不要相信老树！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鬼啊。”
老牛突然出现，衣服上竟然有冻干的血液，而原来四个人的队伍变成了只有三个人，那个年轻的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刘芒三人愣在原地，他们原来认为老牛一行人是鬼，可是现在老牛的队伍愣是少了一个人，同时老牛身上带着血色的冰碴，这摆明了是活人。
可是…自己明明看到了海拔六千多米处的尸体…
“你看德康！他被老树拖到了那里！就在那里！”那女人痛哭起来，又因为缺氧而大口大口的呼吸，差点昏迷过去。
在不远处，原来十二先锋第一人的位置，俨然埋藏着一具依稀可见的尸体。
瞬间，老树辩解道：“石头，那个吉玛有问题！人根本不是我杀的！我…”
“石头，吉玛说他们是山鬼！顾不上解释了，我们试图下山，可是发现徒劳无功，一定是他们的怨念缠着我们，我们和他们拼了。”
说完，老牛竟然飞奔起来，而老树一看老牛追杀过来，连忙狂奔。这六千多米的地方所有人榨出了潜力，疯狂的奔跑。
终于，在海拔六千五千多米的时候，发生了可怕的流血冲突。老牛率领着两人一铲子劈在了老树队伍中年男子柳天乐的脑袋上。
鲜血流注，灰白色的脑浆冒着热气，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冰冷中逝去。
老牛愣住了，石头愣住了，连刘芒都愣住了。
九个活人站在寒风之中，惊恐的看着对方。
………
日落，月升，噼里啪啦的篝火释放着最后一点能量。
这是营地仅存的柴火了，跳动的火焰看好像宣告末日的恶魔，肆意嘲笑围绕着火堆的九人。
“我们之间？有误会？”刘芒打破了宁静，如果说这个和谐是在牺牲了三条人命之后获得的，那真是悲哀。
“可是…我明明看到…”齐鱼鱼嘀咕一句，脑海中脑浆和鲜血的画面难以忘却。这令她只能抱紧双腿，低头不语。
杀人犯！残暴者！逃跑者！
九个人分成三个队伍，分别打上特征明显的标签。
“我们下不去了，我们怎么走都走不下这个营地。”石头哀悼了一句，他们已经发现自己处在的灵异现象的中心。
吉玛抱着拳，一刻不停的朝着雪山祈祷。
“我们之中，有一个鬼。”吉玛突然转过头，用蹩脚的汉语说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有人相信吉玛，有人抱着怀疑，有的却摇了摇头，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
“鬼会杀死我们！会误导我们！把我们全部杀死。”吉玛缩了缩身子，所有人同样如此，和彼此之间保留一点距离。
“这是我们这自古就流传的故事，每过六十年，雪山就要进行一次祭祀，而山鬼会成为引导者，向神山献上祭品。十二先锋失踪了，现在我们死了三个。我们逃不了了，怎么也逃不了了。”吉玛越说越快，到最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谁是鬼！几乎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对方，如果吉玛的故事是真的，那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是鬼。
“那…怎么才能活着出去。”齐鱼鱼窝在一边，想要活下去。她还有大把年华，她想要放纵人生，不想在现在就死去。
吉玛突然瞪大眼睛，“只要找到鬼，然后杀死鬼，我们就可以出去。”
“那你是不是鬼？”刘芒直言开口道。
所有人目光直接锁定在吉玛身上，灼热的目光似乎想要毁灭吉玛。在这里，最异常的是吉玛，最特意的也是吉玛。
石头一个哆嗦，他似乎回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曾经触碰过吉玛的后背，那种冰冷和坚硬就好像冰山上冻结的尸体。
吉玛闭上嘴巴，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压的很低，低到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如果他是鬼！他会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吗？”刘芒嗤笑了起来，他知道剧情又朝着另一个节点发展了。
“不如这样，我们每一个人说说我们之间的故事，回忆一下自己的过去，谁有毛病，那…”老树是这样提议的，他和在场的许多人是旧相识，比如那个刚刚死去的就是老树的老朋友。
石头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雪，“那我先来吧，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记得我，我是石头，是我组织了这一次登山，我…”石头开始一字一顿的述说着自己。
好一会，石头说好了，老树开始了。
刘芒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正把玩着从恶灵屋得到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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