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之中战况激烈,连白凌波这样的半吊子竟也斩获颇丰,短箭用尽之时,还如愿抓到两只小狐狸。
小东西个头不大,野性倒是十足,被祝轸抓在手里还一个劲儿的龇牙咧嘴。卫士猎到的那只伤的比较重,没折腾多久就死了,白凌波猎到的那只伤了前腿,嘤嘤叫着犹如小儿啼哭,听得人心里凄惶。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它带回去,就听着林中马蹄声骚动起来,镇南王府中的卫士纷纷跃马跑了出来,不多时击鼓鸣金,萧珩也率兵慌乱奔出。
众人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禁军回营,宗亲的府兵也不敢多停留。
回到营地才知道,原来是云瑶郡主受了伤。白凌波看着行色匆匆的侍女和医官,心说这下到好,她一伤那什么扯淡的比赛也算是到头了。想着便扭着那小狐狸蹦蹦跳跳去向萧鼐邀功。
萧鼐极认真的夸了她,却拒绝了她做什么暖袖的提议。
白凌波搓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嘿嘿笑,“瑾言是觉得男子带暖袖太娘了么?”萧鼐瞪她一眼没做声。
小狐狸眉眼弯弯天生一副笑模样,一举一动都显得可怜巴巴的,安静时还有点骚哒哒的俏皮,她心里就有些舍不得了。
包扎好伤腿,又怕它夜里冻死,白凌波寻了根绳子给它栓到帐里。许是伤口太疼,小东西半夜里叫得瘆人,她睡得人事不知,可苦了萧鼐听了半宿狐狸叫。约摸纠结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起身将它丢到了外头。
第二天一起来白凌波就发现了,帐中还少有地点起熏香,不止如此,萧鼐日常坐的软垫也失踪了,白凌波愣了半晌哈哈大笑。
许是因着云瑶伤了,这几日围猎暂停。早膳时听传良提起,云瑶似是中了一箭,伤的还不轻,太子萧珩把行宫所有的医官都召了来,日夜守在她帐外,直到她脱险后才许离开。
萧鼐对此未有什么表示,他好像很忙,忙得吃饭都要她催几次,才短短几日时间他案头的绿竹管就多了许多,传良和传玉也经常找不到人。但白凌波是个知趣儿的人,这种事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过问。
期间太子和镇南王世子各来过一次,白凌波都自觉主动地给他们腾地儿,后来听祝轸说两人都是黑着脸走的,也不知因为什么弄得不欢而散。
……
这一日晚间,萧珩帐中酒菜具备,一派少有的温馨之气。
酒过三巡,萧珩舒展身体靠在软枕上小憩,清河郡主低眉顺目地坐在旁侧侍奉,面目柔和。
她向来任性,天生娇女从不知如何体谅他人,像这样安静柔顺地陪着他实在是少有的美好。心中有些欣慰之感,看来她已经明白了。
下腹处升起隐隐的热流,看一眼手中的酒杯,萧珩愣了,“这酒……”
“母后所赐之物,殿下不该生气。”清河郡主神色平静地答道。她饮的不多,此时却也眉眼飞红。
萧珩默了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酒菜撤去,清河郡主跪坐到他身侧,垂下头,“臣妾有罪。”
“不必自责,我并没有怪你。”这样沉稳的她委实令人意外和动容,“可是有话对我说?”
清河郡主没有动,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抿紧了唇,小声道:“臣妾,臣妾想求一个孩子……”话毕桃腮粉涨,霎时通红一片。
萧珩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应答,清河郡主脸色由红变白,菱唇嗫嚅,“年节将至,我,我……”
“不必多言,”他揽起她,“是我委屈了你。”
“是清河过去不懂事,令殿下生气,清河有罪……”
“过去的事,无需再提。”
灼热的气息在他体内游走,萧珩气息微沉,拦腰将她抱到榻上,欺身而上。
“你今日,很好。”
……
萧珩抚摸着她锦缎一般的墨发,成婚半载,如这般美好的日子真的却屈指可数。
身边的少女沉沉睡着,她贪婪的拥着他,贴的那么近,好像生怕一个松手他就会离开。那样的不安,和恐惧。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是自己把她变成这样的么?回想起来,成婚之后自己对她诚然是倏忽了,不过,如今看来先前对她的冷待也不算全然无用,至少现在的她更适合站在自己的身边。
……
本以为今夜总算能安心地过去了,却不想刚过戌时萧珩便离开了。春铃有些奇怪,不是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么,太子殿下怎么又走了呢?不过她也顾不得那许多,急忙端了热水进帐。
清河郡主恹恹趴在榻上,“方才是谁在外头说话?”
“禀郡主,听说是云瑶郡主突发高热,已经昏过去了。”
“太子去了?”
“太子在大帐,只是,听说镇南王世子要借殿下的冷玉蟾……”
“不用说,自然是在那里了。”
她坐起身来,脸色不悦,“府里那几个侍妾,哪个不是与她有几分相似,不是相貌、身量,就是说话的语气、行走的风姿,白家那贱人沾了光,一双会说话的狐狸眼和她竟像了八分……”
“郡主,别说了……”春铃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外面都是殿下的人,您要慎言啊!殿下心中是有您的,您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
“呵呵,有我?有我他为什么还要走?高热而已又不会死人,哪用的着他堂堂太子亲去看望!”她摇着头苦笑,“我已经看出来了,难道你会不知?”大滴泪珠一颗一颗掉出打湿了鬓发。
“郡主今日应该高兴才是,皇后娘娘说的对,太子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春铃跪在榻前为她擦拭,“郡主今日做的就很好,只要咱们步步为营,一定能得偿所愿!”
她说着轻笑了一声,低声道:“郡主在殿下心中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白侧妃那么受宠,殿下宠她的时间也不及郡主啊……”
“她算什么,一介蠢妇而已。”她侧身躺下,只觉得床榻又空又冷,犹如置身冰窖。
春铃为她揶紧被角,幽幽叹了一口气。
先机已失,如今就只能期望白侧妃生下的是个小郡主,不然以国舅大人的性子,定然是容不下的,倒时只怕殿下恼怒,还是自家小姐要受委屈……
月朗星稀,秋凉沁人心肺,春铃步出营帐招手唤来一个卫士。
“大人可以回去复命了,请替郡主谢过娘娘恩赐。”
“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