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鱼一拳祭出,虽然不觉得打人如何过瘾,丹田的烦闷感却立刻消失了,浑身酥爽,缓缓站起身,只见冷归南一脸鲜血站在面前,正在自己脸上摸索,寻找着自己的鼻子。
朱大朱二虽然傻,跑的倒是真快,又一次不见了踪影。
围在四周的人群呆若木鸡,张大了嘴巴,像见了鬼一样。
沈三停止哭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开心地又叫又跳。
少女盈盈走来,俯身捡起地上的黑刀,捧在手中,向魏小鱼深深一礼,面带羞涩地说道:“承蒙少侠相助,小女子在此拜谢!”
魏小鱼将刀顺势背在肩头,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飘来,清新宛如茉莉,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恍如梦中,感觉很不真实,如真似幻。
“小姐姐,你是哪家的小姐?如何称呼?”
“”少女一愣,没想到他问得竟与冷归南异曲同工,脸颊顿时绯红,低低的声音说道:“妾身邀月楼新晋歌姬龙氏,艺名玉玲珑!”
“歌姬?”魏小鱼热切的眼神忽然一黯,只是随口“哦”了一声,兴致变得很是萧瑟。
看来,双穿和群穿实在不切实际,期待自己喜欢的人也跟着穿越过来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玉玲珑见他神情失落,不由得动容说道:“少侠高义,妾身无以为谢,明天在邀月楼中设宴相谢,还请万勿推辞!”
魏小鱼见少女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一双摄魂夺魄的眸子含着娇羞瞧着自己,宛如前世的可人,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少女欠身离去,身影袅袅婷婷,风情万种的样子实在让人心折,围观的男子也都看得痴了!
马车离开,一群少年郎竟然情不自禁也跟着去了。
冷归南咬牙切齿,急怒攻心,大叫一声:“小贼,你给老子等着,从今日起在陵城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与你死磕到底!”
他话未说完,“噗通”一声,疼得晕了过去。
忽然人群中又一阵噪杂,大祭司冷重义带着十几个白衣祭祀冲了进来。
他快步跑到儿子身旁,一把将他抱住,先探一下鼻息,随后指着魏小鱼咆哮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一名形容猥琐的白衣祭者从他身后跳出,嘴上三撇鼠须,獐头鼠目,正是冷归南的授业师父摩洛。
摩洛双肩一抖,手中多了两根尺来长的金刚刺,身形闪动,直刺魏小鱼的咽喉,竟然不给丝毫辩解的机会。
金刚刺已到眼前,刺上另有倒刺,经历刚才一番打斗,魏小鱼虽然对自己应变有了些信心,却也不敢伸手去夺,只是拿刀砍向摩洛手腕。
摩洛手臂一缩,险些被刀磕到,他立即变招,手臂极速下沉,身形跟着后退,身法一转,向魏小鱼身后移去。
魏小鱼也想跟着转动身形,却发现脚步远没有手臂来的灵活,刀一时无法回转,对方如同一只狡猾的水貂从身侧滑过,手臂上被破出一道口子。
沈三刚站在他的身后,似乎还没有醒过神来,一时躲闪不及与摩洛打一个照面,下意识伸手去挡。
“噗”的一声,钢刺从沈三的喉头刺入颈后透出,随后摩洛用力一绞,抽出时,只见一团血肉跟着带了出来。
沈三双目圆睁,伤口喷射着血肉直直地倒了下去!
魏小鱼大惊失色,丹田再次翻腾,眼睛变成了血红,挥刀直劈摩洛。
“小心!”本来沉寂的人群此时竟发出无数示警声音。
原来,摩洛人称百花貂,素爱采花,因犯了江湖大忌,躲在冷家做了白衣祭祀,平日里,他最喜欢帮着冷归南为非作歹,那捏碎人骨听声音的手法就是拜他所赐,城中一些有姿色的良家女孩坏在他手里的更不知多少?
众人先见冷归南受伤,再见沈三惨死,虽不识得魏小鱼,却知沈三是将军府的管家,此番一架打过之后,不管怎样,必然会有一番风雨了。
那些受过冷家欺凌的围观者竟同仇敌忾地站在了魏小鱼一边,加油助威声不绝于耳。
摩洛是老油条,只一个错身便觉查出魏小鱼的厉害所在,他随即欺身一步,身子紧紧贴住魏小鱼不断游走,一分短一分险,金刚刺在大刀间隙不断递出。
魏小鱼大急,随着小腹疼痛身周忽然出现一道薄薄的罡气将金刚刺震开,若只凭他天生力大和手中的木刀只怕早就死了。
摩洛见他遇强而强,心中惊骇那道莫名的罡气,便将钢刺分开,一招刺到胸前,另一柄钢刺已经刺向他的小腹。
魏小鱼苦于大刀却无法自由回旋,虽有罡气保护,身上一条条血痕还是被钢刺划了出来。
人群的呐喊声慢慢弱了下来,这显然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斗法,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
冷重义抱着儿子,看着浑身伤痕还在不断挣扎的魏小鱼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朝人群吼道:“还有谁不服?”
哪里还有人敢再作一声?
摩洛几次全力出击,速度提到最快,反而毫无所获,几次虚招却轻松突破了黑刀封挡,他招式马上变得忽快忽慢渐渐露出了杀机,手中钢刺分别刺出,间隔愈来愈大。
冷归南出招恶毒,他的师父显然比他恶毒千百倍。
魏小鱼心中又怒又急,对于对方的套路全然不知,只能尽力应付,眼见败局已成,心中竟然没了畏惧,生出同归于尽的想法,将刀贴身舞动,身子撞向摩洛胸膛。
摩洛被他吓了一跳,缩手退出半尺,随即又拧身而上。
这一退一进终于冲入舞动的刀影,注定是一招必杀,。
就在他得意之时,两支飞箭呼啸而来,不偏不倚将他的钢刺打飞。
摩洛身子趔趄,失了先机。
魏小鱼的刀却横着击中他的胸口。
只见摩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几丈开外,软塌塌趴在地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摩洛口中鲜血喷出,咳了几声才拼力骂道:“好狠的刀,好厉害的箭。”
他抬头,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武士手拿大弓站在百步之外,武士身后站着一人,威风凛凛,正是魏巡天。
“杀了他!”魏巡天抬手朝儿子微微示意。
魏小鱼目露凶光,早就杀红了眼,哪里还等示意,一个箭步冲出,照着摩洛脖颈就是一刀,木刀无锋,只听骨骼断裂声清脆地响起。
摩洛瞪着两只眼睛,死不瞑目,再也不能行凶了。
魏小鱼浑身是血,默然走回沈三跟前,盘膝而坐,开始念诵超度经,看都不看冷重义一眼,就如同这人不存在一般。
冷重义何曾受过这种闷气,将儿子交于旁人,就地上捡起一把匕首,一脸阴沉地向魏小鱼走来。
冷家在陵城作威作福久了,众人都是惧怕,见他走近,感觉天色也随着暗了许多。
当他与魏小鱼相距不到五步,弓弦声又响起,一支飞箭将他手中的匕首击飞。
几十匹精甲铁骑如乌云一般从城门方向碾压过来,所有人都惊得呆若木鸡。
魏巡天走到冷重义面前,身上那种血煞气似乎化成了有形利剑,从空中压迫而至,将他一向孤傲的心斩得粉碎。
重压之下,世界变得出奇的安静,只听到魏小鱼稚嫩的佛声在四处飘扬,让人心中不由得就感觉安定从容,那股微弱佛声就像惊涛巨浪中的一朵小小浪花,微乎其微又让人无法忽视。
“你有种!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杀了儿子偿还今天的债。”
冷重义最晓得趋利避害,眼见不敌。悻悻然只能在心里不干不净诅咒。
“好!我等着!”
魏巡天话语简短,气势更加逼人。
冷重义带着众人狼狈逃开,对摩洛的尸体看也没有再看一眼。
待冷重义走远,那些跛足的花子忽然目露凶光,直扑在摩洛身上,狠命撕咬起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立刻弥漫出来,让人作呕。
魏小鱼侧身看着这人间惨剧,背脊一凉,叹一口气道:“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
说话间,那名年长的花子满口肉丝,拉了那个孩子木然地走到魏小鱼身前,颓然拜倒,虔诚地亲吻着魏小鱼脚下的土地,将一块玉牌举起,朗声说道:“恩公义薄云天,许氏后人此后愿供恩公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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