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树稍旁,云风闭目深吸,便觉得有一股暖流窜行于全身四肢,所过之处,无比的舒畅痛快,睁开眼,便觉浑身上下轻松起来,一扫爬上地面时的疲惫之感。
此时,四下里树影婆娑,云风举目四望,点点繁星,高挂苍茫九天,他走到峡谷边上,探头朝下望去,峡崖便如一条裂缝黑黝黝的横躺在大地上,因为月光的缘故,即使看不见那峡谷底的情形,光是照得见谷壁处那些怪石嶙峋的样貌,也足以让人觉得险峻,他想起自身在峡谷底的情形,心里顿起一丝后怕。
驻足了一会,感觉自己己无大碍,仅是手掌与腿上有几处刮痕破皮,云风心道:“此处不宜久留,我还是赶回玄天山吧,可不能让玄明师父他们为我担心这么久”。
打定主意刚迈步走了几米,突然,眼见远远的树丛里,忽有白影晃动,一闪而过,云风心想自己的视力在黑夜之下,何时变得如此的敏锐了,但他也来不及细思,便朝那白影晃动处走去,他自小生活于丛林泽河之中,胆子向来不小,即便是有鬼物在前,他也敢勇身向前,一探究竟。
那团白影处的丛林越来越近,只见一颗大树旁,直愣愣的站着三个人影,壮着胆子,借着月光,云风走近,总算瞧得清楚,居然就是把自己抓来的那三名神秘之人,当先一人,瘦影粼粼,面无表情,便是那孩儿脸老者,他身后两人,其一便是那抓了自己的巨汉,高大身子隐在树影里,只露出双目来,眨也不眨直盯着自己。一旁便是那白衣之人,想来白影便是由此而来的。云风心想,这下糟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三个人恶人的对手,莫不又要被抓了去。
只见眼前这三人,目不斜视的瞧着自己好一阵,总算那孩儿脸的老者,慢慢走向前,云风一惊,身子不由往后倒退了几步,便止了步,心道:后边己是峡谷悬崖,跑也跑不掉了,且看他们要拿我怎么办吧。
孩儿脸老者突然止住脚步,躬身向前,衣袖轻挥,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云风,见其身上并无异状,捏着嗓子说道:“小子,你,怎么上来啦?”
“我,我当然是爬上来的。”云风不假思索的轻轻答道。
那孩儿脸老者间闻言,脸色大变,眼珠骨溜溜一转,突然身形一跃,挥舞出双掌,张着五指,夹出风雨雷似的,朝云风急抓来。
若是在平常,以着这孩儿脸老者这般迅捷的身手,云风根本就来不及闪躲,唯有等死。
但是此时,不知为何,云风眼中的老者,觉得其身法十分缓慢,只见他慢慢的跳起来,慢慢的挥出双掌,慢慢的朝自己的方向跳过来。云风心下也不思索自己为何能如此看清对方的动作,他想也不想,就挥起自己的双掌,准确地接下对方的双掌,只见两人的双掌对接在一起的瞬间,那孩儿脸老者哪想得到,眼前这楞小子能接下向自己的双掌,大惊之下,急忙催运掌力,推动自己的内力,朝云风使去。
眼看老者身袖间,不断有风顿起,云风只觉到有一股内劲自对方双掌袭来,迫使自己身形往后退。
感受到压力,云风下意识的鼓足了劲,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涌现一股气流,急速地由肚脐眼处升起,源源不断地流向双手,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的双手充满了力量,他用力双掌往前一推,碰的一声,奇迹出现了,孩儿脸老者居然被推倒在地,身上和双臂微微颤动,似被什么麻到一般,这一切,不仅惊呆了一边的巨汉和白衣人,就连孩儿脸老者,也痛得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云风一也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在这漆黑的夜间,自己的双手间正隐隐泛着紫色的光芒,这可把他吓呆了,他还以为自己种了对方的什么毒手?可是自己只觉得浑身有劲,并无其他不适。
看到云风身上突然隐隐出现紫气,老者和白衣人,不禁同时呼出:“紫冥真气!”
话音刚落,只见巨汉和白衣人不约而同的蹦上前来扶起老者,三人惊恐的看了看云风,慢慢的他走来,云风也不知这三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把我杀了吗?一打三,胜算不大,他只好抓紧拳头,准备拼死一搏。
只见三人走到云风跟前,约三四米处,突然一齐唰唰的跪了下来,那老者带头跪下磕头说道,“天蚕教门下。金银二老,以及教下弟子天雄参见新任教主。”
眼见着跪在地上的三个恶人,刚不久前还把自己抓至峡谷,此时却跪倒磕头,口称什么教主。云风不由往自己周围看了看,除了自己,并无他人,难道他们跪拜的真是自己?他心下纳闷不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向自己拜了又拜,便跪着一动不动,三人均微微的抬起双目,露出恐惧的眼神,望着自己。
云风一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道:这些人真疯了,这些人可真疯了。
他急忙也跪下,磕头还礼说:“你们别跪了啊?求求你们放我回玄天三吧。”
只见那孩儿脸老者连忙站起,走上前来扶起云风,自己又连忙跪下,正色道。“教主,您可折杀我等了。”
“我,我才不是什么教主,你们认错人了吧?”云风不知所措的说道。
“您当然是我们的教主啊,您浑身的紫冥真气就是最好的证据。”只听得那一旁还在跪着的巨汉高声喊道,身旁的白衣人闻声连忙低声喝止:“怎么能这样高声对教主说话,还不快磕头求教主宽恕!”
那巨汉,闻声急忙急忙又磕了磕头,头都磕出血了,云风不忍,急忙说道:“你们都站起来跟我说话吧”
他见三人再无恶意,心下也稍稍平静了起来,只见孩儿脸老者走上前来,又抱拳作了揖,对云风恭敬地自言道:“属下杜风,”接着转身指了指那白衣人说道:“这是我师弟,杜云,我俩在江湖上并称金银二老,这蛮汉子叫天雄,是我教弟子,也是我们俩老儿的唯一弟子。”
云风连忙说道:“我不是你们的什么教主,我叫陈云风,是玄天门新收的弟子,求你们放我回去吧,你们认错人了。”
杜风坚定地望着云风,道:“教主啊,你这一手紫冥真气,天下独一无二,只有我教教主才能使得出来。”
那杜云更是激动,他抱拳说道:“教主,云风教主,那那谷底之人他还好吧?”
“谷底之人?难道是指那位传给我神功的老人家?”云风见他神情激动,抱拳的手臂在不住地颤抖着,显然是十分的关切,便老实答道:“谷底下的老先生,他已经过世了。”至于这老先生的灵魂还附在自己脑海中的事情,云风当然不便说出口,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有谁会信呢,说不得,还当自己是信口胡说,又要惹来莫名其妙的事端来,眼前自己被这三个邪派之人认为教主之事,已是够让他头疼的了。
“果然老教主他怪不得”那杜云听了云风的话,喃喃自言道,神情却是一副失望之样。
“这就是了,老教主一身的神功盖世,他在行将大限之际,把紫冥真气传给了云风教主你,这就是说,老教主已把我天蚕教的教主一职传于你,您要不接受啊,可就太对不起老教主他的苦心了,老教主可是待在那谷底数十年,熬了多少苦,才等到您这样一位有资格继承他紫冥真气之人呀,您要是想不当教主,我们天蚕教上下可要代老教主他誓死也要把你身上的紫冥真气废掉,哪怕不是您对手,被您杀死了,也在所不惜。”那杜风显然已猜透眼前这少年是个宅心仁厚之人,便软硬兼施地劝说道。
云风闻言,不由心动,好家伙,这不是明白这要强迫人家当什么老子的教主么,他摸了摸头,说道:“好吧,这教主我暂且当就是了,你们也别再为难我了,我是玄天门的弟子,等我回到玄天门,请师尊他们帮忙化去我身上的什么紫冥真气,我就不再当你们的教主,可以吗?”
金银二老及那天雄这三人闻言,均目瞪口呆,心下均暗想:“这哪来的浑小子,别人想要这紫冥真气做梦都想呢,何况还白白得了我天蚕教教主之职,这是天大的幸事,你却还推三落四,还要回什么玄天门想化去这江湖人人梦寐以求的真气?这这是让人无语了。”
三人当下便想发作,想教训教训眼前这不知好歹的浑小子,但一想到这小子浑身的紫冥真气,还是作罢,那杜风耐下性子说道:“好,云风教主你想干啥就干啥,眼下您将作何打算,是否要跟属下等回天蚕教?”他心想,我教的紫冥真气,谅你那玄天门的掌门也不可能说化解就能化解得了的,怕只怕那老道会把云风禁足在玄天门里,以此要挟天蚕教。
云风心想,自己可不能和天蚕教扯上关系,自己哪能放着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当,却当个什么劳子的教主,还是赶紧回玄天门要紧。
“这样吧,眼下我以教主的身份,希望你们三位立即回天蚕教,讲明老教主一事,他老人家肉身已化,无需再葬,我即刻赶回玄天门,求得师尊们帮忙,化去我身上的紫冥真气后,再求师尊发帖告之各位,这样你们便可再立新教主。”
三人见云风主意已定,也不便出言阻止,心知这天真少年将天蚕教全不当一回,我教的紫冥真气只有教主才能拥有,那是何等宝贵,你说废就废,天蚕教岂能让你如愿呢?他们见云风如此,也不便强留,便打算将此事回禀教中四大长老定夺,大不了,到时候大举攻上那玄天门要人。
当下,云风向金银二老问明了回玄天门的路,知道此地叫无名谷,便是在离玄天山十几公里一处附近的树林范围内。原来,老教主天魔上人被人暗算受到重伤后,为躲避仇人及正派人士追杀,心想越是离敌人近的地方,越是安全,便选择此地,见无名谷谷底易于藏身,便在谷底隐居了下来,他的行踪仅教中高层知悉,便指派武艺高强,办事隐蔽的金银二老,每年几次负责向老教主传递教中事务,并按老教主要求,随便在江湖上物色能否继承紫冥真气的人选。
金银二老想到云风一个少年人,想要让天雄一路送他去玄天山,又想到他盘缠肯定很少,可不能让新教主这般寒酸,便纷纷解囊相赠,云风哪里敢答应,摆了摆手,并示意自己想一人独自回玄天门,便依着指明的方向,转身匆匆上路去了。
金银二老倒是十分的不放心,便教天雄一路悄悄跟踪在云风后面,既作暗哨顺便打探消息。
通往玄天山的路,七拐八拐,其间小路旁倒是没有一户人家,都是乱石林立,还好这日正是暮春,上路已是早晨,日头初上,林间不时传来丝丝凉风和鸟鸣之声。云风脚步不停地赶路,许是神功缘故,他倒也不觉得劳累,渴了便寻那山林溪水一饮,饿了便摘些林树野果吃,他自小便是在丛林深泽中成长,这些野外生存能力自然是不必说的了。
想想自己这些天来的经历,刚刚又遭遇了场神功入体,灵魂入脑的奇妙经历,还差点入了什么魔教,当真是惊险处处,经历丰富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连日来的奇遇,突然之间,林南林北同时有五六人齐声吆喝:“在这了,别走。”“相好的,乖乖把宝贝放下,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一阵吆喝之后,鸟兽纷走,林子中立时静了片刻,跟着在前边的林子间中喧声四起,兵器相击声声c男子叫嚷声,乱成一团。
云风忙止步,目视前方,耳听八方,脸色一变。心下纳闷道:“又有什么事了?”,他猜前面路上一定有什么事端发生,自己急着赶回玄天山,并不像凑什么热闹,他想寻了其他的路避开绕道而走,无奈,道路两边尽是密密丛林与乱石,要往玄天山走,别无他路。
他只好停下,躲在一旁的矮木下,不让人发现,好等前方事态平息了再走。
刚寻了一处灌木丛,蹲下身子,突然间便觉自己头顶上窸窸窣窣也似的声响了起来,眼前突然有七八条人影越过自己藏身的灌木,一个大汉已然站在自己两米之处,手拿着血粼粼的一把尖刀,不容看清这人的面目,顷刻间便又有七条人影将这人为了起来,这七人一律穿着些短装结束,白布包头,青带缠腰,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或是铁尺铁棍,人人脸上尽是凶狠之相。
云风咋见突变,加上江湖经验不足,身子不由得惊慌得一个踉跄,滚出了藏身的灌木丛,裸地凸显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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