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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南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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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域遍布大小山川,悬崖瀑布是最为寻常的景致。密树高林之间,难料前途,一不留神,便是生死未卜。鸟雀与走兽游戏山林中,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的美丽细纱后是漫山遍野的毒物。

    南域之人善于用毒。这一点在外界也是被传得神乎其神,更为这南域添一抹神秘色彩。正因为南域人善于用毒,所以才有了南域采药人。这些采药人无不是身手矫健如猿猴,动作轻盈似飞鸟,他们行走山林之间,与鸟兽鱼虫作伴,与各行各派的巫医大师为伍。

    万丈悬岩峭壁,一泻飞流直下。不远处,一个人手脚并用攀上峭壁,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看似野草的植物放进背篓。那是一名少女,女孩全身上下朴素非常,不像南域女子一身银饰“叮当”,没有半点银饰装饰自己,只一身干练的传统服饰衬着少女姣好的身躯。

    少女一咬牙,手脚齐发力,几个跳跃便登上平地。她用白皙的手背轻拭前额,揩一抹汗,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几天的药材算是凑齐了。应该足够小姐用。”她决定回去了,今天采药的时间比往常要久,她怕自家小姐担心。在她眼里小姐其实跟她的阿姐没两样,从来不真的把她当成侍婢看,就像亲人一样。女孩自小跟着大小姐长大,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观念,她坚信:小姐让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小姐就是她的信仰。

    想到这里,女孩嘴角轻扬,在林间蹦蹦跳跳,枝叶虽繁,藤蔓虽乱,依旧挡不住女孩轻盈的脚步。

    女孩轻咦,转身躲在一棵古树后。就在刚才她听到了一阵异响。

    几名男子从一处隐蔽的地方站起身,窸窸窣窣地说些什么。女孩微微探头,不由大吃一惊:这些人是从外面来的!他们的衣物好特别!

    惊恐,好奇的心情交织在一起。

    突然,有名男子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女孩心中大叫不好,手脚并用攀上树,手腕用力拉着藤蔓荡了出去,站在高高的树杈上。

    “那个请问你听得懂么?”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其发音极为蹩脚,显然是刚学他们的语言没多久。

    女孩动作稍稍迟疑,好奇最终打败了恐惧,她灵活地像只猿猴,跳下树向着那群人走了过来。虽说是一群人,也不过只有两三人罢了。但对于人迹罕见的南域来讲,不得不说是件稀罕事了。

    “你们是什么人”女孩发问,闪着灵光的眸子带着戒备。双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她仔细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满是盘问的神色。

    少年显然为组织语言费了好一番功夫,过了一会儿他连说带比划:“我们是皇都,不小心迷路,劳烦姑娘”

    女孩以前从未见过外来人,身边的人也很少,她能跟人交流的时间很少,而如今却有人主动找她问话,她的戒备消了几分。

    女孩澄澈的眸子映着几人的倒影。女孩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用很小的很细的声音:“跟来。”

    三人立刻面露喜色,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为首的,也就是刚刚与她交谈的那人,行了一个极为特别的礼。行礼一事南域人并不在意,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行礼的人,女孩一脸好奇,弯腰从下方去看那人低垂的脸。虽然身在南域这穷乡僻壤里却有着吹弹可破的皮肤和一双大眼睛,女孩眨了眨眼睛,少年的脸微微泛红赶忙抬起头,面露尴尬之色。

    “诶,我没看错吧少将军这是脸红害羞了?”有人戏弄少年。

    少年立刻给了那人一拳,随即跟上女孩快要消失的身影。

    村落深处,女孩蹦蹦跳跳地跃上竹楼,喊:“阿姐,有客!”

    “阿昆,阿姐这就来。”少女的声音清越,宛如泉水叮咚般舒畅。

    过了一会儿,竹楼前多了一道倩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无非是些陈词滥调。少女的赤足白如雪,带着一串金黄色的小铃铛,长至脚踝的裙摆微漾,手臂好似藕白,腕处的银镯子显得更加光洁。她的面庞似用软玉修饰,两道柳眉弯弯,那双眸子仿若一池秋水,清澈动人。一头墨色发丝低束,垂散在肩上和柳腰间。

    此时的少女风华绝代。

    她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像是游戏山林的灵魅。

    三人全呆立在那里,都快忘记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大山里,女孩都是如此姣美动人,比皇城里的那些搽着庸脂俗粉的富家小姐,这里可真是宝地,山灵水秀少女们个个貌美如花,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申介堪回过神来用力一戳还沉浸在美色之中的齐洛北:“喂喂,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光愣着!”

    齐洛北如梦初醒,忙作揖,用他本就生疏的俚语接连蹦出几个词:“对不起我们,外来,请问您是”

    少女微微扬头,目露鄙夷之色。她自小听长辈说过,外来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倒是碰上了,这可怎么办?少女思索片刻,道:“我是这里的主人。阿昆说你们是误入的外来人,是吗?”

    齐洛北称是,这才抬起头恰好对上少女秋水般的眸子,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其实他也明白这不过是他不适应跟女孩说话,毕竟从小到大身边总是大老爷们居多。失措之中又垂下脑袋,退了回去。

    “你们又是谁你们三个这副模样不像是在林子里待的很久的样子,让人怀疑。说吧,什么时候进来的希望你们如实招来。”少女眼底闪过一道精芒。若感对我族不利,尔等休想好过。

    三人对视几眼,达成统一,由齐洛北凑词:“我们,几天前登陆,走散了,刚遇上。”

    话音刚落。

    “小姐,大人回来了!”有个婢女小跑而来。

    少女眼睛一亮:大人回来了!太好了,正是时候!

    “阿昆,你先带他们进去,我去见大人。招待好,万万不可出纰漏!”少女嘱咐道。

    “是,阿姐!”阿昆重重地点头,后招呼齐洛北三人进入竹楼。

    申介堪端着盛水的竹节,小心翼翼地悄声问一旁的玄栎:“老大这是急了吧?”

    玄栎点头,小声:“肯定的。”毕竟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他没说出这句话,怕引得齐洛北又一阵牢骚。

    两人又立马分开,端坐在自己的竹席上。和他们隔了一张桌子的齐洛北,正闭眼盘腿坐着,两道眉蹙得紧。他现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但他还得努力克制。他们一行人在这里从正午等到现在,天空上月亮早早地挂在了空中,夜色浓郁,伸手不见五指,静谧得很,附近大约是没人了,就连为他们送饭水的阿昆一并不见了。

    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估计华笺他们走了好远了吧若是跟父亲他们汇合了不行,不能再耽搁了!这期间牵扯重大,他必须当下作出决断。

    齐洛北呼的一下起身,两人愣愣地看着他。

    “我去看看,你们以不变应万变。若是有人来,便说去小解了。”

    “可要想清楚了,至少现在这里是安全的。外面,那可谁都说不准。”玄栎劝道。“这里可是南域,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申介堪补充道:“况且这里并不太平,省省吧。”

    “难道你们有什么好方法吗”齐洛北果断摇头,正欲离开。

    突然,门口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引起屋内三人警戒:“不错,正同那位小哥说的,这些天确是不安宁,不过,看样子小哥似乎知道些隐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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