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阿婆实施过诈骗,王阿婆对黄杏初此人也没有任何印象,而且从许先生的调查中我们甚至怀疑王阿婆到底是不是“假神婆”,现在仔细回忆在养殖场的事,我开始产生了疑问。
如果他们是设好局让我们往里钻,当初沈阿姨打电话联系她的时候,她不会说让我们再等一星期,去养殖场是我们自己的主意。
后来赵莉在夜里发疯,回到客房后我听到了王阿婆和方波的谈话内容,他们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妈,咱们撤吧,于凯和赵莉的情况比较严重啊。”
“是比较严重,但还在能处理的范畴里。倒是姓那的家伙不太好解决,我从没见过这种症状。”
“妈,于凯就罢了,能送就送,姓那的家伙就算了吧,我老觉得他们身份有问题,你说会不是他们的人?”
“不可能的。”
“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可疑,哪怕他们真有钱,也有些冒险了。”
“你妹妹在那边可能需要很多钱……哎,我这个当妈的,能救别人却救不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看情况再说,睡吧。”
我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我清晰的记得这些对话内容,现在仔细琢磨琢磨,他们并没有说王阿婆的女儿在医院里,他们说的是“那边”,那边是哪里呢,我现在敢肯定“那边”指的并不是医院。
另外还有一点,方波说“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当初我把这句话忽略了,此时想来疑点重重。
我们当时发现王阿婆四人失踪后并没有过多的调查,因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骗了”,而且是被“疑似超常事件”骗了,连报警的想法都没有。如果当初立刻选择报警,而不是离开……
嗨,都已经过去了,马后炮没用,当前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从王阿婆身上套出黄某人的事情吧。
我提议道:“要不咱们假扮成算命的人找她……”
铜钱打断我,说:“钓鱼执法?不可行,我的人调查过在王阿婆那里算过命的人,王阿婆算命准不准咱先不提,收费倒是挺合理的,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公司有营业执照。”
“什么玩意儿,我没听错吧?”
“营业执照啊,他们是合法营业的公司。”
“算命也要弄公司?”
“当然不是,我查了他们的公司,名叫方氏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什么四柱预测、周易预测、起名改名、优生择吉、阴阳风水之类的活都接。
我听到这些都傻了,“是社会发展太快了吗,怎么还有这种公司存在,合法吗?”
铜钱摊开手,“当然合法,人家是正规公司,营业项目里就有这些,所以当初把王阿婆带回来问话,人家一点儿不害怕。盯梢的兄弟跟我说,王阿婆和方波离开派出所后回到了公司,和平常一样,没出来过。”
“这么说来咱们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我说道。
赵凡军低头沉思,没有参与我跟铜钱的讨论,等我们安静下来后他起身说道:“去他们公司看看,我觉得这事儿不能用强,咱们找王阿婆好好聊聊。”
当天下午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位于东源县某条并不繁华的街道,方氏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就位于这条街道上。到了这条街我彻底被震惊了,整条街虽然不长,却有三十多家类似的咨询公司,还有好多古玩商铺。铜钱说这里是东源县的古玩市场,规模不大,因为东源县并非富县,倒腾古玩的人不多,知道这里的人也很少,平常街道上都没几个行人。
“没几个人?我怎么记得王阿婆说生意特别好呢?”我随口说了一句,赵凡军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话。
方氏咨询公司在古玩街靠里的位置,是一家不大点儿的小门市,门牌上除了公司名称外还写着诸如:风水堪舆、起名改名之类的小字。
我们在一楼大厅里见到了方波。方波想赶人,赵凡生说:“我着还是第一次遇到开门做生意往外赶客户的,怎么,许别人来算命,不许我们来?”
方波怔怔的没有说话,王阿婆扶着楼梯把手在二楼说:“小波,让他们上来吧。”
他们这处门市房从外边看不大,仅有一间,二楼却占了四间,其中两间是王阿婆和方波的卧室,还有一间是香堂,剩下一间则是客房。
王阿婆请我们进了她的办公室。说实话,这里和我见过的其他办公室没啥区别,一套办公桌老板椅,两排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具。方波跟进来后给我们安排茶水,而后像个秘书似得站在王阿婆身边。
王阿婆示意我们喝茶,我有点儿不太敢喝,赵凡生却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说了一句好茶,却没想到王阿婆却说:“别跟我客气了,几十块钱一斤买的铁观音,能是什么好茶?”
赵凡生尴尬的笑了笑,说:“王阿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对黄杏初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王阿婆这次没有着急回答我们,而是看向了坐在我旁边紧紧贴在我身上的韩令仪。刚才方波煮茶倒茶的时候她好像被吓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此刻王阿婆的视线又放在了韩令仪身上,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我主动说道:“王婆婆,您有什么问题吗?”
在进来之前赵凡军就说过,这次我们的态度尽量放低,要客气,因为我们在求人办事。
王阿婆盯着韩令仪,说:“小丫头今年多大了?”
“快八岁了。”我说。
“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走哪都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有点儿好奇,没别的意思。你姓赵是吗,我听他叫你赵叔叔。赵先生,你能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向我咨询黄杏初这个人吗,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如果不是小波在记事本里找到这个人,我根本想不起来他这个人。”
二月初的时候还没有大面积爆发,新闻媒体也都没有报道过,只在小范围产生了一定的恐慌,此时网络上出现了一些流言,但都被官方遏制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什么。
赵凡军将这种新型呼吸道传染病在广东小规模爆发的事情告诉了王阿婆,王阿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她平铺直叙的说说:“所以你们怀疑黄杏初体内的病毒变异跟我有关系?小波,你念给他们听。”
方波拿着一本账本,找到黄杏初的那页,说:“去年十二月十四日,的确有一个名叫黄杏初的男人来我们这里做咨询,他声称自己前段时间生病了,去医院看过但没有任何好转现象,怀疑是中了邪,让母亲给他看看。当时母亲用小六壬论吉凶法给他算了一遍……”
王阿婆接着说:“我有点印象,当时的卦象是大凶,我跟他说他的病很严重,不是中邪,建议他去比较正规的医院重新做一遍检查。”
我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南京第一次见到王阿婆,她也给那巧山算过,于是我岔开话题问她,她想了想,说:“卦象空亡,最凶的卦,我算了几遍全是空亡,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死人身上,所以我当时被吓了一跳。后来想想也许是我搞错了吧,毕竟眼看着是一个大活人,呵呵。”
我们现在虽然无法确定王阿婆是否具备超常能力,但她算卦的本事有目共睹。先不提那巧山的事,只说黄杏初,正如王阿婆所说,黄杏初最初的病症并不严重,但是后来却一度出现呼吸困难需要借助呼吸机才能维持生命的情况,虽然他最终还是神奇的痊愈了。
这一点连医学专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归咎于黄杏初强大的自愈能力。
赵凡军说:“黄杏初是去年十二月十五日因病情加重被送往河源市人民医院的,也就是说他从你们这里离开后第二天病情就忽然变得严重了,我们不得不考虑你们在该事件中是否对其造成了影响。”
王阿婆说话还算通情达理,她说:“你说的不错,这么看来我们的确有可能是病毒突然转变的元凶。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我完全没有参与其中,如果不是你们调查他,我甚至想不起来这么一个人。另外我还是特别好奇,你们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来见我,是为什么?难道她通灵,或是能辨别出来我是不是在撒谎?”
赵凡军冷冷地看了王阿婆一眼,又看向韩令仪,韩令仪想要说话,被我捂住了嘴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