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晃,距离上次大雨之日已经过去数天。
陆重峰昨日被吴老告知在今日去一趟南城交付数家商铺的订单并收回余下该支付的钱票,这估计是在考验他。
故他今天打早就起来,洗漱一番,整理整理衣装后就携带着数名伙计快马加鞭地火速赶往南城。
因为他根据这一个月习来的经验,知道月底的时候那些家伙们老是会想尽各种理由推迟还请货款的日期。
这些人都是陆家的老顾客了,吴老也不好过于催促,怕伤了情面,故将陆重峰推了出去,主要是借此锻炼锻炼他,长长见识。
吴老心里也没指望着他能成功,毕竟面对的都是一群快成精的老不死,他们这些平辈之人去了都吃闭门羹,更甭论一个毛孩子了。
一架马车隆隆而过,身后跟着数匹骑着大马,身穿伙计服饰之人,在天色还略暗时这群人快速奔行在青州城大街上,看方向似乎朝着南城方向而去。
坐在马车上之人正是陆重峰,此刻他静静地坐在车厢里,双眼闭合,眉头紧皱,似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后,他睁开双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这方法还是不行,以这群老家伙的以往的行迹来看,怕是根本见不到其人,更别说要全货款了”。
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好办法,陆重峰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外面一片噪杂声响起,陆重峰通过车窗探出脑袋望了过去。
只见入眼之处,一处金碧辉煌,灯火灿烂的高大阁楼出现在他视线中。
在那大门前,三三两两的人群自阁楼内走出,同时数位身着暴露,容颜秀丽,头发有些散乱的女子陪在那些人身旁,说说笑笑,直到他们坐上自家马车离去后方才返回阁楼。
这些男男女女,虽说脸上红润之色遍布,但目中尽显疲惫之色,似乎这一夜在兴奋中度过的同时耗费了大量精力。
此刻天色还是有些暗淡,但悬在门头的那块硕大匾额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其上题刻着三个大字“百花楼”。
陆重峰哑然,没想到才这般功夫,竟已来到中心大街上,看到眼前这般靡乱的画面,他叹了一声道:“花无百日红,容颜亦有衰老日,到那时这些女子该何去何从”?
摇了摇头,他正欲缩回脑袋,此刻马车依旧在行驶,突然一道略有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中。
只见百花楼门前,一道略有佝偻的身影被一年轻女子搀扶着出来,细细看去,这人年龄约摸五十上下,脸上皱纹尽显,两鬓处各有一缕白发。
此刻那人一脸满足之色,一手怀抱着年轻女子,另一只手还不时摸着女子扭捏着的圆润屁股,嘴里嘿嘿笑着,一脸猥琐。
陆重峰看清那人的面孔后,扭动着脑袋急忙朝前方喊到:“李哥,快快停下”。
听到他的话语后,前方赶车的人“吁”一声将飞奔的马拉住,后方的伙计见到也跟着止住,一群人不解地盯着陆重峰。
他不理会伙计们的目光,指了指百花楼前方那道猥琐的身影道:“你们看那人是不是南城福元堂的徐掌柜”。
伙计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伙计回道:“是的,重峰少爷,那人就是徐掌柜,他曾经来到我们百草居找陆掌柜的,我远远见过一面”。
“现在哪个男人不想来百花楼逛一逛,更甭说这些家财万贯的老板掌柜了们了”,另外一伙计羡慕地说道。
陆重峰低头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其它几位掌柜的呢,比如仁源泰c祥鹤嘉的赵掌柜和郑老板呢”。
“少爷,那几位和这徐老板一般都经常来这青州城最大的烟花之地,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温柔乡”,赶车的那个被陆重峰叫做李哥的男子突然说道。
听后陆重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计上心头,药款的事有着落了。
将脑袋伸进车厢后,他淡淡地说道:“李哥,我们继续赶路吧”,说完闭目养起神来,脑海中快速的计算着,完善讨要药款的计划。
一行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在中央街道一拐弯,马车以及一干马匹像离弦的箭冲向南城。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陆重峰和一干伙计来到了南城街道上,经伙计指路,一群人又拐入旁边一条巷子里。
陆重峰准备先去那些掌柜老板的府邸中探一探口风,青州城店铺的老板们多数有自己专门的居住地,不像陆文那种直接将府邸设置在了店铺后面。
众人将马匹安放在了一处陆家的私属大院,这座处于南城的大院属于陆家商会所有,充当临时落脚地,也可以暂时放置一下药材货物等。
陆重峰带着一个伙计还有两个大汉,大汉来自于上次林地间的那批人中,这是吴老专门配给他以作保护之用,而这名伙计以前都跟着陆文或者吴老来过这些老板掌柜的府邸,所以识路。
进入巷子走了数百丈的路程后,前方出现一条路面整洁c宽大无比的道路,道路两旁一排排整齐的房屋院落静静地矗立在那。
威严朱红的大门前,皆坐落着两栩栩如生的石狮,石狮怒目圆睁,仰天长啸,镇守一方。
有的门匾上题着“徐府”二字,有的刻着“赵府”两字,等等,此地浑然是一处富商居住地。
徐掌柜c赵掌柜c郑老板等陆重峰一干此行的目标都在这一片地方居住。
天已大亮,这些府邸大门有的已经打开,数位家丁丫鬟出来打扫着自家府邸大门前的一片道路。
陆重峰往前走了数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郑府”二字,走上前去欲迈入大门。
郑府门前的家丁看见陌生人,顿时齐齐警惕起来,众人皆人手一根木棍,将陆重峰一行四人拦住,恶狠狠地盯着,大有一番不合就上去乱棍打狗的势头。
瞧见此景,陆重峰身旁的两个飙型大汉握紧拳头上前一步,凶狠的眼神扫过周围的家丁。
这些家丁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就会作威作福,欺负一些普通老百姓,哪见过这些在外经常厮杀过的汉子。
一股环绕在大汉周身若有若无的杀机更是使得家丁们诚惶诚恐,握着木棍的双手都有些颤抖,缓缓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位似乎领头的家丁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提着胆子小声问了下:“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陆重峰摆了摆手,那两名大汉杀机收敛,缓缓后退站在其身后一动不动,不过那狠厉的眼神仍盯着家丁们。
此行吴老专门叮嘱过,不得用强,不能伤了与这些商铺的和气,所以陆重峰止住了大汉们的行为。
他上前一步,露出诚挚的微笑,对着那名领头的家丁和蔼地说道:“请这位大哥能否进去通报你们家老爷一声,就说陆家来人了”。
听闻他这话,那位家丁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一股轻蔑的眼神流露而出,咳了咳,阴阳怪气地回道:“我道是谁一大早上门,还带着这般阵仗,原来是陆家商会的人啊,你等着吧,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转身向郑府深处跑去。
听着家丁瞬间转变的语气,陆重峰内心一怒,骂道:“这群看门狗,就得有人敲打敲打,才会老实起来,刚才还那般恐惧,我们一放低姿态就趾高气扬起来”。
但他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如沐春风,等待着回信。
等了许久,那位家丁才摇晃着身子慢慢走来,咳嗽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走吧,我家老爷不在,前日已经去外地进货去了”,说罢就招呼着众家丁作势要关上大门。
陆重峰后面那两汉子以及身旁的伙计彻底怒了,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去。
他什么话也没说,眼神冷漠地背着手转身离去,那三人彼此瞧了瞧缓缓摇头跟在陆重峰身后离去,继续向下一家走去。
只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全部透漏着不屑的神色,似乎对陆重峰刚才的处理方式极为不满意,遇到这般情况还能忍下去,不,应该是怂了,他们全部很失望,不明白为什么吴老派这么个小屁孩来要账。
陆重峰自然感应到了后面众人心气的前后变化,以及那对他的不屑的情绪,他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
他总不能一个一个去解释,碰见一个这样的都去解释的话,他啥也做不了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尽方法要回全部药款,还得让那些老板掌柜心甘情愿,不能产生怨言――至少是明面上的怨言。
完成这次任务后他们自然会改变态度,根本不用去解释任何东西,只拿出结果即可。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他们四人将一干债主的府邸都去了一趟,结果可想而知,多数都被冷眼扫出门,都被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都说家主早已出远门,不在府上。
最可笑的是到了徐府,也就是福元堂的徐掌柜的府邸,家丁也回复说出远门了。
陆重峰笑了,放声大笑,领着三人赶回南城陆家的私属院落。
一路上要货款的计划在脑海中缓缓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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