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我眼前出现一帧帧画面,从临水村到沅江再到燕京城,有关于我的,有关于秦关的。还有关于我们分开后阿凉的,关于阿凉的我看得最仔细,但是越看我却越不忍。
我没想到我们分开后他后来去了秋梧山,也没想到后来秋梧山竟然就被灭了满门,那个提刀而立敢爱敢恨的女子死在了山上,阿凉后来变得更加阴戾,再后来遇到那个姓庄的人,他们一同结伴,没想到三月之后,娃娃竟然被他强行吸取了精气,最后被他给炼进了丹药,而这一切,阿凉都在门外亲眼目睹了。
我现在越发肯定,他就是张岳夫旁边那个姓庄的邪玄师。
怪不得,怪不得阿凉身上戾气越发重了起来,他自己肯定也知道敌不过姓庄的,所以一直在忍辱负重!
可是再这样下去,别人没打败他,他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给逼疯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还有,我看到爷爷和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几位老人家都被绑了起来,有个人背对着我,正在强行逼迫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肯低头,最后他们选择了自焚。还有秦叔,清明,秦关,也都被逼下悬崖,尸骨无存。爸妈在开车回来的路上被追尾,司机肇事逃逸,因为抢救不及时,他们二老不治身亡。还有曲平水,容辞所有跟我有关系或者打过交道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我闭上眼,却发现那些画面深深盘桓在脑海中,根本没有办法赶走。
就在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努力告诉自己那其实只是梦而已的时候,一直背对着我的人突然转过头来,直直看向我,眼里的光像淬了毒一样看得人不寒而栗。
真的是阿凉身边的那个人!
在我无尽的挣扎之后,突然那些画面像是按了停止键一样悉数被撤去,我站起来,发现阿凉,清明,秦关他们都挡在我面前。
刚刚那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说真假参半?
“你们都没事!这真是太好了!”我上前抱住离我最近的秦关,却听见他苦笑了一下,道:“林哥,你激动也得看看场合啊!”
这时我才讪讪放下手,才注意到其实阿凉不是挡在我面前,而是正在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在与那个姓庄的邪玄师缠斗着。
那姓庄的竟然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的好徒儿,我们这么久以来不是相处的很好吗?你快停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凉双眼赤红,一字一顿道:“可是我不能了!怪我识人不清,白白断送了娃娃性命。!”
“不过是一只小鬼,何必与师傅翻脸?”他依旧理直气壮。
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不能懂得什么叫感情吧,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下出决定要了那数十个孩子的性命。
想到小芳,想到许方琼,想到青笙绿泱,想到阿若耶,我突然想清楚,其实这个看起来正派无私的人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我摸了摸一直贴身放着的匕首,认真看着!清明秦关两人,道:“现在你们还有选择,我长话短说,我现在要对付这个人,你们要么走,要么留。当然,走比留活下来的几率会大些。走的话,你们去伐檀山找眠卿吧,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帮你们的。”
清明和秦关两人对视一眼,秦关笑笑:“林哥,其实你还是不够信任我们。”
我不是!
刚想说话,却又被他打断:“不,其实你是不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自始至终你都只给了我们一条路,离开找眠卿。但是我们要走的路是留下帮你。
这个人,很强大是吧?但是,我好像也不弱。”
说完,他不再理我,而是转过头闭上眼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一霎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扩散数十里全被一片血色笼罩。我们完全没有事情,但我能看到姓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既惊且惧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秦关大喊道:“林哥,你们别愣着了,我这控灵术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但是我却愣住了,控灵术?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要以献祭自身精血为代价才能施展的一种术法,一般都是在群体作战时才用的。
没想到,秦关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阿凉的动作已经明显滞缓下来,看得出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我拿出匕首,心里默念着之前背过的大雷音咒咒语:众生疾苦,神佛有灵。歃血为盟,不乱于心。诸天号令,度我缘法。如有违背,当见三清。
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血脉特殊,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了胸腔,这匕首多次对付凶物,早已经是成了不可多得的孕灵凶器。
而今对付这个姓庄的,大雷音咒加上孕灵凶器再有我的血脉辅助加持,可谓是万无一失了。
我知道我的事情多半是这个人透露出去的,所以宋关山要对付我,曲平水能找上我。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既然冠了林姓,林家的仇就要报。还有小芳,达叔,隐婆婆,其实他们也都是因我而死吧。
看着匕首渐渐泛起刺眼的红光,像从血池里捞上来的一样。我欣慰的笑了笑,遗憾的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阿凉,接住!能活下来的话,带着锦容去趟江阴。她知道要做什么。”我把匕首和灵珏一同朝他扔过去。
我听到锦容的声音,阿凉的声音,还有好多好多人的声音,还有容辞,她说我做的事情全都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但她只看到我一个人做了。
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们。好累啊。让我休息一下吧,一下就好。
“醒醒,醒醒!”迷糊间,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息间,我感受到有冰凉的手轻拍着我的脸颊。
我费力地睁开眼,发现是妈妈。
“清明呢?秦关呢?阿凉呢?”顾不得问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紧紧抓住妈妈的手,急切问道。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这孩子,出车祸脑震荡了?”
闻言,我失神放下手。
闭上眼,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车子撞到护栏上的画面。可能,这一切,生桩,净血,紫河车,地下楼兰,都是梦而已吧,
“叮铃铃叮铃铃-”我接起电话,来电显示是小芳。
从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喂,阿军,你明天能来临水村一趟吗?”
“啪嗒-”一声响,手机掉落在地上我也浑然不觉。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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