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最将酒壶凑到韩钦嘴旁:“算你这小家伙,懂事。来来来,赏你喝两口。”
韩钦一把将他的手拨开:“你顶多就比我大那么五六岁吧,竟然称我小家伙。也罢,不用你的酒,我自己去买酒喝。”
说完,韩钦就扶起这满身酒味的梅友最,踉踉跄跄地走进之前相中的那家豪华餐馆。他叫服务员安排一个卡座,接着将梅友最随意丢在沙发上。
扭了扭脖子,韩钦坐到梅友最的对面。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哥们表面看着像个傻逼,事实上绝对不简单。
稍作停顿,韩钦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在追击二郎神,天上的二郎神吗?”
梅友最伸出食指来回地晃:“什么天上地下的,我告诉你,有句俗话说得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韩钦听得懂他的意思,但依旧喃喃:“二郎神杨戬,位列仙班。”
梅友最眼神迷离:“杨戬位列仙班,那是以前的事情啦。现在他不过天界的一个逃犯,对我们来讲,就是个需要及时排除的不稳定因素罢了。”
韩钦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压低声音问:“你是”
梅友最毫不隐瞒地道:“十二兽排行最末,绰号‘腾根’的就是我。”
韩钦嘴角一抽,万万不曾想到,自己休假的第一天,便遇上了srs这死对头。
梅友最双手抱胸:“韩钦,你觉得自投罗网的人,算倒霉吗?”
“轰!”韩钦感觉脑海中有惊雷炸响,原来他早就认出了我!
梅友最将桌上的菜单推到韩钦面前:“刚才不说自己买酒喝吗,可以点单了。”
韩钦强装镇定,随便在菜单上勾了几笔。然后调侃道:“说起倒霉嘛,大家都有那么一点。不过比起一同堕入时空裂缝的高老大等人相比,似乎还算不错。”
梅友最晃了晃脑袋:“那些人哪里去呢?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韩钦没有隐瞒,将实情和盘托出。
梅友最拍着额头:“哎,轮回四相竟混乱至此,恐怕人间相终究在劫难逃。多年来,十二兽想尽一切办法排除隐患,但,到头来还是螳臂当车。”
说着,梅友最仰面朝天,嘴巴张大到极致,他将壶子举在离嘴二十公分的地方,将其中剩余的美酒,统统倒进了喉咙里。
“咕噜!咕噜!”他喝酒的声音,却似一曲悲伤的挽歌。
喝完那些酒,梅友最把头摇晃得像拨浪鼓一样。待他将自己摇醒,便瞪着韩钦的脸,用力地问:“你的酒呢?请我喝点。”
这话他是嗓子里喊出来的,可他越是大声,就越是凸显出心中的悲凉。
十二兽之“腾根”,竟然在这间卡座里,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韩钦忙不迭地将刚刚上桌的酒推到梅友最身旁,后者连看都不看,直接将瓶盖拧开。就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是成心要将自己放倒了。
对方这样狂放,韩钦便也不好意思,他找了个小杯子,陪梅友最喝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像一对老朋友那般,时而把酒言欢,时而互诉衷肠。
气氛似乎非常融洽,但韩钦晓得,这其中暗流涌动。
一开始韩钦还存在戒备心理,喝着喝着便没去管那些有的没的。不过韩钦的判断很准,因为直到散场,梅友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对韩钦不利的意思。
本来梅友最这么做已算仁至义尽,但韩钦借着酒力,还是恍恍惚惚地问:“最帅的梅大哥,请问二郎神现在在哪里?”
梅友最扶着墙:“你当我傻啊,要是你们两个不安定因素凑一块了,我这个十二兽该怎么办?”
韩钦笑道:“你也可以成为不安定因素啊。”
梅友最眨着眼睛:“不可能,绝对没这个可能。”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饭店,梅友最先上了台出租车,临走前,他还不忘摇下车窗,和韩钦挥手道别。
这家伙,真乃性情中人。
今天,本要在网咖里杀个天昏地暗,却未曾想,最终和梅友最在饭店里喝了个天昏地暗。只是不知道,倘若下次相见,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srs十二兽,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并非他们的对手。如此说来,今天梅友最已经在无形中送了一个人情。
夜渐深,韩钦晕晕乎乎地找了家高档酒店,他豪气地要了总统套房,然后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地睡去。
韩钦到此刻还不晓得,一个从数天以前就开始谋划,誓要置他于死地的圈套,正慢慢地收紧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这晚韩钦睡得很沉,待他醒来时,天已大亮。
慵懒地从床上爬起,韩钦拉开窗帘。宽敞的落地窗组成整面墙壁,站在这酒店最高的观景台,半个城市的美景净收眼底。
脚下有三条不同的水系,从三个方向汇流而来。由于流经的区域各有差异,所以它们分别呈现出清澈c淡蓝c微黄的状态。
这就是城内最为著名的景点——三江口。
三江汇流,蔚为壮观。
此刻,游玩人群在江岸公园嬉戏,他们时不时抬头,看向城市最高的建筑。
“当你俯瞰三江口的时候,三江口的人们正在仰望你。”韩钦低呤。
有钱人的生活,确实令人着迷。
但,韩钦并非有钱人。
无相罗盘中飘出来的字幕,将韩钦从短暂的精神错觉中拉了回来。
字幕是这么写的:人间相即将沦陷过半,超防局首当其中。
假若街头某个算命先生这么和韩钦讲,韩钦定会直接一脚将他踹翻。可,此乃无相罗盘中飘出来的文字,韩钦不得不提高警惕。
甚至说,他不得不去相信。
人间相即将沦陷过半,超防局首当其中。
这,是某个预言吗?
韩钦笼罩在深深的恐慌中。
不,预言之所以为预言,就是因为它还未曾真正实现。未曾真正实现的东西,我们就有机会去改变它!
韩钦握紧双拳,迅速离开总统套房。
他一边走一边叹息,好不容易争取的四天休假,就这样剧终了。
酒店大厅里,有个八九岁的男孩,从早上七点开始就坐在高档沙发上。他始终朝电梯所在的方向观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看上去人畜无害,以致同样坐在沙发上的顾客总喜欢跟他聊上几句。但,男孩沉默寡言,身边顾客连续换了几拨,唯有他还始终坐在那,朝着电梯观望。
突然,男孩的脸色起了变化,他踮起脚尖,蠢蠢欲动。
韩钦在酒店前台结账时,才发现昨晚在醉酒状态下已经付了两晚的房费。走出酒店,阳光正好,一台出租车聪明地在韩钦身前停下。
打开车门,韩钦正准备上车,兀地从他腋下钻出一道风。
那是个小男孩,抢在韩钦前边蹿进出租车里。他重重地关门,催促司机快走。
韩钦摇摇头,心想这是哪家的熊孩子,真该管教管教。他正准备招呼随后而来的出租车,却赫然发现,刚才那个小男孩,竟然偷走了自己的钱包!
怎么可能,迷离境界的修者,怎么会被街头小毛贼偷走钱包!
韩钦气不打一处来,他闪身钻进出租车里,正准备叫司机跟上前边那车,却不料“嘭”地重响,后边追尾了。
该死!韩钦急忙闪出,他手搭凉棚朝前望,幸好,载着小毛贼的车还看得见。
此刻也顾不上太多,韩钦身体一纵,跃到车顶之上。然后他发动第三形“捷”,在城市的车顶上狂奔。
地处闹市区,车开得并不快。韩钦在车流中上蹿下跳,倒也不影响追击。
可是,红灯亮起,这边所有的车辆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那台载着小毛贼的车早就穿过十字路口,扬长而去。心急之下,韩钦朝天爆吼一声,然后如猎豹般俯冲。
他如履平地般在车顶飞奔,眼看到了红灯处,韩钦脚底重重一点,身体好似大鹏展翅,到了空中。
脚下全是急速穿梭的大车小车,韩钦看准时机,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所有车辆,待他落地时,便已到了十字路口的对面。
视线范围里,载着小毛贼的出租车已经变成了小黑点,韩钦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环力都集中在足底。
“捷。”韩钦在喉咙里低喝。
沿着人行道,韩钦放肆地狂奔。不知道追出多远,出租车的影子渐渐变大。忽然,那出租车停在路旁,小毛贼闪身进入右边的民房里。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韩钦加快脚下频率,胸中戾气四起。
不久后便到小毛贼下车的地方,右边,是个拆迁基地。小毛贼进去的是个平层的屋子。屋子总共只有三间房,其周围再没有别的建筑。
原来是钉子户家里的熊孩子啊
韩钦上前,单手拍门。
掌心刚刚落下,门便嘎吱一声打开。
房间里没什么光线,小毛贼正背身坐在桌子前。
“钱包还给我。”韩钦上前几步,扮过小毛贼的身体。
突然,韩钦怔住了,他就好像坠入冰窖,后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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